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八話 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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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鬱瞬間覺得身體如墜冰窟一般,一陣刺骨的寒冷由內而外將太史鬱團團包裹起來。

    這是恐懼的感覺。

    太史鬱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自己從未謀麵的女子為什麽會認得自己,在白衣女子說出“太史鬱”三個字的時候,太史鬱本能地向後跳了一步,驚恐地看著她。

    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麽會認出自己?自己早已毀容,如果是之前的舊友不可能憑借現在這張臉認出自己,更何況這等貌美的女子太史鬱若是之前見過一定會有印象,但此時太史鬱十分確定,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太史鬱的真實身份隻告訴過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師父彭真,另一個就是自己未來的靠山偉天儀。這女子是從哪裏打聽來的消息?換個角度想,自己一家人原本就不是武林中人,也沒有與南梁的幫會有過多的交集,自己全家被殺,在外人看來太史家上上下下都應該死絕了才對,可這“和興順”的頭領又為何對自己這麽感興趣,這讓太史鬱大為不解。

    因為今天是前來吊唁,為表尊敬,太史鬱並沒有將甲刀帶在身上,如今隻有懷中揣著的一柄匕首而已,於是太史鬱悄悄將手放到胸前,做出一個吃驚過後手捂心髒的動作,暗地裏指尖已經搭在了匕首之上,就見太史鬱裝做一臉茫然,問道。

    “姑娘可能是認錯人了,自我介紹一下,小人乃是屠家堡捕奴隊中的一名小小的捕奴手,姓有名耳。小人在這裏給姑娘賠禮了,剛才小人動作有些唐突,還望姑娘見諒。”

    那白衣女子見太史鬱不承認,也不著急,而是慢悠悠地圍著太史鬱轉了一圈,太史鬱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能站在原地,鼻觀口、口觀心,一言不發。那女子轉了一圈之後,笑了笑,說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還有,你那隻手最好放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你一個連心的沒有的人,還用手捂著胸口做什麽,八成是懷裏揣著保命的兵刃,想伺機出手吧?”

    白衣女子這樣一說,太史鬱越發地驚訝,看來這個女子對於自己的了解比想象中的還有深入。

    此時那女子輕輕淡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笑著說道。

    “恩……看來我說的有些唐突了,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樣吧,等你哪日得空了,就去鎮南‘妙硯坊’找我,跟坊中的吳媽媽說你是我的舊友,她會帶著你來見我,放心,我不會害你。”說完這白衣女子莞爾一笑,又衝太史鬱眨了眨眼睛,轉身笑著離開了。

    太史鬱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就見那女子走出去沒幾步,突然停了下來。悠悠地說道。

    “對了,我叫硯羅刹,我有個親妹妹,名字叫修羅蛛。”說完,硯羅刹一步一搖,慢悠悠地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當太史鬱聽到“修羅蛛”三個字的時候,原本繃勁的神經立刻放鬆了下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人一定是在偉天儀那裏聽說了自己的事情,這才認出了自己,不過……修羅蛛的姐姐又怎麽會成為“和興順”的統領,她們姐妹二人關係如何,這個人會不會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這些問題都要等太史鬱慢慢去尋找答案。

    太史鬱一邊想著一邊往靈堂走去,一抬頭猛然見到了迎麵走來的小池,太史鬱急忙將小池攔下了,問道。

    “小池,那小青現在怎麽樣了?”

    小池一見是太史鬱,輕輕一笑,小聲地說道。

    “多謝公子記掛,小青已經去醫館醫治,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了,隻不過……這胳膊怕是明年才會痊愈了。”

    太史鬱聽完點點頭,說道。

    “哎……真是苦了你們,等小青回來,你替我帶句話,就說讓她好生活著,不要做傻事,估計等過了年你們就都自由了,記著,這件事隻告訴小青一人,對別的人不要說,說了有喪命的危險。”

    這小池也是機靈之人,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於是微微欠身,說道。

    “公子放心,小池一定將話帶到。”

    太史鬱這才放下心來,回到了靈堂。

    此時“樹崖三鷺”已不見了蹤影,隻有何滄泯與王劉氏在說話,王劉氏見太史鬱回來,急忙問道。

    “小耳,無從他可聽話,飯吃了嗎?”

