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夜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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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密特森林橫亙於切斯平原,將路德省西北部南下去往路德市的道路阻斷。不過白天的森林並無太多危險,一般商人或旅客都會選擇白天穿過科密特森林,至於夜晚的科密特森林,除非是強大的冒險者,否則很少有人會在夜晚進入森林之中,因為其中充滿了各種各樣未知的危險。
待老約翰的商隊緩緩駛入科米特森林時,天色已經黯淡下來,肯尼斯和米克從車廂探出頭去,看著熟悉的三色星辰自東邊相繼出現,分別是紅、藍、綠、黃四色,閃爍著明亮的星光,驅散黑暗,為夜晚帶來光明。這四顆星辰因為恰好與四種元素相對應,所以被人們稱為“四聖星”,甚至有專門的宗教奉這四顆星辰為神進行祭祀。
老約翰到底是經驗豐富的商人,雖然為了安撫自己的小兒子而選擇進入科米特森林過夜,但是隻是進入森林不久便下令紮營,實際隻進入了森林兩百米不到,若是遇到危險也可迅速離開撤離到外麵的平原去,米克見老約翰如此穩妥的做法倒是放心不少。
紮營的事都交由冒險者負責,肯尼斯和米克兩人本想幫忙,但卻因為技術問題隻能站在一旁發呆,於是也不好意思妨礙別人幹活便遠遠閃開了。
“兩個小子!”正當肯尼斯和米克不知要幹什麽而到處亂逛時,突然聽到老約翰的喊聲,“別亂晃了,到我這兒來!”
兩人也不知老約翰找兩人做什麽,不過還是依言走向坐在燃起篝火旁邊的老約翰,肯尼斯問道:“約翰大叔,你找我們做什麽?”
此時篝火邊圍坐著不少人,有老約翰,老約翰的小兒子,莫南,一名肯尼斯僅僅隻是認識的名為喬治的騎士,還有一名身穿魔法長袍的中年人,應該就是老約翰特意請來的二階魔法師,從麵容上看,似乎已經三十多歲了,深褐色的發絲長到雙肩,褐色的眼眸透著淡漠,長袍的胸口還佩戴著一個造型獨特的胸針。那是魔法師協會頒發象征魔法師身份和階級的徽章,圓形胸針中央是是一個紅色的六芒星陣,與其上下左右四個小圓相切,小圓中以四種顏色繪著代表四元素的符號,而這枚胸針上的六芒星陣的兩個角上還鑲嵌著兩顆鑽石,象征著佩戴者二階魔法師的身份。
幾人或席地而坐,或坐在石頭上,隻有那位魔法師優雅地坐在一張木凳上。
老約翰坐在草地上,見兩人走近,拍了拍身邊的草地道:“來,坐下,我們鎮上未來的兩個魔法師!”
老約翰頷下一把略泛灰白的大胡子,長著一頭深棕色的頭發,人不高,身材肥胖,遠遠望去倒是和酒桶很像。老約翰的全名為約翰·喬威斯,為人豪爽,身為大礦主卻對手下的礦工很是體恤,在圖山鎮中聲望很高,據說再過幾年還要參加圖山鎮鎮長的選舉。
肯尼斯倒也不怯場,毫無顧忌地便在老約翰身邊的地上坐下,米克見肯尼斯如此,有些緊張地看了周圍的人一眼,整理了一下上衣衣擺後在肯尼斯身旁抱腿坐下。
“哈哈,約瑟夫先生,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鎮上的兩個年輕孩子,即將進入路德魔法學院學習,未來不可限量啊!”老約翰熱情地伸手摟住肯尼斯的肩膀,向坐在他對麵的魔法師說道。
當聽到“路德魔法學院”時,這位叫做約瑟夫的魔法師明顯眉頭一挑,僵硬的臉上出現一絲笑容,對肯尼斯和米克點頭示意道:“幸運的年輕人,你們好。”
肯尼斯撓了撓頭,正想說些什麽,卻被米克扯了扯衣角示意他不要說話,接著便聽到米克謙遜地點頭回應道:“很高興見到你,約瑟夫先生。”
肯尼斯奇怪地看了米克一眼,米克則衝他呲了呲牙。
“哈哈,你們兩個小鬼,要是有空的話就多向約瑟夫先生請教一番有關魔法的知識,保證你們獲益匪淺,要知道約瑟夫先生可是貨真價實的二階魔法師。”老約翰用力地拍著肯尼斯的肩膀,看著肯尼斯一陣齜牙咧嘴的模樣又是一陣大笑。而約瑟夫則流露出一絲驕傲的神采。
米克則撇了撇嘴,暗誹肯尼斯的演技浮誇。不過當聽到老約翰說眼前這位看上去頗為孤傲的約瑟夫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二階魔法師時,米克心中也是一驚。
雖然米克成功施放出了風係二階魔法“禁錮之風”可以被稱為二階魔法師,但是其目前掌握的二階魔法也就隻有“禁錮之風”,算不上貨真價實的二階魔法師,所謂貨真價實的二階魔法師,至少也要掌握四係之中的兩種以上二階魔法。
於是米克立刻對約瑟夫肅然起敬,成為魔法師絕非易事,真正的二階魔法師更是不易,自己經過四年的學習,若非沒有赫菲斯托斯給他的書籍,恐怕至今也隻是一名一階魔法師,個中艱辛,自然深有體會。
就在米克想要開口和約瑟夫討教一二時,老約翰年僅六歲的小兒子扯著老約翰的胡子道:“爸爸,我想到森林裏麵去玩,這裏什麽都沒有。”
老約翰眉頭皺起,卻還是溫和地將小兒子抱在懷中,對他說道:“喬,這裏不是挺好的嗎?你看還有大家陪著你,多熱鬧啊!”
