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景達廣場的群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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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雖然因為紅興建築工地的事讓人們恍惚了一下,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該熱鬧的還是要熱鬧。

    到了晚上,整個登海市的人行道上的行道樹都被掛上了彩燈,整片夜空都是改進的輕型煙花,不但不會有太多煙火味留下,煙花升上夜空也是無與倫比的美——或是盛開的牡丹迎春,或是龍飛鳳舞的新年祝福語。

    我端著滾燙的混沌搬了把椅子坐在二樓的陽台上仰望著天空。

    大年三十的煙火並不是第一次經曆,但卻是第一次如此純粹隻是為了過新年。

    正看的起勁,一直修長的手奪過了我手裏的混沌,混沌被替換成一個毛絨絨的熱水袋。

    我不爽的瞪了一眼正清。

    他將混沌放到落地窗之內,搬來一張凳子坐在我旁邊。

    “餓了進去吃,外麵髒。”

    我撇開頭不與他計較。

    隻聽他輕輕歎了口氣,我的肩膀上就被搭了一隻手。

    我動了動肩膀想把他的手抖下去,沒有成功,就回頭看著他,卻發現他在看著我。

    “你看著我做什麽?”我縮了縮脖子。

    “小白,我們也去放煙花吧。”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我沒聽錯吧?兩個大男人放什麽煙花?

    而他卻不容拒絕的拉著我起身,“煙花都買好了,走吧,今天拿來的,放在樓下……”

    樓下掛在陽台低的燈籠帶著喜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光暈落在正清身上,仿佛天邊走來的仙人。

    我靠在門邊看似隨意卻充滿期待的看著他將一桶桶煙花擺好。

    這不是能夠飛上夜空的煙花,而且像噴泉一樣的銀白色煙火。

    他站在煙火間回頭看來。我竟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時候,靠在門邊對他回以笑容。

    可這是腦中卻閃過他渾身浴血的噩夢,一陣恍惚之後回神,我已經衝到他跟前,一手緊緊拉著他的手腕,與他對視。

    “怎麽了?”

    我搖搖頭,鬆開他的手看著四周的煙火……

    昨晚是一個特別的跨年,放了煙火又看了跨年晚會,哪怕那跨年晚會無聊至極。

    隻是可惜沒有守到第二天淩晨,中途便受不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就發現自己縮在沙發上,屋裏開著暖氣,身上蓋了一張薄毯。正清坐在頭頂的位置,閉著眼睛,平靜的臉上睡覺也顯得高深莫測。

    看了一會兒,想到大年初一是沒有什麽事的,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十點多,正清已經不在。拉式玻璃窗沿積著雪,陽光落在白雪上銀銀如水月。

    終於出太陽了呢。

    我打著哈欠伸著懶腰爬起來,漫無目的地將客廳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正清,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睡得晚又睡得長,整個人都是軟的。

    洗漱之後,整個人還是懶懶的,晃悠悠的下樓就看到正清端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一份包子。

    很自然的走去拿起茶幾上的早餐,偏頭看了看他:“吃了嗎?怎麽突然想起出去買早餐?”

    “想聽嗎?聽了怕你吃不下去。”

    “……”我欲要喂包子進嘴裏的手一頓,好奇的盯著他,“什麽?你說吧。”

    “……”他嘴角一勾,笑得不懷好意,“今天的早餐是在景達廣場買的。”

    “???”所以呢?然後呢?

    “你先吃吧,吃了我再告訴你。”

    “……”要不要這麽吊人胃口!

    我不爽的將手裏還沒來得及咬的包子塞進他的嘴裏,拿起另一個狠狠咬下去——左一口慕容正清!右一口慕容正清!咬死你!

    清光大道在東北方,景達廣場在西南方,而從清光大道到景達廣場要橫跨大半個登海市,就是坐計程車也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正清要跑那麽遠去買早餐。

    三下五除一的將包子塞進肚子裏,接過正清遞過來的溫開水仰頭喝下,才可憐巴巴的催促:“說啊!快說吧!”

    “……”看著青年鼓起的腮幫子癟下去他才緩緩開口,“景達廣場……”

    今早起來,本來是打算給青年一個驚喜,做一碗長壽麵,因為大年初一有的人家有吃長壽麵的習慣,青年自小便是孤兒,定然沒有吃過。他甚至都能看到青年端著長壽麵眼睛亮晶晶的,像小鬆鼠似的軟趴趴的盯著他。

    在廚房剛放了水沒多久,便聽到一陣陣警笛震得整個登海市都在發顫。

    數十輛警車朝著西南方向駛去。

    他看了一眼沙發上睡得毫無所覺的青年歎了口氣,關了火放棄了給青年做長壽麵。披上外衣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到達景達廣場,慕容正清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大大咧咧的擺放在平日裏老人歌舞升平小孩你追我趕——的廣場上的無數屍體。

    他扶著自行車在圍觀的人群裏探頭。

    整片廣場都是屍體——屍體的頭顱與身體分離,頭顱皆炸裂,腸子從脖子間扯出,滿地都是。

    那屍體一看就不是新鮮屍體,可廣場的地磚上全是淋漓的鮮血。

    慕容正清是學醫的,他完全可以認出那鮮血的色澤是剛剛離開身體不足八個小時的人血。

    而整個景達廣場都是鮮血,有的地方地勢低積的血比較厚——這麽多新鮮的血,要死多少人?

    可是廣場上卻沒有新鮮的屍體!

    慕容正清一眼便可認出,地上的那些發白的屍體是從停屍櫃裏弄出來的,被冰封了許久,冰化了之後讓屍體看起來就像被水泡了的似的。

    頭顱離體,腦袋爆裂——這分明就是陸軍軍事演習基地的那些死屍!

    當初他和小白夜探冰庫沒有看到頭顱,想來是被放在了其它的地方,而現在這些東西都被人擺到了景達廣場。

    數量比當時看到的多了一倍不止,後來定然死了更多的人。

    周圍是看熱鬧的人的尖叫聲。慕容正清皺著眉朝前擠,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

    可惜還沒有靠近就衝出來數十個身穿製服的警察驅散人群。慕容正清隻好壓住內心的好奇離去……

    聽著正清的形容,我想象著當時的場景,背後升起一股森寒。

    我撐著下巴擔憂的看著他身後的門,“感覺世界末日要來了似的。”然後慢慢摸出那個小冊子,“也不知道這玩意有什麽用,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拜個師父,咱們這麽弱。”

    他順著青年的話想了想,可以拜師的人一個沒有,不過要是可以跟著那兩個人一起去修真界說不定會有不菲的收獲。

    隻是——他看著身邊有些呆傻的青年,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怎麽辦啊?怎麽辦啊?我煩躁的揉了揉腦袋——現在我和正清就是兩個弱雞,命都保不住,怎麽和那些人鬥?

    要死了要死了!“正清,我們要不要先離開登海市避避?”

    “別怕,不會有事。”他伸手揉揉青年頭頂的雞窩,目光深沉的看著別處——離開也得救出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