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秋冄

    每當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夜華耳邊總回蕩著這樣一首旋律，悠悠的，綿綿的，像是低訴，又像有人在遙遠的過去呼喚著她。這歌，甚至在她每夜的夢裏麵出現，像個解不開的謎團。而夜華能做的就是去洗把臉，甩甩頭，盡量不去想這些沒有結果的事情。

    夜華很喜歡秋天空氣的味道，夏天尚未散去的暖風放肆地拂過金黃的大地，她認為那是一種憂鬱的氣質，即使有時帶著那麽點張狂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用力地呼吸，想要將9月的空氣滿滿地吸入，可是往往用盡全力地想要挽留和紀念，到頭來卻可能隻是徒勞。

    夜華蜷縮在公寓的沙發裏，望著眼前半開合的皮箱，到了今天她才知道終於是時候和這個曾經活躍的夜華說再見了，這一刻仿佛釋然，她決定放棄徒勞。

    夜華自嘲的笑笑，又不是不知道世界的一切一直在變化，曾經的飛揚跋扈和活潑好動，早期的呼朋伴友和一呼百應，曾經以為他們已經完完整整地侵入自己的體內，堅不可摧，縱然哪天忘記了空氣的味道和飛揚的塵土，他們任然不動巍然……

    想到這裏夜華笑笑，總會在這樣的時候想些曾經有的而現在莫須有的。

    討厭這樣的狀態，總是會想到一年前的自己，萬物似乎隨時都會在自己有需要的時候賜予力量，讓他自如地穿梭於夢想與現實間，哪裏都不用怕。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夜華已經不能靠一己之力將自己從大腦漫無目的的遊走中解放出來，幸好這次的救世主是電話鈴。

    “夜華……我是鬥鬥……今天不能來咯，對不起啊~”

    “嗯，沒事。”在昨天前天上前天裏，不斷有人給自己打電話，因為忙，太忙，沒有辦法來參加夜話的生日。

    “沒關係。”夜華還是很溫柔，她掛了電話，看向桌上那堆本應用來慶祝生日的食材，心中變得無比的苦澀。

    人總是這樣吧，有新鮮感的時候，對你噓寒問暖，嗬護備至。

    可是當疲了倦了，就不會再來找你，甚至於記不得你曾經賦予他們的快樂。

    “今天沒人來了吧？”

    其實自己已經無人問津好多個月了，大家新鮮感一過就開始了原來的生活，已經有好幾個月用來感受凝重.

    夜話搖搖晃晃的走過去，打開袋子翻來翻去，找到一點可以直接裹腹的東西，正準備往嘴裏塞的時候，門鈴響了.

    對哦，今天也是該交房租的日子呢。

    扒拉扒拉頭發，穿著拖鞋就去開門，也不問門口是誰。

    “薩普睿斯！”夜話被嚇了一大跳，向後坐倒在地上，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看吧看吧，我說開門她會被嚇到吧~”秋月率先走進來，手裏拎著兩瓶威士忌，向她做了個鄙視的表情。

    “這家夥膽子也太小了嘛~”三水跟在後麵，她和三木的頭上各帶著一個京劇的臉譜，毫無顧忌的嘲笑。

    “還不是你們玩的太驚喜了~”鬥鬥攤攤手，一把拉起了還坐在地上的夜華。

    “你還不是參與了~誰剛剛打的電話啊？”白微夏聳聳肩，陰陽怪氣的學著鬥鬥打電話的樣子，後麵的坦克忍不住一腳將她揣進了門口：“你說話就說話擋門做什麽死！”

    夜華還留在震驚中，腦子並未回轉的時候兩個手指有捏住了自己的下巴，溫雪絨抽著笑說道：“這家夥嚇傻了誰負責啊？”

    大爺和媚眼抬著一箱啤酒，哧哼哧哼的走進來，一個臉憋得通紅，另一個青筋暴起。

    “你倒是給人讓讓路啊你！”老紀一把推開雪絨，將夜話拉到一旁：“誒誒，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抬點酒就磨磨唧唧的，趕緊的，磨啥洋工啊！”

    夜華緩緩回過神來，眼眶漸漸濕潤，她無法說話，亦無法表達心裏那份激動。

    “慕容姨姨~夜華姨姨有沒有買我最喜歡的巧克力？”驚濤和小沫也奔了進來，兩人纏著開始在廚房幫著胡姬花忙活的慕容鬧著，然後被敬祺一手拎一個逮了出來：“你倆否去添亂，找你們思維姨姨玩去！”

    陳陳挽上袖子開始殺魚，黑臉上有著笑容：“那啥，夜華，你家刀不太快啊！”話音未落頭上便被黑棋一敲：“你傻啊你，有好刀不拿你非要拿個豁口的！”

    大家……

    夜華轉過身，慢慢地朝屋裏看去，才發現自己一度以為非常大的客廳和房間一瞬間被人塞滿，桑桑兮兮範範幾人甚至直接坐到地上折生日帽。陽台上的青檸和阿美無即，三人依然你儂我儂的眉來眼去，手下卻絲毫不停歇的掛著五彩斑斕的彩帶和氣球。龍十九和小月帶著糊糊小珂等一票熊孩子找了個幹淨地兒和麵，旁邊的喵子有條不紊的攪拌著餡料，斯文秀氣的書懷君也赤膊上陣，一頭大汗的包著畸形怪狀的餃子。

    大家原來都……記得。

    “傻啊，還站著？”三金溫柔的笑，輕輕地將夜華臉上欲滾落的淚珠抹了去，“壽星是不能哭鼻子的哦~”

    夜華使勁的抽抽鼻子：“我、我以為……”

    “以為什麽？我啊，永遠不會忘記你的。”話音剛落，夜華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未深吸一口氣，便感覺抱著自己的手又緊了一些：“我也不會忘記你喲~”虛幻的聲音……“還有我~我也要抱~”私念的聲音……“給我留個位置啊你們！”三針的聲音……“你們在玩什麽！我也要來！！”山雞的聲音……“還有我還有我！”豆渣的聲音……“來來來，大家一起抱~”凡人……“我來了~”小凡……

    ……

    ……

    “臥槽你們誰放屁了！！！”隨著漱藍一吼，大家才散開，圍在中間的夜華，滿頭大汗，臉憋得通紅，笑容卻美不勝收。

    “咳咳，我覺得可以開飯了啊~”阿滿假意咳了兩聲。

    “恩~那我們……”醬油開始擠眉弄眼。

    所有人好像到了同一個頻率，包括在廁所裏尿尿的亞奇，也衝到了客廳。

    三

    二

    一

    “夜華（夜話）生——日——快——樂！！

    －happy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