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沈清哲說完，就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沈少……”

    “怎麽了，”沈清哲皺了皺眉，“有什麽要緊的事兒麽？”

    “嗯，”沈清哲的助理推門走了進來，“有警察過來做筆錄，而且說要明天開庭了……”

    “我馬上。”

    “好，那我先下去。”助理聽完沈清哲的話，轉身出門走下樓梯。

    我坐在床上倒是顯得一臉平靜，慢慢站起來看著沈清哲，”該來的總會來的，下去吧。“

    “我想問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如果你想，沈家可以幫你……”

    我的唇邊扯出一抹微笑，迎向沈清哲的眼眸，“你說的我都懂得，可是這是我答應蕭川的，也算是最後一次清償，我自己種下的惡，就由我來承擔，這樣也好一刀兩斷。”

    沈清哲輕輕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就當做我這麽久的執念吧。”我苦澀的笑了笑，“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我。”

    “那我陪你下去。”

    “好。”我點點頭，換好衣服跟著沈清哲一起走下樓。

    走在沈家的走廊上，我看見坐在樓下大廳的警察，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解脫的感覺，這一天也終歸是到了。

    筆錄，開庭，接下來的日子跟我之前想的出入並不是很大，隻是我還沒想到有這麽快，我還沒來得及去祭拜絮兒和瑤瑤。

    我被判了三年，我知道，這當中少不了沈家的周轉。

    我入獄那天，聽說白露擺了轟趴宴，豪請城中上流圈的少爺千金玩樂三天。

    沈清哲和水色一起送我到監獄服刑，一扇鐵門，隔斷了我們之間的所有。

    “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我點點頭，再看向一邊哭的泣不成聲的水色輕輕開口，“水色，別哭。”

    “小夢……”水色握著話筒，聲音哽咽的不像話，隻能一遍遍重複著我的名字。

    ”時間到了，親屬都回去吧。“

    警務人員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我們相顧無言，我衝著沈清哲揮揮手，“保重……”

    “小夢……”

    我聽著沈清哲和水色不舍的聲音，強忍著難過，告訴自己不要回頭，隻能這樣強撐著往裏走去。

    再見，沈清哲，水色。

    再見，蕭澤。

    我跟在女警身後往裏一步步的走，我在的女監是第二女監116室，入獄之前沈清哲與我說過，雖然是監獄也有地頭蛇，並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而116室的地頭蛇據說當年還是從夜幕傷人進來的，所以讓我自己也多留心。

    我很感念沈家兄妹的照料，所以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有的時候也真奇妙。

    “進去把。”走到116室門口，女警打開門，一把把我推搡了進去，然後就在外麵關上了門，“新來了人，別瞎吵吵。”

    我被她搡的一個趔趄，站穩了才發現，這間屋子裏已經有五個人，神態各異的打量著我。

    三個在打牌，另外的，一個再給另一個揉肩。

    看來最享受自在被揉肩的女人，應該就是沈清哲跟我說的那個了。

    “新來的，啞巴麽，不會說話？”

    一個稍微有些圓臉的女人看著我沒好氣的開口，”那麽傻愣愣的站著，跟我沒見過世麵的傻妞似的。“

    “呃，各位姐姐，我是新來的，李夢！”

    “喲，李夢就是你啊！”還是剛才說話的圓臉女人，“沒看出來啊！”

    “看來人不可貌相啊！”揉肩的女人打量了我一眼接過圓臉女人的話，也不由嗤笑起來。

    “你認識紅姐？”看樣子像是大姐大的女人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嘲笑，反而是推開給她揉肩的女人，抬眼看向我。

    “認識。”我也迎向她的目光，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

    “關係怎麽樣……”

    “你呢……”

    看著我戲謔的反問，一個年級較小的女孩子啪的一把摔掉了手裏的牌，站起來指著我，“我麗姐問你話呢，你特麽還蹬鼻子上臉了？”

    “麗姐？”我在腦海裏飛速搜索著這個名字，“你是……麗娘？”

    “嗬……”她輕笑起來，“沒想到，都進來這麽久，居然還有後來人知道我名字。”

    我看著她依舊精致的五官，雖然是在監獄也是保養得宜，如果化妝，恐怕比紅姐要明豔許多。

    “確實聽人說過。”

    “總不會是阿紅講的吧……”

    “不是她，”我搖搖頭，“是瑤瑤。”

    我知道她必然會刨根究底的問，不如自己坦白暢快一些。

    “原來是她。”麗娘的眼睛眯了起來，良久才開口，“她現在如何？”

    “她……”我流露出一絲苦澀，“死了。”

    “死了？”麗娘有些驚訝的開口，繼而又諷刺一笑，“這些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我看著麗娘，我隻知道她之前是因為一富家子弟而跟別的小姐爭風吃醋而傷人入獄的，並不知道她與紅姐有過怎樣的衝突，看來還真是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見我沒出聲想的入神，麗娘又開口道，“聽說你是讓蕭家利用了，替男人背鍋入獄的，是不是？”

    “麗娘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我笑道，“法院宣判的是我貪汙公款。”

    “嗬……看來還是死性不改，心懷期望呢……等你出去，人家孩子都會走路吧！”

    好像是有什麽一下擊中了我的心髒，酸澀的難過在心裏蔓延開來，我不由苦笑，“哪裏有什麽期待，不過就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麗娘有些嘲諷的看著我，“莫非你就這麽無私進來頂罪，卻從來不希望那個男人把你娶回去？”

    “如果小夢說自己已經不奢望了，麗姐信不信呢？”

    “我要聽的不過是你嘴裏一句實話，你居然反問我信不信？”

    “實話？“我有些詫異的看著麗娘，”麗姐很關心蕭家死活麽？“

    “那你就不擔心麽，你的情郎可是跟蕭家榮辱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擔心，我也常常擔心自己身邊的家人朋友，怕他們有什麽事情發生。”

    “嗬……阿紅也是真會調教人。“麗娘本來還在玩弄自己手上的指甲，聽我這樣避重就輕的答話，臉色開始漸漸陰沉下去。

    我有些看不懂她的表情，正在思索下一步該怎麽辦的時候，突然見她轉身把手中的指甲刀就衝我甩了過來……

    我條件反射似的往旁邊躲去，險險的躲過她突然擲過來的指甲刀，“麗姐這是要幹什麽……”

    “反應還挺快，”麗娘看著我諷刺的笑起來，“我聽說當初是阿紅帶你入行的，你對她很忠心吧！”

    “小夢現在已經不在夜幕了！”

    “答非所問！給我收拾她！”麗娘似乎根本沒有想過我不會二選一，而是這樣避開了她的問題。

    而我也漸漸明白了她的百般試探，不過是想確定我跟紅姐的關係，看來她跟紅姐的恩怨還真不是朝夕之間的小事。

    “我看你是活膩了！”

    “果然不懂規矩啊！敢這麽跟麗姐說話！”

    “看我們怎麽收拾你！”

    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屋子裏其他四個人，不約而同的衝著我劈頭蓋臉的打過來。

    看著幾個人衝過來的樣子，我默默在心裏掂量了下她們的本事和功底，然後確認了下自己能不能打贏。

    當初集訓學過的東西，如果對付這樣四個男人我不行，但是四個沒什麽真功夫的妹子，我還是綽綽有餘，所以一個飛旋踢，再一個過肩摔，我也是順利突圍到麗娘身邊，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們別過來，你們再過來我就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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