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湯圓店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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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況風,那的確是一位奇人。
我和黑裙女鬼,就曾被他一同帶進了朱倩的魂魄,由此找到了追凶的線索。
隻是,那是一段悲傷的記憶,我總不願想起。
老白說過,盜魂一脈不犯五弊缺,但是每一代門人最後的結果,往往更加的悲慘。
聽袁靜一說,我們才體會到那是怎樣的一種慘痛。
盜魂門人,老板之下一更一釘,更夫報時,釘夫奪命,用人一體來說都不為過。
可是,就是這樣的人,一起出生入死多少回,到頭來,卻是硬要天各一方,永不相見的。
股細麻擰成繩,經受了巨大的力道,再將它們扯開,每一股怕是都要受到嚴重的損傷,因為它們早已是一根繩子了。
粽子精袁靜,是大人物袁向毅的小女兒。
她有些粗魯,不,是很粗魯。
她還有些自卑。
她在介紹自己的時候,主動說,她‘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曾因為任性,害死了千裏迢迢去京城尋親的姐姐一家四口。
所以,當老板離開後,她就帶著黑子四處遊蕩,一來是捉鬼降妖,為自己以往的過錯恕罪。二來是期待有一天,能在茫茫人海和曾經親入一家人的朋友們重聚。
我和老白都聽得唏噓不已,木棉也是連歎了好幾聲。
隻能說緣分這東西難捉摸的很,換了旁人,木棉都是十分冷漠的,對於袁靜卻是例外。
“你這點年紀,就這兩下子,也敢幫人誅邪平事?就不怕送了小命?”木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怕!”袁靜揉了揉鼻子,甕聲甕氣的說:“老板他們剛入門的時候,還不是什麽都不懂。我們家老顧就說過:管他娘的魑魅魍魎還是大羅金仙,爺和你死磕到底,輸贏成敗,底下見真章!”
我啼笑皆非,問她:“袁子襄是你堂姐,現在這邊暫時沒事了,過後你是不是跟她回去?”
袁靜搖搖頭,“我這趟回京,就是因為年底了,回去陪老頭子幾天,哪知道剛回去就被抓了壯丁。過完年,我還是要走的。我跟老頭子不對付,我倆不在一塊兒還好,在一塊兒就是王八看綠豆,除了大眼瞪小眼就沒旁的了。”
我:“……”
木棉主動道:“過完年,你也別到處跑了。來找我,我教你些本事。”
不等袁靜開口,她就又道:“我師父和你老板有交情,百曉生的人脈廣,有他們幫忙,想找到你要找的人,可比你一個人亂撞會大多了。”
袁靜想了想,點點頭:“那我就不回去了,這趟就跟你們走。”
老白忍不住問:“你不回去陪老袁過年了?”
袁靜翻了個白眼,“我不是老頭子的菜,襄姐那樣的乖乖女,才是他意的閨女呢。”
我指了指她的背包,“我能看看小家夥嗎?”
“能。”袁靜打開背包,小黑頭仍是那般戰戰兢兢的先探出半個腦袋,警惕的環視一周,這才爬了出來。
“鬼靈童!”木棉訝然道。
“鬼靈童是什麽?”我一邊問她,一邊衝小黑頭招,“黑子,過來。”
小黑頭咧嘴一笑,搖搖擺擺的走到我麵前,“嘎嘎嘎”笑得十分歡暢。
“咦?黑子怎麽一點都不怕你?”袁靜奇道。
“我是人,他是鬼,他怕我幹什麽?”我笑道。
袁靜道:“你是不知道,黑子是出了名的膽小鬼,一條凶點的狗都能把他嚇的挺過去。平常他是絕對不肯接近生人的。”
“嘿嘿,可能我們爺倆有緣吧。”我摸了摸黑子的小腦袋,隻覺得一陣怪異,這小家夥的身體摸上去,和蛋蛋完全是兩種概念,他竟然是切切實實有身體的。
其實我對小黑頭感興趣,是從發覺這一點開始,我就想到了周蝶。
鬼怎麽可能有實體呢?
木棉看出的我疑惑,說道:“這鬼靈童可不是一般的小鬼,而是有高法之人給懵懂的幼童小鬼開蒙,喂之靈丹,再以太歲重塑身體的靈童。因為煉製的過程,服食了大量的野山參、首烏,所以山魅氣重,膽小,但跑的極快。因此他還有個名字,叫漫山跑。”
“我靠,黑子,我終於知道你是什麽了。”袁靜瞪大眼睛道。
我無語,連自己的小夥伴是什麽都不知道,可真夠不著四六的。
話說回來,我不是也不知道蛋蛋究竟是什麽嘛。
我借問木棉,“除了漫山跑,成年老鬼也可以用這種法子重塑肉身嗎?”
