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幽州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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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匡威子承父業,繼位盧龍節度使,領幽州,薊州。其性豪爽,恃燕,薊勁旅,軒然有雄天下意。趙王成德軍節度使王鎔十歲繼位,起初因懼太原,常年援助晉軍糧草,但沙陀兵實在太過龐大,欲壑難填,趙州漸漸入不敷出,太原拒不減負,趙州無奈,幹脆與太原絕交,結盟幽州,雲州,以求自保。雲州節度使赫連鐸更是李克用家族世仇。從唐乾符五年起,李克用與其父李國昌於大同,振武起事,唐僖宗任命赫連鐸等討伐他們伊始,赫連鐸謀奪大同,雲州,明裏暗裏都欲置李克用父子於死地。北方各藩,除了義武節度使王處存與李克用親善,為侄子王鄴聘娶李克用女兒為妻,成為兒女親家外,幽州,雲州,趙州均惡李克用之強,努力要削弱晉軍。
唐大順元年(公元890年),經營多年的李克用終於站穩了太原,開始清算舊仇。他派兵進攻赫連鐸,攻陷雲州東城,李匡威發兵三萬援救盟友,打退李克用的攻擊。翌年,李克用再發兵攻打雲州,以圍城方式將雲州圍得水泄不通。雲州斷糧,赫連鐸饑餓難耐,棄城遁逃,投奔幽州。
唐景福元年(公元892年)秋,李匡威掏出幽州全部家底八萬兵士協助赫連鐸爭搶雲州,李克用正北巡至天寧軍,聽說雲州被奪,即刻遣部將李君慶從晉陽發兵來援,自己親率扈從潛入新城,伏兵於神堆,擒赫連鐸部吐穀渾的巡邏騎兵三百人,李匡威,赫連鐸沒想到李克用反應如此神速,急調兵譴將還擊,沒想到李君慶率部已到,幽州兵力和河東軍雖不相上下,怎奈戰鬥力未及黑鴉軍團一半,幾個回合下來,幽州軍就潰不成軍,李匡威燒營而遁,和赫連鐸各奔東西。赫連鐸逃入吐穀渾部,唐景福元年(公元893年),終被李克用斬殺,擒吐穀渾酋長白義誠,終結了吐穀渾人對太原的抵抗。
唐景福二年(公元893年)三月初九,李克用以王鎔私納叛將李存孝為由,大發河東精銳攻打趙州。王鎔求救李匡威,李匡威出兵元氏(今河北境內)阻擊,獲勝。因士兵頻繁戰事,已是疲憊不堪,李匡威決定先回幽州休養生息一番。兵到博野,卻遇到弟弟李匡籌的親兵阻擊,才知弟弟在自己出兵元氏時已自封盧龍留後,宣布哥哥李匡威為朝廷叛賊。
李匡威曾於大順元年(公元890年),要出兵援救王鎔時的壯行酒會上酒醉亂性,“辦”了弟弟李匡籌漂亮的妻子,事後李匡威向弟弟道歉並予以厚賞。沒想到弟弟時隔三年隱忍不發,危急關頭卻來清賬。
事出突然,加上士兵皆疲憊不堪,李匡威根本無力還擊,部將在外戰鬥多時,思鄉心切,一哄而散,回幽州探望親人去了。李匡威身邊驟然一空,僅剩幾千親兵,逃到深州。身陷囧鏡的李匡威,被親兄弟驅逐至此,歎曰:“兄失弟得,皆吾之宗,無所悔。然其材恐不足以守。”
深州蠻荒狹小,不是久留之地,李匡威派判官李抱真進京謀求駐留。李匡威外號金頭王,其勇狠好鬥讓唐昭宗很是忌畏,長安已飽受戰亂,皇帝不想身邊再起戰事,婉拒了他的請求。李匡威走投無路,成德軍節度使王鎔得知其難,感念他多次對趙州無私援救,將其迎接入城,駐留鎮州寶佛寺。王鎔時年十七歲,為李匡威營造府邸,以父事執之。
李匡威有賓客李正抱,亦是少時失卻家園,李匡威常與其登城西高閣,顧覽山川,泫然而泣。李正抱淒然而謀:何不反客為主,取而代之?李匡威正有此意,用其謀劃,於是詐稱忌日,誘王鎔隻身前來拜祭。王鎔果然清晨即來拜慰,剛一坐定,即被伏兵按住。王鎔從容道:“吾國賴公而存,誠無以報厚德,今日之事,是所甘心。”起身向李匡威叩頭,請求一同回府,要向趙州將帥宣布讓位於李匡威。李匡威因其年少身體柔弱,信以為真,於是讓王鎔騎馬,在自己親兵的監護下前往王鎔軍府。王鎔故意帶著這些亂軍從親事營經過,以僵持的身體向親兵示意自己的處境,戰爭時期,分分鍾鍾政變動亂讓人敏感警惕。王鎔身邊連個趙州人都沒有,更妄說親兵衛士。親事營將士看出道道,一邊高喊主帥有難,準備戰鬥,一邊關起城門。李匡威見陰謀敗露,組織人馬打算攻擊,王鎔退至牆邊,缺垣外一屠夫墨君和看見自己城主,不顧一切,將王鎔拖下馬背,負之而走。親事營見城主獲救,衝出營房,來殺亂軍。李匡威,李正抱被自己親兵所殺,所有燕地將士均被成德軍剁為肉泥。
李匡籌雖與兄長嫌隙,李匡威被殺,他還是借此發聲“以大義責鎔甚急。”上表朝廷請求出兵討伐王鎔,唐昭宗隻頒發和解令,令其與趙州和平共處,承認李匡籌為幽州盧龍留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