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可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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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穿著高跟鞋下樓時請千萬牢記不要狂奔, 以免不慎被自己左腳絆右腳的愚蠢行為所害, 落得一個在台階上淒慘撲了街、額頭狠狠磕了牆的悲慘下場。
真夜捂著疼到不行的受創部位, 淚眼汪汪地抬起了頭, 映入眼底的卻並不是那堵非要和她腦門比較硬度的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連同入眼的風景一道發生劇變的還有突然被加之於身的失重感——
等、等等?真夜正瞪大了眼試圖搞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下個瞬間便毫無準備地一頭栽進了滿湯的熱水之中。
被水淹沒不知所措。
“咳咳咳……”似乎是被誰拉著手臂拽出了水麵,審神者掙紮著扒住岸邊的石塊死活不再鬆手, 直到咳了半天恢複過來, 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害她不淺的池子……也隻不過剛沒過她直起身後的腰際而已。
嗯, 不淺。
真夜默默地鬆開手,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之前掉線時穿著的巫女服已然是被浸得透濕, 不說能看到衣物下若隱若現的肌膚,至少也是緊緊貼著身體的曲線。這不怎麽舒適的束縛感似乎微妙地令她發懵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些, 額頭的痛感好像也不那麽明顯了。
這樣的好轉僅限於她好巧不巧地對上某雙閃爍著好奇與驚訝的金色眼眸之前。
真夜懵逼地看了他好一會,用力地閉了閉眼, 再重新睜開。於是依舊還在她麵前、與她對視的付喪神也有樣學樣地眨了眨眼。
“……鶴、鶴丸先生?”
她夢遊般地試探著喊了對方一聲, 竟也當真得到了回應。
“這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出場方式啊。”替審神者取走尚在滴水的額飾後,少女似乎還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茫然神情, 於是鶴丸國永不禁笑著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豎起三根手指, “這是幾?”
下意識地答出了正確的數字後,真夜眼中才慢慢恢複了神采:“……這裏,是哪裏?”
她總算大致弄清楚自己能在這個時候見到自家鶴姥爺的原因了:八成是之前的猛烈撞擊太過強力, 直接把她撞得回到了自家本丸……想想手機後台開著的遊戲,這種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但神tm竟然還有這種上線方式?她之前明明……等等,之前怎麽了嗎?
微皺著眉想了幾秒,心寬的審神者決定暫且撇開這些槽點滿滿的前因不管。
但是!
出於對自家裝潢布局的了如指掌,真夜敢拍著胸口打包票,這等好地方怎麽會屬於她的本丸呢!看看這雲霧般繚繞升騰著的水汽、看看這周圍環繞的樹木花草,再看看這略帶渾濁並散發出輕微硫磺味的水,感受感受這屬於天然溫泉水才會有的獨特滑膩——這不就是,不就是……
心中快要滿溢而出的激動,在她看到身邊那片光潔卻也清瘦的胸膛時戛然而止。
那幾縷被付喪神用右手指尖反複纏繞把玩著的稍長的銀白發絲,終是被他自己放開了束縛,重新服帖地垂至線條分明的精致鎖骨。水霧彌漫間,自然而然地在白皙到有些蒼白的皮膚上染開了些許紅潤的血色。
清雋的付喪神玩味地笑看少女不自覺盯著自己肩胛一帶不放的舉動,在她意識到問題所在之前,伸手輕輕撥開了對方臉上濕漉漉的鬢發,輕觸了觸那驟然開始升溫的嬌嫩皮膚:“……就有這麽好看嗎,我的身體?”
渾然不覺自己的台詞要說多糟糕就有多糟糕,正滿心期待著回答的鶴丸國永也因此失去了搶救審神者的最後機會。
“等等,我……我真的不是變.態啊!”自問羞恥之心尚存的真夜一邊慌亂地自我辯白著,一邊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終於成功趕在付喪神來得及伸手拽住自己之前腳底一滑,以後仰的姿態再度栽進了她心心念念的溫泉水中。
待收拾完這通烏龍鬧劇帶來的狼藉,換上一套輕便常服的審神者紅著臉拒絕了同樣換回常服的鶴丸要幫自己擦頭發的促狹提議,一把搶過對方手中的毛巾和那個不慎跌落水底的精致鈴鐺。而直到在有著熟悉布置的房間裏坐下、開始擦拭濕噠噠地向下滴著水的長發時,真夜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次的登陸地點竟然是手入室——而且還是她從未踏足過的溫泉區域。
所以也難怪她會覺得眼生了……輕咳了一聲,真夜正試圖讓自己的注意力從嗓子眼裏那股冷卻材似的味道轉移到別處。
“……話說,鶴丸先生什麽時候受傷了麽?”好不容易找到某個令她在意的話題,真夜略偏了偏頭,開始回憶最近的出陣記錄:最近……他應該沒什麽被槍爹糊臉的機會吧?
