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七話 套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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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膛的突然出現讓原本趨於緩和的局勢陡生變數。

    太史鬱見到王膛,心中自然是萬分激動,在太史鬱的心中,王膛的地位一直非常特殊。

    一開始,王膛險些殺了自己,後來陰差陽錯二人成了盟友,起初太史鬱在心中很是厭煩王膛這個采花賊,但由於二人目標一致王膛又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太史鬱不得不與他聯盟,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二人配合殺掉“申隊”五人之後,太史鬱對王膛的印象有所改觀,再加上後來王膛頻頻為自己出謀劃策,太史鬱漸漸也將王膛當成了真正的朋友,自己一個人在屠家堡中潛伏,每個雙月與王膛的那次密會便成了太史鬱唯一能發泄心中苦累的機會,王膛也是一個很稱職的朋友,每次都靜靜地聽太史鬱訴苦,而後悉心開導,特別是當年墨絞獨伏殺王膛,太史鬱拚上了自己的前途在王膛身邊為他保駕護航,二人的關係由此更近一步,雖然那之後再也沒有了王膛的消息,但在太史鬱的心中始終都留有王膛的一席之地。

    今天突然見到了故人,太史鬱難掩心中的激動之情,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王膛身前,看著麵前這個熟悉的纖細身影,太史鬱感慨萬千,雖然王膛的臉上依舊帶著無常麵具,但透過麵具太史鬱看到王膛此時眼中也盡是高興的神色。太史鬱用力拍了拍王膛的肩膀,長歎了一聲。

    “膛兄,多年不見,真是想煞愚弟了。”

    王膛輕輕一笑,回話道。

    “鬱,別來無恙。方才我看見你出手的招式了,真是進步神速,沒想到短短幾年你的武功就精進到如此地步,兄弟我看了真是高興,這樣下去,不出幾年,你怕是要趕超愚兄了。”

    二人站在原地,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說起個沒完,一旁的孫涼雀則是麵色鐵青。

    這不怪她,中州哪個女子見了王膛不是麵色鐵青的?

    雖然王膛當年興風作浪的時候孫涼雀年歲還小,但她的母親可沒少拿王膛的名號來嚇唬她,據說被這淫賊禍害過的女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全都死無全屍,孫涼雀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裏碰到了他。

    當然,這還不是最麻煩的。

    看麵前這個醜鬼與王膛的熱乎勁兒,這兩人應該是好朋友,能和王膛成為朋友的人,不用想,一定也是個采花大盜,更要命的是,這個人還是彭真的徒弟,那王膛也是以輕功出名,本來自己亮出身份,麵前這個醜鬼似乎有些忌憚,誰成想王膛竟然半路殺出,如果王膛鼓動這醜鬼,二人對自己有什麽企圖的話……

    孫涼雀不敢再往下想,雖然自己的父親威名赫赫,但能不能震懾住王膛,她的心中實在沒底,孫涼雀曾聽母親說過,當年木武郎之所以主動請纓參加圍剿王膛的行動,聽說就是因為當年王膛色膽包天,竟然想對柳瓏絮下手,那時的柳瓏絮剛剛十二三歲,剛出落得一些標誌模樣,嚴格說還是個孩子,這王膛竟然將魔爪伸向了她,所幸這柳瓏絮武功天賦極高,憑著木武郎教的武功以及運氣的成分,竟然逃過了一劫,最後王膛隻能悻悻而歸。

    試想,王膛連木武郎都不放在眼裏,那自己的父親又怎能威脅到這個魔(yin)頭(ze)?

    此時孫涼雀見王膛二人還在聊天,自己暗自向手下使了使眼色,決定慢慢離開,她暗中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這兩個人真的想霸占自己的身子,自己就一死保住清白,自己的心和人都是為情郎準備的,雖然情郎已逝,自己也要留住這一身的清白,黃泉路上才好與情郎相見。

    就在孫涼雀等人稍稍一動身的時候,遠處的王膛突然一甩手,手中的女哭如離弦之箭,釘在了孫涼雀麵前二尺的地方。孫涼雀頓時被嚇得麵如土色,王膛的意思很明顯,這是不想讓她們走。

    太史鬱見此情況,心中也是一歎,這孫家三小姐生得確實標誌,人也清麗,是個十足的美人,王膛見了她,難免要有些想法,雖然這孫三小姐剛剛還想殺了自己,但太史鬱始終是不忍看到這樣美麗的女子被王膛糟蹋,於是長歎一聲,說道。

    “膛兄,今日你我兄弟重逢,正應該吃酒談天,高談闊論一番,這殺伐之事就算了吧。”

    王膛斜眼看了看太史鬱,說道。

    “鬱,你這是婦人之仁,你想想,是她們主動要取你的性命,方才動手的時候我可看的真切,那麽多人一擁而上,擺明就是想將你亂刀分屍,你現在為她求情,天下有這個道理嗎?你也說了,咱們兄弟這麽多年沒見,正是應該把酒言歡,促膝長談一番,等我過去殺了這些下人,將這孫三小姐製伏,讓她陪咱們飲酒聊天,晚上咱們兄弟二人一起嚐嚐這孫三小姐的味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絕不傷她性命,兄弟你想想,故友重逢又有美人為伴,豈不是美事一件?”

