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遺漏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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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有話好說,不要那麽緊張嘛!”審神者帶著滿臉和善的笑意走上前, 順便一手一邊分別拍了拍自家付喪神們的手臂、示意他們不必太過劍拔弩張。

    而白童子則是注意到, 那依舊按著腰間刀柄的二人盡管不像是放鬆了警惕的樣子, 但卻還是自然地為現身之人讓出了主道——顯然, 眼前這個未將過腰長發束起、正笑眯眯地向他們揮著手打招呼的少女, 才是處於主導的位置。

    “……啊咧?兩位不是要找我麽,所以請問是有何貴幹呢?如果隻是在那邊低著頭發出奇怪笑聲的話……那個,我就關門了哦?”

    有些走神的白童子聽到這話才猛地反應過來, 焦急地一把按住同伴的雙手, 試圖止住他那愈發詭異起來的連連低笑:“黑、黑童子……!不能這麽做!快把武器收回去!”

    “嗬……嘿嘿嘿……別想、逃……”

    “黑童子, 看著我!剛剛我們不是已經約好了麽, 這裏就先交給我——呐, 好嗎?我相信黑童子是絕對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的!”

    “唔,是呢, 萬一小朋友你一個手抖……哎呀,發生什麽意外還是次要的, 但如果因此沒能順利通過晉升考試……”真夜也作勢皺眉沉吟著, 一臉真心為他們著想的擔憂表情,“說不準就又要多當一段時間的見習了呢。”

    “又要多……”回想起黑童子以往的幾次失控經曆, 以及冥界動輒以百年為單位的記時方式, 白童子的臉色不禁蒼白了幾分。

    “也不知道你們那邊會不會有評審會之類的……”真夜看著對方愈發接近衣衫的慘白臉色, 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看來是有呢。那就更糟糕了——萬一因為工作中的事故而被審查官認為缺乏職業操守,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嚴重的後果呢。”

    “更、更嚴重的……?”白童子不覺緊張地追問。

    真夜繼續歎氣:“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而害得兩位被革職, 那就真的太過意不去啦。”

    “革職?!”有如晴天霹靂般的詞語令白童子愈發在製止同伴一事上使出了渾身解數。

    見自家審神者煞有介事地忽悠著那兩位見習鬼使的同時,似乎也沒忘了他之前讓她不要踏出房門的囑托,髭切稍稍加深了些許唇邊的笑意,放開手上對刀身本體的觸碰,抱著雙臂饒有興致地進入了看戲模式。

    至於另一位默默地移開視線的付喪神,幾乎就差把往事不堪回首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每當他們的審神者盤算著什麽壞主意的時候,就是如今這副親切又和善的熟悉表情。

    “真的非常抱歉……”待黑童子收好手中的巨鐮、恢複往日麵無表情的常態後,白童子才終於鬆了口氣,向麵前幾人深深低下了頭,“黑童子他隻是有點不太會控製自己的情緒……但、但他的本性絕對不壞!還請務必相信,我們並沒有任何引起衝突的打算!”

    頂著在旁那道充滿壓迫與冷意的鋒銳視線,真夜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這個嘛……如果你這位同伴的眼神能再友善一點,你的說服力大概還能高一點?”

    “對、對不起……”與眼神銳利得像是鷹隼盯上獵物一樣的黑童子不同,白童子乖乖低頭道歉的愧疚神情再加上生來姣好的清秀五官,必定足以打動任何對他抱有責難之心的人。

    不過真夜原本也沒有這麽打算就對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有真的介意啦。”她大度地擺擺手,然後笑著側身作出邀請的手勢,“兩位要不要進門坐下來慢慢說?我想,需要勞煩兩位動身離開冥界的事,應該不是三言兩語講得清楚的吧。”

    白童子微微一愣,抬頭看向她:“誒?那個……還是不用麻煩了吧?因為也沒什麽太過複雜的內情……事實上,你隻需要跟我們回到冥界就行了,之後自會由閻魔大人作出定奪。”

    “閻……魔?”雖□□脆地拒絕了,真夜卻也隻是有些困惑地重複了一遍白童子口中這個不知是名字還是代號的稱呼,總覺得似乎有哪不太對勁,“等等,你們說的冥界指的是地府嗎?有十殿閻王、判官和地獄的那個?”

