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下姬無即】

    在一個霧霾的天氣裏，沒人願意出門，龍門鎮也不例外，鏢局全部停鏢，空氣都含著異味。

    我坐在接骨房裏，把玩著花重金買下的匕首。我修習的武功是分筋錯骨手，自然隻能使用近戰武器，而這把匕首是姬家傳下的點水刃，不過被歹人掠走，我花了大價錢才買回，也算是我這個姬家為數不多的幸存者對姬家的懷念了。

    接骨房坐著病人盛秋月。“話說我身為鎮長夫人，看病還要花錢？”姑姑一拍桌子，抽出腰間短刀。我苦笑著說道：“八文錢也不算貴吧。”

    “我是那種缺錢的人嗎？我關心的是那一份親情！”姑姑又一拍桌子。

    “八文錢是接骨房的規矩，全身粉碎骨折都是八文錢，又不是什麽錢，但我指著這個吃飯哪。”

    “哼，要吃飯找我，我接濟你！”

    “好，等你這句話呢，慢走不送。”

    姑姑坐在沙發上：“霧霾這麽大，我過一夥兒再走吧。”

    “好吧。”我又看起了點水刃，越看越喜歡，真是不得了的寶刀。

    三水推門而入：“秋月姐可算找著你了，鎮裏的自衛隊出了點狀況，有的人突然開始攻擊其他人，不過暫時已經控製起來了。”“你先去控製局麵，我找個口罩馬上就去。”姑姑應道，招呼著我趕緊去找口罩。

    從衣架上取下祖傳的口罩，遞給姑姑：“這是祖上傳下的口罩，家中古籍記載是百毒不侵，不過真假也沒人知道。現在就當個防霾口罩用吧。”

    姑姑帶上口罩便出了門：“咦還真是，聞不到霧霾的味道了。”

    我關上門，翻看起了古籍。

    古籍記載說，這個口罩乃是采用人參須等眾多材料編成，還經過高人開光，撕不爛扯不壞，百毒不侵。我雖然心中有些不信，但畢竟這古籍是幾十代姬家先輩含辛茹苦編成，不可不信。不對，應該是整理成。

    合上古籍，我感覺略有些頭暈，可能是看書看久了。外麵的霧霾似乎是有些淡了，隔壁傳來了幾聲含糊不清的叫聲，好像是木姨的叫聲，但我還是翻開古籍繼續閱讀。希望我五十歲之前能看完這本書。

    “黃帝之前，曾有奇霧降世，迫害蒼生，不少人變為冷血的僵屍。前兆是皮膚變白，皮膚皺起。變為僵屍，則是皮肉卷起，令人作嘔。黃帝率眾抵抗，損失極大，後借神力克敵。至於是什麽神力，我也無從得知。”我靠，這不是坑爹？什麽神力也不說，寫這書還有什麽意義，每次都是關鍵地方給我缺斤少兩。

    祖宗給我留下的最大好處，一個是分筋錯骨手的修煉方法，一個是眾多物資，至於這古籍，我也就是了解了解，當做拓展知識麵。

    吃過午飯，我便沉沉睡去。

    我趴在辦公桌上睡了一個下午。醒來頭還是有點暈暈的。打開窗戶，霧霾已經變淡了不少。一個女人從我窗前走過，我沒看清是誰。看到她的衣服我才認出，這不是三木姨嗎。

    “木姨，進來坐坐唄！”我喊了一聲。

    木姨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

    “臥槽！！！”我嚇了一跳，啪地把窗戶關上。木姨的臉一片蒼白，皮膚有了褶皺，這是古籍中要變僵屍的樣子啊！

    木姨撲到了窗戶上，砰砰砰地拍著窗戶。我顫抖著舉起點水刃，但是心中卻不忍心下這個手。窗戶是特製的銅窗，十分堅固，木姨一時半會應該拍不壞。

    難道這突如其來的霧霾導致了木姨變成僵屍？幹脆打斷木姨的四肢綁起來，也算是對她之前對我的照顧的報答了。

    我慢慢打開門，拿著一根蛇皮繩慢慢接近木姨。別看如今姬家沒落，家中的好東西還是不少，隻不過那些人不識貨，我拿出去當都當不到幾個錢。

    這條蛇皮繩經過蛇油的浸泡，剔去了倒刺，堅韌無比，比麻繩堅固的多。木姨狂拍這窗，這時的她還沒有完全失去神智，所以並不是十分可怕。

    我悄悄走進，木姨似乎是嗅到了，轉了過來。

    腳踏蜻蜓步這個精妙的輕功步伐，我極快地接近了木姨，木姨看清了我的臉，露出一絲迷茫之色，嘴中突出一個音節:“侄。。。”

