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巨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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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肯尼斯和米克從魔法技術實驗室走出時,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四聖星已在東方浮現出瑰麗的身影。

    隻是當兩人拖著疲憊的身軀準備去食堂飽餐一頓時,卻突然被三人擋住去路,都是肯尼斯和米克從未見過的學生,麵帶不善地看著兩人。

    為首一人是個瘦高個兒,身高有180公分,明顯不是一年級的新生,鼻梁高挺,褐色眼眸中滿是不屑,看著肯尼斯和米克道:“我聽說有兩個很囂張的新生,就想著來看看,結果就是你們兩個這副樣子?”

    米克一聽看向肯尼斯道:“肯尼,是不是你又亂說話了?”

    肯尼斯皺眉反問道:“怎麽算亂說話?”

    米克眼睛一翻於是和善地對那為首的高年級學生道:“這位學長,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肯尼隻是不會說話而已,若是說了什麽不好的話惹怒到學長,還請學長不要見怪。”

    肯尼斯聞言不滿地在米克耳邊道:“米克,幹嘛要對他們這麽低聲下氣的啊!”

    米克氣得伸手敲了敲肯尼斯的腦袋道:“這還不是因為你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乖乖認個錯就行。”

    “哇,這樣好矬啊……很傷自尊的誒~”肯尼斯哭喪著臉道。

    “反正肯尼你臉皮厚得很,大不了待會兒請你吃大餐彌補你的自尊。”米克悄聲說道。

    雖然肯尼斯的心裏滿滿是將眼前三人狠狠教訓一頓的衝動,但對於米克的話,他向來是願意聽的,於是便走到那學長身前,想著稀裏糊塗道個歉就成了。

    然而,還沒當肯尼斯認錯,卻是那個瘦高個兒再度開口道:“要道歉就一起道歉,還有,你們知不知道怎麽才算道歉啊?給我跪下!”而他身後的兩人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在一旁竊笑出聲。

    肯尼斯止住身形,轉過頭對米克道:“現在呢?”

    米克沉下臉,問瘦高個兒道:“是誰讓你來的?”言語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客氣。他們來到這學院不過三天,若是肯尼斯惹出事也就算了,畢竟他一開學就和學生會長嗆上,被高年級的學生記上是極有可能的,但自己怎麽可能會招惹上他們?答案隻能是有人讓他們來找自己和肯尼斯的麻煩。

    瘦高個兒和他身後的兩人一愣,但很快恢複平靜。瘦高個兒冷笑道:“我們就是看你們兩個小鬼不爽,可以嗎?要麽跪下認錯,要麽被我們揍一頓,自己選吧。”

    於是瘦高個兒沒有看到肯尼斯轉過頭去臉上露出的興奮之色,隻看到了米克向肯尼斯點了點頭,接著就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壯實少年轉過身來,以自己完全沒有看清楚的速度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領,然後天地就倒轉了過來,再然後,自己就沒有意識了。

    瘦高個兒身後兩人眼見肯尼斯將瘦高個兒拎起然後把他一個倒栽蔥摔在路邊,而那瘦高個兒卻毫無反抗之力,於是大叫起來:“你、你怎麽敢在學校裏動手!”

    “嗯?不是你們先要動手的嗎?”肯尼斯一臉迷糊,然後甩了甩腦袋道,“算了,反正都打了,也不差你們兩個。”

    “救、救命啊!”兩人見肯尼斯活動著指關節靠近自己,嚇得拔腿就跑。

    “還想逃?!”肯尼斯現在的身體已經可以和一流戰士媲美,隻是一個踏步便已躥到兩人身後,兩手一伸就抓住了兩人的腦袋,瞳孔深處紅光一閃,嘴角不由得勾出一個獰笑。

    “啊啊啊啊啊!”那兩人的腦袋便肯尼斯抓在手中,隻覺得腦袋像是要被捏碎一般,心驚膽寒之下,情不自禁地發出驚恐的大喊,引起了路過的幾名學生的注意。

    “肯尼,肯尼,你怎麽了?!”卻是米克感到肯尼斯身邊,大聲對肯尼斯喊道。

    肯尼斯身體一顫,似乎清醒過來,將兩人腦袋狠狠一撞後丟在地上,然後拉過米克向宿舍方向跑去。

    可憐那本隻是想來看戲的兩人,被這一撞暈倒在地不省人事,臉上猶帶淚意。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躲在暗中發出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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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尼,肯尼,你到底怎麽了?”米克藍眸中閃過驚色,自從和肯尼斯相識以來他從來沒有見過肯尼斯現在這副模樣,隻見他麵色發白,雙唇顫抖,肯尼……是在害怕?

    不知不覺,兩人竟是跑到了食堂後麵的小樹林。這片樹林據說種的都是梧桐樹,或許是因為路德家族的家徽就是梧桐樹,在這路德魔法學院中隨處可見梧桐的身影。說是樹林,其實也可以說是一條林蔭路,可能是因為兩旁的梧桐樹太過茂密,而道路兩邊又是兩片草地,這才被學生稱為樹林吧。道路兩側的樹下設有長椅,多是情侶約會之處。至於道路盡頭,便是國教教堂了。

    肯尼斯拉著米克在長椅上坐下,低垂著頭看著顫抖的雙手道:“米克,我,我到底是怎麽了?”

