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十八指通天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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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峳田野急著問我:“芽子怎麽樣?是被惡靈附體,還是被下了巫咒?”
我說:“先讓我想想,現在,你讓人去把房間裏那些亂八糟的東西全都清理掉吧。”
見峳田野猶豫,徐含笑又氣洶洶的重複了一遍我的話,很有點頤指氣使的意思,峳田野這才巴巴的跑上了樓。
我算看出來了,峳田野就是把徐小當自己的女兒那麽寵著,就肯吃她這一套。
對於峳田芽子的狀況,可以肯定是遭人陷害,但是邪術和正統道術同樣廣博繁雜,以我的見識,實在不敢確定她到底是被人用什麽方法陷害。眼看她命在旦夕,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設法保住她的性命。
我仔細思量了一下,有了初步的計劃。
重又回到樓上,鄭重的對峳田野說:“相信你已經竭盡全力給芽子治療,但是,經曆這種事,受傷害最大的,還是精神。對方每晚都要傷害她,折磨她,導致她精神損傷到了難以支撐的地步,單靠醫藥是治不好的。”
峳田野紅著眼睛點頭,說的確是這樣,傷上加傷是一方麵,醫生說她本人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潛意識不肯配合治療。
等那幾個醫護離去,我又看了看峳田芽子,沉聲說出了我的計劃。
峳田野聽完,驚疑不定的看向徐含笑。
因為我說的話對普通人來說很是不可思議,甚至聳人聽聞,所以他才會向自己信任的人求證。
徐含笑咬著嘴唇定定的看了我一陣,衝峳田野用力的點了點頭,“按他說的做吧。”
見峳田野同意,我立刻起身,“對方今晚子時應該還會來,時間緊迫,請峳田先生立刻讓人去給我找一些需要用到的物品。”
因為乘坐的是國際航班,按照規定,我能夠從國內帶來的應用物品實在有限。針對峳田芽子的情況,其又有許多是用不上的,所以必須盡快在當地找尋補足。
我列了一張清單,著重標明,哪幾樣東西是入夜前必須到位的。
峳田野咬著牙點頭,連打了八個電話,看樣子為了女兒,就算拚了老命也會盡力找全。
我說:“還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應該不難尋找,但是我要親自去挑選適用的。峳田先生派人跟我一起去吧。”
峳田野說:“我和你一起去!”
我點點頭,說我要找還在藤上沒摘下來的青葫蘆。
聽我說完,峳田野眉心竟擰了起來。
我疑惑道:“現在正是葫蘆結果的季節,在東京很難找到嗎?”
徐含笑說:“這裏不是咱國內,東京周邊很少有農田,就算有,也不會種葫蘆這種實用性不強的東西。”
我:“……”
峳田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表情顯得有些奇怪,片刻,習慣性的用力點著頭說:“我知道哪裏有,我帶你們去!”
本來以為青葫蘆是所有物品最容易找到的,沒想到卻是我自以為是,事實上因為我對日本的不了解,實在鬧了不少的笑話。
峳田野要帶我們去的地方在江戶川區,離他的家有近五十公裏的距離。
為了節省時間,我提議坐地鐵,在我的印象當,日本是地鐵最發達的國家之一。
可是我剛說完,徐含笑就一把把我推進汽車裏,然後用看土鱉的眼神鄙視我。
徐四寶說:“安哥,日本也有上下班高峰的,搭地鐵的人排成長龍,等擠上去,黃花菜都涼了。”
我:“……”
我忍不住小聲問徐含笑:“山田組就沒點特權啥的?”
“屁的特權,你以為峳田叔叔是國內的小混混啊?”徐含笑白了我一眼。
聽她說我才知道,山田組為了維持形象,比多數普通的日本居民還要遵守秩序。
講秩序的黑社會……這可能是日本獨有的。關於這點,我個人認為可以和av女優並立為日本兩大可取之處。
峳田野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隻是專注的開車,除了擔憂女兒,似乎還有別的心事。
如果不是他有一股尋常人沒有的氣勢,單看外表,就和國內的出租車司大叔差不多。
到達江戶川區的時候,他才告訴我們,那個種葫蘆的家夥也是山田組成員,和他素來不和。還悻悻的說,那就是個尖酸刻薄的老混蛋。
我啞然失笑,就算兩人不對路,也不會小心眼到連一個葫蘆都不肯給吧?