“嘛,隻是泡個溫泉而已,況且又沒有規定說沒受傷就不能來這裏?”鶴丸笑著擺擺手糾正她的思維誤區,“最重要的還是敞開心扉、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你說對吧?”這難道不是主人昨天特意、專程想傳達給他的話語麽。
聽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真夜擦著頭發的動作不禁一頓:“是、是這樣沒錯啦……”但她原話好像不是這樣的?再說,她的本意明明是想關愛空巢鶴的身體健康啊!
趁審神者陷入糾結的小小間隙,鶴丸似是終於看不下去她那毫無力道的擦拭動作了,輕巧地接過她手中的分量:“真是的,主人這樣慢吞吞的,難道是想賴在這裏不走了麽?”
“誒?才不是啊。”真夜立刻抬起頭表明態度,視線在不經意間與他看向自己的撞到了一起。
手入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拉開:“失禮了,有誰在……”後麵的半句,在來人看到室內兩個熟悉的身影後被重新吞了回去。
來自粟田口刀派的短刀全然沒有注意到此時微妙的氣氛,輕快地眨著眼睛向他們打招呼的同時,還不忘重新拉上門:“啊,是主君和鶴丸先生啊,打擾了!”
……不,在明知道自己這是打擾的前提下,還特地進來再關門的意義何在?這是鶴丸此時對這把小短刀抱有的唯一疑問。不過當發自內心感到尷尬的審神者強撐著向對方打過招呼後,他便也輕輕揮著手對方笑著道。
“喲,秋田,怎麽想到過來這邊了?”
“當然是因為大家感受到主君來到本丸了嘛,說要分頭來找呢。”有著柔軟天然卷粉發的短刀少年邁著輕快的步伐靠近二人,“看來這次是我贏了呢!誒嘿嘿,好開心呀~”
“好啊你們這些家夥,是不是又偷偷背著我打什麽賭了?”
“沒有啊,隻不過是鶴丸先生剛好不在場罷了。”調皮地向對方做了個鬼臉後,清秀可愛的短刀少年突然注意到審神者那濕漉漉的發尾,歪了歪頭,“主君這是剛洗過澡嗎?”
盡量無視了鶴丸的憋笑表情,真夜清了清嗓鎮定道:“咳咳,意外而已。”
“原來如此!”純真的短刀少年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隨即雀躍地揚起藍紫色的眼看向真夜,“不過話說回來,主君今天回來得特別早呢!難道大家的聲音真的可以傳達到主君那邊嗎?”
真夜聞言一愣,突然意識到這句開場白似乎有些不同往日,頓時顧不得再偷瞄短褲下那雙纖細筆直的白絲了:“……秋田,本丸裏發生了什麽事嗎?”
難道是鍛出了什麽新刀……也不應該啊,昨天她根本沒來得及做日課就掉線了吧?而且就算是鍛出新刀,也不至於看到她就驚喜成這樣——簡直就是在期盼著她的到來一樣。
這些費解的問題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有人找你噢。”一邊輕柔地用毛巾吸走發間水分的同時,鶴丸國永還不忘用手指輕輕替她理順那些稍有打結的發絲,“如果昨天主人沒有突然回去的話,大概還要早一天知道這件事?”
“……有人找我?”真夜表情微妙、語帶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啊,確切來講的話不能說是‘人’呢。”鶴丸國永想起什麽似的笑著糾正道,“是付喪神喔——和我們一樣的刀劍付喪神。”
秋田藤四郎補充道:“是呢,而且那一位還堅持要等您回來才會說明原委,也不願透露具體內容讓我們代為轉告,隻說是至關重要的事……”說到這裏,五官清秀的短刀少年不禁一指抵唇歎了口氣,“這麽看來,寧願一直等在城門口也要堅持的心情真的是十分令人欽佩呢。”
“嗯,我明白了。”應聲點了點頭,真夜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類情況,但她知道此時想再多也隻不過是在給自己徒添煩惱——作為曾經的資深遊戲廢宅,這滿滿的開啟支線任務的即視感頓時讓她渾身都充滿了幹勁,一拍桌子站起身,“喲西,就讓我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麽……疼疼疼!鶴丸先生!”
