第028章 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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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蘭看也沒看,就把那東西塞給了我。

    我接在手裏,同樣是看也沒看,就知道那是什麽了。

    這種冰冷的感覺,除了幽冥令還能是什麽?

    我‘惡毒’的瞪著海夜靈,心說我對幽冥令避之唯恐不及,你這不是害我嘛。

    還以為裝不知道這回事就沒事了,沒想到掩耳盜鈴行不通,這該死的令牌,終於還是輾轉到了我手上。

    海夜靈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忽然用下巴朝我手中點了點。

    我暗暗歎了口氣,玉牌傳來一陣陣寒意,分明是來活兒了。

    我剛想看看這次又是哪個倒黴鬼的倒黴事,攝魂戒忽然傳來一陣玄妙的感應。

    順著感應轉頭一看,就見前院有個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這人不走直線,而是歪歪扭扭腳步踉蹌,就像是喝醉了一樣,姿勢很古怪。

    院子裏黑,我一時看不清這人的樣子,感覺不對,衝老白使了個眼色,站起身,對藍蘭說:“蘭,看好海總。”

    攝魂戒帶給我的感應和以往不一樣,我不能確定來人是什麽狀況,所以提起戒備,把量天尺取了出來。

    老白也拿出一道黃紙符籙,同時將一枚拴著紅繩的銅錢扣在手心裏。

    那人踉踉蹌蹌走了進來,身上的酒氣竟然瞬時蓋過了屋裏的酒菜味道。

    看清這人,我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這就是個普通的青年人,二十幾歲的年紀,中等身材,頭發蓬亂的像是雞窩,滿臉通紅,眼睛裏都是血絲,寬厚的嘴唇被一圈髒兮兮的胡茬子包圍,一呼氣臭烘烘的酒味就直往人臉上撲。

    這根本就是個醉鬼!

    見到這人,袁家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袁向仁沉聲道:“小範,沒看到我這兒有客人嗎?趕緊出去!”

    醉鬼醉眼迷離的往桌上掃了一眼,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那樣子分明是餓了。

    不過聽了袁向仁的話,他還是轉過身,搖搖晃晃的向外走。

    誰知他喝得腳下發飄,一個沒站穩,斜剌剌的向一旁坐著的蘭花摔了過去。

    蘭花一聲尖叫,跳起來躲開了。

    緊挨著她坐的是袁子潮,他原本正想對海夜靈說什麽,蘭花一躲開,他沒反應過來。那醉鬼不偏不倚,正好摔在他身上。

    喝醉的人沒有重心,全副重量一壓,袁子潮坐不穩,頓時和那醉鬼一起變作了滾地葫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讓飯廳裏炸了窩。

    袁子潮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惱羞成怒,氣得臉紅脖子粗,當即也不管有旁人在場,抬腳就往醉鬼身上踢。

    他踢的很重,每踢一腳就罵一句,罵的十分難聽。說什麽你姓範的就是禍胎,是廢物,是隻知道浪費米糧的窩囊廢……

    那個醉鬼一摔倒,估計把酒勁摔上來了,居然睡了過去。任憑袁子潮怎麽踢、怎麽踹都沒反應,而且還打起了呼嚕。

    這在袁子潮眼裏似乎成了一種挑釁,令他更加怒不可遏,又踢了兩腳,竟然伸手抓起了一旁的椅子,作勢要砸。

    “夠了!”我上前攔在他麵前,“你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較什麽真?”

    “他喝醉了嘛,真要打,你等他酒醒了再打啊!”老白幫著腔,想把醉鬼扶起來,但是拉了幾把,實在是扶不動。

    我剛想上前幫忙,冷不防袁子潮狠狠一拳向我打來。

    我沒防備,臉上立刻重重的挨了一下。

    “你幹什麽?!”海夜靈和藍蘭同時喝道。

    老白反手就把椅子抄了起來,“艸你媽的,你丫是瘋狗啊?逮誰咬誰?”

    “子潮!不許放肆!”袁向仁也厲聲喝道,起身走過來,扶住我一側的胳膊,“謝先生,你沒事吧?”

    “打回來就沒事!”老白氣不過,想要撲過去。

    恰巧跟來保護袁向仁的張寧和方磊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上前把他拉住。

    我見袁向仁態度還算誠懇,皺著眉頭擺擺手,“算了。”

    哪知道袁子潮就像發了魔障,失控了似的罵道:“什麽他媽算了?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是他媽的一個臭跟班,不知道巴結上了誰,還是祖墳冒青煙才會……”

    “啪!”

    沒等他說完,一個響亮的耳光便狠狠的抽在了他臉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動手的居然會是海夜靈。

    “袁子潮,你夠了!”

    海夜靈怒氣勃然,酥胸起伏不定,“我說過,謝安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男朋友。他是答應袁大先生來保護二先生的,不是來受你的氣、挨你的打的!”

    我詫異的看著她,貌似她這番話比袁子潮的拳頭更具震撼力。

    我怎麽又成她男朋友了?