    雖然知道死後世界相關的日本民間信仰十分接近那片養育了她的神州大地,但真夜確實是沒料到自己還會被黑白無常找上門來——盡管隻是見習的,從這身狩衣的打扮上來看,估計多半也是為本土地府工作的。

    “十……十什麽?”不得已之下,白童子隻好尷尬地跳過了那個不能理解的陌生詞匯,“地府……確實也存在這種叫法呢。至於判官大人……那位大人會根據生死簿上的記載作出最公正的裁斷,雖然平時總是板著張冰山一樣的臉,但其實卻是位非常溫柔的大人呢。”

    說罷,他默默地在心裏補充了一句:隻要沒碰上與閻魔大人有關之事的話。

    “唔,這設定怎麽聽也沒□□那邊的嚴肅吧……”白童子聽到麵前的黑發少女這麽低聲嘀咕了句什麽,隨後就見她一掃臉上微妙的神情,笑著眯了眯眼,“我說,‘冥界’……應該不是這片土地獨有的對吧?在其他國家,也會有相應存在著收容死者的‘冥界’,我沒說錯吧?”

    白童子一時沒跟上她過於跳躍的思維,隻得順從而懵懂地點了點頭補充道:“應、應該是吧?詳細的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師……黑白無常兩位大人似乎曾經提到過更西邊的大地盡頭……”

    而對自家審神者的特殊之處有所耳聞的兩位刀劍付喪神則是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隱約猜到了她的意思。

    “那麽,這些冥界之間是互不幹涉的嗎?——唔,我是指,類似‘生是某國人、死是某國鬼’的感覺?生前是哪個地方的人,死後就會回到對應那裏的冥界?”真夜問道。

    “……是這樣沒錯,我們隻負責管理屬於這片土地的生死輪回。”盡力回憶著以往累計的工作經驗,白童子認真地解答完眼前少女的疑問後,頗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請問,您問這個做什麽?難道是有什麽在意的事嗎?”

    下一秒,他便看到她展露出毫不作偽的明媚笑顏:“啊,不不,我隻是覺得這麽一來就容易說明多了。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我其實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哦,換句話說——”

    “是在兩位的管轄範圍之外,對吧?”

    “誒?!但是——”聞言,白童子臉上的不解直接轉變成了錯愕和茫然:生死簿上分明就寫著……

    始終維持沉默原則的黑童子也破天荒地開了口:“不是這個國家的……異邦人嗎?”

    “唔,異邦……還真是相當古風的叫法呢。”少女一指點唇道,“不過如果你們不信,大可以自己查查看嘛。”

    ……看上去,並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從她的神情中,白童子能夠得出這樣的判斷,但這結論反倒讓他的腦袋更加混亂了——到底是她在撒謊,還是自己之前看錯了?

    真夜自顧自地接了下去:“不過這也就是說,事實上兩位並沒有充足的理由可以帶走我。而且——”她略一停頓,然後再度笑了起來,“你們就這麽確定,現在站在這裏的我、是一個已死之人的靈魂麽?”

    還在糾結之前內容的白童子聽到身邊同伴平淡而篤定的陳述:“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們回……冥界。”

    真夜眨眨眼:“發現了?”