被叫到名字的付喪神一臉無辜地鬆開手:“不用那麽急吧,難道主人就這樣出門也無所謂麽?”
“啊,對哦!主君的頭發還濕著,萬一要是被風吹到的話,一定會生病頭疼的!”秋田小天使也乖巧懂事地向自家審神者表達了關切之心。
而真夜隻能默默吞下自己作的苦果,揉了揉不小心扯疼的位置,而後麵無表情地轉向某位試圖再次向她頭發伸出魔爪的付喪神:“如果隻是要把頭發烘幹的話,之前鶴丸先生回去幫我拿替換衣物的時候,為什麽沒有順便再把吹風機拿來呢?”
“咳嗯,這個嘛……”
鶴丸國永不自然地將視線移到右側,抬手輕撓了撓臉頰,正準備搜腸刮肚地找個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就聽真夜語氣平淡地繼續陳述事實道:“不要用忘記或是沒找到這種隻能騙過小孩子的低級借口來糊弄我。你手上的那塊毛巾,我記得就是掛在吹風機架旁邊的。”
……委屈。
望著身邊這位太刀前輩秒變的包子臉,純真的秋田小天使茫然不解地歪了歪小腦袋。
回房整理好了形容儀表後,真夜順手帶上了做日課需要用到的幾個操作麵板,不再耽擱地往城門的方向走去。一邊勤勉分配著鍛刀、刀裝資源的同時,她也不忘好奇地向身邊的刀劍付喪神們提出了某個被她忽略了好久的問題:“話說,大家都是怎麽知道我已經到了本丸的?”
總不會是有什麽全本丸通報的上線提醒吧?僅僅是稍微想象了一下平穩而無起伏的係統音在本丸中回蕩著類似播送的情景,真夜就差點沒把自己尷尬得平地踉蹌一下。
“誒?”對審神者微妙變化的神情一無所覺,秋田聽聞此言有些無措地眨了眨眼,“怎麽知道的……這個,就是可以知道啊?”
鶴丸趕在少女追問之前接過了話:“還是我來解釋吧——主人可能不會知道,那些圍繞著所有本丸的濃霧……對,就是那些有著‘時之瘴’之稱的濃霧、無法散開的真正原因吧?”
真夜望著刀帳界麵的空缺,緩緩搖了搖頭,於是就聽鶴丸的聲音如此說道:“這個嘛,其實我也不知道。”
“……哈?”真夜臉上的表情明晃晃寫著地幾個大字——你在逗我。
“但是盡管不知道具體作用……”說到這裏,一身純白的付喪神稍稍收起了玩鬧的態度,認真地看向了她,“每當主人離開,外麵都會迎來‘夜晚’。”
“外麵?”真夜細細品味了一番他的說辭,“唔。是呢,本丸內部的晝夜更替是通過更換景趣……”
“不隻是晝夜更替的問題。”鶴丸國永輕搖了搖頭,“本丸附近、所有被時之瘴覆蓋的地區一旦迎來‘夜晚’,就會變得異常寒冷——那是哪怕身為刀劍的我們也無法抵擋的絕寒。”
“……所以,我回來就和日出了一個道理?驅散夜晚的寒冷?”真夜表情微妙。
秋田語氣歡快地對她的這個玩笑比喻進行了認可:“是的!主君對我們來說就是太陽一樣的存在呢!”真夜維持著麵部表情的鎮定,內心則是被某種強烈的、難以向他人言明的尷尬和羞恥充斥著填滿了——隻因小短刀說這句話時毫不作偽的真誠態度。
“啊,到了。”大約是作為刀劍時很少有外出機會的緣故,平時顯得文靜可人的小秋田一到室外就會表現出不亞於其他藤四郎短刀的活力,才剛看到視野盡頭的高大城門,便興奮地拉起了審神者的手向前帶去,“主君,我們快點過去吧!”
“……等、等等,跑慢點,慢點!”
