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醫院！”蔣岸伸手按了電梯。

    “不用, 我自己買點藥就行了。”慕杉說。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麽晚了。”

    “醫院有人在。”

    這時, 電梯門開，蔣岸擁著慕杉進電梯，在電梯緩緩下落時, 他看見慕杉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握著慕杉肩頭的手又緊了一分, 電梯門一開，他脫掉身上的外套，裹在慕杉的身上, 直接將慕杉抱起來, 抱出電梯，慕杉被外套蒙著頭，什麽都看不到, 隻聽到嘩啦啦的雨聲，胃裏實在難受, 她忍不住朝蔣岸懷裏偎了偎, 聽到蔣岸有力的心跳聲, 莫名地緩解了胃中的絞痛, 而後聽到車子“滴”的一聲, 接著她便被放下, 塞進車中, 車門關上, 她扯掉身上蔣岸的外套, 看著他在大雨中繞過車頭, 如線的雨落在他的頭上、身上，小跑著到駕駛座，伸手抹了一把臉，撣了撣短發上的水，而後拉開車門，仍舊渾身是水地進了駕駛室，轉頭說：“忍一忍，馬上就到醫院。”

    “嗯。”慕杉應。

    “冷嗎？”

    “不冷。”

    蔣岸還是伸手將她身上的外套往上攏了攏，而後收回手，發動車子，在開車的過程中，他取了兩張紙，擦掉順著發絲流下來的雨水，專注地開著車子，不一會兒，到了醫院，他重複剛才的行為，冒雨把慕杉抱進醫院，在醫院大廳來回跑，之後扶著慕杉進科室檢查，最後拿著一次杯子，倒了熱水，看著慕杉吃下藥，他的臉色才稍微好一點，但是仍舊有緊繃感。

    “還疼嗎？”蔣岸問。

    “好多了。”慕杉答。

    “以後吃飯注意點。”

    “嗯。”

    “還是常常叫外賣嗎？”

    慕杉沒說話。

    蔣岸歎息了一聲，說：“走吧。”

    慕杉站起來。

    蔣岸愣了下，沒有像之前那樣又抱又是擁的，而是走在她身側，外麵仍舊下著大雨，整個城市驟然之間降了四五度一樣，慕杉、蔣岸一站到醫院，一股冷風襲來，慕杉打了冷噤，蔣岸立刻用外套裹住慕杉，蔣岸送到車中，而後自己則快步到駕駛室，起動車子，朝慕杉的公寓行，到了慕杉公寓門口時，慕杉胃已經不疼了，蔣岸拿著藥，細細地和慕杉說每次吃藥的藥量，慕杉點頭應著。

    “你聽明白了嗎？”蔣岸問。

    “明白。”慕杉點頭。

    “這個吃幾粒？”蔣岸問。

    “……”

    “算了，我先拍個照，一會兒發信息給你。”

    “好。”

    “你早點休息吧。”

    “嗯。”

    蔣岸看著慕杉進公寓，他這才用手將短發上的雨水撣去，接著轉身離開，正在樓上的慕杉，站在樓上，從窗戶處向下看，看到他的車子在雨幕中緩緩駛出小區，她紛亂的心才安定下來，思考著這一年來兩人各自的相處方式，她一直避著他，他一直對她好，如他所言，他在向她證明他對她的喜歡是純粹的。

    而她呢？

    是不是要求的太過分了？

    是不是呢？

    慕杉趴在軟軟的床上，眼皮越來越重，沒一會兒睡著了，第二天早上，她被一陣拍門聲吵醒，她四周看了看，天已大亮，貌似降溫了，剛一從被窩裏出來，便感覺到異常的冷，她披了風衣站在門口，打開門，見是蔣岸，蔣岸穿著一件淺棕色風衣，顯得他身形格外修長，隻是臉上戴了口罩，她還來不及問話，他遞過來一個飯盒，說：“早飯。”

    慕杉微微愣了下。

    “趁熱吃，今天降溫了，一會兒也多穿點。”蔣岸說。

    慕杉慢半拍地接過來。

    蔣岸轉身要走，慕杉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同時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僵。

    “那個、你戴口罩幹什麽？”慕杉問。

    “有點感冒了。”蔣岸答。

    “戴著不難受嗎？”

    “還好，免得傳染。”

    慕杉沒接話。

    “今天不用上班，你先好好休息吧。別忘了按照吃藥。”

    “嗯。”

    慕杉話音剛落，蔣岸轉身便走了。

    慕杉扶著飯盒出會兒神，回房間，打開飯盒，裏麵是熱氣騰騰的小米粥、煮雞蛋和小菜，很清淡，很養胃，慕杉坐在桌前，看著賣相極好又香氣撲鼻的早飯，心裏是又酸又暖，她拿起勺子慢慢吃著，胃裏漸漸舒服起來，早飯後，她沒有去上班，而是在家整理這次出行的收獲，以及寫計劃書，一直忙到中午，胃沒有任何不舒服，隻是有點餓了，正要在網上點外賣時，房門又響了，這次還是蔣岸，蔣岸仍舊拎著飯盒，站在門口，還是戴著口罩，說話甕聲甕氣的：“午飯。”

