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暖冬的煦陽的日光灑在一片廣闊平原上，青石大路綿延千裏，如銀龍伏地，一直連向遠方的天際線。

    一陣微風夾雜著許寒意，寒風掃地，路邊的黃葉被卷的紛飛四散，飄灑漫天，幾片殘葉，在天空東飄西蕩，轉了幾個圈，飄過一帶人煙繁盛的小鎮，落在路邊一座寬闊木珊門頂蓬。破舊的珊門上歪歪的掛著一塊舊木牌。灰塵被風揚起，木牌上篆刻三個大字，玉飲鎮。

    官道大路的遠方，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拉車的馬是一匹棗紅壯馬，膘肥體健，身後一盞紅木鏤空雕花車身，上麵裝飾著錦緞，車上的馬夫身著黑色錦袍，頭戴黃竹鬥笠，盤腿座在車前沿，穩若石佛。

    馬車沿著青石路，一路行進，遠方的玉飲鎮漸近，馬車繞了個小彎，駛進了玉飲鎮，小鎮不大，不過人丁興旺，不少小樓都已生起了炊煙。馬車緩慢開進鎮中，停在一棟石瓦大房門口，門口掛著兩串燈籠，上寫逍遙酒家四字。車夫勒住韁繩，馬車停下，他還未下車，車內傳來一位少年的聲音，字正腔圓，清朗亮雅。“師傅，我們這是到哪裏了？”黑衣車夫跳下馬車轉身說“二公子，這裏是玉飲鎮，進燕京的最後一站。我們在此吃些東西，再上路吧，今日申時就可到燕京。”

    車門掛簾掀開，一位少年躍身下車，少年麵貌英俊，朗目劍眉，朱唇挺鼻。身穿一件青藍色織錦雲紋袍，穿一雙玉繡銀絲白靴，手上拿著一把紅木梨花折扇。

    “啪”，少年五指修長白皙，一手搓開折扇，搖著扇子走向酒家。

    “師傅，我聽說天下名酒之一的玉人醉，就是產自一個名喚玉飲鎮的鄉野小鎮，就是這裏麽”。

    “不錯，就是此地了，想不到金陵的青樓裏也有這種酒賣？”

    黑衣車夫，拿下鬥笠，濃眉闊鼻，厚唇上留著兩撇筆直的胡子。

    “我是在府中書房的中原風物誌上看到的，青樓哪有著玉飲仙釀，師傅你肯定沒去過青樓，這青樓裏啊，隻有波峰乳浪，**嬌娘。”

    錦袍少年走在前麵搖著扇子，黑袍車夫走在後麵，兩人說著話進了逍遙酒家。

    酒家並不大，生意卻還不錯，廳堂裏約有十多張四方木桌子，七張都有人坐，兩人隨意找個了位置坐下。黑衣車夫剛要喚小二，錦袍少年卻先伸手打了個響指喚道：“小二”。他兩一進門，小二就見這少年衣著華貴，氣宇軒昂，趕忙跑上來，問要些什麽？錦袍少年說：“聽聞美酒玉人醉，產自你們這裏，你店裏可有上好的？”小二點頭哈腰：“有的有的，我們玉飲鎮釀這美酒，最重要的水源就是鎮上的兩口井，我們這小店啊，離那釀酒的酒廠水井隻隔了幾條街，我們店裏的玉人醉，是最純正的。”

    少年揚了揚眉毛，也不多問，“玉人醉二十壇，拿一壇上來，再把店裏招牌菜選八道最好的送上來，其他的酒，尋車送到燕京城郊天原寺。”話音未落，一錠銀子足有二十兩重，在空中劃了個漂亮的弧線，落到小二懷裏。這樣的小店一天也未必能買出十大壇酒，小二見少年出手闊綽，來了大生意，歡喜的拿著銀子，跑去備酒備菜。

    小二剛走，廳中不知是誰在說話。

    “師兄，波峰乳浪是什麽呀？”稚嫩少年聲。

    “小石，你別聽那個家夥瞎說，那人一看就是個下流胚子，你別多嘴。”

    一個溫柔的女聲。

    “天原寺不是和尚廟，和尚不是不能喝酒嘛。”

    “………”

    “師兄，他們兩個人吃八個菜呀，真浪費。”

    “師弟，別管別人了，看那人的穿著，不是富家公子，就是官宦衙內，咱們吃自己的，別多事。”低沉的男人聲音。

    “哦。”

