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自以為是！你是我什麽人！不要對我指手畫腳好不好！”

    “我是你師兄！”

    “師兄你就了不起啊！你給老子他媽放開！”

    “夜白！”他將我強行摟進懷裏，“你冷靜，現在洛水城魔修作亂，你就別添亂了，好不好？若是真出了事，誰來保護你？”

    被他摟在懷裏，我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曾韓術！我討厭你！你跟寧長欽他們有什麽區別？不要在我這裏假裝好人！”

    “是，我不是好人，但是我喜歡你就不會害你。”

    不生氣，不生氣。我努力的安撫心中的怒氣，“好，我不去，你先放開我。”

    “你不去了？”

    “不去了。”

    “好，”他鬆開手，“那你回去吧。”

    “好，我回去！”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拉著夏曉氣衝衝的離開。

    真他媽太憋屈了！老子在正清麵前都沒有這麽憋屈過！

    隻是，哥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嗎？哥想做的除非意願，什麽時候妥協過……

    當初來洛水城的時候，沒有想到會多兩個人的口糧。才過去四天，背來的幹糧就不夠了，而洛水城裏又沒能吃的。

    看著最後四個餅子，突然覺得那個同一個院子冷冰冰的男人也挺好的，對外門弟子來說食物何其珍貴，他竟然還給我裝了這麽多。

    拿出這四個餅子，將三個分給兩個小東西，夏夜營養不良，夏曉還在長身體，他們都不能餓著。

    餅子很大，吃一頓還可留著些打打零嘴。

    我從第四個大餅上撕下一半作為自己的晚飯。另一外半塊重新包好。

    幹糧很難吃，隻能填填肚子，再多的就吃不下去。

    待到夏夜睡了，夏曉卻坐在床邊晃著腳丫子。

    我倒了水進來時，愣了愣，放下木盆走到他身邊，摸摸他的發頂開口:“阿曉怎麽還不睡呢？”

    “師兄不睡我也不睡。”他順勢在我掌心蹭了蹭，像隻乖巧的貓咪。

    “師兄還有點事。”

    “什麽事？師兄要去城外嗎？”

    “嗯。”真聰明。

    “可是曾師兄不讓師兄去。”

    “我去不去與他何幹？”

    “師兄去我也去，師兄不在我害怕，長欽師兄和曾師兄他們都好可怕。”

    我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夏夜，勉強的點點頭。

    夏曉眼睛彎成兩道月牙，摟著我的脖子歡呼:“我最喜歡師兄了！師兄真好！”

    漆黑的洛水城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一個不留神就是萬丈深淵。

    疫民被我聚集在了城門口一帶，其他的城民都在城中。

    夜裏，見不到半個人影，走在街道上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陵墓中。

    夏曉緊緊抱著我的手臂，一步一步緊緊跟著我。

    今夜的月亮還是很圓的，可是卻是慘白的光，像是生命垂危的老人，用灰蒙蒙的眼睛注視著洛水城。

    到了城門口，白日聚集在這裏的疫民都散了，此刻城門口空蕩蕩的，仿似荒廢多年。

    出了城門就是一片草地，之後是樹林高山。

    除了月光再無一點光亮，好在我眼睛已經適應了這樣的黑暗，倒不至於寸步難行。

    作為一個醫學係的大學生，什麽時候需要自己采藥，哪次不是直接去實驗樓取的？而且，我學的主要是解剖學和西醫，對中醫的藥材隻是個半吊子。

    夜色雖然黑，但我不是第一次離開洛水城出來采藥，也算熟門熟路。

    夜裏露水重，山路不好走，等到明日的藥采得差不多時，已經過去兩個時辰。

    將昏昏欲睡的夏曉背上的藥材接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有些猶豫。

    明日幹糧就要吃盡，洛水城又沒吃的，隻能去采點野果。好在我還記得以前吃過的野果的模樣。

    “阿曉，困了嗎？”

    “師兄，我們回去了嗎？”他揉揉眼睛，晃晃悠悠的抬頭看著我。

    “唉。”輕輕的歎了口氣，將背簍放在一棵不顯眼的樹後，一把將夏曉抱在懷裏，“累了就睡一會兒吧，師兄去采點果子。”

    “嗯……”他打著哈欠，摟住我的脖子靠在我的肩膀上，“那師兄小心點。”

    “嗯。”

    向著林子深入，野果還是不少。修真界的人，都喜歡吃有靈氣的果子，毫無靈氣的野果很少有人動。但可悲我就隻認識這類野果。

    昨晚回來的很晚，早上就睡得忘了時間，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曾韓術一動也不動的坐在我床邊。

    我迷茫了片刻，才從被窩裏鑽出來:“有事嗎？”

    “你昨晚出了洛水城？”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但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總是喜歡幹涉我的個人行為，真的很煩。

    看了一眼放在角落裏的背簍，我毫不在乎的點點頭:“是，我是采藥了，我不能不管他們。”

    “那你也沒機會管了。”

    “什麽意思？”我穿衣服的手一頓，抬頭不解的看著他。

    “寧長欽決定離開洛水城，去就近的雪陽城，洛水城已經這個樣子，雪陽城傳言最近也不太平。”

    “離開！”我難以置信的盯著他，“洛水城還有數萬的百姓！你們都不管了？！”

    “我們能怎麽樣？要是魔修不除，受害的隻會是更多人！”

    “所以，這幾萬百姓就活該去死嗎？”

    “夜白，你也理解理解我們好嗎？我們也有苦衷，救不了所有人！”

    “你們有什麽苦衷？在這裏五天，足足五天，你們救過一個人嗎？

    你可以讓我給他們治病不感染瘟疫，為什麽不讓那些沒有感染的人也不感染瘟疫！

    你們隻顧你們自己！從來沒有救過一個人！出來除魔不就是為了博取一個好名聲嗎？！”

    “夜白，”他突然起身壓來，將我按在床上，“是，我是自私，幫你也隻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可以疼你愛你，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但是不喜歡做多餘的事。你不要總是去幫你別人好不好？這樣隻會讓你自己受傷。”

    “我沒讓你為我做任何事！請你放開我！”可笑！若是起初對我還有尊重，那麽在我自以為是的可以成為朋友的正常相處中，在他這樣的修者眼中不過是順從，最後讓他得寸進尺！

    外門弟子就是外門弟子，就是喜歡也改不了曾韓術身為內門弟子的那一份高傲。

    “夜白！”他聲音微冷，“你為什麽總是拒絕我？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和我在一起有什麽不好？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我什麽都不想要！你放開！”

    “你要我怎麽放開你啊？！”他眯了眯眼睛，朝我壓來。

    “你他媽的！”我側開臉躲過他的親吻，心裏恨不得立馬給他兩刀。

    他沒有親到，卻壓在我身上不動，笑了起來，對著我耳朵輕輕道:“夜白，你終究隻是一個外門弟子，拒絕我你一定會後悔的。如果沒有我的庇護，你會知道華陽宗的外門弟子有多慘的。”

    我握緊床單，咬緊嘴唇不言。

    真是好笑，有一天我禦小白竟然會擔憂自己的清白不保，像個女人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我，理了理淩亂的衣襟，依舊一派溫柔儒雅的模樣。

    我起身坐在床上冷冷的看著他。

    “別這樣看著我，我喜歡你原來小心翼翼的樣子，你這個樣子我隻想立馬折了你的翅膀，把你關起來。”

    “曾韓術，你才是一個披著外衣的禽獸。”

    “如果我這也叫禽獸，那隻是你沒見過真正的禽獸。”

    “你！滾出去！”

    “那在下告辭，一會見。”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