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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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休息室裏休憩了一晚,順便補充了水糧,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出了實驗室。
賀蘭山脈雖大,不過實驗室所在的這座山峰還處於山脈的外圍。眾人邊走邊和陳清鬆閑聊,對大山中的情況極是好奇。雖說黑潮禍世,大量草食性動物都在這場浩劫之中瀕臨絕跡,不過賀蘭山脈地處偏僻,山中的生靈說不定尚能幸免於難。
然而問起深山裏的情況,陳清鬆卻也不太清楚,隻說這偌大的山脈連綿不絕,深入內陸腹地,即便在外邊消亡多時的動物在這山裏出現,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陳清鬆說到這裏,神情有些嚴肅。
這大山裏麵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類也住在這裏過。”
卓鴻靈有點好奇,“您是說野人部落嗎?”
不,不是野人。”陳清鬆搖搖頭,“是現代社會的人類。幾年之前,實驗室裏科研人員還充足的時候,我們在閑暇之餘會不時組建些隊伍往深山裏邁進,有時候是研究需要,有時候僅僅為了放鬆舒緩壓力。有一次,某支隊伍出外野營,在山裏失蹤了一夜,回來之後,說是在深山裏頭見到了村落,那村落裏頭燈火通明,外頭還搭著電網,顯然不是野人部落能夠具有的文明。”
也許也是一群避難的可憐人,相約逃到這深山裏頭吧。”
不管是避難還是別的原因,不過那村落對外人不大友善。我們的研究人員曾試圖接近村落,卻遭到他們排斥。你想,實驗室是何等重要的一處機密所在,幾公裏外有一個規模不小的村莊,而且態度不明,研究人員想進裏麵稍加了解也無可厚非。可惜對方非但寸步不讓,反而出手打傷了我們的隊員。”
卓鴻靈對此倒有些不以為然。人家在村落裏安生地住著,你的研究人員非得闖進去,似乎也不占理兒。
一旁的童威對打架的事最感興趣,聽到這裏忙問道:“後來怎麽樣了?”
本來起了衝突,已經很難善罷甘休了。後來還是陳教授出麵,雙方才平息了幹戈。”
陳教授?”
陳清鬆腦袋一拍,顯然意識到眾人並不認識他口中的陳教授,“忘了說了,陳教授是我的老上司,之前一直負責實驗室的重頭戲項目,一年前剛退休。他在科研界乃至整個人文領域都有很大的聲望。幸虧那村落裏有個領頭人,也是位退休的老學者,聽聞過陳教授的名聲,他們倆便一齊出麵調解了紛爭。”
唐古衣忽然說道:“這樣看來,那蜥蘭花有可能就是這些躲山裏避難的人種下的了。”
什麽蜥蘭花?”陳清鬆問道。
唐古衣便將眾人在藍莓草地的經曆說了一遍。
還有這種植物?”陳清鬆的神情既吃驚,又感興趣,“如果以後人類在戰爭之中要建立防禦措施,其實利用這些生物,比那些冰冷生硬的建築還管用。”
許屏筠皺眉道:“這種植物會吸食血液,太過殘忍了。”
陳清鬆正色道:“小姑娘,你有善心固然好,可是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的手段。哪一場戰爭不是用成千上萬人的性命堆出來的?況且人類要麵對的,是智慧不遜於人,性子更加窮凶極惡的變異生物。你的善意,在這個年代是分文不值的。”
許屏筠默默聽著,她知道這老教授的話自有他的道理,然而與自己的觀念畢竟不相吻合。以惡製惡固然無可指責,以善渡惡何嚐不是一種生存之道?
不過她也不便反駁,當下朝陳清鬆微微一笑,表示感激他的提醒。
陳清鬆知道許屏筠對藥學頗有研究,而實驗室自從海鷗離開之後,一直沒有好的藥劑調配專家。他正想借此機會詳詢一番,忽然感覺地麵微微一顫,整個人不由向前一傾。
他匆忙站定身子,發現其他人也都停下了腳步,顯然都察覺到剛才不同尋常的震動了。這時眾人剛離了實驗室不遠,還在沿著崎嶇的山道艱難下攀,周圍除了岩石和長在峭壁上的樹木,並沒有其它異狀。
怎麽回事?”陳清鬆正驚疑不定,發現眾人都瞧著同一個方向,那是卓鴻靈蹲在地上的背影。
卓鴻靈盯著地上的土層,心裏的驚駭正緩緩加劇。這裏的土體已經出現上隆現象了,周遭幾塊較大的岩石甚至有開裂的痕跡。他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手忙腳亂地將手捂在那岩石的裂縫上,仿佛這樣就能將它們重新合攏。
縫隙裏傳出來的陣陣熱風,讓卓鴻靈的心一下子掉到了深淵。
這個時候,眾人的腳底下又是一震。這次的震動十分劇烈,而且帶動整個狹窄的山道一齊顫抖。
是垮山!”卓鴻靈猛地站起身吼道,“跟著我跑!”