    此時屈姓大漢將孫涼雀擋在身後,破口大罵道。

    “天殺的淫賊,敢在這裏放屁,你要是敢動我們家小姐一根寒毛,爺爺我就把你砸成肉泥。”大漢嘴裏雖然叫罵得很是歡快,但他心中清楚,自己肯定不是王膛的對手,於是屈姓大漢悄悄對身後的孫涼雀說道。

    “小姐,等一會兒我們打起來的時候你就趁機快跑,那醜鬼似乎懼怕老爺的威名,一會兒小姐就以他為突破口,我們幾個拚死纏住這淫賊,為小姐爭取時間。”

    太史鬱看了看王膛,又看了看孫涼雀等人,長歎了一聲,拍了拍王膛的肩膀,說道。

    “罷了……算我沒說,膛兄要是有興致,你就動手好了,隻是這孫三小姐為了情郎這麽多年念念不忘報仇,可見也是個癡情的人,這男女之事最是講究個你情我願……還望膛兄能夠三思。”

    老實說,如果是幾年前,太史鬱或許會拚死阻止王膛幹這等荒唐事,但今日,太史鬱卻選擇袖手旁觀,更為悲哀的是,太史鬱如今心中一點愧疚的感覺都沒有。

    難道是自己的良心已經死了?師父彭真當年的話言猶在耳——這武功的修為很大程度上要靠心性的修為,良心若是沒了,自己的武功也就到達上限了。太史鬱很想再勸勸王膛,但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或許,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成惡人了吧。

    想到此,太史鬱的心中一片荒涼。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膛身上,王膛沒有說話,依舊在看著太史鬱。

    很長時間之後,王膛突然一笑。

    “鬱,之前我說你這婦人之仁的性格難成大事,看來我是錯了,這短短幾年的時間你的武功就已經達到了如此高的境界,足以看出這心性對於武功的幫助,可惜為兄我深陷殺伐無法自拔,這武功也停滯了多年。”

    說完,王膛長歎了一聲。

    “罷了,從今日起我也學你,手上少沾些人命,或許這武功也能再進一步。”

    太史鬱一聽,大喜過望,急忙笑著說道。

    “膛兄深明大義,不愧為當代大俠,以膛兄的胸懷,武學上的突破指日可待。”

    遠處的孫涼雀等人正在密切注視著王膛的一舉一動,見王膛有意收手,急忙往後麵逃去,可她們剛剛動身,就聽王膛暴喝了一聲。

    “孫三小姐留步!”

    孫涼雀一聽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仿佛是催命的判官在後麵要拘自己的魂魄一般,沒有辦法,孫涼雀隻能緩緩回頭,驚恐地看著王膛。

    王膛此時轉過身,冷冷地說道。

    “孫三小姐,你要記著,今天你們這些人的命是我這位兄弟替你們保住的,若是三小姐不依不饒還想找我這位朋友的麻煩,不用他師父彭老俠客出馬,我王膛就能把你們孫家老店攪個天翻地覆。若是三小姐不計前嫌,我王某人也會記得小姐的好,從此你我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孫涼雀一聽急忙點頭,說道。

    “全憑大俠吩咐,小女子定不再騷擾這位小英雄。”

    王膛聽完點點頭,接著說道。

    “還有一件小事,請三小姐回去轉告你們家的九妹妹,讓她離黃粱嶼那些臭婆娘遠一點,我看在孫老爺的麵子上沒有動她,可她若是真在暗中加入了黃粱嶼……你也知道我王某人與黃粱嶼的過節,到時候她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可怨不得我。”

    孫涼雀一聽微微一驚,自己從未聽說九妹妹與黃粱嶼有什麽瓜葛,不過王膛與黃粱嶼的矛盾是世人皆知的,不管是真是假,還是小心為妙。

    想罷,孫涼雀深施一禮。

    “王大俠放心,您的話我一定帶到,小女子告辭。”

    說完孫涼雀帶著眾人落荒而逃。

    至此,這場風波算是平靜了下來。

    緊接著太史鬱與王膛各自使出拿手的輕功,在夜空中上下翻飛,二人邊飛邊笑,好生快活,原本太史鬱打算回興屠鎮,但二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去不遠處的赤貧鎮好好玩耍幾日,

    第二天晚上,太史鬱與王膛來到了赤貧鎮。

    太史鬱一踏進赤貧鎮中,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了一種回家的感覺,在這個五彩斑斕的花花地界上,有太多自己可以仰仗的人。太史鬱之前也聽說過王膛與柳瓏絮的關係,他也問過王膛去赤貧鎮有沒有什麽不妥,而王膛的態度則很灑脫,說當年的事情已經一筆勾銷,誰也不再提了。

    不過王膛雖然說的輕鬆,但太史鬱卻不敢真的讓王膛與柳瓏絮見麵,沒辦法,隻能找了一個離“浮屠閣”比較遠的小客棧。安頓好之後二人在二樓的雅間要了一桌豐盛得味的飯菜,三年多的時間不見,太史鬱有太多的話想和王膛說,所幸這漫漫長夜才剛剛開始。

    一壺酒,兩個人,一夜長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