於是,不論是等待著這座本丸審神者到來的極今劍,還是對來訪者感到新奇和疑惑的真夜,都沒想到過他們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啟對話的。
在本丸門口不知何時搭建起的小涼亭中,極今劍擔憂地看著麵前撐著膝蓋喘息不已的黑發少女,猶豫著從桌上擺放著的壺裏倒了些茶水,將手中熱騰騰的茶杯向她遞去:“那個……請問您沒事吧?”
同時還享受著自家今劍小天使順氣服務的真夜幾乎說不出一句話,甚至都無法出言安慰身旁愧疚地將頭幾近垂到了胸口的秋田,隻能擺擺手示意——至於到底是想表達什麽意思,那就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嗚啊,這可真是嚇到我了,突然跑那麽快……”太刀那令人感傷的機動值讓鶴丸根本來不及阻止眼前的慘案發生,姍姍來遲的他隻好對那三把已然占據審神者身邊最佳位置的短刀們展露出和善的微笑。
“啊!”見他到來,極今劍立刻將手中的茶杯交與少女身旁的小天狗,然後雙手捧起放在桌上、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外袍,向這位付喪神深深鞠了一躬後,眼神真摯地抬起頭表達自己的謝意,“非常感謝您的援手,若有來日……必定回報您今日的恩情!”
“什麽嘛,我又不是為了別的什麽才這麽做的。”鶴丸失笑著接過自己的出陣服外套,略側過頭示意了一下那廂已緩過些許、開始小口啜飲溫茶的少女審神者的方向,“倒是你,有什麽想說的話,現在就準備一下吧。”
極今劍一愣,隨即順從地點了點頭,神情中卻不覺蔓延開了某種無法言說的沉重色彩。
“誒,這是……”杯中的茶水剛一入口,真夜便敏感地品出了其中些許熟悉的味道,不由抬頭向身旁的短刀少年確認道,“一期來過這邊嗎?”得到了對方的肯定回答後,真夜才有閑暇工夫去打量這座不知何時被建造起的涼亭,“這該不會也是……”
不必等到把話說完,站在她身邊的今劍就乖巧地接過了話:“主人不在的這段時間,本丸的大家都來幫忙了呢!”似是想起了什麽,小天狗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背到身後道,“原本我回去隻是拿凳子過來的,結果浦島說著‘隻有椅卻沒有桌,龜吉都要看不下去了!’,喊長曾禰先生帶來了前幾天主人說要換掉的書桌。放好桌椅之後,歌仙先生卻又認為光是這樣不夠風雅,叫上了山姥切先生和陸奧守先生說要……”
“……好吧,我知道後麵的展開了。”真夜頗為無力地揮了揮手,由衷地對這些付喪神的精力和行動力感到佩服。
輕歎一聲,將雜亂的思緒隨著這口濁氣一並排出後,黑發黑眼的少女此時才轉向那把熟悉的極化短刀,揚起一個既不疏遠、也不熱切過度的明朗笑容:“你好,如你所見,我就是你麵前這座本丸的審神者。說出你的來意吧,極化的今劍。”
雖然已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但極今劍還是禁不住心中忐忑,不覺咬了咬有些幹燥的嘴唇,才勉力保持著平穩的語調,不知第幾次將那承載著他全部希望、卻一次次被失望回應填充的簡單問句輕輕推離舌尖。
“請問您……認識名為asuna的審神者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踏入王點的正確方法·江雪篇】
某次出陣,王點前分支點勝利mvp時
江雪(冷淡.jpg):……不高興。
真夜(笑眯眯):江雪先生請不要氣餒,宗三先生說不定就在前方的王點等著我們把他接回本丸呢!
江雪:……空氣中,彌漫著悲歎和悲傷……
真夜(轉身悄悄給小夜比v字):計劃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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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3小天使們以為拿到sg就是攻略完成了?不!這還隻是個開始而已!
【其實是被姥爺(的聲音)圈粉了23333
自從看了四月番那部《不正經的魔術講師》之後,那個和姥爺同一個cv的男主……聲線和姥爺的是一模一樣啊!太好聽了!!
再ps:然後在聽完姥爺(cv)唱的小黃歌後,就莫名生出了開車的想法……_(:3」∠)_我有罪(所以到底開不開還是個問題)】
唔,下章……女主高帥預警?
_(:3」∠)_小天使們要多留評啊。養肥的也要留爪!!
最後感謝夜雨小天使和ceciitako小天使的火箭炮
大家麽麽噠~【求評論噢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