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爭奪潞州 李克用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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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溫篡唐,蜀王王建貽書李克用:“請各帝一方(請讓我們在各自的地方稱帝)”李克用覆書答曰:“此生誓不失節。”王建征詢自己將佐意見,眾曰:“唐今覆沒,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於是王建率百官與蜀地民眾為唐昭宣遜帝痛哭三天,然後在梁建國未及半年的唐天祐四年(公元907年)九月二十五日宣布蜀國建立,就位蜀帝,史稱前蜀,改元武成。
朱溫奪唐三百年社稷,得到的不過四分五裂的江山。更因為奪唐,愛將丁會以忠於唐室為名反梁,將萬眾汴軍將士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大梁門戶‘潞州’拱手相讓大梁勁敵李克用。潞州東據太行南麓,西鄰霍山、太嶽,南接澤州(山西晉城)、洛陽,北通遼州(今山西左權)、晉陽。山川險固,易守難攻。李克用控製它,既牽製了朱溫擴張河北,又屏蔽梁軍入侵,使河東不受滋擾。朱溫不能容忍自己將士背叛,更因潞州關聯梁晉生死安全,奪唐塵埃落定,朱溫即於入夏之際命保義軍節度使康懷貞帥軍8萬,會同魏博近2萬兵丁出擊潞州。將行,朱溫戒懷英,語甚切曰:“卿位居上將,勇冠三軍,向來破敵摧鋒,動無遺悔。至於高爵重祿,我亦無負於卿。夫忠臣事君,有死無二。韓信所謂:‘漢王載我以事,衣我以衣,食我以食,食人之祿,死人之憂。’我每思韓信此言,真忠烈丈夫耳!如丁會受我待遇之恩,不謂不至,懷黃拖紫(見高適的邊塞詩:封功列爵,懷黃拖紫…比喻顯貴),裂土分茅,設令木石偶人,須感恩義,一朝反噬,倒戈授人,苟有天道明神,安能容此!大凡孤恩負理,忠良不為。我今掃境內委卿,卿當勉思竭盡,況晉人新得上黨,眾心未葉和,以十萬之師,一舉可克。予當置酒高會,望卿歌舞凱旋。”康懷英惶恐而退,以謂潞州是期必得,引大軍至潞州,一刻不敢懈怠,晝夜攻城。
晉昭義節度使李嗣昭與副使李嗣弼見梁軍兵盛,避其鋒芒,嬰城固守,康懷貞半月強攻猛打,未能傷它分毫,乃築壘連營,浚鑿池塹,作長困久圍之舉。
李克用頻接嗣昭求救,知潞州生死悠關,傾河東之所有,以蕃漢馬步軍指揮使周德威為行營都指揮使,帥馬軍都指揮使李嗣本,馬步都虞侯李存璋,先鋒指揮使史建瑭,鐵林指揮使安元信,橫衝指揮使李嗣源率晉陽勁兵馳援。康懷貞得報,命親騎都頭秦武率幾千兵丁於餘吾(今山西屯留西北)阻擊,因不知河東傾盡兵力前來,秦武兵力不足,被晉軍打得大敗。朱溫見康懷貞久戰無功,很是失望,以亳州刺史李思安易之,貶康懷貞為行營都虞侯。
李思安到達潞州,於康懷貞修築的防塹外增築深溝高壘,形成“夾寨”,內防潞州守軍外突,外要抗擊晉陽援兵。因征調山東(太行山以東)糧草屢被周德威派輕騎截奪,李思安再從東南山口修築甬道直達夾寨,以為這樣可保糧草運送無虞,不被截奪。周德威以死相逼,日夜派員攻擊搶奪,李思安疲於奔命,隻好閉壘自封,使潞州得以苟延殘喘。李克用此時卻在生命盡頭,潞州關聯河東生死存亡,他隻得掙紮著布局,令李存璋率兵攻打晉州(今山西臨汾),銘州(今河北永年),以分散大梁兵力,策應周德威,免得河東本錢被朱溫集中兵力打光。十二月十九日,朱溫果然將本要增援潞州的河中(今山西永濟)、陝州(今河南三門峽)兵派去救援晉州、銘州。得知周德威暫時無虞,李克用略感欣慰。他已病入膏肓,天年不假,召李存勖侍側,並河東軍監使、宦官張承業;幼弟即內外都製置管內、蕃漢都知馬使、振武節度使李克寧托孤,曰:“以亞子(李存勖)屬公等。”然後命左右取矢三支賜兒子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與吾約為兄弟,而皆背晉以歸梁,此三者,吾遺恨也。與爾三矢,爾其無忘乃父之誌。”李存勖泣拜受之。
唐天祐五年(公元908年)二月二十四李克用油燈耗盡,崩,五十二歲。李存勖呦哭告於叔父克寧曰:“兒年孤稚,未通庶政,雖有先王之命,恐不足以當大事。叔父勳德俱高,先王嚐任以政矣,敢以軍府煩季父,以待兒之有立。”
李存勖時年二十有四。
李克用破孟方立於邢州,還軍上黨,置酒三垂崗,伶人奏《百年歌》,聲甚悲,座上皆淒愴,時存勖在側,方五歲,李克用概然捋須指而笑曰:“吾行老矣,此奇兒也,後二十年,其能代我戰於此乎!”存勖十一歲,從李克用破王行瑜,遣獻捷於京師,唐昭宗異其狀貌,賜於珍寶翡翠,撫其後背曰:“兒有奇表,後當富貴,無忘予家。”李存勖長善騎射,膽勇過人,稍習《春秋》,通大義,尤喜歌舞音聲,深戀俳優之戲。
李克寧見亞子忸怩大任,正色告曰:“吾兄之命,以兒屬我,誰敢易之!”土台北麵跪拜,口中稱臣,眾人見太保叔父伏地,遂付其後跪拜於地,皆三呼大王萬歲,李存勖安然就位晉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