    雖然她確實很想去“另一邊的世界”開開眼界沒錯啦,但好奇心歸好奇心,亟待解決的正題卻又是另一碼事了。就算直覺跟著他們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但這點收獲也絕不會對解決她目前所麵臨的問題起到任何幫助。

    她必須……找到他們才行。她也必須,親手了結眼下這個時代的自己丟下的那堆爛攤子不可。

    “為什麽?!”不想就此放棄和平解決的途徑,白童子有些急切地上前一步——既是試圖挽回逐漸滑向預料之外的局麵,也是為了擋住身後黑童子越來越危險的視線,“那個……如果是有什麽未了的心願,你可以說給我們聽啊,我們一定會幫……”

    突兀地,一直都表現得溫軟無害的少女開口打斷了他。

    “就算是拯救世界的願望,你們也能夠代為實現嗎?”

    直到笑意從她臉上褪去的此刻,白童子才突然發覺這張容易給人留下溫柔印象的嬌弱麵容一旦撤去所有表情的修飾,便像是拿走了偽裝用的麵具一樣,立即顯露出一種難以言明的冰涼徹骨。

    ……就像、高傲而漠然地俯視著俗世生靈的閻魔大人一樣。

    就在白童子情不自禁地將那雙眼睛和那位冥界掌管者聯係到一起的時候,卻見對麵尷尬地抬手、半掩著唇輕咳了一聲:“……等下,別這樣盯著我啊!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真是的,現實中談到拯救世界什麽的……”

    “……所以,剛才的話是,在耍我們嗎?”黑童子平靜地歪了歪腦袋,從同伴身後探出頭看向她。

    “不,這可不是在說笑啊。”而真夜隻得壓下這股自己給自己找的尷尬勁,清了清嗓,努力讓自己顯得更加可信一點,“現實的世界暫且不提,那個由‘我’創造出來的世界、如果變成了那種傳播哀歎和悲傷的劣質品……我怎麽可能放任它繼續存在下去?”

    白童子恍然大悟地捂住了張成圓形的嘴:“啊,你……你是說最近讓冥界突然忙起來的那個……”

    “看來還是有所耳聞的嘛。”真夜挑了挑眉。

    也是,不提人家冥界的消息流通方式,就連她這種才到達當前時間點的外來者,都能在連上網絡的短短一小時內接觸到那麽多相關信息……

    那些彌散在網絡上、承載著沉重感情的無數文字,如今似乎還在她的視網膜上殘留著些許影子——她可以平靜地將鼠標從那些謾罵自己的文字上移走,也會於提及已遇不測的玩家的段落前垂眸哀悼。

    但即便身處不知該從何著手的現狀,唯有一點還是可以確定的。

    遊戲應該是能給人帶來快樂和感動的東西,應該是一片引人入勝的淨土。而這個由她描繪出來的、不分國界和年齡向每一個人敞開的世界,絕不該被他人用作觀賞生死角力的工具。

    那片不同於真實世界的天空之下,哪怕同樣譜寫著與真實無異的無常世事和悲歡離合,感傷的範圍也僅限於那些虛構故事本身罷了。

    若是連玩家自身也成了悲劇中的一環……若她永遠失去還清那些人情債的機會……

    鬆開不自覺緊咬的牙關,真夜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重新將注意力分給麵前的鬼使們:“而且,通往冥界的路應該不會是暢通無阻的雙行道吧?”

    “這個……”白童子躊躇著囁嚅了一下,全然無法違心地給出否定的回答。

    “這樣,我們打個商量如何?”從對方的表現讀出了答案,真夜笑眯眯地掰著手指一一數道,“本來嘛,我一不歸你們管,二被開始那把大鐮刀嚇得都有些腿軟了,照理說還應該找你們要點什麽精神賠償費之類的……嗯,我果然還是太心軟了吧?”