因為江戶川區位於東京邊緣,是相對較大的一個區,所以這裏的住宅不像主城區那麽密集,環境類似於城郊。
車子停在一個綠化豐盈的路口,峳田野把著方向盤,顯得深沉糾結。
片刻,像是下定決心,咬了咬牙一拍方向盤,就要下車。
我啼笑皆非的拉了他一把,“隻是一個葫蘆而已,用不著你出麵。你隻要告訴我是哪一家,我去要或者買也行。”
“那樣可以嗎?”峳田野問。
“一個國遊客想要帶個日本葫蘆回去做紀念品,不算過分吧?”我是看出來了,這個山田組幹部,除了他的特殊身份,就是個有些憨直的大叔,腦子不大會拐彎兒,隻不過要個不值錢的東西,卻搞得像是委屈求全去賣身一樣。
峳田野想了想,給我指明了方向。
“我和你一起去。”徐含笑跟著下了車。
不得不說,這裏的環境比起峳田家要好的多,路兩邊雖然都是類似的二層小樓院落,但是間隔很大,放眼看去每家每戶都種植著綠蘿花卉,很有點鄉村田園風格。
漫步走在樹蔭下的小路上,身邊有徐小這樣的美女陪伴,倒是愜意的很。
徐含笑邊走邊問道:“你有沒有把握把傷害芽子的混蛋揪出來?”
“這種事哪來把握一說?”我搖頭,“如果百曉生在,我可能更有信心,現在,隻能是盡力而為。”
徐含笑頓了頓,說:“無論如何我都謝謝你能來幫我,芽子是個好女孩兒,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害她,我一定不會放過那人。”
我皺眉:“徐含笑,作為朋友,不管你愛不愛聽,我還是要鄭重提醒你,不要太意氣用事,特別是超出自己認知、不是自己能力範圍內可以掌控的事,絕對不要衝動,不要自以為是。我不想在有生之年失去你這個朋友。”
“如果上次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切,你這麽煩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難過個屁啊。”
徐含笑猛地停下腳步,一把拽住我,“吐口水,重新說!”
我汗,“開玩笑而已,不用這麽認真吧?”
“你會對海小開這種玩笑嗎?”
我:“……”
不等我開口,徐含笑就狠狠甩開我,賭氣的大步向前走去。
我追上前,剛想哄哄她,卻已經到了峳田野所指的那座院落。
我指著院門上的木牌,“原來這戶人家也姓高島,你猜這家有沒有人名字叫‘搞到死’啊?”
徐含笑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想上前按門鈴。
我拉住她,搖了搖頭,“前院沒有,可能在後院,先去後麵看看再說,萬一沒有合適的,那不是多餘嗎?”
兩人繞到後麵,隔著院牆的鐵柵欄往裏一看,我登時一愣,緊接著大喜過望,“真是巧了,不光葫蘆找到了,連老槐根也有了。”
“老槐根?”
我指著院子角落一株半人高的粗壯盆景,“那是老槐樹的根做的,看樣子,至少有百年以上的樹齡,有了它我就有把握把對方揪出來!”
徐含笑也是一喜,剛想說什麽,房間的後門忽然開了,一個短發花白,穿著素色袍子,趿著木屐的胖老頭走了出來,隔著院牆看見我們,先是一怔,隨即皺起白眉大聲的用日語說了句什麽。
徐含笑微微蹙了蹙眉,然後堆起個笑臉用日語和他說了幾句。
老頭的態度起先是不友善的,但是架不住徐小甜美的長相和軟噥的聲音,逐漸緩和下來。
老頭從一旁的花架上拿起一把小刀,指著葫蘆藤對徐含笑說了一句。
徐含笑急忙小聲問我:“要哪一個?”
我同樣小聲說:“自己割。”
徐含笑又笑嘻嘻的用日語和老頭說了幾句,聽口氣很有點撒嬌的意味。
老頭癟了癟嘴,用嗔怪小女孩兒的眼神斜了她一眼,打開院門示意我們進去。
他把那把小刀交給徐含笑,指了指葫蘆藤,意思是你自己動吧。
徐含笑向他鞠了個躬,又說了一句什麽,然後把小刀交給我,“先割葫蘆吧。”
我接過小刀,向那老頭點了點頭,然後選一個葫蘆,並攏左四指,沿著葫蘆末端藤蔓的一側開始測量。
我掌貼著藤蔓翻了四翻,蜷起尾指和無名指再翻一翻,剛要下刀,後門裏忽然響起一個女人冷森森的聲音,說的居然是流利的華語:“青葫蘆養鬼,十八指藤鬼通天,謝先生,你果然是玄門人!”
這聲音來的突兀,說話的人不但知道我的身份,竟還知道我用指測量的用意,這不禁讓我覺得震驚。
不過,我還是強斂心神,沿著測量好的位置一刀割斷藤蔓,把葫蘆摘了下來。
然後快步走到老頭身邊,向他鞠了半躬,把小刀還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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