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們的提醒仍然無濟於事。

    大家持著礦燈和手電筒剛瞅了一圈，便發現有一隻鬼魚從水中躍起，咬向黑人的腳踝處。

    很快，這黑人便已經傻掉了。隻見他站在船舷上瞠目結舌不知所措，黃豆大的汗珠布滿雙頰，與此同時，殷殷鮮血也在不斷地溢出。

    彭子羽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不要命了，把這鬼魚甩掉！”

    我見其他人還站在一旁，沒有任何應對措施，這時就提醒著道，“大家快開槍哇，還愣在這兒幹嘛？”

    話剛說完，我便從甲板上拾起m16，朝這鬼魚身上射出幾槍，隻是，由於船頭的光線相當幽暗，這黑人所站的位置又太過偏僻了，所以，無論我怎麽努力，還是無法把這鬼魚擊下冥河。

    子彈擦著黑人的大腿、小腿兩側射了過去，凶險之極，稍有不慎，這黑人就會有生命之虞。

    姬行義也在不斷吩咐著，“無論再怎麽疼痛，你也要站穩了，千萬不要掉下去，你看這冥河裏的鬼魚數量如此之多，一掉下去就等於死亡。”

    人群嗡動，大家不斷向附近湧來，拿礦燈的拿礦燈，掏手電筒的掏手電筒，大家七手八腳亂成了一團。

    有幾個麻利的，早就持槍射出了幾梭子，但仍然是毫無戰果。

    姬行義當即立斷道，“把他拽過來哇，快……”

    大家動作滯了一下，隨即便伸出手來，奮力拽著這黑人。左邊一拉，右邊一扯，這黑人的整個人都已摔倒在地甲板上了，在幽暗的光線下，我們發現他早已經疼得不要不要的了，擠眉弄眼，眥牙裂嘴，殺豬般的幹嚎在不斷響起。

    彭子羽這時又開了幾槍，但無一例外都落空了，沒有一發子彈能夠命中的。

    那鬼魚不斷晃來晃去，黝黑的脊身，白森森的牙齒，驟然瞅來當真就如猙獰魔影地獄惡鬼一般，駭人之極。

    彭子羽大怒，當即便撲了過去，一槍托就砸在這鬼魚身上。

    這鬼魚吃痛之下，迅速從黑人的腳踝處脫落，直到這時，它仍然還在不斷躍動滾來滾去，長長的利吻也在一翕一張。

    我早就氣急敗壞了，這時也沒管那麽多，持槍便向它身上射去了一梭子，姬行義、彭子羽等人也再接再厲，又往這殘軀上補了幾槍。

    很快，這鬼魚便被子彈打成了一堆爛肉，魚鱗飛濺，血腥撲鼻。

    彭子羽在持續道著“晦氣”，隻見右腳一伸，便把這一堆爛肉踢進了這下麵的冥河之中。

    我們順勢瞅了過去，發現這冥河裏居然漲潮了。這時，波濤排空，濁氣四溢，無數條鬼魚仍在不斷遊來。

    石縫間、石筍上、河床上到處都是它們那黝黑的影子。

    它們有的在一群一群地暢遊著，吐著泡沫，甩著尾子，每一個動作都顯得自由自在，輕鬆愜意。

    有的也不知道是由於氣悶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一遊到這鬼船的附近就跳了起來，在礦燈和手電筒的照射下，它們的樣子醜陋不堪，令人幾乎要嘔吐出來。

    看到這裏，我不禁就更詫異了，“老義，現在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這鬼魚非但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姬行義沒有直接回答，這時也在歎息著，“是呀，這數量簡直是太駭人了。”

    我皺了一下眉頭，雙眼便閉了起來，不斷回憶著，“好象比我們之前所遇到的魚群的數量還要多？”

    姬行義又瞅了一眼，馬上就點起頭來，“那當然……多上十倍百倍都不止！”

    我這時便睜開雙目，瞅著姬行義問道，“我們人都已經登上這鬼船了，水裏也沒有什麽，為什麽還會出現這種現象？”

    姬行義轉過頭去，沉思了幾秒鍾方回答，“這可能是因為魚群效應吧……冥河終日不見陽光，溫差非常大，所以，常常就會出現一些聞所未聞匪夷所思的現象。”

    姬於嫣此刻又走了過來，顫聲問道，“爺爺，魚群效應到底是什麽？”

    姬行義在她頭頂上撫了一下，便說，“它隻是一個漁業術語，一般在近海捕撈和遠洋捕撈時才會用到……其實大海裏的魚兒都是群居式生物，它們會隨著水溫的變化和食物的多少，而不斷往返遷陡，它們有時會出現在太平洋的東岸，有時候又會出現在太平洋的西岸，就象軍隊一樣，非常整齊。”

    姬於嫣的頭形仰起，臉上露出了無比向往的表情，“爺爺，這簡直是太神奇了。”

    姬行義麵上顯出了一絲激動，他繪形繪色地講述道，“更神奇的事也在發生呢……如果遇到鯨魚或者鯊魚這樣的大型肉食性生物，魚群又會迅速散開，不給它們以可趁之機。”

    我很快便提出了異議，“老義，這隻是一條地下陰河而已，又怎麽會出現魚群效應？”

    姬行義淡淡地說，“道理是一樣的，嗯，食物和溫差的變化自然會引起魚群的異動。”

    我的眉頭皺起，“食物？難道又是那一群人在搞鬼？”

    姬行義臉上閃過了一道陰影，“並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畢竟有一必有二，那一群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彭子羽沉聲問道，“既然這樣，義爺，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姬行義又朝前方走了幾步，手持著礦燈，向下麵照了過去，“事已如此，我們隻能呆在這鬼船上了，唉，這鬼魚的數量如此之多，看來至少在一段時間之內，大家都無法下水了。”

    我剛繼續追問，旁邊便響起了胡安德的說話聲。

    “天呀，你們看，那又是什麽？”

    我們轉過頭去，便發現左側突然遊來了一大群鬼魚，它們似乎在不斷地向這鬼船所在的方向匯聚、靠攏，然後象眾星拱月一般，用自己黝黑的身子托起了一件物事。

    經我們手裏的礦燈一照，這一件物事便顯得更清晰了，隻見它軀幹搖晃，嘴形張開，此刻甚至還飛快地吐出了幾隻屍蟲來。

    原來這是一個被冥河之水浸透了的骷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