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第一百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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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尖微微一碾, 薩卡斯基在頃刻間騰空而起, 徒然爆發的霸氣裹挾著沸騰殺意,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巴薩斯.巴傑斯悍然斬落。
此刻的他確實無法動用岩漿果實能力,和她的情況仿佛卻又不完全一樣,她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島島果實能力者另有其人, 他卻是因為這個世界還存在另外一個他自己,也就是此時身在新海軍本部的‘海軍元帥薩卡斯基’。
另外那個人,‘薩卡斯基元帥’受到這個世界本身意識的保護,而他身為外來者,擁有的惡魔果實正被無形的空間法則所壓製, 處於無法使用狀態。
可那又怎麽樣呢?
即使無法動用岩漿果實能力,難道他還殺不了一個海賊?
笑話。
身為海軍大將,赤犬薩卡斯基,他半生沙場征戰, 每一場勝利,肩章上點綴的每一道功勳,所依仗的從來不是持有的那顆自然係岩漿果實。
霸氣,海軍六式,製敵殺招, 這些都是他經曆無數場戰火淬煉後掌握的,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力量, 哪怕是時間空間等世界法則, 也製約不了他。
…………
他在狂怒之下出手, 迸發的能量嘶吼咆哮著衝殺而去, 隻用了一刹那的時間便擊中目標。
愚蠢的海賊帶著一臉尚未消退的猖狂神色,瞬間被掃飛,整個人順著攻擊軌道猛地橫穿過回廊,背脊重重撞在石壁上。
巴薩斯.巴傑斯像死魚一樣張大嘴,一雙眼睛睜大到極限的程度,象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艱難的抬高視線,目光裏充斥著絕對的驚駭,與不可思議。
幾秒鍾後才是[轟——]一聲巨響,撞在石壁上的海賊猛地噴出一口血,腥膻的紅隨即如飛雪四散,濺開的血沫霧汽中,海賊背後完整的石壁隨著一層層持續加重的壓迫氣團出現龜裂。
薩卡斯基身在半空,就著居高臨下的姿勢,冷冷的望著下方他發出的那道攻擊落點處,哪怕沒了惡魔果實能力,他的出手,對方承受的傷害值又哪裏會隻是被掃得飛到石壁上而已?
重壓之下石壁產生的龜裂在他冷漠的注視下,裂紋由淺而深,以巴薩斯.巴傑斯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飛速擴展蔓延,幾息間就讓幾十米範圍內,岩石構建的牆壁、穹頂、地表,全部爬滿蛛網般的痕跡。
狂躁的氣流疾湧翻卷,擠壓得這塊區域產生微微的扭曲感,攻擊引發的震蕩持續了一會才慢慢平複,鼓噪的空氣漸漸歸於寧靜。
…………
現場一片死寂。
巴薩斯.巴傑斯完美嵌入岩石鑄造的牆壁,如果沒有誰好心把人挖出來,相信這海賊從此會成為德雷斯羅薩國都這所非法競技場的一塊壁畫。
又繼續滿意的欣賞了一會自己留下的傑作,滯留在空中的薩卡斯基方才躍下回到地麵。
落地之後的第一件事,是扭頭去找混亂中退到邊上一些去的那人————片刻之前,他因被激怒而向巴薩斯.巴傑斯驟然發難,當時那人正在與那海賊手中捧著的電話蝸牛交談。
也或許不算是交談,而隻是黑胡子馬歇爾.D.蒂奇單方麵的覬覦。
緊接著他出手發動奇襲,那人…安娜,她在他躍到半空的瞬間就閃身退到安全距離之外。
她的反應相當快,敏銳得,嗯~簡直象和他心有靈犀似的,他沒開口她就知道他打算做什麽…不可否認,這個事實發現讓他頗為喜悅。
呃~
目光四下巡視,很快,薩卡斯基找到她。
人站在被波及而布滿裂痕的區域之外,足尖不偏不倚點著蛛網般開裂的痕跡末端,仿佛是經過精確計算,恰好站在那一瞬間衝擊波造成的破壞圈最邊緣,沒有多一分也沒有少一分。
另外,她正靜靜的看他,隔著些距離的眼神明暗不清。
短暫的靜默過後,她才仿佛垂低了眼睫,緩緩的朝前邁出步伐,向著他走來。
…………
薩卡斯基在原地不動也不言語,他看不懂她的眼神,也不太明白她的反應,隻是…他到底還是被她看得心頭生出幾絲懊惱。
幾秒鍾前的欣喜雀躍,這一刻已經被她喜怒不辨的表現弄得,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冰涼的感覺除了澆熄薩卡斯基心頭那點被未盡殺意帶起的嗜血亢奮,更也讓他多出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
她是怨懟他出手時險些波及到她了?