    錦袍少年轉頭尋著聲音看過去，隻見隔了一張空桌子的後麵，靠門口的桌子坐了三個少年，兩男一女。三人都穿著綠色破布長袍，那少女桃圓的臉蛋兒，柳眉大眼，唇紅齒白，臉頰微紅，雖然穿著簡樸，頗有幾分俏麗可愛。少女邊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五官方正，樣貌平凡。

    錦袍少年又轉眼看向另外一個少年，差點笑了出來。

    少女正對麵座著的少年又胖又矮的，濃眉小眼，鼻梁寬闊，厚厚的嘴唇，眉宇中開闊，長的不算難看，但是五官在他圓潤肉感的臉上，盡顯青澀呆稚。厚厚的肩膀，胖乎乎肚子把破舊綠袍撐又漲又鼓，好似少年稍微抬手，綠袍就要破裂。腰上挎著一隻鏽跡斑斑的鐵皮葫蘆。

    錦袍少年轉頭間，小二送上了茶水，黑袍車夫為少年倒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喝了一口，對少年說：“那邊三個，看衣著應該是丐幫弟子。”錦袍少年回頭道：“原來丐幫弟子都是穿破舊綠袍，我還當丐幫的都是乞丐，衣不蔽體呢！”乞丐，衣不蔽體，少年說的特別大聲，三個丐幫弟子聽見臉上有些不悅，看了過來。

    黑袍車夫又繼續對少年說：“丐幫弟子也不都是衣衫髒爛，總舵的長老及幫主的弟子，都是身著綠袍，打著補子，你且看看他們身上有幾個補子？”

    錦袍少年拿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慢慢轉頭，看了眼，說：“中間的大個子，身上有四個，那個女孩子，有三個。胖子也有三個。”

    黑袍車夫點點頭，“嗯，雖然那個大個子是四袋弟子，另外兩個是三袋。看他們年紀和你差不多，應該是丐幫裏不錯的後輩，功夫恐怕比你厲害。”

    少年皎潔一笑：“師傅，你是想徒兒試下身手。直說好了，那丐幫長老要**袋才可擔任，這幾個小乞丐，才三四袋，不錯個屁！”

    黑袍車夫看看少年，轉頭喊過小二，又給了小二一錠二十兩的銀子。回頭對少年說:“那我便給你增加些難度。”話剛說完，黑袍車夫左手腕微微一擺，手裏的茶杯“嗖”的飛了過去，茶杯中的茶水微微漣漪，半滴未灑。茶杯閃電般砸向胖少年臉頰，眼看就要砸中。大個子丐幫弟子大驚失色，伸手去接茶杯，出手也是飛快，大個子淩空一瞬間抓住茶杯，但茶杯所附勁力生猛，茶杯“砰”的一聲，瞬間炸的四分五裂，碎片四射，茶水被內勁散的飛濺開來，灑了三人一臉，好在三人武功不錯，各自擋開碎片。胖子少年擼起袖子一麵胡亂擦臉，一麵大喊：“哎喲，好燙，燙死我了，哎呀！！”

    三人突遭攻擊，大個子少年和綠衣少女一起大步衝了過來，大個子衝到他們身邊，伸手指向黑衣車夫，剛要問個究竟，錦衣少年出手如電，手中折扇不知何時已經收攏，點向大個子手腕。

    大個子急忙收手躲開，錦衣少年一點落空，折扇順勢掃向大個子胸口。大個子見錦衣少年出手攻擊自己，麵色一沉，反手當開胸口一擊，騰出左手向錦衣少年麵門一掌攻去，錦衣少年見他和自己認真起來，嘴角一揚，放在桌上的左手一翻，雙指向上一點，正中大個子本要攻向麵門的手掌腕。大個子手腕如遭電擊，一陣酸麻。錦衣少年一躍而起，右手反掃大個子頸部，右腿緊接著當胸踹去。大個子仰身躲過錦衣少年右手一擊，確見一腳踹來，勉強回轉手臂護住胸口，身軀一震，被少年踹的連退兩步，勉強站住，錦衣少年得勢不饒人，右手以扇做武器，扇掌齊出，攻向大個子。大個子站穩身形，雙手換掌為拳，和錦衣少年連拆三招。大個子出手雖不如錦衣少年快，但招招大開大合，加上自身力道不小，雖然占下風，也勉強和錦衣少年打個平手。這時一旁的綠衣少女見師兄落了下風，抬掌攻向錦衣少年後背，這錦衣少年，耳朵一顫，聽的身後有動靜，也不閃躲，突然出手更快，連攻大個子三掌，但是這三掌盡是虛招，沒什麽勁道，大個子不知，左閃右避，隻見錦衣少年身形一轉，閃開背後來掌，綠衣少女一掌撲空，一回身，隻見錦衣少年用折扇指著自己胸脯，對還楞在一旁的胖子少年道：“胖乞丐，本少爺告訴你，這個就叫波峰乳浪了。”酒家內突然有人打架，其他客人全都躲開，站在邊上看熱鬧，見錦衣少年這話一出，全都哈哈大笑。

