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草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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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沛香的突然受傷倒地,讓我的瞌睡一下子就消失無蹤,我幾步跑過去,幫著胡哥將她扶起來,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喻沛香已經說不出什麽話來了,血卻順著張開的嘴往外麵流出來,胡哥告訴我,喻沛香本來已經睡著覺了,可是在剛才卻突然在睡夢中大叫一聲,然後口吐鮮血,栽倒在地。

    我伸手探了探喻沛香的額頭,發現她的額頭一片冰涼,濕漉漉的,上麵似乎有好多的汗水。

    這到底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深呼吸幾口,強迫讓自己的心神穩定下來,不要慌亂。過了一會兒,喻沛香突然出聲了,她說左昊,我我是中了降頭了

    我見她沒有再吐血,眼神也恢複了一絲清明,趕緊問她是怎麽回事?喻沛香掙紮著半坐而起,歎氣,說應該是中了草人降了,自從出了捷木村,我心裏就一直忐忑,總有一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剛開始還覺得是自己多疑了,沒在意,昨天淩晨跑路的時候,就越發強烈,所以才燃燒了那張隱匿符紙,哪知道這功效一散,便立刻中了招。

    草人降!我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這個東西的名頭很響,基本上所有的降頭師都會這種法門,因為這種降頭術並不高深,而且可以說是簡單。隻需要用一種特殊的幹草,紮成一個小人的模樣,然後再加上受降人的三滴鮮血和一縷頭發,便可以完成這種降頭術。

    草人降一旦完成,施術者可在千裏之外,用銀針念咒刺這草人,受降的本體感同身受,一樣痛苦,待得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將草人投入烈火之中,那被下降頭的人便也死亡,魂飛魄散。

    當然,也有厲害的降頭師,可以將這個時間縮短,但具體縮短至多少,不得而知。下這種降頭必須要滿足三個條件,第一就是受降者的鮮血,第二就是受降者的頭發,第三必須知道受降者的模樣,三者缺一不可成降。

    我有些奇怪,說你確定是在捷木村中的降頭?

    我這麽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倘若真是那個道遠大師出手下降,那這三個條件他是如何滿足的?第三個條件沒有問題,可我們並沒有在捷木村待多久,他是怎麽弄到喻沛香的血和頭發的呢?

    然而事實就發生在我的麵前,喻沛香像生了一場大病般,奄奄一息,若不是我和胡哥扶著,幾乎都不能坐直。她臉色如金箔,黃黃的,慘笑,說應該是。還記得我們在寺廟遇襲麽?我記得翻牆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手掌,鮮血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至於頭發,你們忘了我們容中爾甲家中休息了一段時間麽?有頭發留下也不奇怪。

    說著話,我已經引導者體內的力量在喻沛香的體內遊走了一圈,因為降頭術是屬於降詛咒,而並非什麽毒,所以一直無往不利的神秘力量也毫無辦法。

    這草人降一旦被施術,便不能夠自解,要麽將那草人用秘法超度、割斷一切聯係,要麽把施術之人幹掉,不然的話,隻有靜待死亡。道遠大師那個家夥是個危險人物,未必能夠等得五十天,他必然有法子加速這一過程。

    我看了一眼喻沛香,問她自己感覺還能夠堅持多久?

    喻沛香伸出三個手指,說她家裏留給她了一些保命的手段,三天之內,可保自己無事,但這三天的時間,她無法移動。

    我望著怎麽看都像是命不久矣的喻沛香,嘴巴發苦,其實這整件事都跟喻沛香毫無關係,我是為了救子墨,胡哥則是為了救他舅舅,而她呢?也僅僅隻是出於朋友間的道義,跋山涉水的前來幫助我們,最後還落下了個命在旦夕的下場。

    我絕對不能讓喻沛香出事!

    我猛地站起來,說好!有這三天就足夠了,我現在出發,去將道遠那老家夥的腦袋砍下來,將這降頭的根源給斷絕了。喻沛香拉住我,苦笑說你別這麽衝動,道遠那個家夥既然對我下降,那就算準了你會回去找他,此時說不定已經在捷木村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你自投羅網呢,現在跑去,不是送死麽?

    喻沛香不讓我走,然而她現在虛弱得跟一個坐月子的女人般,渾身沒有幾兩氣力,也攔不住我。她焦急之下把希望寄托在了胡哥的身上,希望胡哥能夠將我攔下。胡哥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說按照他的個性,現在誰也攔不住他的。

    胡哥說完就起身收拾行裝,我直接打斷了他的動作,將他拉到一邊,說此行生死未卜,思曉跟著我就行了,你就別跟我一起去了,而且喻沛香一個人待在這裏,我實在是不放心,這裏這麽多的蛇蟲鼠蟻,你留下來保護她吧。

    胡哥看了我好一陣子,拳頭捏了鬆,鬆了又捏,末了他歎了一口氣,說萬事小心。

    我收拾行裝的時候,喻沛香就那麽靜靜的坐著,看著我收拾,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臨出石洞的時候,卻聽見她輕聲說了一句,你一定要回來,我等你。

    我看了一眼手表,此時已經是早上六點種了,清晨的光線開始明朗起來,我又叮囑了胡哥幾句,便出了洞口。樹上的屍體依然還在,然而身上被鳥啄蟲咬,已經血肉模糊了,我路過的時候,看見屍體上密密麻麻布滿了螞蟻,是黑紅色的,個頭不大。

    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我走得比較小心,不留痕跡,而穿過最開始的一片林子,我就不再注意腳下了,快速奔走。

    依然是思曉在前麵開路,臨走的時候胡哥將他的那把開山刀交給了我,此時正被我握在手中,有思曉在前麵開路,倒也不太擔心有什麽埋伏,偶爾有幾條諸如蛇和叢林綠蜥蜴之類的漏網之魚跑到我麵前,也被我一刀砍成兩截,囂張不得多少。

    捷木村在我所在位置的南方,不屬於這條江的流域,而是要翻過幾道高山險壑,朝著密林中進發。路程是遙遠的,有一種動物行走時踏出來的小路,然而我多數是不敢走,怕有人埋伏,於是更多的時候,我寧願穿越密林和沒有人行過的地方。

    我長途跋涉了差不多十幾個鍾頭,終於趕在了太陽落山的時候,從西北的方向,來到了捷木村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