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劉守光弒兄囚父謀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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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宣帝天祐四年(公元906年)八月二十三日,朱溫引兵出擊滄州,盧龍節度使劉仁恭求救河東,得李存勖說服老爹李克用出兵救援,終於解圍滄州。劉仁恭鬆了一口氣,以為燕遠且強,遂無視燕北有契丹強虜,燕南有朱梁悍兵,燕西有李晉虎狼,意自滿。從方士王若訥學長生不老之術,築館百安山,掠子女充後庭,招浮屠與,以堇土為錢,斂真錢而築山藏之,殺匠滅口。時北方民族飲食單調,嚴缺水果蔬菜,所以飲茶以解油膩幫助胃腸消化,茶為在幽燕商貿的主要交易物品。劉仁恭禁南方茶葉出入幽燕,自擷山為茶,號山曰:“大恩”,以邀厚利。
梁開平元年(公元907年),梁將李思安受命攻打幽州,劉仁恭正於大安山煉汞,其長子義昌節度使劉守文留守滄州,次子劉守光本隨父駐守幽州,隻是小子色迷心竅,勾搭父親漂亮的小妾羅氏,令劉仁恭顏麵盡失。他亂棍打走兒子,還揚言與劉守光斷絕父子關係。劉守光被父親逐出家門,心有不服,帶著自己心腹衛隊在燕郊駐守,希冀有一天能回家門。李思安攻打幽州,對這個無主之城長驅直入,劉守光聞說幽州失守,毫不猶豫率自己衛隊強攻入城,將李思安驅逐出去,然後自稱盧龍節度使,遣部將李小喜、元行欽以兵攻大安山,執父劉仁恭並幽禁之。義昌節度使劉守文聞父為弟執且幽禁,哀哀哭曰:“父母生我辛勞,自古豈有仇父者。我家生此梟獍,生不如死矣。”以子劉延祐質汴梁,示滄州歸朱溫之意,朱溫任其為中書令,撫納之。守文安心舉滄州、德州全軍討守光,至於盧台,為守光敗;進戰玉田,又敗。乃乞兵於契丹耶律氏,得契丹、吐渾兵四萬人戰於雞蘇,終於打敗劉守光。契丹吐渾聯軍乘勝欲掩殺劉守光時,劉守文陽為不忍,隻身出陣高呼:“毋傷吾弟!”劉守光大將元行欽認得守文,眼疾手快,躍馬擒之。眾胡虜見主帥被擒,一哄而散,劉守文被俘囚禁幽州別室,守光兵反攻滄州,因滄州將吏孫鶴、呂兗即立守文子劉延祚為義昌軍留後以拒幽州兵,劉守光一時竟無法攻下滄州,隻好圍而困之。圍之百餘日,滄州城中糧盡,米斛值錢三萬,人相殺而食或食堇土,馬相食其駿尾。呂兗等率城中饑民食以麥曲,號:“宰務”,將饑民殺以餉軍。久之,滄州力窮不濟,開門投降。劉守光以大將張萬進、周知裕輔其子劉繼威鎮滄州,以延祚及其將佐歸幽州,族滅呂兗而釋孫鶴,既得兄侄,使人奪其父子生命,歸罪於殺者而誅之。幽燕十六州實為劉守光所得。梁開平四年(公元910年)正月初十,劉守光為其父仁恭向梁帝請致仕(退休),十五日,朱溫以仁恭為太師。五月十一日,應幽州之請,先命劉繼威為義昌節度使,八月,以劉守光為幽州兼滄州節度使,劉繼威改為義昌留後。
鎮、定二州自朱溫踐祚(即位)以來,雖不輸常賦,卻殷勤進獻大禮。八月初,趙王王鎔母親何氏去世,梁帝遣使吊之,授王鎔複官。梁使見晉亦遣有使者前來吊唁,歸汴,言於朱溫曰:“鎔潛與晉通,鎮、定二州勢強,恐終難製。”朱溫深以為然。
自蜀主王建將女兒普慈公主嫁與歧王李茂貞侄兒李繼崇後,李茂貞就不好再行武奪,改為明取。屢求貨於蜀,王建早前從歧奪了不少領地,對李茂貞的明取倒也慷慨,有求必應。李茂貞見親家禮物給得爽快,腆著臉求上了巴、劍二州。王建不給,曰:“吾奉茂貞,勤亦至矣,若與之地,是棄民也,寧多與之貨。”複以絲、茶、布帛七萬遺之。李茂貞渴求的是藩地擴張,蜀主給錢財不給地,暫時又不想與之交惡,隻好另為圖謀,七月,命養子:與州節度使李繼徽與涇州節度使劉知俊遣書告晉,請求合兵攻打大梁的夏州。晉王遣振武節度使周德威將兵會之,合五萬之眾圍攻夏州。夏州定難節度使李仁福一邊嬰城拒守,一邊告急梁廷。朱溫先以河南尹兼中書令張全義為西京留守,宣化留後李思安為東北行營指揮使將兵萬人屯河陽,協同保衛洛陽,自己親自率兵發洛陽至陝,以鎮國節度使楊師厚為西路行營招討使會感化節度使康懷貞將兵屯三原,防晉兵出澤州逼懷州。時晉兵卻在綏州、銀州的沙漠蹉跎。朱溫大喜曰:“無足慮也。”遣夾馬指揮使李遇、劉綰自延州趨(奔赴)銀、夏,邀其歸路(攔截晉兵歸路)。不想朱溫舊疾複發,自陝回西京。李遇兵臨夏州,歧晉聯軍知梁強兵壓境,皆解去。
劉守光得勢幽滄,身衣赭黃,謂對其將吏曰:“我衣此而南麵,可以帝天下呼?”孫鶴切諫以為不可。守光發兵駐淶水,欲侵定州,擴張藩土。
朱溫回洛陽西京,疾稍愈,於伊水、洛水校獵(打獵),聞燕王欲侵奪定州,因疑趙王早貳於晉,乘此可圖鎮、定二州,以解大梁魏博心頭之患。於是遣供奉官杜廷隱、丁延徽監魏兵三千屯深州、冀州,聲言恐燕兵南寇(燕兵南侵),助趙守禦燕雲,又雲分兵就食(兵駐地趙必須提供給養)。趙將石公立戍衛深州,以為汴軍乃醉翁之意不在酒,白趙王鎔,以兵擊之。王鎔聞報,自知成德實力有限,不敢輕舉妄動,命深州開門迎客,移公立於外避之。石公立帥親兵出城,指門泣曰:“朱氏篡唐社稷,三尺童子猶知矣,我王猶恃姻好,以長者期之,此所謂開門輯盜也,惜乎,此城之人今為虜矣!”王鎔聞言,僅以好自為之寄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