    太史鬱一拱手,回話道。

    “夫人放心,小公子就是悲痛攻心,我已經勸導了他一番,隻不過小公子身體太虛,恐怕一時半夥是出不了房間了,倒是夫人您也要保重身體啊,您要是操勞過度再出什麽閃失,這麽大的王府可就要散了。”

    何滄泯也幫腔道。

    “是啊夫人,您先去休息休息,這裏就交給我們哥倆就好,老哥哥的那些朋友估計明天才能到,您先去休息休息,千萬別熬壞了身子。”

    王劉氏原本因為她那個混賬兒子就落下了心痛之症,如今王鐮一死,王劉氏仿佛覺得天都塌了一般,如今在這裏早已被熬得油盡燈枯、心力交瘁,這何滄泯與太史鬱辦事素來妥帖,因此王劉氏也放心將這裏裏外外的事暫時交予二人。

    等丫鬟把王劉氏攙扶出去後,靈堂之中隻剩下了何滄泯與太史鬱,此時太史鬱又添了些燈油,緩緩說道。

    “老哥哥,你放心,殺害你的人我一定將他揪出來亂刃分屍,以慰老哥哥的在天之靈。”

    太史鬱嘴上這麽說,心中則是另一番天地。

    “老哥哥,我也不想殺您,但為了報仇,我不能不這樣做,我在屠家堡已經快五年了,可對於當年的事依舊是查無所蹤,希望進入‘亥隊’之後,能將當年的事查個水落石出。我知道,您是真心喜歡我,這幾年您也幫了我不少,再怎麽說我也不能害了您的性命,隻是……哎,罷了,您要是恨我就化為厲鬼,將我這條命收去,我太史鬱絕無半句怨言。”

    想罷,太史鬱恭恭敬敬地在王鐮的壽材前又磕了三個響頭,何滄泯也是長歎一聲。

    “小耳,我剛剛也想過了,這凶手手法如此老練,幾乎做到了滴水不露,咱們幾乎一點線索都沒有,不過反過來想,能將這件是處理得如此周全,既沒有活口,又將現場打理得那麽幹淨,這不像是急於逃命之人能使出來的手段,所以很顯然,凶手的目標就是老哥哥王鐮。”

    太史鬱聽完暗自心驚,沒想到自己做得如此漂亮的局,竟然還是讓何滄泯猜出來了一二分,不過好在何滄泯暫時還沒有懷疑自己,現在自己要做得,就是盡全力誤導何滄泯,想罷,太史鬱裝模作樣地摸了摸下巴,說道。

    “恩……滄泯你說的對,不過老哥哥他們是臨時決定三人一組出去尋找目標的,這些凶手能這麽精準地設計埋伏的地點,而且時機的選擇也恰到好處,據我猜想……應該是內鬼所為。”

    何滄泯聽了太史鬱的話,問道。

    “小耳,你怎麽這麽確定凶手是多人而非一人?”

    太史鬱笑了笑,說道。

    “我對老哥哥的武功還是比較了解的,以他的武功,即便不是別人的對手,掩護同伴回去報信的能力還是有的,既然沒有人報信,那就說明那兩個副手也死於非命了,這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事。”

    何滄泯聽完苦笑了一聲。

    “小耳,你的廚藝天下一絕,可武林中的事你還是所知甚少,你可要知道,老哥哥遇害的地方可是在赤貧鎮附近,那裏又多少高手誰都不知道,在咱們這小小的南梁,老哥哥王鐮或許還算是個人物,但放到整個中州……”

    何滄泯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苦笑了數聲,默然不語。太史鬱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咱們從哪裏查起?”

    何滄泯想了想,說道。

    “我是這麽想的,等老哥哥出了殯,咱們兩個去赤貧鎮一趟,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一些消息,再者等李烈州老前輩回來之後咱們去登門拜訪,看看‘和興順’的內部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了內鬼。”

    二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到了下午,前來吊唁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何滄泯與太史鬱忙著招待眾人,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才算告一段落。

    掌燈之後,二人依舊守在靈堂,何滄泯突然問道。

    “對了,小耳,‘樹崖三鷺’裏麵那個穿白衣的女子在你走了之後似乎是去找你了,可是有這回事?”

    太史鬱心中一緊,急忙說道。

    “沒有啊,我又不認識她。”

    何滄泯將手抄起來,長歎了一聲。

    “哎,可惜了,小耳,不是哥哥我說你,你說你也這麽大的人了,整天還和韓家兄弟混在一起,頂破大天就是和我們去了幾回妓館,你也不找個婆娘,我每回去你住的地方都是那麽亂,你現在就應該娶個媳婦成個家。就比如今天那白衣的女子,我雖然在和別人說話,但是這女子看你的眼神我可全都看見了,一看就是對你有興趣,你真應該試一試。”

    太史鬱沒想到何滄泯突然說到了這個問題,隻能左一個“不急”右一個“等等”來搪塞何滄泯。

    二人就這樣嘮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王劉氏便來到靈堂,何滄泯與太史鬱人困馬乏,簡單吃過早飯之後便起身告辭,太史鬱回到住處之後倒頭便睡,這一覺一直睡到日落西山,等太史鬱睡醒之後急忙換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下儀容,整理完畢之後出門趕往城南。

    今晚他要去見硯羅刹,解開縈繞在心頭的疑惑。

    嗶嗶,前方高能預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