呆怔怔的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這人,薩卡斯基在心裏默默反思起自己的行為。
又或者是生氣他打斷那場交談?
不過————
黑胡子馬歇爾.D.蒂奇,和那種卑劣的海賊有什麽好談的?蠢材麽?
一點也沒認清自己的立場,白癡!
轉念一想,心頭突如其來的那點懊惱又忽然消失,薩卡斯基抿緊嘴角,飛快收起眼底那絲因情緒起伏而升起的異色。
巴薩斯.巴傑斯是海賊,原本就該死,他沒有下殺手隻是給對方一次教訓,這已經是手下留情————所以,他沒有任何理由對她產生愧疚感。
所以,霎時間忽然生出的想道歉的念頭還是算了。
…………
接下來又隔了會,慢吞吞走來的這人在他身側停下步伐,不說話同時也沒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石壁上昏迷不醒的那海賊。
薩卡斯基悄悄的斜乜她,試圖從她的麵色判斷出她的心情。
也不知那吐血昏迷的海賊有什麽好看,她看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連他的窺視都一無所覺,淡白的臉上神色毫無波動,隻是一雙墨黑雙瞳眸光漸漸幽暗,幻覺般跳蕩著細碎的鏨金碎芒。
等等?鏨金色?薩卡斯基愣了下,又細細的打量她幾眼,接著就被看見的一幕弄得又驚又疑:
確實是鏨金色,她的眼睛。
異變就發生在她打量巴薩斯.巴傑斯的這點短短時間裏,這人的眼睛,原本黑白分明清澈如水晶的瞳子,正無聲無息的變幻。
獰惡混沌的漆黑象霧氣蜿蜒張息,把她的眼瞳侵染成完全的漆黑,虹膜則透出耀金色,妖異得令人戰栗,無端端就叫人戒備不已。
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接著,薩卡斯基故作無意的咳嗽一聲,驚破了咫尺間看似不動聲色的這人,眼底正在凝聚的森然殺意。
她在頃刻間回過神,之後偏頭對上他的目光,這一瞬,薩卡斯基清楚的看見,這人的一雙眼睛竟都變成了黑底金瞳。
墨黑底色,澄澈耀金瞳,極其詭異的一雙眼睛,襯著她不知何時透出淺青色澤的蒼白皮膚,讓她看起來像個完完全全的異類。
薩卡斯基隻覺得呼吸驀地一滯,這人此刻的模樣他沒有見過…比起鬼族女王異種蒼龍獨角獠牙的型態,睜著一雙妖異眼瞳盯著人看的她,徒然生出一種非常非常危險的感覺。
仿佛虛無中有無形而恐怖的東西靜靜盯著他看,凶獸的戾眼帶著無與倫比腥膻的血腥氣息,在她的目光籠罩下,心髒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骨骼脈絡深處泛起陣陣刺骨疼痛。
猶如瞬間置身千年不化的冰川深處,極度深寒讓全身血液都要凝結。
…………
霎時間的心跳失序過後,薩卡斯基隨即定下神來,他半生殺伐征戰心性自是無比堅忍,這人雖然模樣妖異,驚愕過去他也還是能保持理智。
“安娜。”
他低低的喚了一聲這人的名字,隨著話音落下,她整個人頓了頓,緊接著抬起手,單手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抱歉,我餓了。”
話說得含含糊糊,軟軟的音色,帶著點說不出的奇怪意味,“好餓啊~”之後又是一句自言自語似的嘟囔,說完才慢慢放下擋在眼前的手,“抱歉抱歉,有什麽事稍等等再說。”
