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百零八話 美人在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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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太史鬱與王膛久別重逢心中自然是萬分開心,等剛剛掌燈的時候太史鬱就已經喝得有七八分醉了,就見太史鬱晃晃蕩蕩,嘴中含糊著說道。
“膛兄,這麽多年我這心中可一直惦記著你的事,當年墨絞獨領著蘇顯那娘們兒馬不停蹄地追你,我是真怕她們追上你,之後我有心去青菖城找你,但你也知道,我在這屠家堡中就是個下人的身份,哪能由著自己性子想去哪去哪,這一來二去就是三年的時間,真是恍如隔世啊……”
王膛早已摘下了麵具,露出了他那布滿長毛的怪臉,此時王膛也有些微醺,聲音不再如平常那樣沙啞,聽完太史鬱的嘮叨,王膛也是一笑。
“兄弟不用內疚,愚兄都明白,這興屠鎮與青菖城隔著千山萬水,哪是說去就去的,我這不是挺好的嘛,不過當年墨絞獨那個母夜叉可真是差點要了老子的命,還好你們興屠鎮附近的地形複雜,我才僥幸逃過一劫,哎……誰成想為了看一場比武險些把自己的命陪了進去。”
太史鬱一聽也是長歎一聲。
“膛兄,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是不知道,我也是差點死在滑劍潭。”於是太史鬱將滑劍潭比武的事情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王膛聽得嘖嘖稱奇,等太史鬱說完,王膛才驚歎了一聲。
“我的個天,賢弟你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曆,幸虧那李寇山認出了你,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當年我在青菖城閉門療傷,幾個月之後出關的時候才聽說這件事情,聽說之後張柯和王詡集結人馬要圍剿金羅淵,大半個武林都因為這件事動了起來。”
太史鬱見王膛將話題引到了這裏,也就說了自己在金羅淵的種種遭遇。
王膛一聽更是嘖嘖稱奇。
“鬱,真想不到這幾年接連發生的幾件大事你都參與其中了,照這個勢頭下去用不了幾年你的名號就算是闖出來了。”
太史鬱一聽苦笑了一聲,說道。
“哎……膛兄,你不知道,我師父他老人家耳提麵命,讓我韜光養晦,從此不能在人前展露身手。”
王膛聽完點點頭。
“彭老俠客不愧為中州武林的巨擘,想問題就是比咱們這些凡夫俗子長遠,仔細想想,要是想報仇,就要忍辱負重,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給對手致命一擊,如果太招搖,反倒是阻礙了報仇,鬱,你有一個好師傅啊……”
王膛說完豔羨不已地看著太史鬱。
過了一會兒,王膛問道。
“鬱,你今後是怎麽打算的。”
太史鬱沉思了片刻,端起手中的酒杯,似乎有些失神,過了一陣,太史鬱才緩緩說道。
“我是這樣想的,既然已經知道了陳宵青的身份,那先不要打草驚蛇,如果現在就對陳宵青下手,憑我一人之力恐怕抵擋不住陳幾的雷霆之怒,等後年獨龍池會武的時候,我暗中綁了陳宵青,當著天下人的麵讓表露出我的真實身份,以陳宵青的性命為要挾,讓陳幾說出當年事情的真相,到時候他兒子的命在我手上,我就不信他不說。”
王膛聽完眉頭一皺,問道。
“可是……鬱,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你就等於暴露在了眾人麵前,也就失去了你最大的優勢,你的那些仇人會時刻防備於你,甚至率先向你發難,到時候你又如何應對?”
太史鬱想了想,突然起身,整了整衣襟,向王膛深施一禮。
王膛看到太史鬱向自己行如此重禮當時就是一愣,不解地問道。
“賢弟,你這是何意?”
