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兒女暗弱 梟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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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溫生有八子五女。長子朱友裕登場於朱溫與晉王在陳州西華圍攻黃巢部將黃鄴的唐中和四年(公元885年)之時:“鄴卒荷槊登城罵敵,晉王李克用使胡騎連射不能中,太祖顧友裕,一發中之,軍中歡呼。晉王喜遣友裕良弓百矢。”

    朱溫二十五歲出門當兵,一為生活所迫,二為愛情所驅,友裕不過是他生理需求的產物。但畢竟是親子,朱溫領鎮於汴,即表其為宣武軍牙校,尋(不久)為牙內馬步軍指揮使,唐景福元年(公元892年),總大軍伐徐。友裕:“幼善射禦,從父征伐,性寬厚,頗得士心。”也許少小時父親即離家遠行,朱溫對待兒女缺乏關愛教育,友裕雖“從父征伐”,與父親卻疏離冷淡、敬而遠之,溝通不良。景福元年(公元892年)二月,友裕總大軍伐徐,屯兵鬥門,鄆州節度使朱瑄引兵數萬意欲圍殲滅他,友裕事前沒有知會朱溫,擅自“拔軍南去。”朱溫隻知朱瑄出兵攻打兒子,並不知道兒子已經安全撤離,孤軍奮救,不但損兵折將,自己也差點斃命於朱瑄刀下。事後友裕亦無兵援父親。朱溫以“令其權知許州”降職懲戒,對兒子隻是遠置了事,沒有親善交流,加於引導,亦無心言傳身教。反觀李克用,對兒子充滿褒讚,期待。李克用破孟立方於邢州,還軍上黨,置酒三垂崗,伶人奏《百年歌》,聲音淒滄,滿座皆悲,克用概然捋須手指年僅五歲的李存勖曰:“吾行老矣,此奇兒也,後二十年,其能代我戰於此乎!”又曰:“此子誌氣遠大,必能成吾事。”李存勖成年接棒父王爵位,重趨三垂崗,睹物思人,不禁歎曰:“此先王置酒處!”對父親充滿了感念。李存勖對父親,會分憂解難。唐天複二年(公元902年),李克用因太原二次陷入梁軍重圍,無力抗衡,絕望到想棄城遠遁,李存勖勸慰父親曰:“我家三代忠於唐室,無愧於心,父親您忍耐靜觀,積蓄力量,待朱溫衰弱之時再圖複興,請不要輕易灰心喪氣。”李克用聞之,釋然。朱友裕於唐景福二年(公元893年),敗朱瑾於石佛山:“斬獲甚眾”,瑾領殘黨宵遁,梁都虞侯、朱溫養子朱友恭誣友裕按兵不追賊,朱溫沒有調查,驛騎傳符令裨將龐師古代友裕為帥,致友裕惶恐逃匿碭山、伯父朱全昱處“以訴其冤。”後雖返汴州請罪,得賢後張惠解救,終究父子嫌隙深壑。唐天祐元年(公元904年),以行營都統之職經略邠、岐州的朱友裕,病死在任上。時年朱溫已是五十二歲高齡,長子病逝,死於他風華正茂的年紀,朱溫雖然心痛,卻未憂帝國承繼的危機,友裕於梁開平元年被追贈為郴王。朱溫除了親子八人,尚有假子朱友恭、朱友文等。友恭誣陷友裕,讓朱溫心存芥蒂,殺害唐昭宗,於友裕死後幾個月,朱溫就讓友恭背殺害皇帝的鍋,將他處死。假子朱友文幼美風姿,善討論,頗能作詩,朱溫愛而收為養子,常留守東都洛陽。朱溫領四鎮(宣武、宣義、天平、護國),以其為度支鹽鐵製置使,朱溫用兵四方,友文征賦聚斂糧草以資軍實,頗得朱溫歡心。朱溫即帝位,置建昌宮,任其為宮使兼開封尹、判院事,掌凡國之金穀。朱溫幸西都,移友文為東都留守。友文留守東京,嗜酒,頗為怠政。蔡州右廂指揮使劉行琮作亂,縱兵焚掠,將奔淮南,順化指揮使王存儼起兵將其誅殺,撫遏其部,自領州事,以眾情難卻馳奏東都以實領州職,友文未請父皇裁奪,擅發東都兵馬討之,兵至鄢陵,朱溫始知,止曰:“存儼方俱,若臨之以兵,則飛去矣。”召還友文,未加責怪。三子朱友珪(親生裏排行老二)乃朱溫初鎮宣武,略地宋、亳間,與逆旅婦人(軍妓)野合而生,初名友球,小字遙喜。友珪辨黠多智,因母親出身低微,從小很受議論,故性格脆弱敏感,自尊心極強。友珪容顏與“風姿綽約”的朱友文及容貌俊美的朱友貞,甚至朱溫的其他子息無法相比。末帝朱友貞亡國自盡,晉王李存勖曾有未能在他生前見其俊美容顏一歎。友珪自卑委瑣,朱溫從未屬意他為嫡嗣,封其為郢王,任左右控鶴都指揮使。友珪嚐有過,朱溫撻之,不留顏麵,友珪益不自安。梁乾化二年(公元912年)三月底,雖是春光明媚的季節,朱溫病久,已深感自己時日不多,自愛妻張惠崩,無繼室,諸子在鎮,驅其婦入宮侍疾,朱友文妻王氏與友珪妻張氏常侍皇帝左右,朱溫病少間,謂王氏曰:“吾知終不起,汝之(去)東都,召友文來,吾與之決。”心欲以後事屬之。

    朱溫素來剛暴,既病,喜怒更難測矣,是時左降者,必有後命。(時左遷職位者多被賜死。)六月初一,朱溫命敬翔塌前聽命,出友珪為萊州刺史,即令之官(即時赴任),已宣旨,未行敕,有珪大懼,妻子張氏曰:“官家以傳國玉璽付與王氏懷往東都,吾夫婦屬死無日矣。”相對啜泣,左右勸慰曰:“事急計生,何不改圖,時不可失。”一語驚醒夢中人。友珪決定鼓動平時頗有怨氣的左龍虎統軍韓勍一起舉事,殺父奪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