她拿掉遮住眼睛的手,隻是一雙眼睛還是閉著,片刻過後,鴉羽般的眼睫才微微顫了顫,帶著小心翼翼的味道,緩緩睜開眼睛。
眼底的妖異不知什麽時候消失,瞳色黑白分明清澄透徹,那些糾纏盤繞的混沌暴戾,如退潮般消失在漸漸恢複明亮的眸光深處。
“我餓了。”她看向他,柔軟的腔調,象是解釋那樣再三強調,“有什麽事等會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讓我吃點東西。”
薩卡斯基盯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僵硬地點點頭。
得到他的同意,這人眼睛微微一亮,眼底忽然有奇異的光彩流溢而出,顯然是很高興,緊接著她轉過身,輕快的朝前走。
大概是‘吃點東西’的欲/望有望解決?連背影都透出一股顯而易見的喜悅。
他站在原地目送,等了會,才淺淺的呼出一口氣,綴著她的步伐,默默跟上去。
…………
這人帶著一股高興極了的氣息,很快走到選定的目標附近,然後站在那,也不說話,更也對四周聚集過來的驚疑目光置若罔聞。
隻是,她的目標瞬間如臨大敵————白馬卡文迪許,先前正一邊優雅進餐一邊觀看下方競技賽的金發海賊,這一刻側過身盯著她,一手已經不自覺扶到兵器,名刀杜蘭德爾的劍柄上。
這時候薩卡斯基同樣走上前去,站到與她並肩的位置,拿略帶審視的目光,打量這塊位置的幾個人,白馬卡文迪許,食人鬼巴托洛米奧,著重關注兩個力量稍稍可看的海賊一眼,之後就收起視線,決定靜觀其變。
雖然她一副上門找茬的樣子…不過…還是看她決定做什麽再說,薩卡斯基心想,如果真的隻是吃點東西就隨便她。
啊~當然,在他的理解裏,吃點東西指的是正、常、食、物,而不是什麽恐怖的鬼族食譜。
如果不幸她要吃人,雖然‘食物’很可能是原本就死有餘辜的海賊,但他也會阻止她。
畢竟,他不能看著她成為怪物,更何況白馬卡文迪許和巴托洛米奧…這兩個海賊各有各的詭異毛病,萬一她吃過之後消化不良怎麽辦?
…………
片刻過後,因她的到來而產生的詭異死寂終結於她的舉動。
在薩卡斯基的默默斜覷中,站在卡文迪許邊上,一副打算找茬樣子的這人,在白馬和食人鬼兩個海賊,外加附近不少人緊張而戒備的目光裏,輕聲開口說道,“我餓了。”
說話間視線微微偏了偏,盯了眼外側欄杆上放著的還剩下大半塊牛排的餐盤,目光在盤子上流連幾秒鍾,接著轉回來,重新看向食物的主人,白馬卡文迪許。
沉默片刻,她又重複一次,“我餓了。”這次語氣稍稍加重幾分,頓了頓,接著說道,“我身無分文,可是餓了。”
↑↑↑薩卡斯基:…………
…………
現場陷入了更詭異的凝固,先前她忽然到來而引發的無聲驚懼氣氛,此刻因為她莫名其妙的行為而…變得有點偏題,依稀仿佛很多人的額頭都掛下黑線。
其中,最目瞪口呆的就是白馬和食人鬼————在薩卡斯基看來,這兩個海賊,怎麽說呢?一臉吃到半條蟲子的扭曲,大概是…原本認為將是一場惡戰,結果卻看到春暖花開,牛頭不對馬嘴,神邏輯發展簡直一言難盡。
又等了會,白馬卡文迪許神色一陣風雲變幻,最後,這個金發海賊鬆開搭在兵器杜蘭德爾劍柄上的手,眉梢顫抖著轉過頭,沉聲去吩咐早已經躲到更遠些位置去的,大概是下屬的人,“去給這位安娜小姐準備一份食物。”
隨著白馬的妥協,她飛快的用更高興些的語氣,提出要求,“我不喜歡肉類,要海鮮吧~再來點水果。”
說著又轉過臉,“對了,你要來點嗎?”
