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煞破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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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    廖雲沉沒有多說話,隻是回到了原本的客棧,自從上樓就再也沒有下來。

    他在樓上拿著那個琉璃匣子仔細端詳著,最後再一次把它打開,查看裏麵究竟有何物,確實什麽都沒有找到。

    “你拿著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腦海裏麵的老鬼突然出聲,早已經習慣了安靜的廖雲沉身體先是僵硬了一下,然後才放鬆開來。他點了點手中的東西挑眉:“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嗎?”

    那老鬼在廖雲沉的識海中,雖然觸摸不到外麵也沒有辦法控製身體,但是他可以通過廖雲沉看到外麵。

    “沒見過,什麽法寶嗎?”老鬼哼哼兩聲,裝出來的漫不經心中帶著幾分好奇,廖雲沉輕笑一聲,他將手中的匣子打開,那濃鬱的幽香再一次散發了出來,老鬼不由得一陣晃神,廖雲沉甚至叫了他一聲都沒有發現,盡自沉浸在奇妙的滋味中。

    “味道好嗎?”

    廖雲沉在識海中注視著老鬼:“這個味道是不是很讓你心動,告訴我聞到了它你現在想要幹什麽?”

    剛剛從其中掙紮出來的老鬼**了兩聲,他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些後就目光陰惻惻地看著廖雲沉,最後哼笑了兩聲,居然在識海中突然消失不見了。

    廖雲沉沒有說話,隻是在識海中停留了一會兒,當外麵的人進入客房的時候,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少主,這客棧裏有些靈穀,你下來用些也能散散心。”

    練旎月跪在他床側低著頭,她想到方才少主和那龍衣在一起時的模樣,心中就有些刺痛,她深呼吸一口氣,覺得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轉移少主的注意力,不要讓他再和那個龍衣牽扯在一起。

    最好想也不要想她。

    她想到之前自己好像被迷了心一般的舉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再一次抬頭聞到房間中馨香的時候,整個人動作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她目光帶著些茫然的看著廖雲沉手上的盒子,突然覺得自己胸口有些悶痛。

    “你先出去,一會兒人到齊咱們就啟程。”

    廖雲沉頭也沒有抬,繼續擺弄著手中的匣子,他有些疑惑這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的,如果是為了留下什麽訊息,那麽為什麽自己沒有人發現呢?

    他皺著眉頭拿出了手中的鑰匙,再一次把手中的匣子合起來又打開,練旎月雖然聞著味道有些不太對,但是還是不敢發一言,隻能轉身朝門外退去,等到她一邊急促地呼吸著一邊衝回自己的屋子裏麵的時候,胸口已經開始劇烈的疼痛了起來。

    她腳下一軟往前一撲就直接倒在了床榻上,眼前有些朦朧一會兒看到的是客棧的屋頂一會兒看見的是廖雲沉的臉,細密的汗珠已經浸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整個人都好像剛從水裏麵撈出來一樣。

    “少主……”

    她發出一聲口申口今,最後陷入半昏迷的境地,一隻手拉開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原本如雪般柔軟白皙的胸部此時下麵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一般,有紅色的東西在她的皮膚下鑽來鑽去,消磨著她的意識。

    “少主……”

    她的眼角有淚水滑下,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如果自己不再反抗,就能夠得到那個自己夢寐以求的人,就能和他在一起,就能讓他再也不能逃離。可是如果真的被寄生了,那她到底還是不是自己。

    顫抖的手指抓著床單,她急促地**著,這個事情不是她第一次遇到了,曾經有無數次,這個可怕的如同蠱毒一般的東西就想要寄生她,但是她每次都想著少主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妥協。

    可是這一次……

    她想起了尊主看少主的眼神,想起了龍衣躺在少主懷中的模樣,想到了十三年,少主從來沒有回頭看過自己一次……

    她痛苦地抽噎著。

    能不能……能不能就回頭看她一眼……

    原本的寄生藤根本沒有這麽厲害,可是這一次,偏偏讓她連抗爭的力氣都沒有,這一切,就好像是從那個味道出現開始的……

    對,那個味道……

    她用力抓著床上的帷幔,想要支撐自己的身體站起來,但是每一次都無力地滑落在了床上,她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廖雲沉,告訴他是那個味道有問題。

    她一下子直接撲到了門邊,恰好此時廖雲沉正好打開了她的房間門,一眼就看到了衣冠不整的她袒露著胸前血色藤蔓的樣子。

    練旎月掙紮著抬頭,臉上滿滿都是猙獰和淚水,可是嘴中還不斷念著:“少主快跑……快跑……”