太史鬱也不搭話,又深行了三個大禮,之後才緩緩說道。
“膛兄,幾年前你曾邀請我加入禍忌大人門下,小弟我當時心中感激涕零,之前我就是一個孤魂野鬼,能得到禍忌大人的垂青真是三生有幸,但之前我一直有些憂慮,家兄在世的時候一向與冰土城的偉天儀交好,而上一回滑劍潭比武的時候偉天儀也邀請我加入他的門下,當時我為了了卻兄長的一樁夙願,便答應他了。膛兄,男子漢大丈夫在江湖上行走全靠一個‘義’子,我既然已答應了偉天儀,就不能做言而無信的小人,膛兄當年的美意,愚弟怕是要辜負了,還請膛兄千萬不要動怒。”
王膛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將太史鬱扶起,說道。
“都是自家兄弟,這麽說就生分了,你不知道,我們禍忌大人胸懷最是闊達,肯定不會記恨於你,至於我,咱們認識這麽多年,又一起經曆了生生死死,早已如親兄弟一般,你能有一個歸宿,愚兄我也是萬分高興。”
對於王膛這種豁達的態度,太史鬱在心中自然是感激不盡。
待太史鬱重新歸座之後,才緩緩說道。
“膛兄,我已經想過了,不管是陳幾,還是黃粱嶼的和蕻,這種級別的人物都不是一次可以刺殺成功的,你也知道,我沒有內力,就靠著一套‘天牢極刑式’,就算我抓住機會占得先手,也無法像常人一樣一直搶攻,這‘天牢極刑式’一用完我就要撤退,這樣一來就算之前再怎麽隱蔽也沒有作用了,所以我就想,先找到一個可靠的靠山,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如果一擊不中,也不至於流亡天涯。”
王膛聽完點點頭,又說道。
“如果這幕後的凶手真的是陳幾的話……那不用想,一定是奔著你們兄弟二人的兵器去的,這個老魔頭對於兵器的執念簡直已經走火入魔了。”
說到兵刃,太史鬱的思緒又飄忽起來,一瞬間他便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黃泉路”時的情形,那種新奇與滿足的感覺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希望,獨龍池大會的時候能夠用陳宵青的命換回自己與哥哥的兵刃。
此後二人又在赤貧鎮中逗留了一天,太史鬱對於自己阻止王膛對孫涼雀動手的事情心中一直有些不放心,因此他力邀王膛去妓館享樂一番。
聽了太史鬱的提議,王膛大笑著說道。
“鬱,哥哥我這輩子就沒在女人身上花過一兩銀子,去妓館這樣的虧本買賣我可從來不做。”
太史鬱看著大笑而去的王膛,唯有陣陣苦笑。
又過了兩日,太史鬱決定回興屠鎮,二人已經約好,在後年的獨龍池會武上再見,到時候大家互相幫忙,爭取可以互利互惠,二人互道珍重之後,策馬揚鞭,離開了赤貧鎮。
等太史鬱回到赤貧鎮,韓氏兄弟急忙來找太史鬱,說是二夫人有要緊的事找他。太史鬱當時就是一愣,如今自己與二夫人的聯係越來越少,二夫人怎麽會突然急著見自己,而且更為詭異的是竟然不是去內府之中,而是將太史鬱約到了鎮子外麵的密林之中。
二夫人不會是察覺到了些什麽,想突然對自己下手吧?
太史鬱這一路上心中都是惴惴不安,不知道二夫人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等韓氏兄弟領著太史鬱來到密林中之後,太史鬱發現二夫人正在焦急的東張西望,見到三人到來,二夫人急忙快步來到近前,急聲說道。
“好弟弟,你可算是回來了,姐姐有一件事要求你幫忙。”
太史鬱看著滿麵愁容的二夫人,心中很是疑惑,急忙說道。
“好姐姐,莫慌,您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下來,弟弟一定為你辦妥。”
二夫人點點頭,也不廢話,看門見山地說道。
“最近咱們黃粱嶼發生了很多大事,雖然表麵上風平浪靜,但是內部已經出現了一些動蕩,你可還記得當年追殺王膛的時候門裏來的那兩位姐妹?”