薩卡斯基繼續:…………
她問的是他,不過他一點也不想開口,總覺得這場麵實在叫人無力————虧他提心吊膽,甚至作好了她一旦失控,他可以幫她殺光在場所有人湮滅證據的準備…
他甚至決定可以為她拋開某些原則,結果居然是這樣。
↑↑↑簡直象已經到床上結果發現硬不起來…真是…
磨了磨後槽牙,薩卡斯基哼了聲,狠狠的把頭轉到另一邊去,他決定至少十分鍾內不想在看這人的臉,太堵心了,再多看她幾眼,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掐死她的念頭。
“好吧~他不餓。”
他聽見她這樣說,“那就請我一個人吃飯好了,多謝了啊~”
清亮的聲線,柔潤音色,聽起來心情極好————好得讓薩卡斯基繼續磨牙。
…………
之後是(她單方麵)愉快的等待上菜時間。
白馬卡文迪許的手下領命而去,現場的氣氛稍稍鬆懈了幾分,不過白馬和食人鬼很明顯沒有完全放下心來,仍舊半是戒備半是敵意的盯著她,附近的更多人正在悄悄離開。
因為她站在著象是煞神過境,以至於讓原本聚集在這片區域的人趁著她尚未做出什麽忙不迭撤離。
透過眼角餘光,薩卡斯基發現先前他和她來的那裏,也就是多出一副‘人體壁畫’的那邊,有人匆匆路過時抬頭看了看隨即加快腳步,也有人就站在那,三三兩兩指指點點,到得此時,才有此起彼伏的倒吸氣聲傳出…
更遠的回廊盡頭,競技場方麵的人急匆匆的出現,大概是前來收拾殘局。
那些混亂僅僅是引得薩卡斯基稍稍留意幾眼,他很快收回注意力,轉而重新關注起咫尺間這人————強行要求別人請客,然後等在這,一副理所當然,半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的,性格也不知道被誰縱容得讓他越了解越頭疼的家夥。
她漫不經心的站著,發現他的目光之後,一臉無辜的回視,眼神之清澈,神色之溫良,簡直比羔羊還純潔。
薩卡斯基眉梢重重一抖,正試圖開口說點什麽又立刻被她製止。
清亮的瞳子隨著她嘴角浮起的笑意微微彎了彎,忽然又把手插/進她那身墨黑絨毛大衣口袋,象是在口袋裏找了找什麽。
一瞬過後又把手抽/出來,她從口袋裏取出什麽東西,轉而將它輕輕擱在,外側欄杆同時也是放著卡文迪許沒有吃完的餐盤,邊上。
之後,她偏過臉,對著那隻保留著擬化出黑胡子馬歇爾.D.蒂奇的臉,顯然是先前那通通訊尚未結束的電話蝸牛,輕聲說道,“居然還沒掛斷電話呢~”
聞得她開口,電話蝸牛口中隨即傳出笑聲來,“賊哈哈哈哈哈~”
黑胡子馬歇爾.D.蒂奇笑過之後,若無其事的開口,象是先前忽然被打斷那件事不存在似的,“我的船員發生什麽事了嗎?”
“巴薩斯.巴傑斯該不是被你幹掉了吧?”說著停頓幾秒鍾,之後又重新開口,“算了,既然被你幹掉也隻能說明他技不如人。”
“對了,你有興趣成為我的同伴嗎?”
嘶啞的聲音猶如夜梟,陰冷冷的音色裏摻進幾分說不出的詭異感,“老子的手下都是憑實力說話,你幹掉巴傑斯,他的所有就歸你。”
“我黑胡子海賊團一號船船長的位置也是你的了,如何?”
…………
來自四皇之一黑胡子馬歇爾.D.蒂奇的邀請,讓氣氛驀地一滯,隨著話筒彼端那男人的話說出口,一瞬間投到她身上的目光眼神頓時詭異起來。
薩卡斯基冷冷的盯著石欄杆上擬化出得意神色的電話蝸牛,眼底浮出一絲冰冷的嘲諷————黑胡子馬歇爾.D.蒂奇,這個海賊,不得不說手段出人意料得很。
陰狠狡詐,老謀深算。
怨不得當初海軍都會被他算計,進而吃了不小的虧,聽聽都說的什麽:
勞資的手下都是憑實力說話,你幹掉巴傑斯,他的所有就歸你————如果安娜拒絕接受,是不是也可以延伸為:殺死安娜,一號船船長的位置就歸誰?
