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四話 吐納本藏元敕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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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鬱現在對蘇顯又恨又煩。
這個女人就像是已經看透了自己要將她支開的想法,這一路上寸步不離,就連如今要進青樓也毫不猶豫。還好太史鬱腦子靈光,又想出了一個計策。
就見太史鬱輕聲說道。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王膛知道咱們黃粱嶼對付他的手段,他既然不逃,那就表明這家夥受的傷比較重。這麽重的傷光靠自己運功恢複不太現實,我猜測他應該會去藥鋪買一些外傷藥來擦塗。”
蘇顯一聽也是點點頭,說道。
“恩……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藥鋪盤查,但我這初來乍到,這興屠鎮有幾家藥鋪,門朝哪開我都不知道,怎麽查。”
太史鬱往旁邊一指,說道。
”巧了,這街道對麵就有兩家挨著的藥鋪,你先去問問,我現在就進這青樓裏看看我那幾個朋友在沒在,也不會耽誤很長時間,咱麽一刻鍾後還回到這裏會合,怎麽樣?“
蘇顯仔細想了想,覺得太史鬱說的也在理,於是點了點頭,向太史鬱所指的方向走去。
太史鬱見蘇顯終於被自己支走,長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暗想。
”這婆娘當真是難纏,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太史鬱也不敢怠慢,急忙來到青樓之中,由於太史鬱不太喜歡這種場所,之前也沒來過,因此園子的老鴇並不認識他。但看太史鬱雖然相貌醜陋,但衣著打扮還算是得體,因此也是笑臉相迎。
“呦,這位爺,看著您眼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裏吧,你放心……”
老鴇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太史鬱可沒有閑功夫跟她閑扯,輕輕一縱便上了房梁,這樓一共有三層,足足有三丈高,老鴇就覺得眼前一花,等她回過神來發現這醜鬼已經躍上了房梁,這樣的身手她可是見都沒見過,隻能在下麵張著嘴,怔怔地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太史鬱也沒管她,快速穿房而過,幾個縱躍便來到了“喜醉”的後院,果然如他所料,後院的矮牆下搭著兩塊石子,下麵又壓上了一截小枝——這正是太史鬱與王膛所定的暗號。
太史鬱急忙走近仔細查看,驚奇地發現石子下麵不光有一截小枝,小枝上還裹著一小片布料,太史鬱急忙打開,就見上麵用血水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小字。
懸壺堂馬廄。
這懸壺堂是興屠鎮數一數二的大藥鋪,太史鬱萬沒想到王膛的膽子竟然這麽大,敢選擇這麽招搖的地方當落腳點。不過現在也沒別的選擇了,太史鬱隻能快速將痕跡清理掉,趕緊回到了之前的茶攤處,不多時蘇顯也趕了回來。
二人都沒什麽收獲,因此隻能繼續尋找。
太史鬱此時已經知道了王膛的下落,心中便不再焦急,反倒是蘇顯白白忙碌了一天依舊是一無所獲,到現在有些沉不住氣了,因此就把太史鬱當成了出氣筒,一路上諷刺挖苦。太史鬱此時心情大好,也就懶得跟她計較這些。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酉時,天色漸暗,太史鬱擺了擺手,說到。
“咱們找了這麽長時間了,也沒什麽收獲,看來這事光靠咱們兩個不會有什麽進展,不如咱們今天先找到這兒,我回去跟我姐姐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縮小一些範圍,再將她的那些手下暫時派給咱們,雖然人數不多,但聊勝於無嘛。你也去找墨師姐碰碰頭,咱們明天集結人馬一起去找,你看怎麽樣。”
蘇顯此時也是有些氣餒,見天色已晚,也就沒再說什麽,擺了擺手,默默離開了。
太史鬱看著蘇顯走遠了,急忙來到玄壺堂,繞著院子走了兩圈,在院子後門處觀察了一陣,見四下無人便躍進院內。
懸壺堂的馬廄很是寬敞,太史鬱仔細尋找,終於在最裏麵的草料堆處發現了王膛。
此時王膛將身體全部隱藏在了草堆之中,隻露出一個眼睛的縫隙,太史鬱從未見過王膛有過這種眼神,驚慌,恐懼,不知所措,太史鬱急忙來到近前,王膛見來人是太史鬱,眼神終於緩和了下來,可能是因為精神高度緊張了太長時間,猛然間一放鬆,再加上身上受著傷,王膛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便昏死過去。
太史鬱見王膛忽然暈厥過去也是一驚,不過觀察一陣後發現王膛麵色微緩,呼吸也很順暢,知道應該是沒什麽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太史鬱抬頭看看天,月掛枝頭,繁星點點。
如今找到了王膛,自己不由得也是一陣輕鬆,他在等,等懸壺堂的人都睡下,自己好去偷些金瘡藥,反正現在也沒事可幹,太史鬱便靠著草堆坐下來,腦中開始思考今後的計劃。
王膛足足睡了四個時辰才幽然轉醒,太史鬱見王膛已醒,急忙將偷來的藥遞給王膛,王膛沒有立刻上藥,而是將藥放在了一邊,說道。
“鬱,好在你來了,你要是沒找到我,我怕是沒機會活著離開這裏了。”
太史鬱急忙問道。
“膛兄,這是怎麽回事,你快與我說說。”
王膛長歎一聲。
”哎……都怪我自己,原本我已經連夜動身回青菖城了,但路過赤貧鎮的時候聽到別人在議論說一個月後在南梁最南邊的‘滑劍潭’有一場決鬥,決鬥的雙方是當天行與索昉,這二人一個是王詡的大徒弟,一個是張柯的得意門生,二人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竟然定下了生死之約,消息一傳出來大家紛紛前往‘滑劍潭’想一睹這二位的風采,你也知道,像這樣的盛況十幾年都出不了一回,我又怎麽能錯過,於是我就回頭向南麵走。沒想到,昨天竟然遇到了吊瞳黑叉,那娘們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我一個不留神便被她傷了,無奈之下隻能跑回這裏,等養好了傷再衝出去。”
太史鬱心中暗驚,當天行與索昉的名號他是知道的,都是目前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人,這二人比武,還是生死之約,那必然精彩絕倫,經王膛這麽一說,太史鬱心中不禁也悠然神往。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麽幫王膛逃出去,或者……
等等……為什麽一定要幫王膛呢?