    米克奇怪道:“什麽怎麽了?”

    肯尼斯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驚慌:“剛才我在抓到那兩人時,不自主地閃過一個念頭,就是把他們兩個人的腦袋捏碎,就像對科密特森林裏的幽影狼一樣。”

    米克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習慣性地伸出指腹摩擦嘴唇,片刻後看著肯尼斯認真道:“肯尼,冷靜下來,我想這可能是火龍的加護的效果,準確地說,是巨龍之心的效果。”

    “巨龍之心的效果?”肯尼斯不解道,“那隻是讓我不會恐懼而已啊?”巨龍之心的名字源於肯尼斯和赫菲斯托斯締結契約時幼龍分享給他的記憶,當此加護初次被激活時肯尼斯就自然而然地得知了這個名字。

    “……肯尼,你還記得我們是如何發現巨龍之心的效果的嗎?”米克猶豫片刻,對肯尼斯說道。

    肯尼斯瞳孔猛地一張,仿佛又回想到了當時的情形,手忍不住微微握緊。

    那是五個月前發生的事,當時他和米克兩人正在山中訓練,卻遇到了在路德省和相鄰兩省流竄作案的奴隸販子。哪怕帝國發展至今,奴隸貿易卻依然屢禁不止,並在暗中茁壯生長,尤其以東南大區和南大區最為猖獗。當時米克還沒有學會二階魔法,其他一階魔法也未鍛煉成熟,輕易就被兩個奴隸販子抓住,還因為俊美的外表差點被奴隸販子淩辱。就在那個時候肯尼斯的巨龍之心覺醒了,忘卻所有恐懼的他腦中隻有救下米克的念頭,當他回過神來時,隻剩下兩具七零八落的屍體和一邊顫抖哭泣一邊安慰自己的米克,而之間的過程他卻完全沒有印象。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肯尼斯深吸一口氣,問米克道。

    米克抿抿唇,然後平靜地說道:“當時我就看到你胸口閃過一道紅光,然後就撲了上來把那兩個人撕、打死了,隻不過你當時的眼神,很可怕,好像沒有把他們當成人類一樣。”

    “……這是,真的嗎?”肯尼斯低喃道。

    “我想,巨龍之心,可能正如它的名字一樣,給予了你一顆巨龍的心髒,讓你在無所畏懼的同時,也忘卻了人類的感情。”米克頗為冷靜地分析道。

    肯尼斯把頭轉向米克,與其四目相對道:“那你為什麽不害怕這樣的我呢?”

    米克往後靠向椅背,微笑道:“因為肯尼你還是那個肯尼啊!莽撞、笨拙、記性差、總愛闖禍,但卻愛保護弱者、愛交朋友、個性率直。你並沒有完全失去自己的人心,那我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肯尼斯看著米克平靜的微笑,慌亂的心仿佛得到安撫般安定下來,但還是忍不住道:“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失去自己的心,那該怎麽辦?”

    米克卻隻是簡單地翻了個白眼,卻是說出了肯尼斯總對自己說的話:“有我在,你怕什麽?”

    肯尼斯一聽,不由得一愣,然後大笑起來,黑眸重新變得清澈而堅定,而米克看著這樣的肯尼斯,也莫名地安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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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開肯尼斯的心結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樹林兩邊的路燈也亮了起來,兩人去食堂簡單地吃完飯後回到菲珥樓,一進門卻發現鞋櫃上多出一雙沒見過的靴子,似乎是有客人的樣子。

    於是肯尼斯一邊換鞋一邊問道:“布蘭登,是誰來咱家作客啦?”

    話音剛落卻看見布蘭登突然從客廳走到肯尼斯和米克麵前,一臉凝重道:“你們兩個是不是闖大禍了?”

    肯尼斯和米克一臉茫然,換好拖鞋準備走向客廳,卻被布蘭登攔下道:“你們還是先好好想想這個問題,然後再進去比較好。”

    肯尼斯皺眉道:“看把你急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學生會長來咱們這兒了!點名說要找你們兩個!”布蘭登小聲說道。

    肯尼斯撓撓頭皮道:“見就見唄,又不是沒見過。”說完便抬步走向客廳,隻見一人坐在最外麵的椅子上,留給肯尼斯一個高大的背影,而奧斯頓則坐在他麵前,似乎在高談闊論著什麽。

    而那人似乎感覺到有人走近,站起來轉過身,左臉倒是極具陽剛魅力,但是右臉自額頭到下頷幾乎被一道猙獰的傷疤覆蓋,導致右眼隻能微微張開,給人以莫名的壓迫感,正是肯尼斯和米克開學時見過的克拉爾·伊格納茨。

    “黑發小子,原來你的名字叫肯尼斯。”克拉爾的聲音渾厚而低沉,如大地震動一般,“關於你打傷學生會煉金部副部長和其他兩名幹事一事,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