    綠衣少女見少年如此輕浮，一陣嬌怒，粉拳雙出撲向錦衣少年，大罵道：“潑口無賴，穿的人模人樣，滿嘴流氓話”。同時大個少年也一同攻向錦衣少年，錦衣少年身法一退，左右騰挪避開一個，再拆解另一個的招數，如此打了幾個來回，竟不落下風，以一敵二。綠衣少女見狀喊道：“師弟，你還愣著，快來幫忙啊。”

    那胖子少年剛被撒了一臉茶水，扯著袍子擦臉，擦完臉一看，師兄師姐和這錦衣少年打再一處，錦衣少年身法敏捷，自己師兄師姐兩人也不能勝，正是看的焦急，師姐一喊，他猛然反應過來。“師姐，我們以多欺少，是不是不公平啊！”這胖子少年本是老實單純，喊出這麽一句。但錦衣少年聽來，以為是胖子在自誇，不肖加入，以為他武功了得。身位閃開二人攻擊，但見二人又攻過來，不閃不躲，運起內力，雙掌對攻了過去，大個子和綠衣少女見狀，各自出掌硬拚，但錦衣少年掌力勁道勢沉力猛，四掌一撞，丐幫二人被震的連退幾步，錦衣少年逼退二人，身影一掠，站到胖子少年麵前，“啪”，抬手一巴掌扇在肉嘟嘟的臉上。胖子少年臉上赫然印著紅紅掌印的掌印，被打的懵在原地。卻聽錦衣少年道：“讓你這胖子嘴碎。”二人見師弟被打，又攻了過來，錦衣少年一腳掀飛腳旁的凳子，砸向綠衣少女，然後讓身躲開大個子的來掌。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胖子少年另外一邊臉上。破口罵道：“賞你五兩，讓你也點八個菜。”胖子少年兩邊臉都紅腫了起來，睜大眼睛瞪著錦衣少年。錦衣少年確不看他，大個子一掌落空，也不回身，用手肘反撞錦衣少年。錦衣少年手掌一拖，卸開肘勢，綠衣少女恰好從背後攻過來，錦衣少年躍身一跳，那丐幫二人差點撞在一起。錦衣少年也不理那二人，他這一跳，跳到了胖子少年背後，右手食指中指彎曲，一個“栗子”敲在胖少年頭上，又罵道：“胖就胖，穿個綠袍，係個麻帶，渾身臃腫，包的像個粽子。”

    這下胖少年忍不住了，吼道：“疼啊，你太欺負人了！”一手捂著腦袋，起身一手抓向錦衣少年，錦衣少年見他這一抓平淡無奇，伸手扣住胖少年手腕，但見胖手變抓為掌，手臂一擺帶開錦衣少年抓著自己的手，空著的左手抓了過來，直抓錦衣少年胸口。錦衣少年正要閃開，但大個少年又縱拳攻來。錦衣少年身後是牆，胖少年和大個子又從兩個角度攻來，封死了角度，閃無可閃，避無可避。隻能右手用扇子一掃，剛剛卸開大個子重拳，拳風掃過胸口。勉強躲開，胖少年的左手抓到，“嘶”少年的胸口衣服被撕掉一塊。

    黑衣車夫一直坐著喝茶，動也不動。看著錦衣少年和那三個丐幫弟子打鬥，見到胖子出手差點傷到錦衣少年，又看他出招手法，淡淡的說：“嗯，丐幫潑風手，麟兒，你要吃苦咯。”錦衣少年見三人一起攻了過來，轉身躍出門外。

