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藥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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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這回還是用原先的法子,將藥注射進野狼體內?

    其餘人趕緊跟了上去,神情緊張又興奮,都想知道這管藥水是否真能殺死這頭變異野狼。

    陳清鬆在那排按鈕上拍了幾下,那玻璃底座又重新降了回去。野狼被麻醉之後,整個身子軟趴趴的,此時伏在籠子裏一動不動。

    緊接著,籠子上方的蓋子忽然彈開,頓時一股狼腥味竄上來,把圍觀的眾人嗆了一口。

    陳清鬆微微躬腰,把手往籠子裏一探,竟一把捏住那野狼的下巴。

    “陳教授,您可要當心點兒。”卓鴻靈有些擔心。

    陳清鬆嘴一咧,“放心好了,這**強勁得很。”

    他將野狼的嘴巴捏開,再把那半管子混了藥劑的水往狼嘴裏注射進去。

    在這個過程中,野狼的嘴巴忽然緩緩下合,同時眼珠子急劇轉動,似乎十分抗拒陳清鬆灌藥水的舉動。圍觀的眾人嚇了一跳,陳清鬆卻不急不緩,依舊把狼嘴捏得死死的,直到它喉嚨咕嚕一下,將藥水吞咽了下去,這才鬆開了手。

    野狼頓時癱倒在籠子裏,四肢撐著地板,看出來極力想爬起身,不過**的效力實在強勁,野狼掙紮了片刻,還是放棄了。

    陳清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預估著藥力發動的時間,神情警惕了不少。他按動開關,將籠子的蓋子重新合上,隨即示意眾人仔細觀察。

    片刻後,那野狼忽然渾身開始顫栗,一陣壓抑的狼嗥聲從它嘴裏發出,又從籠子上那些細微的小孔裏傳遞出來,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這是藥力要發作了吧?”卓鴻靈有些緊張地看著籠子內的情形。

    陳清鬆點點頭,“黑鬼子的體能極為強大,就算預先做了麻醉處理,藥性發作的瞬間,爆發出的破壞力依舊很可怕。如果是一頭沒有經過麻醉,生龍活虎的變異野狼飲下藥水,我實在擔心這強化玻璃都會被掙破。”

    唐古衣問道:“既然體能這麽強大,它所需要攝取的能量也肯定很多。您都是怎麽養活它們的?”

    陳清鬆的表情一時間顯得很嚴肅,“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營養液就足以使這些怪物存活了。它們從被抓獲到現在,數年之間,一塊生肉都沒吃過,依舊活得好好的,甚至連大病都沒有。”

    “隻需要營養液?”眾人這下真的大吃一驚了。

    陳清鬆繼續道:“所以有一個事實就是,這黑鬼子吃人,並不是完全因為饑餓而殺戮,很可能是因為吃人隻是一種樂趣而已。你們大概想不到,我曾試圖停止輸送營養液數天,結果投放水果進去的時候,這些怪物居然也吃得津津有味。”

    “餓瘋了的話,偶爾吃頓素的也沒什麽。”卓鴻靈笑道。

    “不。”陳清鬆語氣有些不自然,“我喂它們吃了一個月的水果。”

    卓鴻靈的臉一下子綠了。

    這就不僅僅是餓的問題了。肉食動物成了雜食動物,這可是連生物係統都紊亂的征兆!肉食動物隻能吃肉,因為消化道缺少能夠消化植物蛋白和纖維素等成分的消化酶,然而如果陳清鬆所說屬實的話,黑瞳異種顯然已經進化出了足以吸收植物營養的消化係統。

    正在眾人處在震驚之中的時候,籠子裏又有了變化。

    野狼的顫栗忽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劇烈的抽搐,看模樣極為痛苦。

    即便是麻醉後的狀態,野狼因為抽搐帶起的震動依舊撞得玻璃壁砰砰直響,嘴角則慢慢溢出血沫。

    就在眾人以為他將在這種抽搐之中死亡的時候,野狼忽然嗥叫一聲,從癱軟的狀態裏慢慢站了起來。

    “藥劑侵蝕的是它體內的細胞,使它的精神和生理係統發生紊亂,但不可能造成內出血。”陳清鬆在一旁解釋道,“它嘴裏吐血的原因,是自己咬斷了舌頭。”

    什麽!眾rén miàn麵相覷,隻覺不可思議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唐古衣有些同情地看著籠子裏的野獸,“咬斷舌頭刺激神經,以減緩麻藥的效力。說到底,這頭狼倒是清楚得很,知道自己恐怕不久就要死去,不如臨死前作一番反抗。”