    “誒?!但、但是……”和麵無表情地聽著的黑童子不同,白童子聞言急忙開口想要解釋某個要點,但很快便被那個少女打斷了。

    她豎起食指,一臉格外開恩的模樣點了點頭:“但是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改過的機會!——隻要幫我解決眼前這檔子麻煩事,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去冥界的事哦?畢竟我對那邊還是挺好奇的來著。”

    ……還有這種操作?旁觀全程的付喪神們簡直都不知道他們該作如何表情了。

    顯然,對麵的見習鬼使們也被她的理直氣壯驚到了:“這、這有點強人所難吧!更何況我們這次本來就是要把你帶回冥界……”

    大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過分的討價還價,白童子甚至一時都忘記自己之前還有些什麽想解釋的事了。

    “所以都說了,本來我就沒有什麽必須要到那邊去的理由啊。”真夜歎息著搖搖頭,然後似是十分勉強地鬆了口,“那好吧,我們雙方都各退一步——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兩位如果還是這麽堅持,那我就……盛情難卻了?”

    當她說出自己讓步的條件後,白童子臉上儼然出現了明顯動搖的神情:“如果隻是稍微遲個幾天……”

    “嘛,大概十天半個月差不多?”真夜自己也不怎麽確定地歪著腦袋補充道。

    “……唔。”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限讓白童子陷入了難以定奪的糾結狀態。

    啊,這種表情……每當白童子要在鯛魚燒的紅豆餡和抹茶餡間作出抉擇的時候,就是這樣嚴肅又為難的表情。注意到這一點之後,黑童子立即把眼前的任務目標拋到了腦後,絞盡腦汁地回想著以往的解決方案。

    有了!

    “要找師父他們嗎?”伸手拉住那道素白的袖口,黑童子輕聲而流暢地問道。

    以前遇到類似情況的時候,那兩個家夥就會不知從哪竄出來,掏出足夠買下兩份雙種口味的錢,然後再若無其事地塞給他們——盡管黑童子不懂這種東西有哪裏好吃的,但看在白童子似乎很高興的份上……

    所以,這次也交給那兩個家夥,一定沒問題的。

    “……”深吸了幾口氣,白童子數次想要拿出袖中的通訊工具,最終卻還是壓下住了這股求援的衝動搖頭道,“不,這一回……由我們自己來。我們不可能永遠依靠師父他們,總有一天該獨立麵對各種事態,如果想成為正式鬼使的話——對吧?”

    “……嗯。”黑童子一臉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真夜在旁不失時機地舉起手提醒道:“所以你們的決定是?”

    躊躇了一下,白童子終於篤信了自己的判斷:“那就……十天。十天之後……”

    “喂喂,十天半個月隻是大概的說法誒!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真夜驚訝地瞪大著眼打斷道,然後伸出雙臂比了個誇張的肢體動作,“而且而且,我要解決的可是這——麽大範圍的超重大事件啊!就算真要給那‘十天半個月’的期限,怎麽著也得往上限給吧?”

    白童子被噎了一下:“……那、那到底是要花多久……?”

    “十五天!不能更少了!”真夜堅定張開五指。

    再加五天的話,距離他們任務的完成期限就還剩……白童子在心裏默默地算了算時間,很快便頷首應道:“明白了,那就約好了啊!時限將至的那一日,我們還會再來的。那麽接下來……那個……”

    雖然早看出來這個白衣的孩子特別心軟,但真夜也沒料到對方竟然好騙……啊不,竟然好說話到了這等程度,於是耐下性子等著他擠出磕磕巴巴的下文。

    但不料在她的注視下,那張清秀可愛的小臉逐漸開始漲紅,也不知是出於害羞還是什麽別的原因:“那、那個,因為我們還隻是見習,簽、簽定契約的術法要成為正式鬼使之後才可以……所、所以!那個……”

    ——看來是後者。

    “所以?”真夜好奇地確認道。

    “也就是說……”白童子抬眼偷瞄了她一眼,見她似乎全然沒有半點自覺的模樣,隻好消沉地苦著小臉歎道,“你既能張開如此強大的退魔結界,想必生前對術法的掌握也不可小覷……身為陰陽師,你應該也知道不少契約術法吧?”