    “出來打！”三個丐幫少年一起追了出去。門外是一條長街，比起酒家裏，寬闊了許多。四人戰做一團，錦衣少年步伐靈巧，也不蠻拚，身影在那胖少年身邊閃轉騰挪，忽然一步退開，引的大個子少年縱拳衝向自己，綠衣少女也隨後也嫩掌拍到，胖子少年反應最慢，步伐也慢了兩步。錦衣少年轉身背向先攻到的二人，馬步彎曲，身子一矮，二人拳掌從他肩上劃過，錦衣少年臂彎做肘，反向一撞，正中二人胸口。大個子去力過猛被他這一撞，身體失衡，隻覺得胸口一疼，倒跌兩步重重摔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綠衣少女隻是退了兩步，看到大個子摔得如此慘，心裏明白這少年對他留了力道，但剛才又被他肘擊胸脯，心裏一陣羞怒，愣在一邊。錦衣少年掠她一眼，嘴角一揚。這時胖少年飛腿掃了過來，錦衣少年淩空翻起一人高，在胖少年頭頂掠過，本想翻到胖少年後麵製住他，完勝三人。但這胖少年單腳立地，反身一掌拍過來，原來這胖少年故意腿掃錦衣少年，料他必然翻越自己身後，留了後招。

    錦衣少年隻好單掌對了上去，“呯”雙掌一對，兩人都被勁力震的退了三步。錦衣少年大吃一驚，但胖少年確嘟著嘴看著他，鼓著紅腫的臉頰，樣子憨厚可愛，哪有一點看敵人的眼神。這錦衣少年雖然性格乖張，但品質不壞，不想做的太過，大個子勉強撐起身子座在地上，綠衣少女嬌怒的眼神看著自己，胖子少年其實更是老實。雖然沒有製住他，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又無仇怨，隻是借機切磋，再打下去，難以收手，事情鬧僵，還得罪了丐幫。他本想說些場麵話，做個了解算了。他剛要開口，胖少年舉起圓圓的胖拳頭，對他做個鬼臉，然後對他說：“哼，我才不怕你。”

    “死胖子，肥肉粽，我讓你逞能。”

    錦衣少年急進三步左手對胖少年麵門出一虛掌，胖少年揮手擋開，錦衣少年右手掃過他腰間，一把扯下他腰間的鐵皮葫蘆，閃身退開，對著胖少年撇嘴壞笑，手上運勁一捏，這鐵皮葫蘆本是個破木葫蘆，外麵一層鐵皮，一下被捏的木片崩開鐵皮扭曲。錦衣少年一摔手，把變形的破鐵皮丟在地上。對胖少年調笑到：“肥肉粽，你再得意，我就把你的肥臉捏的和這個葫蘆一樣”。胖少年咪咪小眼睜如小鈴鐺一般，帶著哭腔衝向錦衣少年，並大叫：“我的葫蘆”。然後嗚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喊：“惡少，弄壞我葫蘆，我和你拚了”。錦衣少年見他這樣，又好氣又好笑，站在原地不再動手，眼見胖少年衝到麵前又要動手，正想閃身躲開。這時，眼前一個黑影閃身擋在兩人中間，正是黑衣車夫，錦衣少年的師傅。

    胖少年隻覺得勁風撲麵，壓迫感襲來，不由自主的收招停下，眨眨眼，看了看黑衣車夫，對他說：“老伯，這個壞蛋，欺負我們，你是和他一起的麽？”錦衣少年斜踏一步，站在黑衣車夫身邊，對胖少年說：“肉粽，師傅和我一同進的酒家，你眼睛太小，沒看見？”不等胖少年說話，黑衣車夫麵色嚴肅對錦衣少年說：“麟兒，好了，適可而止”。又對胖少年說：“小兄弟，我和小徒要去燕京，路過這裏，看見你們三位穿著，應該是丐幫弟子，我這徒弟武功不濟，平時又疏於練習，所以我便想讓他和你們切磋下，吃些苦頭，磨練他的性子，所以出手挑釁，但是並無惡意，得罪之處，請你見諒”。

    胖少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過了片刻才紅著眼睛說：“但是，但是這個他把我的葫蘆弄壞了”。錦衣少年笑笑對他說：“你這破葫蘆，你要來幹嘛，我改日找人打造個好的賠你就是嘛”。胖少年嘟嘟嘴說：“這個葫蘆是我師傅送我的，帶在身邊好多年了，我才不稀罕你的好東西，我就要我的葫蘆”。胖少年表情悲憤，眼看就要哭了出來。

