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喻沛香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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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對話在繼續,說得也雜,斷斷續續,不過我從中得知了他們來到這片叢林的緣由,真的和我們一樣,是衝著碎羊皮來的。而且讓我心中猛跳的是,他們之所以會來到這裏,也是從德欽縣野猴那裏得來的情報,一路追蹤至此。

    隨著他們談話的繼續,讓我心中憤怒起來。

    因為孟曼和穿袍子的男人開始談起了我們三人,從他們的話語中,我得到一個信息,那就是野猴那個肥豬,居然轉手就把我三人的行蹤給賣了,而且還將我們可能出現的地方給一一地指點出來。

    我心中暗罵,現在這些搞情報的,難道就不會幫客人保密的嗎?一點職業操守都不講,奶奶個腿的。

    孟曼對我們幾個早就有了殺意,跟穿袍子的老男人的談話中,多次表明如果見到我們,或者任何一人,一定要抓住,抓不了活的,直接殺了也行,一定不能讓我們逃脫在外,讓她心頭鬱積。

    三個傀儡吸完了四具屍體的鮮血,連孟曼這邊死去的兩個人的屍體都沒有放過,吸完之後,渾身都散發出一道霧蒙蒙的紅光,然而卷縮成一團,被孟曼納入懷中。

    幾個西裝男對此司空見慣,並沒有過多的驚奇,對自己死去的同伴也沒有表示出過多的傷悲,他們嚐試著挖坑埋葬,但是沒有工具,草草挖了一個小坑,卻被爬出來的一堆蟲子給惡心到,沒有再挖,而是商量了一番,將那人用皮帶綁在了榕樹的枝頭,擺成一個十字造型來。

    而最開始那個腿部受傷的傷員,在被打了一針嗎啡之後,發放了手槍和一些生存物資,讓他在此留守,等待救援。其他人,則為了避免波咎高卓的人馬再次來襲,十分鍾之後,全部消失在東邊的叢林中。

    然而一直到了夜間八點多,咎高卓的人也沒有再次來襲。我們三人吃了一些幹糧,又跑到江邊放了肚子中的庫存,悄悄返回的時候,發現那個重傷的傷員守在榕樹下麵,先是叫了一陣子媽媽,然後就一直喊著他女兒的名字,之所以知道是他的女兒,是因為他在名字後麵加了一句,爸爸好想你。

    這聲音一陣比一陣悲涼,與樹上綁著的那個家夥一般,他也是一個被同伴拋棄的人,在這叢林的夜裏,無數爬蟲在黑暗中潛行,死亡在一分一秒地向他靠近,而死去的同伴以及地上的肉塊,變成了叢林中食腐動物的盛宴,有蟲子,有鳥類,也有幾隻長著齧齒的野鼠,歡快地進食著。

    他可以想象,自己在今天或者明天,又或者後天,將變成這些黑暗中不知名生物口中的食糧。

    意識在一點一點地崩潰,之前因為所有意誌和理智所鑄就的堅持,在一瞬之間垮了,這個男人朝樹上啄食屍體的鳥類連開了六槍,接著有東西跌落在地上的聲音傳來,之後是死一樣的沉靜。

    正當我猶豫著是否出於人道主義精神過去支援一番的時候,又傳來了一聲槍響,這槍聲跟之前的相比,有些沉悶,像是堵著了什麽一樣。

    後來我想明白了,他手槍裏的最後一顆子彈,留給了自己,在黑暗的絕望中,他選擇了逃避,用主動的方式,將一切未知的等待都給結束了。

    我們三人麵麵相覷,訝異了半天,良久,我小聲問要不要去收一下屍?如果再放任這般下去,我們這個山壁的夾縫處也待不了了,看著那一堆死人,心中都膈應。喻沛香對這個提議是讚同的,但是胡哥卻是反對,說還是不要動吧,要萬一他們有人回來,看到這些,豈不是暴露了自己?不過呢,人死了,總是要超度一下的。

    我們走出了石洞,往大榕樹那邊的空地走去,因為孟曼這群人並沒有收拾敵人屍體的習慣,在清冷的月光下,那些屍體身上爬著一團團黑色的小東西,毛絨絨地一片,蠕動著,都是些大如狸貓、小如拳頭的老鼠,在上麵啃食著死人的屍體肉。

    剛剛自殺的那個人,他的衣服下麵一拱一拱的,新鮮的屍體已經被好幾隻老鼠給占據了。

    難怪他會自殺,一想到自己死後就會受到這種待遇,他自然是想著“早死早超生”的念頭,眼不見為淨罷了。我雖然不讚同他的做法,但卻能理解他的心情。試想一下,在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環境下,還要看著身邊的已經死去同伴的屍體,被各種動物一點一點的啃食殆盡,這種場景光是在腦海裏想一想,都會讓人一陣戰栗,更何況是身臨其境的他?

    胡哥幾步衝上前去,手一揮,一道火焰就從他的手上灑出來,黃符紙飄飛,那些油黑錚亮的老鼠紛紛躲開,有幾隻吃得正興起的老鼠不肯離開,被胡哥用桃木劍將其挑飛去,我和喻沛香也上去幫忙,幾分鍾之後,總算是將這一片弄得寧靜。

    然而忙活了半天,地上的全部都收拾幹淨了,我和胡哥望著樹上那個十字型的死者,有點高,離地三米多,真鬧不懂孟曼這夥人到底是怎麽想的?胡哥氣喘籲籲,說算了,我們回去吧,休息到明天,符紙的效果消失之後,一切的因果也斷了聯係,道遠那夥人估計也找不到我們了。

    回去,養精蓄銳,等待明天長途跋涉,返回德欽縣。

    商量好,我們洗幹淨手,又返回了這岩石洞中。這洞口不向陽,有些陰,但相比於之前無休止的疲於奔命來說,已經非常難得了,我們三人在石洞中休息,思曉便在外麵放哨示警。

    我閉上眼睛,即使清醒的時候有著一萬件事情未辦,但是睡著之後,一切皆休。

    迷迷糊糊,我大概是淩晨五點多鍾,被一種奇怪的哼哼聲吵醒,睜開眼睛,隻見胡哥正在我前方不遠處,扶著喻沛香,而昨天還是精神奕奕的喻大小姐,此刻卻神情萎靡地癱軟在地,口中有鮮血流出,而地上,則是好幾塊接近凝固的血團子。

    我一下子醒了過來,想到了喻沛香昨天淩晨燃燒的那道符紙,似乎隻管用十二個時辰。

    這時間,剛剛過去,她就變成了這副模樣,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