木棉蹙著眉頭想了想,搖頭道:“道理上行得通,實際上可能性不大。你別看這小家夥隻有丁點大,他吃的老山參要用錢來計算,怕是百萬千萬都不止。何況老鬼的先天靈智早已混沌,是不大可能用這法子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丁浩把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件袋交給我,說是他父親讓人收集的k市所有高級‘技術工作者’的資料。
打開一看,頓覺眼花繚亂。
整整一袋子,數百張妖豔女人的zhào piàn……
我說我回去再慢慢看,有情況diàn huà聯係,讓他多餘的不要想,隻管照顧好家裏就是。
回去的路上,老白逐一翻看那些zhào piàn。袁靜顯然也是個愛湊熱鬧的好奇寶寶,在一旁不時的對那些妖豔女品頭論足。
“安子,要變天了。”老白忽然道,把一張zhào piàn交到我上。
zhào piàn上,是一個樣貌清純的亞裔女子,大約二十五六歲,短發齊耳,十分的可人。
乍一看,我就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想,不禁“啊”的低呼出聲。
zhào piàn上的女人,竟和艾米麗一樣,也是失蹤的探險隊成員。
“無妄大師說,探險隊員很可能被煉成了活屍,為的是奪命造勢,現在看來,某人已經成功了。”老白啐了一口,不忿道:“媽的,丫們不留在rì běn,跑到咱這兒來幹什麽?”
“咱們這兒人多。”袁靜吐槽道。
我和老白都無語,貌似她說的是事實。
我想了想,說:“讓藍蘭把這件事匯報給牛隊長吧,就因為地廣人多,才奇怪,丁義的死,可能不是偶然。”
老白歎了口氣,“想要在十幾億人裏找十四個人,談何容易,也隻能交給警方處理了。”
……
熱鬧當,又一個年過去了。
一過正月十五,我就緊鑼密鼓的張羅著把山海的總部,重又搬回了飛燕大廈。
大廈仍是以飛燕命名,但是在發哥的堅持下,山海成為了公司的主導,而飛燕隻作為旁支,並行經營。
稍稍安頓好,我就著準備籌備已久的南洋之行。
雖然每晚和吸血鬼宿命同眠,但徐含笑的症狀還是日趨嚴重,尋找大降師已經刻不容緩。
為了趕緊忙完頭工作,我這幾天每天都睡在辦公室。
這天晚上忙碌完,也不知道哪條饞蟲犯病,直想吃鮮肉湯圓。
看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怎奈架不住饞蟲鬧騰,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
驅車來到城南老街,遠遠就見湯圓店的燈箱還亮著。
我心裏一喜,胡亂把車停在路邊,冒著雨快步走了過去。
“老板,鮮肉的還有嗎?”我問。
店老板搭眼往鍋裏看看:“還有最後四個。這裏吃還是打包?”
我見他有些漫不經心,卻沒有打烊的意思,便說:“這裏吃,再加兩個芝麻的,湯加滿。”
端著熱氣騰騰的湯圓小心翼翼的進了屋,放下碗就去拿勺。
我一門心思都在湯圓上,直到咬了半拉湯圓,燙的直往裏吸氣,這才發現麵前有一人正定定的看著我。
“是你?!”看到那雙深幽如泉眼,璀璨如星河的眼睛,我不禁一愣。
這人居然是彼岸夫人。
“這麽巧?”彼岸夫人微笑道。
“嘿,饞了。”在這樣一個高貴的大美rén miàn前表現出那副猴急的樣子,我多少有些尷尬。對於她出現在這裏,並不覺得多奇怪,人吃五穀雜糧,誰還沒個垂涎偏好。
看看一身素襖,低調打扮的彼岸夫人,再回頭看看向這邊張望的店老板,明白他為什麽神不守舍了。
自從上次聽司空小豆說了她在展覽館的經曆後,我對彼岸夫人越發好奇。
不過有些事往往都是這樣,兩個不相熟的人,就算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也很難有什話題。
很顯然,對方也有同樣的感覺,所以她隻是笑笑,然後繼續吃湯圓。
我是為吃而來,下五除二連湯帶水下肚,打了個飽嗝,起身道:“我吃好了,你慢用。”
彼岸夫人注視著我點了點頭,沒有別的表示。
出了湯圓店,我攏了攏風衣領子,一溜小跑向老街的街頭。
就在跑出老街的刹那間,一個戴著帽子,豎著風衣領子,打著把黑色雨傘的人從旁閃了出來,和我擦肩而過,匆匆向老街間走去。
猛然間,攝魂戒傳來強烈的感應,同一時間,沉寂許久的地煞仙也發出了警示。
對於攝魂戒的這種感應,我已經很熟悉了。地煞仙更是明確的傳來意識,此人是降頭師。
想到令徐含笑降的‘黑色miàn jù’,我一陣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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