    錦衣少年愣了下，歎了口氣說：“在下剛才行為魯莽弄壞你的葫蘆，唐某並不知這葫蘆對你有如此特殊的意義，實在對不起，他日我必定尋些好料，請工匠打造一隻好的，賠給你，還請你見諒”。胖少年聽他這樣說，又突然變了個謙遜誠懇的樣子，一時不知所錯，黑衣車夫緊接著說：“這位小兄弟應該是丐幫柯幫主入室弟子，丐幫中人向來豪氣幹雲。麟兒，小兄弟肯定不會和你計較，但是你定要好好尋個寶貝，補償人家”。錦衣少年點點頭，見胖少年還是沒說話，就凝轉目光掃視附近，看見大個子少年還座在不遠處，麵色頗有蒼白。綠衣少女依然站在不遠處盯他目不轉睛。

    錦衣少年先走到大個子身邊，彎腰鞠了一躬，對大個子說：“這位兄弟，對不起了，唐某魯莽，見諒”。大個子少年擺擺手說：“我們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錦衣少年從懷裏掏出一個鎦金匣子，遞給大個子少年，又把扶起，說道：“這盒子裏有三顆參王舒經丸，是用千年人參加五味珍貴藥材提煉製作，服用後一般小傷一兩日就能痊愈，並且對內力修行大有幫助，現在就當作我的賠禮，請你笑納”。大個子看看錦衣少年，接過盒子說：“不用客氣，你武功確實高出我們許多，既然你們並無惡意，大家不打不相識，日後我再找你討教”。

    錦衣少年禮貌一笑，又走到綠衣少女身邊，綠衣少年見他朝自己走過來，臉上微微一熱，低頭不再看他，錦衣少年深深作揖，對她說：“姑娘，唐某無理，見諒”。綠衣少女抬頭偷偷看他一眼，又把頭低下，輕言細語的說：“師兄都說不打不相識了，……沒事”。錦衣少年轉身又走回胖少年身邊，低頭看看胖少年，對他說：“你看，你師兄師姐都不怪我了，你這麽小氣啊”。說完用扇子戳了一下胖少年的腰，胖子怕癢，被他這一戳，連忙扭開身子，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

    錦衣少年又接著說：“好啦，算你厲害好了吧，你那幾招叫什麽來著，哦。對，丐幫潑風手，挺厲害的嘛，你看，你把我衣服都扯破了，我都沒說什麽”!胖少年憨憨的笑了笑，“沒有，你才厲害，一個對我們三個。反正我葫蘆也壞了，你衣服也破了，我們就算扯平了，師傅也常說為人要寬厚，心胸坦蕩，就像師兄說的，不打不相識吧。但是你別再喊我肉粽了”。錦衣少年哈哈大笑，“你能打贏我，我就不叫”。胖少年嘟起嘴，一臉不服氣。黑衣車夫接話說道：“小兄弟，我看你的出手路數和內功勁道，柯幫主不光把丐幫潑風手傳授給你，應該還讓你修習了玉陽神功，對你真是青睞有佳，不過你出手笨拙，也許是才學不久，也許是疏於練習，日後應當勤加練習，不要辜負了他的栽培之心啊！”胖少年點點頭，“老伯說的是，其實，其實我練了也有二年多了，隻是我太笨了，唉……”。

    黑衣車夫點點頭，“齊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

    胖少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老伯說的對，雖然我聽不太懂，不過您的話我記住了”。

    黑衣車夫笑笑，錦衣少年在邊上笑的更燦爛。

    “天色不早，我們上路吧，我去牽車過來”。黑衣車夫說完，轉身離開。

    錦衣少年看看大個子，又看了看綠衣少年，最後對胖少年說：“好了，我們要去燕京了，他日有緣再見，我定給你弄個玉皇大帝也沒有的寶貝葫蘆，再會！”。

    胖少年皺眉問他：“遇黃大弟？那他大哥是誰？”這話一出，另外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黑衣車夫駕著馬車緩緩靠近過來，錦衣少年轉身上車，鑽進車內。馬車掉頭，慢慢遠去，車窗突然伸出一個腦袋，遠遠傳來少年喊聲，“肉粽，下次我給點十六個菜，讓你變成什錦大粽子”。哈哈哈哈……，爽朗笑聲在風中漸漸遠去。

    聽見喊聲，胖少年臉上露出笑容，轉身正要隨師兄師姐回去酒家廳裏，身後一位黑袍人悄然走過，他的步子邁的不大，身影確快的揚起一陣風，胖少年感覺到一陣寒意，扭頭左右瞧看，小街平靜祥和，並無異常。

    “奇怪了。”胖少年邁步進了酒家。

    平原官道，青石大路，兩邊密林河流沐浴在清輝日光下，馬車卷起淡淡煙塵，消失在遠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