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鬼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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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閃而過的綠光幽深陰冷,像極了林中所看見的慘碧的綠眼珠。

    趙托心中上下忐忑起來,想要告訴趙七,卻看到趙七居然像爛醉了一般,歪斜倒在一張茅草鋪成的床鋪上,竟然‘睡’著了過去。

    趙托心裏頓時驚懼萬分,衝上去,猛烈搖晃著、大聲叫喊著他,搖得趙托的手都酸了,喊得嗓子都啞了……

    但無論趙托如何搖晃,如何叫喊,甚至用足蠻力掐他的人中,都無濟於事,趙七一丁點的反應也沒有,沉睡得像塊磐石。

    霎時之間,趙托感覺像被拋棄了一樣,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孤獨,那麽的弱小,那麽的無助。

    瞬間覺得這顫動著微弱而昏暗的煤油燈光的小屋子,忽然之間空曠了許多,寬敞了許多,也陰森了許多,恐怖了許多。

    而這陰森恐怖的來源,便是老張。

    老張很老,老得像棵破敗的枯樹;而且身材很瘦,瘦得像架起來的幹柴;臉上完全沒有肉,隻有一張蒼老的臉皮,就像是枯樹的樹皮,幹癟,滿是褶皺,縱橫溝壑。

    因為很瘦的緣故,使得他的整張臉看起來的感覺,就如同包著一張皺巴巴的臉皮的骷髏頭,完全看得出整個骷髏的輪廓。

    也因此更覺得他的顴骨很高聳,眼窩很深陷,眼珠更加幽深陰暗。

    忽然,他的眼珠又燃起了綠光,兩個眼珠綠油油的,緊盯著趙托,裏麵流露著貪婪、饑渴、**。

    就像餓壞了的貓突然看到了肥老鼠,餓瘋了的狗突然看到了紅燒肉。

    他舉起雙手,十指彎曲成爪,深陷的眼珠綠光閃動,忽明忽暗,向著趙托移動過來。

    趙托雖然心裏恐懼萬分,但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恐怖的東西,沒有被嚇丟魂,嚇破膽,嚇得呆,或者嚇得傻。

    他心裏已經早就有了主意,看著老張向他慢慢移動過來,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不僅沒有後退反而是前進一步,掏出脖子上的半月玉佩,拿在手裏向前一伸……

    白光驟然爆發,擊在老張身上,老張身體沒動,卻有一物從老張的身體裏被擊了出去,撞在老張身後的牆上。

    隻見這物通體漆黑,像狗又像狼。

    說它是狗,卻耳比狗長,牙比狗尖,頭比狗鼓;說它像狼,身沒狼大,頸沒狼狀,嘴沒狼粗。

    赫然竟是一隻豺,而且不是活物,而是陰物,一隻鬼豺。

    這隻鬼豺沒想到趙托有這一手,被擊打得不輕,像人一樣直立著在那裏,張著又尖利又長的前爪,瞪著一雙渾圓的綠眼珠,凶光畢露,寒意森森,咧著嘴,呲著牙,像惡狗要咬人時一樣,發出聲聲沉悶的低吼。

    可它忌憚趙托手裏的玉佩,卻又不敢真向趙托衝去,盯著趙托手裏玉佩,綠眼在屋子裏四下轉動,似在思考著辦法。

    忽然它的目光盯向屋子一角的一個陶罐上,這個陶罐是老張起夜用的夜壺,裏麵有半罐子尿。

    它像狗一樣的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綠眼看向趙托,利爪一揮,陶罐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包裹,徑直向趙托飛去,去勢凶猛而迅速。

    趙托看陶罐向他飛來,下意識用手一擋,陶罐擊在趙托手肘上,四分五裂,裏麵的尿液潑灑出來,潑在了趙托身上,玉佩也受到波及,沾染了幾滴,耀著的光芒瞬間暗淡下去,同時,一股刺鼻濃烈的騷臭尿味在屋裏彌漫。

    見趙托被尿灑得全身都是,鬼豺像狗一樣的長嘴嘴角竟然扯了扯,露出得逞的笑,張著利爪,像人走路一樣,大踏著像狗一樣的後腿,肆無忌憚地撲向趙托,就像強壯大灰狼撲向初生的小羔羊。

    眼看鬼豺越來越近,趙托心裏恐慌起來,像擂鼓一般劇烈跳動,將手裏半月佩趕緊向前一舉。

    咦?

