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正元是那大花蛇，就好了。可他不是。”楊燕輕輕地說。

    “吃吧。楊燕。”柳仙客拿出來兩個包子放在塌邊的櫃子上，“我不強求你，我是說楊柳公要是讓你嫁給那個泉龍楊的話，不如嫁給我；如果你喜歡月先生，我祝福你。”

    “我謝謝你。我想見一下月正元，他和我一樣三天沒吃了！。”不小心楊燕肩上的被單滑下去，露出裹著紅綢帶的胸膛。

    “那我呢？自從廟裏發生那樣的事，我也痛苦。我在為你著想：怎樣讓你不見柳蓮，眼不見心靜；怎樣拒絕泉龍楊的親事，惹不起躲得起；怎樣把月正元放出來，走為上策。楊燕，我們逃跑吧，這樣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愛一個人應該給她快樂，幸福，讓她高興，別讓她擔心。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其實，我也想月先生好，可是，我不能放棄你。”

    “仙客，我求求你，你是他最好的同事，以前還和他一起拜我大哥為師吧。”楊燕見他看著自己又裹了裹身子。

    柳仙客想象著她紅綢被單裏的雪白、挺拔。這時候，他可以完全地將她的“白雪公主”帶走。即便不能帶走，也可以拿出他像背誦課文一樣的“秘密武器”，他的話有一定的殺傷力，讓她乖乖地當他的俘虜。如果，她不聽話，很簡單，把那被單扯了，將她摟緊，狠狠地按在塌上，去占領她高高的山峰，去開墾她嫩嫩的草地……她根本無法反抗。喊也無用，院子裏沒有人。

    “我知道你愛我，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不想做的事，我希望你做的事。把我希望你做的事做好，你才是好男兒。”

    “你讓我坐什麽？”柳仙客能為美女做事覺得無上光榮。

    “窗外，那匹紅馬就是紅雲，是月先生的坐騎，你騎上它去找望天楊大哥。這是我給他寫的信。”楊燕說著顧不得羞澀，揭開衣襟摸出一封信。

    柳仙客接信的空兒，偷偷地將襠裏的欄杆恢複到原位，控製住自己的欲，他知道她更需要月正元，他當好他們的兄弟也算是福分，就當麵做出一個決定：“讓仙客弟試試吧。”

    柳仙客不敢再逗留，即使楊家人發現不了，就是他全身的熱火也會把他和楊燕毀了！他爬過了窗子，越過了圍牆……

    楊燕在等待中倍受煎熬，她想起來但全身無力，加上剛才柳仙客越窗而入的驚慌和後來愛心的傾訴，她的心跳動得厲害。她終於感到該吃點東西了，她決定暫時休整一段時間和他們再戰，就順利地吃了柳仙客送來的包子，那樣子比饑餓的乞丐還要狼狽。過去，她覺得柳仙客很渺小，而今天他膽敢為了讓她吃口飯，還冒著被打、被禁閉的危險來了，還敢表白自己的感情！這一點比你月正元英雄多了。月正元啊，你這般無用，和柳蓮關在一座廟裏，肉沒吃上，還惹一身腥！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楊燕還活著什麽意思。

    楊燕剛躺下，門鎖搖動了幾下。她怕柳仙客回來——這一次他不會放過。那打量她的懷裏的眼睛很可怕，裏麵藏著烈火。即使她餓成這個樣子，他比她還要餓十倍，他會用男人的欲之火把她燒著吃了！要是月正元來，該有多好！哪怕來罵她傻也行，隻要能來。

    她坐在窗前去等，老爹領著望天楊過來了。開始，楊柳公怎麽喊，楊燕沒有開門，後來望天楊拿著從三聖山上帶回來的油煎包站在窗外顯擺。楊燕不是要吃飯，而是她很敬重望天柳這樣一位大哥。

    門緩緩地開了，楊燕回到榻上坐著。楊柳公默默地走了，望天楊一進屋子就不停地吸那劣質的煙卷，不一會兒，屋子裏便煙霧彌漫。

    “爹這麽做或許是在救他，要是放在他們手上還不知道什麽結果。我調查過月正元實質上沒動人家，但照片上確實碰了人家的胸，是在小三聖塑像跟前。各府上和月氏族長，就是普通的百姓，都那麽敬畏三聖。爹隻是暫時把月正元關起來，正在想一個辦法嗎？”

    “聽說山外新文化運動那陣子，就提倡婚姻自由，連孔家店就砸了。你看看爹非要答應泉龍楊的親事；月先生和柳蓮在廟裏過了一夜，說什麽褻瀆神靈，把月先生關起來了。他們這是迷信。您不能不管啊！大哥您是八路軍，共……”楊燕話沒說完被煙卷一嗆，喘得厲害。她幾乎用盡自己的身上的氣力咳嗽了幾下，擔心把剛來的飯吐出來被望天楊發現了，用手指捏著脖子。

    望天楊忙掐滅了煙，打破了沉默，“楊燕，不是大哥批評你，你這麽聰明卻這麽愚笨！你這樣把身子鬧騰得像棵豆芽菜，臉蛋比花臉婆還花。等月正元放出來回去教書，也不喜歡你這樣子啊！”

    “大哥，你別過來。”楊燕以為望天楊要坐在她的身邊，手指著望天楊喊著，“我可是把你當作哥哥，可沒有男女間的意思。”

    “你亂說什麽，餓糊塗了吧。望天楊永遠把你當妹妹。將來要娶妹子的人是月正元。”

    “誰讓他娶我了？我隻是想讀書，想他教書。”楊燕羞澀的臉蛋看上去還有些血色。

    “大哥知道你想做才女、淑女，想上學，咱去臥佛崗，進城也行啊。你三天不吃不喝，要美女救英雄啊！”望天楊開了個玩笑。

    “大哥，我不是這樣，又什麽辦法呢？“

    “給爹演出戲！先把飯吃了，等明天吧。”望天楊將油煎包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