    “那個——”

    “早上飯盒還給我吧。”蔣岸說。

    慕杉轉身去拿。

    蔣岸接過早上的飯盒，把午飯遞給慕杉，說：“別忘了吃藥，我走了。”

    慕杉又一次拉住他說：“蔣岸。”

    蔣岸回頭。

    慕杉說：“你不用每頓都給我送飯。”

    蔣岸深邃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說：“我隻是想對你好。”

    “我——”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就當是公司給予你的福利，等你病好了，想吃也吃不到了。”

    慕杉默然，手慢慢放下。

    蔣岸笑了笑，又說：“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生，總想著把最好的都給她，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最好的是什麽，所以做的很糟糕。”

    慕杉抬眸凝視著他，他好看的眼眸彎了彎，頗有些害羞的樣子，用手撓了撓後腦勺，說：“別忘了吃藥，我走了。”

    慕杉因為他害羞的動作而出神，等到回過神去追時，電梯已經下到最低層了，慕杉連忙回到房間，趴在窗戶上向下看，蔣岸已經開車著車子遠去，慕杉看了一會兒，繼而回身，打開飯盒，看著清淡又豐富的飯菜，心裏湧出一陣陣的暖意，慢慢地吃著，吃完之後，繼續工作，傍晚時，又下起了大雨，慕杉才剛收工，蔣岸又來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說是要去處理工作，基本上就是把飯盒塞到慕杉的手中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慕杉剛起床，又有人敲門，慕杉以為又是蔣岸，結果並不是，而是蔣岸的助理，說是東州那邊的分公司出了點問題，蔣岸連夜過去處理。

    “什麽問題？”慕杉問。

    “小問題，就是蔣董怕影響公司名聲，所以特意趕過去的。”助理說。

    “哦，那這早飯呢？”

    “是蔣董讓送的。”

    “誰做的？”

    “蔣董做的。”

    “他怎麽做的？不是連夜去的嗎？”

    “是啊，在了解情況時，不但煮了粥，還有湯，留著你中午吃，下午蔣董就回來了。”

    “……”

    果不其然，中午助理拎著飯盒過來，表示吃清淡點對胃好，慕杉沒有拒絕，吃完之後，便開始工作，下午下班，同事們都早早下班，慕杉亦如往常地加班，埋頭檢查計劃書，這時門響了，她抬頭一看，看到蔣岸，蔣岸穿著西裝，拎著飯盒，仍舊戴著口罩，站在門口。

    “感冒還沒有好？”慕杉問。

    “咳。”蔣岸又咳嗽了一聲。

    “加重了？”

    “還好。”蔣岸一開口就濃濃的鼻音，看來感冒的挺嚴重，慕杉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還好不燙，問：“吃藥了嗎？”

    “吃了。”蔣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

    “那怎麽嚴重了？”

    “昨晚沒睡。”

    “前天晚上也沒有睡好吧？”因為前天晚上她胃疼，他一直忙到淩晨三四點鍾，之後又是熬小米粥又是上班的，肯定沒有時間睡覺了。

    “嗯。”

    “好好休息。”慕杉說。

    “嗯，晚飯你拿著，別加班了，我送你回去。”

    慕杉想著她不回去，他可能也不會回去，於是便點了點頭，坐上蔣岸的車子，兩人撐著一把傘來到慕杉的公寓，蔣岸收起傘要走時，慕杉說：“你明天還要送早飯過來嗎？”

    “嗯，以後每天都送。”

    “別送了。”

    蔣岸一愣，心口突然間就是滯悶的疼，疼的他有點喘不過氣，也說不出話，突然聽到慕杉說：“就在這兒做。”蔣岸倏地眼睛發亮，看著慕杉，不敢相信地問：“你說什麽？”

    “在這兒做。”慕杉笑著重複。

    “你允許你進你家了？”

    “嗯。”她早就接受蔣岸了，之所以會擱淺一年，確實是因為沒有安全感，這次去西部考察兼旅遊時，她想了很多，之前的宋詞，胡敬輝、謝嘉樹、林慕遲都極其完美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時代吧，他們所在的時代，女性或者或少受到了極其大的約束，很少有女性去向男性表白，而他們隻一心對她，寵壞了她，以至於這個世界，有個女生向蔣岸表白，哪怕蔣岸拒絕了，但委婉的方式不是她喜歡的，她就覺得蔣岸有問題，去疏遠蔣岸成全自己的安全感，這對蔣岸不公平，對愛情和蔣岸都過於嚴苛，蔣岸是人，他有被喜歡的權力，他有自己的交際方式，何況蘇靜靜還在她之前，隻要有她以後，他唯一愛的是她，這就已經夠了，所以她想通之後，也正視了自己的感情，那就是她喜歡蔣岸的。