“這裏好無聊!什麽都沒有!”喬突然大聲叫嚷起來,手上的力氣也加重了許多,老約翰吃痛,忍不住將其丟在地上。
自從出生以來一直受老約翰萬般寵愛的喬見自己被父親丟在地上,屁股上的疼痛遠不及心中委屈的千萬分之一,一骨碌站起身來,抹著眼淚大喊了一句“爸爸是壞蛋!”便一頭衝進了森林之中。
“喬,你要去哪?你給我站住!”老約翰見喬跑入森林中,急得一聲大吼,對莫南大叫道,“莫南你還要發呆要什麽時候?快去追喬啊!”
一切發生得太快,本就神遊天際的莫南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待聽到老約翰的喊聲時喬已經不見蹤影了,而這片森林的草木偏偏又密集得很,急得莫南當即出了一頭細密的汗珠。
“約翰先生不必著急,那兩位少年已經追上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把小公子帶回來的。”卻是約瑟夫冷靜的聲音響起,將在場眾人焦躁的情緒安撫下來。
老約翰這才意識到自己手邊的兩位少年已經不見蹤影,聽了約瑟夫的話知道兩人是去追喬後心下稍定,他在圖山鎮也聽說過這兩個少年的一些事跡,似乎在鎮裏幫助過不少人,再想到兩人是被路德魔法學院直接選中請求入學的天才少年,追回一個小孩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不過老約翰還是問約瑟夫道:“約瑟夫先生知道他們往哪去了嗎?”
約瑟夫指向東北方向,對老約翰道:“我看到他們是往那裏去了。”約瑟夫認為自己接受的委托就是保護商隊,追個落跑小孩自然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老約翰看著約瑟夫不為所動的模樣,倒也不難猜出他的心思,於是瞪了眼莫南和身披輕鎧的喬治,不客氣地說道:“你們還在愣什麽,還不快去追?!”
“好的,老板(大人)。”兩人回應一聲後急忙跑進森林中,很快不見了蹤影,方才還熱鬧的篝火邊,轉眼隻剩下老約翰和約瑟夫兩人。
至於其他冒險者,因為還要保護馬車,也不宜讓他們進入森林中進行搜索,這點考量老約翰還是有的,隻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拍肚子道:“臭小子,回來看我不狠狠抽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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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被老約翰寄予莫大希望的肯尼斯和米克,似乎也在這偌大的森林中迷路了。
兩人由原本的飛奔逐漸變為疾走,最後變成慢步,然後肯尼斯默默地問米克道:“米克,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米克看了看周圍,引入眼中的隻有千篇一律的矮樹和灌木,而喬的身影卻怎麽也沒看見。幸好有頭頂四聖星的明亮星光,盡管身處森林之中,兩人依舊能比較清楚地觀察到周圍的環境,但是視線盡頭並沒有任何人類的影子。
於是米克麵色沉重地向肯尼斯點點頭道:“肯尼,我們的確迷路了。”
肯尼斯望著周圍發愁道:“我們明明是跟著喬跑過來的,怎麽會跟丟了呢?”
米克聽到肯尼斯的話後一怔,立刻反應過來:的確,兩人是看著喬的身影追過來的,喬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孩,怎麽可能跑過他們兩人?
而就在米克似有所覺時,肯尼斯胸口突然紅光一閃,整個人精神一振,竟是“巨龍之心”的效果發動了。
肯尼斯神色一變,沒有多想立刻將米克抱入懷中,感覺到米克似要掙紮,立刻低吼一聲道:“不要動!”
肯尼斯話音剛落,背後立刻受到一記重擊,竟是直接將其擊飛出去,肯尼斯身上紅光一現,幫助其抵消了百分之八十的衝擊,順勢一滾與出現在麵前的巨物成對峙之態。
米克從肯尼斯懷中鑽出,知道剛才肯尼斯是為了保護自己,看著麵前出現的巨大魔獸,心中亦是一驚。
隻見兩人麵前的魔獸整體呈狼形,高達兩米左右,長約四米,通體漆黑,粗壯的四肢因為偷襲失敗而不耐煩地撥弄著腳邊的泥土,身後仿佛如虛影的尾巴伴隨著身體甩動著,身體前半為實後半為虛,看上去格外詭異。
“這是幽影狼,我在書上看到過。”米克辨認出麵前的魔獸後立刻對肯尼斯說道,“這是一種一階魔獸,掌握的魔法有兩種,一種是風係一階魔法“加速移動”,一種是風係一階魔法“欺騙空間”。”
肯尼斯摸了摸被狼爪劃破的衣服,嘴角揚起野性笑意道:“那麽剛才的一切都是它搞得鬼嘍?”
“不,肯尼,我覺得……應該是‘它們’才對……”米克看著緩緩從浮現出的一個個巨大身影,身影微顫道,“幽影狼是群居魔獸,一般以偷襲為主要攻擊手段,現在竟然直接在我們麵前現身了……”
肯尼斯笑著接過米克的話茬道:“意思就是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對吧?”
米克咽了口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身體停止顫抖,但是看著麵前的六頭幽影狼,還是忍不住聲音發顫道:“肯尼,你、你有把握嗎?”
回應他的是肯尼斯自信的笑容,瞳孔深處一抹深紅浮現:“這個問題嘛,待會兒你就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