    我不敢猶豫，直接將木姨的手肘關節脫開，用蛇皮繩綁住，扛進了接骨房。

    有木姨一個僵屍，很可能還有更多的僵屍。我鎖好門窗，將木姨捆在柱子上，用一個蘋果塞住木姨的嘴。“木姨，對不住啊。”我懺悔了一秒，便開始穩固防禦。

    用木板將窗戶訂起來，留下一扇窗戶觀察。門用桌子頂住，免得僵屍破門而入。我翻窗而出，打算去看看外麵的情況。

    首先，我來到了木姨家。木姨家的裝修雖不是奢華，也是豪華了。我推門而入，發現沒什麽異常。木姨的房間的花瓶打碎了，茶具也是碎了一地。

    鎖好門，我便腳踏蜻蜓步，奔鏢局而去。

    走到一半，幾個自衛隊員匆匆跑過，被我攔下：“哥幾個，啥情況現在？”

    “自衛隊不少人便成僵屍了，我們要去支援！連龍門鏢局的大當家的妹妹都成了僵屍，這世道這是亂了。”自衛隊員答道。

    “大當家的妹妹？是陸三水？”我心中一驚。

    “是啊。”“鏢局裏還有人出事嗎？”

    “沒有，他們都趕去支援了。”

    “好，我也跟你們去！”

    說是跟他們去，但我腳踏蜻蜓步，比他們快多了。到了兵營，這裏已是一片混亂，一大群僵屍四處撕咬著。血肉四飛。

    我幹嘔兩下，趕緊隱蔽起來。當務之急，還是找到幸存者。

    找到僵屍沒那麽多的地方，快速穿過。所幸沒被發現。跑到中間大營，姑姑帶人正在營口抵抗著僵屍的攻擊。

    “姑姑！”我驚喜地大叫一聲，拔出點水刃邊上去支援。

    砍飛一個僵屍的腦袋，我快速跑到姑姑身邊。

    “無即，守住大營，所有人都在大營裏！”姑姑焦急地喝道。

    “聽說。。三水阿姨變成僵屍了？”

    姑姑手上的動作慢了幾分：“嗯。。。”

    “沒事，我們盡力殺敵，為三水姨報仇！”

    “現在，三水是這些僵屍的頭領。。。”姑姑的眼神黯淡下來。

    我也愣住了。幾個僵屍趁機圍了上來，姑姑從地上拔起一把長劍，刺穿一個僵屍的胸脯，我也振作精神，揮舞著點水刃衝了上去。

    僵屍們的臉色也慢慢從白色變成紅色，肌肉有些翻起，露出惡心的味道了。它們一窩蜂得湧上來，自衛隊的兄弟們戰死數人，被喪病的僵屍撕成了碎片。

    我隻感覺胃裏陣陣翻湧，姑姑的臉色也十分不好。“姑姑，撤進營帳，還有一線生機！”“大家快撤進營帳！”姑姑大喊一聲，瘋狂地揮起劍來。

    “現在安全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如何與外界保持聯係？”當家的皺著眉頭，用手指敲著鐵門。

    “對啦！說起保持聯係，一周前我派出五十人的斥候隊，目前隻回來了五人，其他人還在邊境和其他縣查探消息！”坦克一拍腦門，說出了一個好消息。

    “但願他們能給我們帶回好消息。”我歎了口氣。

    砰的一聲悶響突然想起。“什。。什麽！這麽快就到鐵門外了！”我大吃一驚，戰士們也慌忙操起武器，準備迎戰。“別。。別擔心。。他們肯定進不來的。”想起地道鐵門的堅固，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但與一切小說一樣，如果鐵門真的敲不破，那小說就寫不下去了。

    隨著最後一道鐵門的吱呀作響，當家的慘嚎起來：“我的心情不堅固！我的決定是糊塗！”我握著點水刃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打濕，戰士們也嚴陣以待，僵屍一進來，迎接他們的就是箭雨。