    “……不,我什麽時候成陰陽師了?”真夜突然覺得有些頭疼,不僅是因為猛地意識到自家近侍那句囑托的真實含義,也是懊惱於自己又一次沒能發現身邊近在咫尺的結界。

    “誒?不是陰陽師的話……”白童子迷糊地眨了眨眼,而後很快想到了其他解釋,“那莫非是通靈人?”

    真夜扶著額開始搖頭,完全不想承認自己上一次似乎是在某部懷舊向老番的動畫裏聽到這個專有名詞的。

    幾次問下來,白童子也算看出來契約這事根本不能指望眼前這個臉色貌似越來越糟糕的少女靈體了。一身素白狩衣的小小少年別無他法地搖著頭輕歎了口氣,伸手探入長長的袖內:“沒辦法了,這樣的話就隻能……”

    待對方將手抽離袖口後,真夜下意識地屏息看向那樣被他握住的物件,而後驀地僵住了。

    “失禮了,但是請問可以把你的聯係方式告訴我嗎?”白童子有些靦腆地笑了笑,似是十分不好意思地將視線移向自己的右下方,“因為說實話我其實不太會用這種現世流行的新鮮玩意……不、不過即便如此,該怎麽聯絡你這點小事我還是知道的!”

    “嗯。要聯絡,很方便。”寡言少語的黑童子也認同地點點頭。

    真夜直勾勾地盯著那外形再是眼熟不過的電子設備,下意識開口應了一句:“啊,是啊,當然會很方便……”都用上某果最新款的手機了,這能有什麽不方便的?

    話說這年頭莫非就連冥界也開始有信號了嗎?工作人員們享受政府直屬級別待遇,人手一台最新款合約機還享有各種減免業務?這樣的設定簡直是槽多無口好嗎!

    但……但是她該怎麽開口說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現代化的通訊工具?聯絡方式?她也很想知道啊!沒手機沒網她就隻能是一條什麽都做不了的鹹魚啊!

    白童子舉著手機的胳膊都有些發酸了,卻還是沒等來對方的回應,於是他隻好麵帶疑惑地抬眼看向那個臉色陰晴不定的少女:“那個,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不存在的!”

    代替真夜回答的,是另一道活力滿滿的聲音——在她聽來還有些該死的耳熟。

    一眨眼的工夫,方才還空無一人的玄關口便多出了一個身影。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白童子手中握著的手機,一邊按著號碼鍵嘴裏還一邊嘟囔道:“這家夥可是連摯友都能忘了的頭號笨蛋,怎麽可能還記得住自己的號碼啊……嘛,不過這種簡單的事交給我夜鬥大人準沒問題!好啦好啦,不要太感謝我!”

    “謝、謝謝……”白童子連忙後退兩步,接住那人輸完號碼後隨手向自己這邊拋來的手機,然後才有餘裕開始打量他,“不過,請問你是……哪位啊?”

    明明已經自報姓名、卻依舊被人詢問身份的夜鬥神覺得自己仿佛受到了十萬點暴擊傷害:“等、等一下!一般人也就罷了,你們可是冥界的使者吧!你們怎麽能……不知道我?!”

    黑白童子們相互對視一眼,然後齊齊搖頭。

    “摯友?是指你嗎?啊,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真夜麵無表情地給予已然石化的神明最後一擊,“作為頭號笨蛋真是對不起啊。”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要向小天使們道歉。。說好的周更……嗯,因為最近事太多竟然卡了文【這篇簡直是來來回回改啊_(:3」∠)_】

    不過拖斷更的福(??)算是重新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吧!所以大概接下來的內容就不卡了!【雖然因為最近超忙不一定有時間碼字_(:3」∠)_

    近期更新隨緣 小天使們的評論會在空下來之後統一回複的

    ps:七月番真是奶了我好大一口……不管是fa還是刀劍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