    她不是和袁公子在拍拖嗎?

    袁子潮也是定定的看著她,像是被一耳光打愣了,忽然麵露凶相道:“海夜靈,你敢打我?你們海家在京津冀的生意還想不想……”

    “夠了!”

    袁向仁一個耳光重重甩在了他臉上,“喝醉了就去睡覺,別在這裏胡說八道!”

    袁子潮這次徹底被打懵了,反應過來,臉脹成了豬肝色,氣急敗壞的瞪了我一眼,轉身衝了出去。

    袁子襄不放心,也跟著追了出去。

    袁向仁氣得不輕,嫌惡的看了那醉鬼一眼,讓人把他抬回房間。

    我說等等,蹲到醉鬼身邊,對他仔細查看。

    這就是個普通人,可為什麽他一靠近,攝魂戒會有那種奇怪的反應呢?

    醉鬼被抬走,攝魂戒的感應隨之消失,我更加疑惑。

    忍不住問袁向仁,那人是誰?

    “是我一個故友的兒子,我答應過他父親照顧他,可這小子不爭氣,整天酗酒。”

    這場由醉鬼引發,又被袁子潮激化的風波,顯然令袁向仁有些下不了台,向我賠了兩句不是,又敷衍了幾句,就借口人老困乏,先行離席。

    “這他媽叫什麽事兒啊?那個姓袁的孫子就他媽是條瘋狗!”老白不忿道。

    我糾結的看著海夜靈,“總,這是怎麽個狀況?”

    貌似袁子潮的忽然暴走不是一日之寒,不是無故發生的。

    海夜靈抿著嘴唇,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不說話。

    藍蘭鬼頭鬼腦的往外看了兩眼,關上門,壓著嗓子說:“靈姐本來是要和姓袁的談一樁項目,一開始袁子潮還算彬彬有禮,時間長了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他想追靈姐,靈姐沒辦法,就又把你抬出來了。他當時隻以為你是個小跟班,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現在你烏鴉變鳳凰,他當然鬱悶了。”

    我氣得翻了個大白眼。

    靠,我這是又被海老總拿去做擋箭牌了。

    老子以後是不是得起個外號,叫箭牌哥?

    “都不吃了,咱自己吃!”

    老白拉我坐下,撕了條雞腿,狠狠咬了一口,憤憤然道:“海老總那一巴掌實在太輕了,姓袁的那孫子,是不是看誰都像他家的下人啊?安子,要不咱明天一早跟袁老二說說,咱走吧。”

    我搖頭,“不行,我答應過袁向毅的事一定要做到。”

    海夜靈也坐了下來,麵無表情的看了我一會兒,開口道:“我現在是該叫你謝安,還是謝總啊?”

    我忙擺手,“您總,您總,您叫我小安子就行了。”

    “哦。”海夜靈臉微微漲紅,卻仍是淡淡的說道:“那我還叫你謝安。謝安,你是不是該跟我說點什麽啊?”

    我點點頭,“你給了袁子潮一巴掌,那你們兩家的買賣不就黃了嗎?”

    海夜靈瞪了我一眼,“項目談了整整一個月,現在說放棄,雙方都有損失,袁向仁才是當家,他不是傻子,不會公私不分。”

    我由衷的向她豎了豎大拇指。

    “你別打馬虎眼。”海夜靈冷冷道:“你有自己的發展是好事,可是你不該趁我不在的時候辭職,無論你有多少理由,你欠我一個交代。”

    老白忍不住道:“海總,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你哥拿錢砸人,但凡有點骨氣,哪個男人受得了?”

    “什麽意思?”海夜靈秀眉一蹙,疑惑的看著我們。

    老白舉起一個巴掌,“海東升出五百萬,讓安子在你麵前消失,要他不要妨礙你和袁公子拍拖。”

    海夜靈深吸了口氣,噙著嘴唇,身體微微發顫,好半天才瞪著我道:“這件事你為什麽沒跟我說?”

    “行了行了,過都過去了,沒什麽好提的,我知道那是海東升的單方麵的行為就夠了。”我擺擺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海夜靈咬著嘴唇走到我麵前,用一根纖細修長的手指在我胸口狠狠點了兩下,轉身走了。

    老白忽然笑了,“安子,你實在應該當麵向她辭職的。你不覺得現在像是你單方麵解除勞務合同,可海老總根本就不認可嗎?嘿嘿,我越來越覺得,你當初和她簽的是賣身契了。”

    回到房裏,我摸出幽冥令看了一眼,隻見背麵閃耀著兩個綠色的字——杜鵑。

    “媽的,太離譜了,居然讓老子去采花!!!”

    “啥意思?”

    我把玉牌丟給老白,“扔的遠遠的,別讓我再看見它。”

    “杜鵑?”老白眼珠子轉了轉,“這女人是誰啊?”

    “女人?”我愕然。

    老白斜睨我,“聽說你家有個女鬼,叫牡丹。杜鵑怎麽就不能是人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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