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做一個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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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把連著藤蔓的葫蘆小心翼翼的收進隨身的背包,這才抬眼向來人看去。
從屋裏出來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女人,個子不高,大概隻有一米五多一點,身材卻還算得上勻稱玲瓏。
不過這女人的麵相實在不怎麽樣,倒不是說她五官醜陋,而是五官的排列顯得過於緊湊,眉眼口鼻單獨看都還可以,之間的距離卻挨的很近。
她不算瘦,兩頰的顴骨卻是凸起的十分明顯,結合五官搭配起來,給人一種刁鑽刻薄的感覺。
乍一看見這女人,我不禁渾身一震。
她的外貌還沒到嚇人的地步,我之所以有這種反應,是因為她讓人覺得很陰森。不是神情陰森,而是她渾身上下真正繚繞著一股陰氣。
我可以肯定,我從來沒見過她。
但是,很快我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因為,跟著她身後,又有一個人從屋裏走了出來。
這人背著,一副桀驁不馴、高人一等的樣子,卻是徐虎的兒子,徐含笑的大堂哥徐四海。
“笑笑,你怎麽在這裏?”徐四海詫異的問道,語氣不自覺的帶著一絲討好。
徐含笑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轉向別處,根本不和他搭腔。
那次徐含笑在華酒店出事,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猜到其的內情,事後徐含笑更是親口證實了。
徐四海為了討好駱家,竟然把自己的堂妹拱獻給駱修,而且是用下藥這種卑鄙的段。
他老爹徐虎是怎麽對他的,我不清楚,但是徐豹一家卻是絕不可能容忍他的,徐含笑更加不會對他假以辭色。
李尚巨說徐四海和‘李東尼’找了鬼塚財團合作。這個矮個子女人明明是活人,卻有著濃重的陰氣,九成便是有著特殊癖好的鬼塚理子了。
鶴道人鬼塚鶴是日本第一邪門高,看來這鬼塚理子也是繼承了邪氣門風。
見徐含笑臉色難看,我向第一次見麵的鬼塚理子禮貌性的點點頭,拉起徐含笑的就走。
“那老……”
徐含笑剛說出兩個字,就被我捂住了嘴,我暗暗向她使眼色:“先走吧。”
鬼塚理子是從高島家的內宅走出來的,和高島家的關係可見一斑,現在可以確定她通曉邪術,而且還是高,當著她的麵向高島家的人提及老槐根的事,怕是要另生枝節的,到時連青葫蘆都帶不走,可就得不償失了。
再則百年老槐根可不是藤上結的葫蘆,是有一定價值的,單看那盆景的造型,雖是樹根卻隱約呈一頭四足猛獸的模樣,老根生出新枝,鬱鬱蔥蔥,可見價值不菲。就算沒有鬼塚理子和徐四海出現,恐怕也很難讓高島老頭割愛。
“謝先生,我鬼塚理子就這樣不入你的法眼麽?初次見麵你就匆匆回避,這樣未免有些失禮吧?”
果然,這女人就是鬼塚理子。
聽她語帶譏誚,我停下腳步,回頭道:“我和含笑來日本,是因為她心情不好,我隻想陪她散散心。鬼塚小姐的大名我是聽過的,改天如有會,一定登門拜訪。今天就隻能對您說聲抱歉了。”
鬼塚理子嗬嗬一笑,“散心?那這葫蘆又是怎麽回事?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沒見過葫蘆,想拿回去做個紀念噢!”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淮北則為枳,同一物種在不同的地方難免會產生變異。實不相瞞,我以前隻是個小醫生,這是頭一次出國,即便是看見熟悉的東西,想帶回去看看和家鄉有什麽不同,也很正常。何況含笑見這葫蘆仔可愛,實在喜歡的很。嗬嗬,您也知道,女孩子嘛,很少有不喜歡這小東西的。”
鬼塚理子點點頭,忽然指著藤上的一個葫蘆說:“你說的沒錯,女孩子總是喜歡這些小東西的,能否煩勞謝先生也替我摘一個?”