“當然記得,一位是‘吊瞳黑叉’墨絞獨墨姐姐,一位是玉春雲玉姐姐。”
二夫人馬上說道。
“這事情就是因為春雲妹妹而起的,幾日前她突然出現在興屠鎮,等我們見麵之後我才發現妹妹她神色木然,眼中毫無光彩,我急忙問她出了什麽事情,可她隻是一味的低聲哭泣,反反複複隻是說自己得罪了‘和蕻’大人,心中懼怕隻能來這偏遠的興屠鎮避難,你也知道,我一向寵愛我這個妹妹,她有難了我又怎能袖手旁觀,可咱們屠家堡上上下下人多眼雜,這內府中突然多出一個女子,必然會因此旁人的懷疑,若是平常這也不算什麽事情,我這春雲妹妹本就是八麵玲瓏之人,應付這些人不再話下,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妹妹她的狀態非常不好,若是有人真的盤問,多半會露出馬腳,我有心想在鎮子中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讓妹妹住下,可是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另外將她交給別人我又一百個不放心,因此想來想去我覺得隻有弟弟你能信得過,你這人辦事素來嚴禁,又多變通之術,把春雲妹妹交給你我才能稍稍放心。”
二夫人連珠炮一般說了一大推,太史鬱一時間有些發懵,在過濾掉其中一些不重要的信息之後,太史鬱終於大概了解了二夫人的意思——
想必玉春雲在外麵闖了大禍,惹惱了“和蕻”,她為了保命選擇來興屠鎮避難,之所以選擇這裏,一者這位二夫人與她的關係素來要好,不會走漏風聲,二者這二夫人如今與黃粱嶼幾乎完全斷了聯係,黃粱嶼就算派人追殺估計也不會先來這裏。
想明白這些,太史鬱突然覺得無比的開心,不禁在心中仰天長嘯。
這可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玉春雲,也就是蘇顯,絞盡腦汁選擇了這麽一個看起來最安全的地方避難,但她哪裏知道,這興屠鎮中正隱藏著一個時刻想殺她而後快的複仇厲鬼。
太史鬱想著想著不禁有些飄飄然,很快,一條歹毒的計劃就在他的心中逐漸形成。
不過表麵上太史鬱還是表現出一番吃驚的神色,急忙說道。
“姐姐,這麽重要的事情您能交給我,弟弟真是受寵若驚,您放心,我在興屠鎮經營了這麽多年,也算是摸清了咱們鎮子的門道,說實話,咱們這小小的興屠鎮想找一個屠家堡勢力的盲區簡直是癡人說夢,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將玉姐姐藏在我家中,我那地方除了韓家兄弟也就何滄泯會去,這幾****隻要纏住何滄泯,玉姐姐就是安全的,隻是……好姐姐,紙終究包不住火,藏在我那裏隻是權宜之計,姐姐要盡早安排之後的事情。”
二夫人聽完長出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好弟弟,你這算是幫了姐姐一個天大的忙了,你放心,不會太長時間,隻是我與總舵多年沒有聯係,想打聽些消息實在要費些周章,等我了解了總舵那麵的事情再做安排,我已經連夜差人去打聽了,估計最快半個月之後就能有結果了,你可能不知道,平日裏我這春雲妹妹最得“和蕻”大人的寵愛,如今大人可是是在氣頭上,等過些時日事情估計就有轉機了,隻是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就要勞煩弟弟你了。”
太史鬱一笑。
“如此就好,姐姐你放心,我定會全力以赴,力保玉姐姐的周全。”
太史鬱嘴上雖然這麽說,心中卻是另一番嘴臉。
“哼哼哼哼,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這個小浪蹄子的,她要是能活著走出這興屠鎮就算我太史鬱這輩子白活!”
二夫人哪裏知道太史鬱此時心中的溝壑,她見太史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多日橫亙在心中的這塊巨石算是落了地,就見二夫人長歎了一聲,說道。
“好弟弟,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陪著我這妹子,時刻都是戰戰兢兢,把她托付給你,我這心算是安穩了,你這就回家,我回去給我這妹妹喬裝一番,晚上我讓韓家兄弟將她帶到你那裏去,好弟弟,辛苦了。”
太史鬱一揮手,說道。
“姐姐你就放心吧,都是自家的兄弟姐妹,相互照顧是應該的,我這就回去準備,這玉姐姐身子尊貴,我得去置辦一些生活物件,姐姐您也盡快回去吧。”
說完太史鬱轉身告辭,臨走的時候太史鬱意味深長地看了韓氏兄弟一眼,兄弟二人心領神會,等韓氏兄弟送二夫人回府之後急忙趕到太史鬱的住處。
韓泳推開門率先說道。
“恭喜哥哥,這獵物自己送上們來了,真是老天有眼!”
韓淵接著說道。
“鬱,你是怎麽打算的?今天晚上就是個絕佳的機會,要不今天就送這小妮子上路,反正就咱們知道,二夫人就算懷疑也不從查起。你放心,這小妮子現在精神恍恍惚惚,她又信任我們倆,突然下手不是難事。”
太史鬱想了想,說道。
“本來我是不想讓她多活一個時辰的,但是現在不同,黃粱嶼可能不是我唯一仇人,在說那‘和蕻’的底細我還沒有摸清,這樣,小淵,你差幾個鎮外住的臉生的人,讓他們將‘玉春雲如今在興屠鎮’這個消息散布到黃粱嶼總部的周圍;小泳,你今晚就去妙硯坊,見到硯羅刹就說我明日一早要上門拜訪,望她百忙當中務必抽出時間。”
兄弟二人聽完頻頻點頭,韓泳問道。
“哥哥,你的意思是……”
太史鬱看了看韓式兄弟,從牙縫中陰狠狠地擠出了一句話。
“對,我不僅要借刀殺人,還要讓與蘇顯關係要好的人全部受到牽連!”
一個精明且陰毒的計劃,漸漸展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