    仿佛為了應驗唐古衣說的話,野狼的嘴裏忽然噴射出一股血箭,同時四肢發力往上一竄,狼頭撞擊在玻璃蓋上,整座籠子一震,發出嗡的一聲巨響。

    野狼開始頻繁撞擊玻璃蓋,似乎知道隻有撞開了蓋子才是唯一的出路。它每撞一下,嘴裏就吐出一口血來,很快身子上、玻璃壁上都沾滿了觸目驚心的血水。

    許屏筠轉過了頭,有些不忍再看。

    變異野狼的體能實在強悍異常,即便被注射過**,依然在籠子裏縱躍撞擊個不停,足足折騰了十來分鍾,才終於平息下來。

    薑祜默默地看著死去的野狼,心中不知為何,竟然生出一股戚戚然的傷感。野狼死時的情狀是慘烈無比的,頭部頸部撞得完全變形,四肢因為短時間內劇烈的拍擊而浮腫不堪。

    最讓人心驚的是它的眼睛,整個墨黑的眼珠子幾乎要爆出來,而狹長的眼角邊,正悄然滑出幾道血淚來。

    眾人久久無語。即便內心對黑鬼子都極是痛恨,但親眼見到它落得這個下場,誰也不覺得興奮。

    卓鴻靈平複了一下心情,率先開口,“教授,這藥劑是不是太過霸道了?”

    “這隻是用樣本裏的幾味主材製成的殘品而已,真正的成品加了調和成分,藥性自然不會如此霸道,也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陳清鬆最後看了一眼滿是血汙的玻璃籠子,“否則將來新藥真的投放成功的話,陷入瘋狂的黑潮可能瞬間會湮沒幸存的人群。”

    他放下針筒,隨手將那裝著黑色藥劑的罐子蓋上,放回了櫃子處。

    薑祜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發現那藥罐的標簽上,依舊寫著“海鷗”的代號。

    這海鷗品性不佳,卻怎的偏偏和自己一樣姓薑?

    薑祜嘀咕了一聲,忽然神情僵住。

    他一下子想起,之前為什麽會對這黑色藥劑有種熟悉感了。

    自己不僅見過,而且還喝過!

    那還是在他幼小的童年時期,有一次和薑牧偷進了通往四象山的那條秘道,正左藏右躲之際,兩人在秘道內發現了一處暗門。進去那暗門,卻是父親薑延工作的實驗室。

    薑祜本來就是懵懵懂懂的年紀,又有饞嘴的習慣,見了桌上一灌黑糊糊的藥劑,二話不說便喝了大半下肚。

    當晚回去以後,薑祜就發了高燒。擔心病情的哥哥將薑祜喝藥的事說了出來,薑延才知道由來。隻是小兒子年幼,隻好將做哥哥的薑牧狠狠臭罵了一頓,卻也無可奈何。

    好在薑祜發了一陣子高燒之後,還是痊愈了過來。自此以後,自己再也不被允許進入實驗室裏。薑牧也是過了幾年,才跟隨父親在實驗室裏做些打下手的活。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喝的那藥劑,顯然沒有現在陳清鬆這罐子裏的黏稠。當時說是藥劑,不如說是藥漿更妥當些。

    難不成,那海鷗就是自己的父親薑延?

    薑祜忽然冒出這麽個想法來。

    不對。陳清鬆說過,藥劑是三年前才研製出來的,自己小時候那檔子事,都過去十來年了,時間上差得老遠。

    世間同姓薑的人多了去了,哪有這麽湊巧的事?何況在自己的印象中,父親薑延一向堂堂正正,行事磊落,又怎麽會和那偷盜的小人牽扯在一起?

    薑祜正沉浸在回憶裏,並為自己冒出來的古怪念頭暗笑不已時,忽聽一旁唐古衣驚詫的聲音響了起來,“陳教授,您也要跟我們一起上路?”

    “你們說這一路上道路難行,我也清楚得很。正因為路不好走,我才要和諸位一同前往。否則你們找著了人,也找著了藥,卻要回頭往這裏跑一趟,再接我去魚餌島,這其中風險實在太大。”

    眾人還想再勸阻,陳清鬆擺擺手,語氣十分堅定,“藥品的投放刻不容緩,遲上一天,人類就要多受一天的苦難。你們若是覺得我這個糟老頭子是個累贅,也罷!我自己一個人去找藥。”

    眾人不禁一陣苦笑。唐古衣歎了口氣,“老教授,您也不用作這激將法,我們和您一起上路就是。不過下一步要去哪,這還是個問題。”

    陳清鬆眼神閃過一絲熾熱,“以海鷗貪婪的本性,極大可能留在魚餌島上。就算他已經生產出了藥品,恐怕失去軍隊的護航,他也一時難以離島。所以我們下一步的目標,就是魚餌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