太史鬱悚然見想到了這個問題,如今自己已經成功加入了黃粱嶼,如果趁這個機會將王膛拿下,獻給和蕻,那自己在黃粱嶼的地位會扶搖直上,再加上自己的背景,和蕻一定會重點栽培自己。反過來如果幫王膛,收益則要小很多,如果這幾天王膛被發現了,那自己也脫不了幹係,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可是如果真要出賣王膛,自己不就成了賣友求榮的小人了嗎?況且王膛與自己的目標一致,武功也是出類拔萃,這麽理想的盟友天下可不會太多,而且之前王膛還放過自己一次,算起來自己還欠著王膛一條命……
到底要幫哪邊?太史鬱在猶豫著,不知不覺間臉上的表情便開始微妙起來。
那王膛也是聰明人,一見太史鬱這幅表情便猜出了大概,如果現在太史鬱打算將自己獻出去,以現在自己的狀態根本無法與太史鬱抗衡,怎麽辦?
還好,王膛這些年四處遊走,收集各個方麵的情報,其中有一個就是關於屠家堡的非常隱秘的秘密,王膛一直將這個秘密藏在心中,待價而沽,不過看今天這個情形,必須要將太史鬱牢牢地綁在自己這一邊,這個時候隻能拋出這個秘密了。
想罷,王膛長歎一聲,說道。
“鬱,我有一個關於屠家堡的秘密,如果你能幫我渡過這個難關,我就告訴你。”
太史鬱聽完一驚,沒想到王膛的肚子裏還有這樣的猛料。不過王膛此時說出這些話,擺明了是看破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太史鬱一時間有些羞愧難當,不知該怎麽回話。
王膛見太史鬱遲遲不肯表態,以為是太史鬱擔心這個“秘密”是自己為了保命而故意放出的疑兵之計,心中不由得大罵太史鬱陰險狡猾。沒辦法,看來隻能先稍稍透露一些,隻要引起了太史鬱的興趣,就不愁他不幫自己。
不過這回王膛想錯了。
就在王膛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太史鬱突然擺了擺手。
“膛兄,你誤會了,咱們是朋友,我怎麽能出賣你,雖然我自認為不是個正人君子,但這賣友求榮的肮髒事我太史鬱是永遠不會幹的,你就在這裏安心養傷,白天我跟黃粱嶼的那些人一起行動,故意迷惑她們,將她們支到別的地方。等晚上我就來這裏給你護法,萬一她們真的找到你,你放心,我太史鬱拚了這條性命也要幫你殺了她們,就算咱們兩個最終雙雙慘死,死之前也要多拉幾個黃粱嶼的婆娘當墊背的,至於你說的關於屠家堡的秘密,我要是說我不動心那是騙人,但我不能趁人之危,說與不說,你自己拿主意。總之無論如何,你的命我保定了。”
王膛聽著太史鬱侃侃而談,心中感概萬千,看來自己是想多了,自己的這個盟友還是比較可靠的。王膛此時心中暗自決定,隻要能逃出去,那個關於屠家堡的秘密就應該告訴太史鬱,說是報恩也好,說是感激也罷,總之自己不能虧待了他。
此時天還未亮,太史鬱看了看四周,說道。
“膛兄,現在夜還深,不如你現在就開始運功療傷,此時黃粱嶼來的人隻有兩個,她們已經尋了你一天,現在應該還在酣睡,因此現在療傷比較安全,我就在一旁守著你,你放心好了。”
王膛此時也卸下了心中的警惕,點了點頭,勉強從草堆中爬出來,盤膝坐在地上,開始運功。
太史鬱看著閉目運功的王膛,自己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他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五感盡可能地放大,右手握著刀柄,排空腦子裏一切繁雜的思緒,為王膛保駕護航。
他知道,對於運功療傷的人來說,此時才是最危險的時刻。
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