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輾壓

    “歆兒的眼光一向很好，從上次送我的那根發簪，就看的出來！”老夫人含笑道，深深的覺得，這個孫女沒有白疼，懂得她的心。

    靜默立於一側的蕭迪，衣袖中的指尖不斷收緊。

    這一刻，她突然產生一股荒繆的想法，仿佛此時此刻，她們才是一家人，而她就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這個認識，使她心頭升起一股從而有過的惱怒與氣憤。

    憑什麽？

    憑什麽蕭沫歆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憑什麽她到哪，都能成為發光點？

    憑什麽……

    直至指甲深陷掌心，一陣陣的刺痛，才將她的思緒拉回。

    暗暗吸了口氣，行至門邊，對著外麵的妙兒喚了聲。

    妙兒頷首，端著托盤自外麵行入廂房。

    同樣在外麵候著的蕊兒見狀，想了想，隨後跟了進去。

    “祖母！迪兒也親手為你準備了禮物！”嘴上說著，蕭迪意有所指望了眼妙兒。

    妙兒了然，將托盤放與桌麵，小心翼翼捧起托盤內的繡帕，慢慢在眾人麵前展開。

    隻見繡帕上，用紅色絲線，整整齊齊的繡著三排‘壽’字，每一排大約有三十幾個。

    “老夫人！這繡帕上共有九十九個‘壽’字，是小姐用了一個多月，一針一線繡出來，寓意，長長久久！”妙兒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口若懸河般說出道出。

    “好！好！”老夫人含笑應下，眸光轉向蕭迪：“迪兒有心了！”

    “隻要祖母開心，迪兒再苦再累，也值了！”蕭迪溫婉似水，一顰一笑間，將大家閨秀的教養，表現的淋漓盡致。

    老夫人滿意點了點頭，這個庶出的孫女，總歸沒有走歪。

    “老夫人！我們家小姐也給你準備了禮物！”見自家小姐風頭完全被搶走，蕊兒適時開口道。

    老夫人眸光轉向蕭沫歆：“歆兒還為祖母準備了禮物？”

    “今日乃是祖母的大壽，歆兒自然要為你準備禮物；不過……”說至此，蕭沫歆話音微微一頓。

    “不過如何？”老夫人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蕭沫歆抿了下唇，意有所指望了眼蕭迪：“不過，歆兒準備的禮物，實則與迪兒妹妹的禮物，有著異曲同工之意！”

    蕭迪呼吸一滯，眼底浮現出一抹警惕，不知她打的什麽鬼主意。

    “也是繡帕？”老夫人試探詢問。

    蕭沫歆含笑搖頭：“歆兒可沒迪兒妹妹那般心靈手巧，至於是什麽禮物，還是祖母親自打開瞧瞧吧！”

    話音落，踱步行至蕊兒麵前，抬手，捧起托盤內的錦盒，親自送至老夫人的手中。

    老夫人指尖輕輕撫過錦盒的表麵，似真似假笑道：“祖母的好奇心，可都被你賣的這個關子吊了起來，若是禮物不合祖母的心意，祖母可要罰你，今日都要陪在祖母身邊，哪兒都不準去！”

    “好！”蕭沫歆眉眼彎彎應下：“如果禮物不合祖母的心意，歆兒今日就一直陪著祖母，把自己送給祖母，當壽辰禮物！”

    “就你的小嘴最甜！”老夫人眉眼間皆是笑意，垂首，打開錦盒，入目，是一個泛著溫潤光澤的玉雕。

    老夫人呼吸微微一滯，隨後，小心翼翼取出錦盒內的玉雕，待瞧清菩薩的形態，及裏麵幾縷紅線構成的‘壽’字，眼底驚喜與複雜參半。

    “據說，玉雕內的‘壽’字，是天然形成，歆兒覺得，正好對景，就買了回來；何況歆兒知道，祖母平日裏供奉菩薩，所以，歆兒也覺得，這也許是冥冥中注定！”蕭沫歆含笑道，隨後，像是後知後覺，想起什麽般，補充道：“不過有一點，歆兒可得說明，歆兒沒有這麽多銀兩，所以，購買這玉雕的銀兩，是王爺出的！”

    “你又讓三王爺破費了？”

    “祖母！按照王爺的話，這不叫破費，這叫他與歆兒的心意！”蕭沫歆解釋。

    當初說，想要以尉遲冥的名義送禮物，就是怕老夫人胡思亂想；畢竟，在她的認識中，她一個身居府中的小姐，怎麽著都不可能有這麽多的銀兩，去買這些身外之物。

    老夫人的指尖，輕輕撫過玉雕表麵：“不管怎麽說，這東西都太貴重了！”

    “祖母！如果你非要注重價錢，而非心意的話，歆兒可是要失望了！”蕭沫歆在她麵前蹲下身子，換而言之道：“何況，王爺肯為你花錢，也算是間接的說明，他是真的在乎歆兒，所以祖母，你該高興才對！”

    老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祖母高興！”

    “既然高興，那你就不能再說，貴不貴的話了！”蕭沫歆適時補充。

    對於老夫人，蕭沫歆的確是心存好感，畢竟，她是這個‘家’中，唯一一個，願意為了她說話之人；就衝這一點，為她花再多的銀兩，也值了。

    “好！祖母不說了！”老夫人頷首，又愛憐摸了摸她的臉頰：“歆兒！祖母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是心甘情願，想要嫁予三王爺的嗎？”

    “心甘情願！”蕭沫歆沒有遲疑，堅定道。

    見她不似說謊，老夫人幽歎一聲：“歆兒！你應該清楚，坊間對三王爺的諸多傳言，你就不怕、不怕……”

    “祖母！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蕭沫歆截斷她的欲言又止，麵上笑容不變：“三王爺的確是有著克妻之名，但是歆兒與他相處那麽久，不是都平安無事嘛，所以歆兒相信，自己就是傳說中，那個命硬之人！”

    對於此事，蕭沫歆選擇了善意的謊言，畢竟有些事情，說出來很難讓人信服，一個弄不好，還有可能被人當做神經病看待。

    老夫人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

    也許，她的歆兒真的就是那個命硬之人。

    這個認識一出，老夫人心頭的壓抑，漸漸轉淡。

    叩叩……

    突兀響起的敲門聲，打破廂房內的寂靜。

    老夫人側目，望向門口方向：“王管家！有事？”

    “回老夫人！三王爺過來了，老爺讓老奴喚大小姐一聲，前去陪三王爺！”王管家如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