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中原虛定 唐昭宗宮變
字數:2256 加入書籤
收服了成德王鎔,朱溫將目標轉向了與李克用及護節度使王珂結盟要討伐宣武軍的定州義武軍節度使王郜(王處存之子)。
唐光化三年(公元900年)九月,朱溫以大將張存敬為帥攻打定州,王郜告急太原李克用並派遣自己的叔叔:後院中軍都知馬使王處直掛帥迎戰宣武軍。李克用派衙內都將李嗣昭率三萬黑鴉軍赴援,李嗣昭抄下懷州,想收孟州,隻是昔日所向披靡的黑鴉軍團這時候缺衣少食,已是風光不再,李嗣昭費了好大的勁,小小的孟州硬是攻不下來。
王處直跟隨哥哥王處存與宣武軍交戰多次,非常了解這支部隊的強悍,他向侄子王郜提議先在定州城外構築高樁柵欄以疲汴軍,再尋機出擊。孔目官梁汶卻道:張存敬兵卒不過三萬人,我方兵力實足五萬人,幾乎倍數於敵,更何況汴軍遠道而來,我們地域人數盡占便宜,為何不迎頭痛擊?王郜覺得言之有理,命令王處直率部出城迎敵。王處直怕自己被新主懷疑怠戰,懷著一肚子的怨氣帶兵出城,在沙河懷德亭終究不敵勇悍的宣武軍,被打的找不著北,手下將領都為這種無謂的犧牲感到不滿,且這個不懂軍事的少主還偏聽偏信,於是他們擁立王處直殺回定州,奪取政權。王郜知道叔叔兵敗,要回來謀權奪位,自己手上已無兵權,隻好攜帶妻小亡命太原,尋求李克用保命。張存敬乘勝追擊,圍困定州,王處直以絹十萬匹向朱溫求和。朱溫去信質問,為何定州往昔一定親近太原?王處直解釋道:家兄王處存與太原李克用曾經受命朝廷討伐黃巢義軍,結下友誼,又因太原與定州地緣相近,時常的紅白喜事你來我往,因而關係較近,對汴州並無惡意。若大帥覺得不妥,今後定州必絕晉而附汴,願以些許薄禮,尋求厚愛。朱溫接到這封表白書信,接受了王處直的求和,向朝廷上表封王處直為定州義武軍節度使,“河北藩鎮皆服於(朱)全忠”,而王處直開始了對定州二十二年的統治。
朱溫25歲從軍,以幫傭之子成長為一方軍閥,用了23年時間賓服中原,無論後人評價如何,他是勵誌的。
收服了魏博羅紹威,成德的王鎔,義武軍王處直,成了天下第一強藩,朱溫尚未動念改朝換代。
此時河東的李克用,河中的王珂,鳳翔的李茂貞,定難軍李思諫,兩川的王建,荊南的成訥,江西的鍾傳,淮南楊行密,浙江錢鏐,福建王審知,湖南馬殷,廣東劉隱仍各執旄節,自主藩鎮。唐昭宗從華州回京,竟開始了自暴自棄生活。
自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繼位伊始,唐昭宗一直致力於對宦官權勢的削弱,而且在朝臣和藩鎮的協助下,他的確除掉了最有權勢的大宦官,也是擁他上位的樞密使楊複恭,包括追隨楊複恭的景務修,宗道弼等一幹禁軍頭領,但他並沒有從根本上根除宦官的權勢。協同楊複恭立他為帝的神策軍中尉劉季述繼任了楊複恭的職位,當了軍容觀察使,神策軍左中尉兼樞密使等。隨著皇帝對“恩人”不斷斬殺的“報恩”回饋,劉季述慢慢心生恐懼,以禁軍晝夜監視皇帝作息,掌控皇帝動向。唐昭宗在外受盡藩鎮的淩辱,在內還受製於家奴的監控,內心痛苦鬱結,常常以酒澆愁,不時怒責左右,宮中烏雲籠罩。宮中皇子生病,劉季述引內醫入宮看視,內醫滯夜不出,劉季述向皇帝進言道:宮中不宜留駐外人。唐昭宗不以為然道:“著籍不禁”。劉季述以為這是皇帝準備隨時與外力勾結對付禁軍,十分不安,派養子劉希正及汴邸官程岩密書天下第一大藩主朱溫謀求廢帝。其時朱溫尚在定州處理結盟事宜,於是派自己的心腹謀士,天平軍節度副使李振上京探個真究。程岩見到李振曰:“主上嚴急,內外惴恐,左軍中尉(劉季述)欲廢昏立明,若何?”振道:“百歲奴事三歲郎主,常也,亂國不義,廢君不祥,非吾敢聞。”劉希正聞說,大為沮喪。
唐光化三年(公元900年)十一月,唐昭宗夜獵苑中,醉殺三名宮女,過午不開宮門。劉季述謂宰相崔胤曰:“宮中殆不測”。與右軍中尉王仲先率千人禁軍破門入宮,謀廢立,帝醉臥不醒,未決。至夜,竊太子裕以入。黎明,陳兵廷中,謂宰相百官曰:“上所為如此,非社稷主,今當以太子見群臣。”召百官署名廢立奏章,崔胤慌亂,百官在刀槍劍戟中簽署了自己名字。劉季述攜太子上思玄門,左右神策軍皆呼萬歲。劉季述再引兵入思政殿,見侍候唐昭宗的大臣輒殺。唐昭宗終於酒醒,滿目禁軍,驚墜於床,欲逃,被劉季述王仲先持坐。劉季述以所持扣杖畫地責帝曰:“某日某事爾不從我,罪一也。。。”至數十罪未止,何皇後從屏風趨出,遍拜曰:“護宅家,勿使怖,若有罪,惟軍容(劉季述)議。”劉季述才打住,氣稍平,出百官署名奏章,曰:“陛下瞀,倦於勤,願奉太子監國,陛下自頤東宮。”帝曰:“昨與而等飲甚樂,何至是?”皇後趕忙製止:“陛下如軍容語。”宮監將皇帝挾持出思政殿,皇後倡議道:“軍容一心輔持,請上養疾即可矣。”帝亦曰:“朕久疾,令太子監國。”程岩等聞帝一說,皆高呼萬歲!皇後把傳國玉璽交給了劉季述,就帝輦,左右十餘人,入囚少陽院,由右神策軍中尉王仲先負責監管,少陽院全部封死,僅留一小洞遞送飲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