    玉佩並沒有如他想像中,像往常一樣爆發出強烈的白光。

    趙托大驚,又趕緊舉了一舉,玉佩毫無反應,趙托心中驚如駭浪,又趕緊連舉了幾下,可是這玉佩和普通玉佩沒有兩樣,一丁點反應也沒有。

    趙托摸不著頭腦,搞不懂怎麽會這樣,拿著玉佩在手裏翻轉查看,想要找出個所以然。

    他那裏知道,道家法器,最怕汙穢之物,一但沾染上汙穢之物,便會暫時失去應有的靈力。

    這玉佩被尿沾染,靈力瞬間被壓製住了,發揮不出來。

    就在趙托思考的這當頭,鬼豺已經到了趙托麵前……

    趙托內心著急自問: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情急幾下,趙托看到趙七手裏垂放的柴刀,一把操起,砍向鬼豺。

    柴刀揮動,從鬼豺腰間砍過,可就像砍在空氣裏一樣,雖然從鬼豺腰間砍了過去,對鬼豺卻造不成一點傷害。

    趙托驚訝地抬頭看向鬼豺,鬼豺的四顆獠牙露在外麵,粘稠的口水從嘴角滴下來,拉成幾條粘稠的水線,而它的眼珠,綠光比以往更綠得強烈,露著興奮的光,森森然盯著趙托。

    害怕的趙托拚命地將身體往後縮,可他後麵就是牆壁,已經無處可縮。

    突然,鬼豺的兩隻利爪猛的一下抱住了趙托腦袋,像狗一樣的長嘴吻向趙托。

    沒錯,不是咬,而是吻,尖爪緊抱著趙托的腦袋,長鼻吻在趙托鼻孔處。

    趙托先是感覺到鬼豺的鼻尖冰涼,接著感覺到鬼豺在用力吸氣。鬼豺一吸,趙托隻感覺腹裏的氣急往外竄,往鬼豺鼻子裏湧去,而且鬼豺吸得很猛,感覺整張臉都要被他吸進去一般。

    趙托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心裏又慌又癢,這窒息的感覺,是死亡的感覺,趙托從沒有想過死亡竟會離自己這麽近。

    趙托的腦袋已有些昏沉,心裏難受得就好像心被一隻無形的的手用力捏著,將要被捏爆一樣,趙托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突然,一隻毛色如黃金的猴子,跳進屋中,一把抓住鬼豺的尾巴,向後一扯,順勢一甩,將鬼豺從門中扔了出去,鬼豺摔在林中,竟然被摔得發出一聲慘叫。

    趙托模糊之中,看到金猴向他走來,伸出猴爪,覆蓋在他的天靈蓋上,趙托瞬間覺得一股暖流流入體內,心裏不再那麽難受,慢慢平靜下來。

    卻在這時,鬼豺突然衝了進來,尖利的爪子一下抓進猴子的背部。

    嘠!

    金猴吃疼,一聲叫喊,回身一巴掌拍在鬼豺頭上,將鬼豺拍退幾米,可鬼豺凶狠,又馬上衝上來嘶咬。

    金猴看它衝上來,向空中一躍,從鬼豺頭上跳過,跳出門去。

    鬼豺哪肯放過它,緊追出去。

    趙托意識已經清醒不少,擔心金猴,也跟著跑出去。

    跑出去時,隻見兩道殘影,一會兒在陰暗林木之間你追我趕,飛縱跳躍;一會兒又纏鬥在一起,慘叫連連……

    突然,“砰”的一聲,一物從空中掉落下來,趙托趕緊跑上前去一看,頓時心痛如刀割,因為掉下來的這物,正是那隻金猴,七竅流血,已經沒有了氣息。

    趙托心裏生恨,憤怒四下尋找,想要找到那隻鬼豺,和它拚命,為金猴報仇。

    可林間安靜得就像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沒有一絲鬼豺的蹤影。

    找不到鬼豺,趙托回到金猴身邊,癱坐在了地上。

    看著躺在地上的金猴,趙托心口像被根鋼針紮著一樣,生生作疼。

    而他身後的茅屋中,老張悄然爬了起來,往趙七撲去。

    各種拜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