“不好意思,我真的隻是陪含笑來散心的。這種小情趣,我想還是由理子小姐心愛的男人來做比較好。再見。”我再次向她和老頭各自點點頭,拉著徐含笑揚長而去。
出了院子,走出幾步,徐含笑忽然使勁拽了我一下。
“怎麽了?”我轉頭問。
她卻不說話,隻是噙著嘴唇盯著我。
“那個鬼塚理子不簡單,她是邪門術士,如果剛才我們開口要老槐根,一定會引起她的懷疑,她十有**是會阻撓的。”我解釋道。
徐含笑哼了一聲,轉過頭跺著腳走了。
回到峳田家,已經臨近晚上8點。
看到我列出的清單上的物品堆積了近小半間屋子,我既忍俊不禁,又忍不住感慨峳田野對女兒的疼愛之心。
“謝安,飯做好了,先吃飯吧。”峳田野道。
我搖搖頭,“顧不上了,11點前一定要完成一些事。”
峳田芽子連日來遭受折磨,身心俱傷,已經沒了求生的**。我要做的是把她的生魂攝出體內,置於青葫蘆內,和肉身分別修養。
鬼塚理子說的對,我用指測量截取的青葫蘆藤是有名堂的。
葫蘆嘴小肚大,本就有吸收氣場的作用。
而我截取的十八指藤蔓有兩個說法,一是代表著十八層地獄,按照老白爺筆記上的說法,如果施法者法力夠高明,舍得折損道行陽壽,是可以利用十八指藤葫蘆,把十八層地獄的惡鬼撈出來的。
還有一個說法就是,十八指藤蔓為十八級登天階,利用十八指藤葫蘆加上特殊的方法養鬼,可以令鬼修成鬼仙。
對於這兩種說法,老白爺本身也是不太為然的,但十八指藤葫蘆可以將養生魂、陰魂卻是真的。
我從海星帶回去的那個快要魂飛魄散的女鬼,如今就被老白養在一個十八指藤葫蘆裏。
我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把峳田芽子的生魂攝取出來,裝進葫蘆裏讓她修養生息。
做好了一些準備,我來到峳田芽子的房間,讓峳田野把他老婆和另一個負責照顧芽子的女眷暫時請出去,隻留下他自己和徐家姐弟。
之後我再次鄭重的對峳田野說,這種做法並不是萬無一失的,而是有著一定的風險,我雖然旨在救人,但難保不會出意外,讓他最後確定要不要這麽做。
這個原本粗豪的漢子竟然優柔的看著女兒發了會兒呆,然後抬起頭,喃喃的說道:“芽子還這麽年輕,我怎麽能讓她就這樣死去?就算是有萬分之一的會,我也要我的女兒活著……”
我看了徐含笑一眼,見她點頭,便不再猶豫。
念誦攝魂咒,用攝魂戒把峳田芽子的生魂從天靈處攝取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放進畫了符咒的十八指藤葫蘆裏。
我用事先畫好的黃符將葫蘆從藤蔓到葫蘆身包裹的嚴嚴實實,慎而重之的交到峳田野上。
我叮囑他說:“現在,芽子的生魂就在裏麵,看好她,不要動上麵的符咒,每天黎明時分,把她放在向陽的位置吸收第一縷晨光的精氣。最多不過日,日之內,我會盡全力解決這件事,但不管最終能否抓到元凶,日末也要將她回歸本體,否則……”
很多電影裏,一旦靈魂有了危險,親人都會將其交給信任的法師之類的保管,直到危險解除。那到底隻是電影,純屬虛構,實際上要想妥善保管一個生魂,還有誰會比這生魂的親人、親生父母更為妥帖?
等峳田野把生魂收好,我問他,芽子最後一次被‘玷汙’是在什麽時候。
峳田野漲紅著臉,咬牙切齒的說就在昨天晚上,昨日他本來是請了一位僧侶的,但是根本不管用,那僧侶和其他人一樣,被排斥在一定的距離外,隻能眼睜睜看著芽子遭荼害。
“那對方今晚應該不會再……”我皺了皺眉,沒繼續往下說,讓他把已經變成‘活死人’的峳田芽子抱去別的房間。
回到一樓,我指著一大堆的稻草問峳田野:“你確定這些都是符合要求的嗎?”
峳田野點頭:“確定!實不相瞞,現在在日本,就算是鄉下,也很難找到用草做的屋頂,但是榻榻米的墊子多數是用蒲草棕櫚做的,我讓人把家裏所有的草墊全都拆了,其餘的,都是我的下從各自的家裏拆除的,絕對符合你的要求!”
我:“……”
在我列的清單上,有一樣東西標明是多多益善,說的就是茅草、稻草之類。
而且特別說明,不能是普通的草,必須得是在相當的時間內接觸過人體、吸收了人氣的草製品。
之前我以為,在日本是很難找到符合要求的草。
可我忽略了一點,榻榻米的墊子、特別是高級的,都特麽是用純天然的蒲草、棕櫚、黃草之類編製的。所以本來以為最難籌備的,反倒是數量最多的。
我列了個清單,一幫子黑黨就把家裏睡覺的墊子都拆了……那他們和家人今晚不就得睡硬鋪了?明天早上起來,他們的女眷膝蓋會不會是青的……
不管峳田芽子是被用什麽邪術侵害,但是她本人的身體受到傷害是事實,所以我必須做個替代品,替代她承受虐待。而沾染了人氣的草,是必不可缺的。
“安哥,這些草是拿來做什麽用的?”徐四寶忍不住問道。
我看了看時間,一邊抱了一蓬蒲草往一塊兒攏,一邊回答他:“紮草人,我要做一個芽子給那混蛋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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