眾人雖然還不明白垮山是什麽意思,但也被卓鴻靈的表情感染了,一時間驚駭無比,紛紛跟上卓鴻靈的腳步跑去。
怎麽回事?”唐古衣緊跟在卓鴻靈身邊,“難道是地震了?”
跟地震也差不多。”卓鴻靈聲音急迫,“山體滑坡,聽過沒?”
那咱們不往山下跑?”薑祜提出了質疑。
那你也得看方向吧?”卓鴻靈有些氣急,“逃命的時候隻能沿著滑坡的垂直方向跑。剛才的土層擠壓形狀,很明顯在告訴我們,山體就是往下滑的,你還想跟著賽跑不成?”
他匆匆解釋了幾句,又往後麵一看,不由心下大急。
從剛才坡腳現出的征兆和這整個山勢來看,山坡大滑體短時間內就會形成,要跑出滑坡範圍,留給眾人的時間隻有短短幾分鍾。然而此時跑在隊伍最後麵的陳清鬆,看起來已經有些體力不濟,顯然不在他的估算時間內。
陳清鬆可以說是隊伍裏至關重要的人物,他要是這時候給山體吞進去了,這支尋藥隊伍立時可以宣布原地解散。
卓鴻靈正想回頭,忽然眼前一花,便見唐古衣一個縱身奔到陳清鬆麵前,隨即身子一弓,將陳清鬆背了起來。
他不由微微一怔。
唐古衣給他的印象一直文弱纖細,這會兒背著陳清鬆,居然跑得也不甚吃力。他轉頭看著身旁這個與自己齊頭並進,默不作聲的衣少年,心裏一陣佩服。
薑祜就跟在許屏筠旁邊,有些關切地問:“你腳傷要緊嗎,如果累了的話,我——”
許屏筠看了他一眼,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我如果跑不動,你要怎樣?”
我,我背著你跑。”薑祜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許屏筠沒想到薑祜說起話毫不遮掩,想到什麽說什麽,一時間也有些羞澀。
兩人雖然是在逃命途中,氣氛居然也顯出一絲旖旎來。
漿糊,你又在和姐姐說什麽悄悄話?”童威冷不丁從兩人身後冒了出來。
他和薑祜日漸熟悉,稱謂也隨意得很。薑祜被他叫作“漿糊”,唐古衣則莫名其妙多了個“糖果”的綽號。
薑祜看了他一眼,哼道:“在討論你為什麽堂堂古武傳人,跑起來居然比你姐姐還慢。”
童威最遭不住激將法,一聽這話頓時嚷嚷開了,“我是擔憂姐姐,所以才跟在她後邊的。你說我跑得慢?我這就快給你看。”
童威二話不說,拔起腿就往隊伍前方疾奔而去。
卓鴻靈聽後邊的吵鬧聲傳來,心裏一陣氣急,“這幫家夥不知道山體滑坡的可怕,居然還有說有笑?”
此時眾人的頭上已經開始砸落一些細微的岩石顆粒,這是山坡開始大滑體的前兆,從時間看,恐怕一分鍾以後,滾滾的泥石衝擊下來,眾人就要被湮沒其中了。
他正心急如焚時,忽然眼前一亮。
前邊一個地勢低矮的小山坳間,居然莫名出現一個山洞來。那洞口黑漆漆一片,又在這深山之中,誰也不知道藏著什麽野獸。可是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誰還考慮裏邊是狼是虎,就算住著隻恐龍,也得先逃進去再說。
卓鴻靈回頭大喊一聲,“快跟上,都躲前邊的山洞裏去!”話剛說完,卓鴻靈已跑到山洞前,身子一矮,率先往黑黝黝的洞口鑽了進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