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煞破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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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些人當真無恥,這就是齊雲宗這第一仙宗的氣度嗎,抓不到我就誣陷我偷了東西,當真是好大的臉麵!”那男孩當真倒是伶牙俐齒,方才還被追的抱頭鼠竄,現在站在廖雲沉身後,就好像這人已經給自己撐腰了一般,一點也不饒人。

    廖雲沉笑了笑,他還真的不知道原來惡回穀的臉麵這麽大。

    “這小子身上有好東西。”

    廖雲沉原本隻是坐在一旁看戲的模樣,他腦海中的那老鬼突然開口,廖雲沉看了那男孩一眼,然後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鼻子挺尖,這樣都能聞見。”他難得調侃了這老鬼一句老鬼帶著幾分不情不願地哼哼了一聲,似乎還有些不屑:“我都活了多少年,其實你一個見識淺薄的小鬼能看透的,這小子身上有能增長修為的東西,千年難獲的至寶。”

    聽到修為二字廖雲沉挑了挑眉,說真的這老鬼還真的是抓住了他的軟肋,他現在什麽都不缺,最擔心當真就是自己的實力,之前和龍衣在巷子裏的那一次對他影響不小,他一直很清楚翟裘很厲害,但是當這個很離開的人不擇手段到連性別都不要的時候,他還真的是有些擔心。

    雖說也不用依靠子世界的藥品,但是考慮到現在自己在明翟裘在暗,他還是多有防備較好。

    “齊雲宗也是你一個……能說三道四的。”男人說著突然聲音小了下去,說到那個被他模糊了的詞的時候,那表情有些怪異,似是有些垂涎又有些不屑,男孩看到他這樣子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卻在廖雲沉向他看來的時候露出了些柔弱的模樣。

    “所以齊雲宗道友待是如何?”

    廖雲沉一改之間事不關己的模樣,這會兒坐在客棧的椅子上,側頭有黑色的發絲在臉頰上劃過,帶著幾分恣意和狷狂,絲毫沒有把對麵幾人放在心頭的模樣,看的林方心頭一沉。

    今日之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冷笑一聲,這人既然不吃敬酒,那就罰酒給他吃。

    不過是一個惡回穀,一個魔修的聚集地,那種上不了台麵的地方,怎麽比得過第一仙宗的齊雲山。

    “還望這位道友不要為難我,我奉齊雲宗清明師兄之命行事,想必道友也不想要師兄難堪吧?”

    這人突然說出清明二字,也是很有自信的,畢竟清明的天才之名早早聞名於世,他本就是其雲宗弟子有著得天獨厚的資源,外加宗門有心培養他為齊雲宗下一任宗主,如果得罪他基本上就等於得罪了整個未來的齊雲宗,一般人涉及到這個情麵都是要考慮清楚的。

    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是不是敢得罪清明,這要看來者識相不識相。

    偏偏,廖雲沉便是那個不識相的人。

    倘若說原本救此人不過是無心之舉,外加上老鬼一句身懷異寶,現在卻也恰恰是為了清明二字。

    他很好奇,這位廢了李清衍仙骨的人究竟和自己穿越進這具身體有沒有關係,甚至是和翟裘有沒有關係。

    “這個人我要了。”廖雲沉一手撩著袖擺,很是優雅地喝了一口桌上的茶,看著那人臉色大變之後滿意地抬頭,隻是由於常年麵癱,這笑意大抵是看不出來的:“既然是清明的人,我就更感興趣了。告訴他我就帶著此人上山,如果想要見他,就親自來找我。”

    說完這句,廖雲沉就不再理他隻是讓人帶著男孩離開,上樓上去洗漱順便換一身衣服,不得不說,在某些時候了暈車這個人還是有些強迫症,看到屬下衣服要是不統一就不怎麽舒服,其實現在已經算好了一起啊你在穿越死的時候,各個部長自己填選手下,廖雲沉手裏的基本全是麵談這王處一走,那個效果簡直就是瞎眼。

    而那邊的林方等人無可奈何隻能離去,因為他們幾個其實這一次就是偷偷跑下來的,根本就沒有什麽清明的命令,清明隻是一個方便行事的借口,隻是他一向對這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從當年清衍出事之後,大師兄更加的深出簡行,他們平時這樣還好,要是真的敢跑到大師兄麵前告狀,那才當真叫做自尋死路。

    萬宗大典近在眼前,乖乖裝鵪鶉才是正道,隻是便宜了年舸這小子!

