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桀燕雄心難齊,成德絕晉歸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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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乾寧四年(公元897年)9月初九,李克用親率大軍攻打叛將劉仁恭,師喪過半,不勝。劉仁恭獻馘予汴州,朱溫為其上表朝廷命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劉仁恭遂正式脫離李克用,任盧龍節度使,成幽州藩主。
與太原決絕,劉仁恭努力募兵,唐乾寧五年(公元898年)三月,劉仁恭為義昌鹽利,與義昌節度使盧彥威大打出手,派子劉守文襲擊滄州(今河北滄州東南),盧彥威兵敗棄城而逃,劉仁恭攝取滄州,景州(今河北東光),德州(今山東陵縣)三州並義昌步騎兵數萬人。劉仁恭誌得意滿,以子劉守文為義昌軍留後,請命唐昭宗。昭宗不許。會中使至範陽,劉仁恭不滿道:“旄節吾自可為,但欲得長安本色耳,何為累章見拒邪?為吾言之!”
是呀,各藩鎮州縣,哪個不是實力見長,封賞由己,不過借一下皇帝的名義,比較正式而已。所以劉仁恭“何見拒邪?”表示了對皇帝不通路數的輕嘲。
得手義昌,劉仁恭雄心迅速膨脹,竟興起兼並河朔,進而奪取天下的野心。
唐光化二年(公元899年),他親率十萬幽州兵進犯魏博,屠戮貝州(今河北清河)。其時羅弘信已逝,子羅紹威繼位。
燕軍突然進犯,羅紹威緊急求救朱溫。覆蓋著邢洺磁三州勢力,且延伸至山東的宣武軍,見報,朱溫迅速令大將張存敬,朱友倫,李思安屯洹水,葛從周引邢洺駐軍入魏,屯於內黃援救。劉仁恭以:“思安懦,當先破之,乃取魏。”令劉守文與妹夫單可及率五萬甲兵循清水而上準備襲擊洹水汴軍,李思安抓到情報,設伏,殺燕軍三萬餘人,單可及身亡,劉守文僥幸得脫。葛從周與賀德倫率五百騎兵兵出館陶門,葛從周命令守門衛兵把門關上,說:“前有強敵,以命相博,不勝則亡。”五百騎兵果然英勇無比,以少勝多,大敗燕軍,活捉燕將薛突厥,王鄶郎。次日,汴軍直搗燕軍營寨,連拔八寨,斬首二萬餘級,劉仁恭倉皇逃回滄州,至此衰落,雄心難起。
朱溫拔得邢洺磁後,唐昭宗回到長安:“欲藩鎮相與輯睦,以太子賓客張有孚為河東,汴州宣慰使,賜李克用朱全忠詔,又令宰相與之書,使之和解。”李克用欲奉詔,而恥於先自屈,就致書王鎔,要他做個中人,讓朱溫一起奉詔,時朱溫天下實力第一,不從。
七月,李克用見宣武軍與燕軍打得火熱,出兵澤州希圖奪回這個戰略要地。朱溫命賀德倫守禦潞州,召葛從周援救澤州。澤州潞州均為軍事用地,李克用統治多年,民心宗向,葛從周兵一出潞州,賀德倫就被趕跑,葛從周又是攻燕戰場剛剛下來,將士尚未休整,也沒能奪回澤州。兩州遂重歸太原。奪回兩州,李克用稍感安慰,被汴州拒和恥辱感稍減。
唐光化三年(公元900年)四月,朱溫再次以葛從周為帥,率部搶奪原屬義昌的德州。葛從周輕鬆拿下德州,順手攻下浮陽,劉仁恭率燕軍前來援救。都監蔣玄日謂汴軍將領曰:君王命我監護部隊,為的是攻擊占領。今燕帥率部前來搶奪浮陽,應使之進城飽食後兩軍在城裏交戰,不可野戰城外。葛從周無法開解這個腐儒,隻好回道:用兵乃須掌握時機,掌握時機權在主將,非蔣都監所言矣。命令張存敬,氏叔琮守住營寨,自己親自出陣,在老鴉堤迎戰幽州的乾寧軍,殺敵三萬,生俘燕將馬慎交。
李克用見宣武軍和燕軍又在膠著,乘隙將邢洺兩州奪回。朱溫親自率大軍前往搶奪,兵圍洺州,河東守將李嗣昭受困不住,棄城而逃。朱溫奪回洺州,不但繳獲河東軍大量軍資,還看到成德節度使王鎔寫給李嗣昭透露很多汴軍情報的書信,朱溫奪得邢洺磁三州時,就派人通報王鎔絕晉歸梁,王鎔回以中立立足,會對河東汴州不偏不倚,看了這些書信,朱溫很是生氣。他以葛從周為先鋒,進攻成德。兵至臨城,葛從周被流箭射中身負重傷,朱溫親臨前線,直至傅城焚其南關。
王鎔“仁而不武,未嚐敢為兵先,且眼光短淺。”見宣武軍氣勢洶洶前來問罪,不知如何是好。判官周式乃朱溫舊交,曰:“此難與力爭,而可以理奪也。”自告奮勇為主子求解,王鎔忐忑不安,派他前往宣武軍營求和。朱溫見到周式,也不談往昔與之情誼,也不說今日難得相見,大罵王鎔欺詐,曰:“吾常以書招鎔不來,今吾至此,而爾為說客,晚矣!,且晉吾仇也,而鎔附之。”並認定鎮州收容河東敗將李嗣昭,把王鎔給李嗣昭的書信展示於周式看。周式曰:“梁欲取一鎮州而止乎,而欲成霸業於天下也?且霸者責人以義而不私,今天子在上,諸侯守封睦鄰,所以息爭,且休民也。昔曹公破袁紹,得魏將吏與紹書,悉焚之,此英雄之事乎!今梁知舉兵無名,而假嗣昭為辭。且王氏五世六公撫有此土,豈無死士,而待嗣昭乎?”朱溫知其說得透徹實情,牽起周式而笑曰:“吾言戲耳”。於是延周式上坐,與之議和。
王鎔送來大量牛羊酒水貨物錢幣犒賞汴軍,以長子王昭祚,成德大將梁公儒,李宏規各出一子為質與汴州議和結盟。朱溫以女妻王昭祚,予以王鎔製轄趙國的自由,成德絕晉歸汴,李克用失去了重要的後勤補給支援,太原越發艱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