    “那你的意思是——”蔣岸問。

    “你不喜歡我了？”

    “喜歡，特別喜歡。”蔣岸趕緊回答。

    “我答應和你談戀愛。”

    “真的？”蔣岸登時眼睛發亮，追著問：“你說的是真的？”

    慕杉眼中帶著笑意，伸手將他的口罩向下拉了拉，嘴唇湊上去吻了吻，蔣岸先是一愣，接著立刻將口罩向上拉。

    慕杉微愣，問：“怎麽了？”

    “我感冒了，會傳染。”

    “不會，我身體很好的。”

    蔣岸很想親慕杉，但是他怕她感冒，於是心頭所有的纏綿悱惻，都被他揉進一個擁抱中，他緊緊地抱著她，第一次這麽滿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麽幸福，抱了慕杉很久，他才回家，回到家中，睡了這一年來最安穩的一覺，醒來後感冒就好了一大半，可是慕杉卻感冒了，而且一大早就噴嚏不斷，鼻涕不斷，頭腦發昏，還發燒了。蔣岸立刻給她批了假，自己也沒去上班，專心照顧慕杉，在慕杉睡覺時，他去商場買了菜、肉、麵、米，將慕杉的冰箱裏塞的滿滿的，看了眼時間，而後到慕杉床邊輕聲喊：“然然，然然。”

    慕杉緩緩睜開眼睛。

    “怎麽樣了？”蔣岸問。

    “難受。”一開口，這鼻音重的沒法聽：“都怪你。”

    “對，怪我，我的錯，你再把感冒傳給我吧。”蔣岸說著就吻了慕杉嘴唇。

    慕杉推開他：“別鬧，你要是感冒了，誰來照顧我。”

    蔣岸笑了，說：“好，我照顧你。”

    蔣岸照顧著照顧著就照顧到了慕杉的床上，因為慕杉是小公寓，小到隻有四十平方左右，一室一廳一廚一衛，連大點的沙發都放不下，蔣岸怕慕杉晚上發燒以及胃疼，就睡在慕杉的身旁顧著，等到兩天後慕杉精神好很多時，準備上班時，發現衣櫃裏很多男士衣服，玄關處有男士鞋子，衛生間有男十牙刷和杯子……他轉頭看向正在切菜的蔣岸，問：“你要住我這兒了？”

    “是啊，我幫你分房貸。”蔣岸回答。

    “可是——”

    蔣岸轉頭看向慕杉，說：“冬天了，我還幫你暖床。”

    慕杉想了想，說：“我喜歡身材好的。”

    “我不錯的。”蔣岸說。

    “脫了我看看。”

    “我在做飯呢。”

    “不脫拉倒。”慕杉剛想翻個白眼，便看到蔣岸突然放下刀和菜，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開始解圍裙，剛把圍裙扔掉，便開始解襯衣。

    真脫啊！

    慕杉趕緊上前按住，說：“我隻是說說。”

    “我認真了。”

    “別認真，我知道，你身材好你身材好行了吧。”

    “要不你摸摸？”

    “那我就摸摸？”

    “摸吧。”

    慕杉手指剛從蔣岸的襯衣探入，蔣岸便忍不住吻住慕杉，慕杉本就是色女，對自己的男人更是色上加色，哪裏受得了蔣岸這樣挑撥，當即便扒了蔣岸的衣服，雙手順著他的肌肉紋理摸起來，蔣岸本來隻是想親親慕杉而已，沒想到慕杉這麽熱情，一下將他身體內的欲.火點燃，他的先是撫上她的細.腰，接著覆上她豐.滿的胸.部，立刻將她內.衣往上一推，把她按到牆上，一邊吻著一邊揉著。

    慕杉忍不住抱住他的頭，輕吟著：“蔣岸。”

    “嗯……”

    “我站不住了……”慕杉身體漸漸往下滑，他有力的手臂伸手撈住慕杉的細腰，將按向自己，慕杉立刻感受到他那個位置的硬.挺，跟著手不聽使喚地解開他的皮帶，探了進去，剛一觸到，便聽到他喉嚨發出的喟歎。

    “徐然，用力一點。”他粗魯地吻著慕杉，並將自己壓向慕杉，慕杉才剛幫了他兩下，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兩人同時一驚，看向緊閉的房門。

    “有人在嗎？快遞，快遞！”外麵傳來快遞小哥的聲音。

    “我的快遞。”慕杉頓時兩眼發光。

    “等一下再取。”蔣岸繼續親慕杉。

    慕杉將他推開說：“快遞，我的快遞到了。”

    “等下再簽不行嗎？”

    “不行。”

    蔣岸不悅地問：“我重要還是快遞重要？”

    “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