黑胡子話中未盡的含意,是這樣理解的不是嗎?至少此刻在附近旁聽的許多人這樣認為,要不然也不會瞬間拿詭譎的目光打量她。
好狠毒的手段。
一句話就把敵人推進無窮無盡的麻煩境地。
因著黑胡子的這個許諾,會有多少野心勃勃的渣滓心動並且付諸行動?
一瞬間心念飛轉,薩卡斯基眼底的眸光隨著周遭投來的這些異樣眼神而變得陰鷙狠戾,麵上更是掩不住殺意沸騰。
黑胡子,這個海賊是不能留了。
一旦他和她回歸,他首先要做的事就是鏟除對方,在其羽翼未豐之前。
…………
她同樣察覺到了周圍旁聽這些人生出的鬼蜮心思,不過她的反應倒是出乎薩卡斯基預料,他隻聽得這人輕笑一聲,慢慢的環顧周遭一圈,複又轉回視線,看向電話蝸牛的眼神裏仿佛多出些很深的,讓人看不明白的情緒。
短暫的靜默過後,她的唇稍勾了勾,眉宇間頓時浮著深刻的譏誚之意,隨即曼聲道,“幹掉船員就可以取代他?這個作風有些熟悉。”
這一刻大概是記起了什麽事,她悠悠然的歎息一聲,依稀仿佛懷念著什麽似的,“是了,我想起來了,和流星街幻影旅團的規矩倒是很相似。”
“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蜘蛛頭子的名言呢~”
音調不急不緩,說話間嘴角的笑意加深幾分,“雖然冷酷卻還是吸引很多人迷戀不已。”
她笑得那樣嫵媚,看向話筒彼端那海賊的目光裏卻透出深不見底的冰冷寒意。
隔了會又說道,“可惜你長得不堪入目,想學庫洛洛.魯西魯,勸你還是先去死一次,換個好看點的臉重新出生啊~”
這一刻她微微仰高臉龐,精巧的下巴與脖頸顯出一抹柔和的弧度,隻是…很奇妙的,溫婉恬淡氣質卻瞬間被妖魅魔力取而代之。
“你之前問我是不是能力者,我確實是。”
“不過,你的建議我可不敢接受,因為我擔心自己的惡魔果實能力會被你偷走。”
“暗暗果實,震震果實,都是偷來的,誰不知道呢~”
“頂上戰爭的最後撿便宜才有現在的勢力,你不會就以為自己從此無敵了吧?”
刹那間,她身上長久以來被世俗拘束的偽裝緩緩剝落,展露出藏在背後的真實樣貌,漫不經心斜乜,似笑非笑的樣子,魅惑又充滿張力的冷漠。
“同時持有兩顆惡魔果實,是因為你生而畸形,有兩顆心髒的緣故,如若不然,你從你父親那裏偷竊來的能力,早就讓你死於非命。”
“不過是個殺親的渣滓,也配成為我的同伴?”
清冷冷的聲線,音色平淡而冷漠,言語毫不留情,哪怕黑胡子此時已然身為四皇之一,在後半段新世界隻手遮天,她仍舊笑得譏誚,半點也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裏的意思。
…………
薩卡斯基狠狠的屏住了呼吸,目光錯也不錯盯著她看,隻覺得心髒仿佛都被她擒住了,身體深處有難以遏製的燥熱感飛速灼升。
他見過她此刻的模樣,那是久遠的曾經,無名荒島的初次相遇,流水中忽然消失,那些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模糊的印象,這一瞬間,再次清晰起來。
她此時對待黑胡子的態度多麽似曾相識,就象彼年她對待蓋恩兄弟。
彼年他誤以為她身上的特殊氣質,是殺伐決斷運籌帷幄的強者具有的氣勢,後來…直到馬林弗德重逢她身份被揭破,他才恍悟,是他錯看。
她的萬事俱在掌握中的沉穩,遊刃有餘的輕蔑俯視…
分明是長生種獨有的傲慢。
…………
這樣一個人…她…
真是…讓他無法控製自己…
想要,哪怕是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