    一聲悶響，鐵門終於倒下。但沒有想象中的屍潮，走進來的，隻是麵色蒼白的陸三水。

    “三。。三水？”當家的試探著叫了一聲。

    回應當家的的，是三水的咆哮。我踏著蜻蜓步衝上去，打斷三水僵屍的雙手關節，但低估了她的速度，被她速度極快地咬在了肩膀上。

    “啊啊啊！！水姨饒命！！我錯了！！啊啊啊！！！”我立刻慘嚎起來，僵屍的牙齒絕對比人類尖銳十萬倍！！！

    敬祺舉起槍，被秋月姐一掌拍開：“以你的槍法，想爆了無即的頭？”“額。。”敬祺悻悻地放下槍，秋月姐一個箭步衝上來，匕首揮向三水的腦袋。

    “啊！饒命！！別砍我了！！饒命啊！！”很不幸，一刀雖然砍下了三水血肉卷起的耳朵，但也砍在了我的肩膀上。

    三水終於鬆開嘴，撲向秋月姐。我反手就是一記分筋錯骨手，掰下了她的雙腿膝關節，這才讓她失去行動能力，然後捂著肩膀在地上慘嚎。

    “我的天！！救命啊！！怎麽這麽疼！”我雖然是接骨房老板，算是個醫生，但卻是個骨科醫生，平時見慣了患者的痛嚎，還覺得很不屑，現在終於理解了他們的心情。

    邱纓珞趕緊跑過來，小心翼翼地給我處理傷口。

    “啊啊啊！！屍潮進來啦！！”當家的大叫一聲，連放二十箭，射穿了幾個僵屍的身體。

    “放箭！”秋月姐將三水拖過去，我也跑了過去。箭雨從倒下的鐵門上飛過，刺穿僵屍脆弱的身體。

    幾波箭雨，箭隻箱也見了底。坦克扔下連弩，拿起長槍。“準備肉搏！”秋月姐握著匕首，等待著僵屍的進入。

    “殺！！”門外傳來了喊殺聲，我們頓時一驚，又是一喜：“援軍？”

    “臥槽這麽多！！快跑！！”門外接下來傳來的聲音讓我們臉色一變，秋月姐大喝一聲：“衝出去！！”

    戰士們打起精神，握著長槍衝了出去。我手持點水刃，帶傷上陣。衝出門，就看到無數的屍體上插著箭，有堵住路的趨勢了。

    坦克一馬當先，用長槍劈開屍體，便看見僵屍正在往地道上走去，戰士們士氣大振，狂奔而去。

    衝上地道，我看見僵屍們有一部分轉過身來，朝我們奔來。另一部分則繼續追擊剛才猥瑣聲音的來源。

    扔出一個價值高昂的炸藥包，僵屍們被炸了個底朝天。僵屍的數量已經沒有軍營那鋪天蓋地的樣子了，大概就剩數千了，青橙運起真氣：“大浪朝天！”

    隻見無窮的真氣朝僵屍們湧去，碰到的僵屍立刻粉身碎骨。青橙耗盡真氣，被敬祺背起，僵屍也是死傷數百。

    “剛才的聲音，好像是斥候隊！”坦克一拍腦袋。“哦？快殺過去！”秋月姐紅著眼睛，帶著大家奮勇衝去。

    經過半個時辰的廝殺，在付出兩百戰士的慘痛代價下，我們終於全殲了僵屍。擦擦額頭上的汗，傷口早已崩開，又在流血了。簡單地包紮一下，我便和坦克一起走向斥候隊。

    “謝天謝地！”斥候隊長激動地熱淚盈眶：“您知道嗎，我們在青陽鎮集合，那時我們是五十人，沒想到，青陽鎮的屍潮席卷了整座城市，您能想象嗎？整座城市，都是僵屍！這裏簡直是天堂！”說到這裏，斥候隊長用撕裂的衣角擦擦眼淚，繼續他的訴說：“我們戰死了三十幾個兄弟，才回到這裏，謝天謝地！”

    “給我們講講外麵的具體情況。”坦克看這五十人的斥候隊僅剩下十幾人回來，哀傷地歎了口氣。

    斥候隊長擤了一下鼻涕，接著說道：“外麵？青陽鎮幾乎沒有幸存者了，那裏太恐怖了，大部分人都變成了僵屍，軍隊全軍覆沒，那裏最大的勢力青盟，雖然實力強悍，但也是受到重創，恐怕是恢複不了元氣了。全國都陷入了僵屍危機中，皇上下令全國的幸存者都往京城去，據說京城的僵屍已經被剿滅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去京城？”坦克問道。“橋青鎮也淪陷了，現在唯一能去的就是清露鎮了，那裏的軍隊還有上千人，僵屍也不多。”

    “為什麽不能留在這裏？”當家的問道。“如果留在這，屍潮很快又會到來！。”斥候隊長不禁顫抖起來。

    “那我們休整半天，就出發去清露鎮吧。”我建議道。“好。”秋月姐帶領剩餘的兩百人坐下生火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