    他們隻得咬著牙離去,年舸則是絲毫沒有把自己當作外來求庇佑的樣子,做什麽都是格外地自在,一點都沒有這些人要把他帶上齊雲宗的憂愁,一雙水汪汪勾人的眼睛一刻都不落地盯著廖雲沉的動向。

    他們在萬宗大典倒數兩日才到了齊雲宗山下,這裏以一道雲梯,兩邊連護手都沒有,隻是薄薄的幾片石板子構成了一道通天梯,走到中間還會有罡風襲來,一般人踏上去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倒是讓山下百姓更加確定這上麵來來往往的都是仙人了。

    廖雲沉他們既是上山,自然也要走這一條雲梯,幾人不說精英但起碼都是不差,要走過著雲梯自然如閑步庭院,即便是那柔弱的年舸也是如此。等到發現年舸居然站在惡回穀眾人身邊時,原本那些和他相識的弟子不禁扭曲了臉色,甚至有幾個想要上前質問出聲,卻被自己的同伴一把拽住了衣服。

    “惡回穀雲沉攜眾弟子前來齊雲宗討教。”

    廖雲沉頭戴著黑色紗罩,說話的時候露出了形狀較好而白皙的下顎,帶著一份倨傲,前來接待的弟子自然都是在齊雲宗有些地位的人物,這會兒對著他們也是客客氣氣,說是將他們安排到了一個不錯的院落,讓廖雲沉他們跟著他走。

    他們帶路的人越走越偏,頭上也有汗水落了下來,似乎很是緊張,廖雲沉身邊的一個弟子還小聲的笑話他說帶著一群魔修弟子真的能嚇破了膽嗎,廖雲沉卻是清楚為什麽。

    這裏根本不是原本為他們安排的院子,而是齊雲宗號稱有來無回的禁地。

    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李清衍在這裏可是被關了很多年。

    “雲沉道友……這裏……”那位齊雲宗弟子回頭看著他們,手剛剛才摸上一旁的樹幹,地麵上就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個天井一樣,那個人瞬間就不見了,而廖雲沉他們呢被留在了幾棵樹中間,仔細抬頭一看還能發現這些樹幹上掛著一些叮叮當當好似風鈴一般的東西,風一吹當陣如同魔音入耳一般,修為低一些的頭裏麵已經是嗡的一聲。

    廖雲沉讓弟子們按破陣位站好,抬頭看了一眼周圍樹木和風鈴的分布,他知道這並不是什麽風鈴,而是法寶鎮魂鈴,鎮魂鈴後麵藏著的是已經生出靈魄的劍,七串鎮魂鈴後麵便有七把劍,這邊就是整個修真界聞名的七殺陣。

    李清衍是個天才,他當初被束縛在七殺陣裏,實際上已經找到了破陣的辦法,但是這樣動輒就會就劍陣破壞的七零八碎,當時李清衍每日在劍陣任由罡風衝刷自己的經脈,卻從來不將它破壞。

    因為他害怕,害怕脫離了劍陣之後,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最後傷了自己不想傷害的人。

    隻是現在……

    廖雲沉冷笑一聲,手中長刀脫手,在第一陣罡風砍向自己身邊的惡回穀弟子時,長刀在陣眼處狠狠地紮了進去,刹那間鎮魂鈴發出一陣嘶鳴,原本的罡風瞬間失控,在劍陣裏麵狂暴了起來,廖雲沉也是不慌不忙,隻是將鎮魂鈴直接用魔氣炸了粉碎。

    一旁在他身後的惡回穀弟子紛紛效仿,一時間竟然和這劍陣僵持住不分上下。原本正在大殿中商議萬宗大典事宜的齊雲宗眾人突然心下一緊,回頭就看到屋內放置的鎮魂鈴居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這鈴鐺是用來監視七殺陣的,當年自從李清衍被關進去,因為害怕他破陣傷人,於是就將此物一直放在上清殿內,沒想到在李清衍都離開了十幾年的今天,此物居然裂出了一個大口子。

    除非有人闖進了……

    掌門瞳孔縮了一下,但此時他並不能脫身,隻是吩咐了一句:“清明。”

    坐在掌門下手的清明早已經站起了了,一身白衣的他目光森冷地注視著鎮魂鈴,臉色很是難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他回頭向掌門行了一禮,轉身人就已經站在了殿外,頭也不回地就來到了七殺陣地界。

    按理說不該有人進去,即使進去了,被七殺陣弄死了也不會有太大動靜,出現這麽大的情況隻能是有人要毀陣。

    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說過,不許任何人進入七殺陣,他自己不清楚為什麽,自從清衍死去後就經常一個人站在七殺陣前,甚至是站在七殺陣中,任由罡氣割傷自己,就好像一次又一次體會著那人在七殺陣裏的痛楚。

    他不後悔把他送進七殺陣,不後悔廢了他仙骨,但是後悔將他從後崖上拋下。

    “鐺!”

    一聲刺耳的動靜,一個惡回穀弟子發現自己手中的刀居然斷成了諒解,抬頭就看到了被風吹得衣袂飄搖的清明,他站在距離他們不過三丈的位置,當真是芝蘭玉樹般的人物,隻是冰冷地好似眉眼都覆上了薄薄冰霜,聲音更是冷傲。

    “惡回□□友前來做客,竟是為了毀我七殺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