    廖雲沉一把將地上的人抱起,他拿出原本自己背包裏麵的水,混合著自己的鮮血,把這些喂進了練旎月的嘴中,這個東西畢竟是廖雲沉用自己的血養出來了,用自己的血自然可以抑製。喝下血水的練旎月昏睡了過去,有些慘白的嘴唇此時此刻還有些顫抖,廖雲沉看她此時昏迷不醒的模樣,隻能下令眾人再休整兩天,看看練旎月的情況。

    一天,兩天……

    練旎月一直沒有蘇醒,但是萬宗大典的日子卻是近了,他們也不再等待,倒是租用了一輛馬車,不過這馬車畢竟是修真之人用得,馬匹和車自然都不是凡品,馬吃得上是上好的仙草和草藥,當真是活的比修士還精貴。

    他們一路來到齊雲山下的仙鎮裏,該說不愧是第一大宗門的排場,就是這山下人的氣度和別的地方都是不同,畢竟這裏是李清衍自幼長大的地方,他和師兄清明自幼在這裏每一條街上都印下過自己的足跡,就好像兩人遇到襲擊時,清明總是把清衍擋在自己的身後,讓他不要慌,不要害怕,自己會保護他。

    會保護他一輩子。

    廖雲沉輕笑一聲,當年翟裘也是拉著他的手和他走過每一個地方,帶著他和他打過每一個競技場,每天陪著他,最後不過是連自己的失蹤一句話都沒有交代,隻是把他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留下一個像遺物又像贓物的東西然後離開,讓他一個人在穿越司,被人當做籠子裏麵的幼獸一般養大。

    他也曾經拉著他的手,說要保護他一輩子。

    廖雲沉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鬥笠,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唯獨留下弧度完美的下顎和微抿的唇。

    但說長相,他在十三年間其實變了不少,模樣越來越細致和耐看,甚至可以說一聲好看,他不清楚這是修真的緣故還是因為當初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不過不管變了多少,一個人最起初模樣的弟子還是在的。如果是和李清衍熟悉的人,仔細看一會兒,也許能夠發現他的身份。

    然而他在萬宗大典開始前,並不想惹出太多的是非。

    他身後的人把馬車拉去一旁的馬廄裏,走在廖雲沉身邊的惡回穀師姐抱著練旎月,他們一同走進了這一家看起來格外氣派的客棧,他甚至可以想起在李清衍的記憶中這裏西湖醋魚做得很是出名,梨花釀也是堪稱一絕。

    這客棧裏人已經不是很多,畢竟到了這個時候大多數仙家子弟更願意上山享受第一仙門的安排和照顧,怎麽會在山下尋一個客棧歇腳,所以房間還是很寬裕,廖雲沉先示意師姐把練旎月抱上樓,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坐下,門外突然就衝進來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

    少年雖然腳下步子飛快,臉上的慌張卻沒有多少,在進門看到被鬥笠擋住半麵臉的廖雲沉的時候神色變了變,然後居然徑直向著廖雲沉懷裏撲了過來。

    廖雲沉身後的弟子原本想要動手,卻在看到追在男孩身後的人居然穿著齊雲宗內門弟子的衣服時,手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任由男孩向著他們這邊撲了過來,廖雲沉原本一個側身都避讓開了,哪知那男孩倒是眼力不俗,居然還能側過身子一把抱住廖雲沉的胳膊。

    “惡回穀道友救命。”

    男孩不但撲在廖雲沉的懷裏,居然還清楚地叫出來了他們的門號,那些原本臉上帶著憤怒和急躁的齊雲宗弟子在一聽到惡回穀這三個字的時候,手下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惡回穀,齊雲宗,明明立於兩個不同派係之首,卻從來沒有傳出關於任何兩個門派之間有齷齪的事情,甚至是連萬宗大典都邀請了過來。他們雖然說的是瞧不上這些走邪魔外道的人,可正是因為這些人是邪魔外道,他們才不敢與之動手,萬一沾上了什麽他們回去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新入門的弟子不清楚,但是林方這個呆的比較久的第一個就想起了當年的宗門之秀,掌門和大師兄的心尖尖,號稱百年難遇的天才的李清衍,最終還不是就那樣被廢了金丹直接從後崖上扔下去了?

    自己沒有什麽後台,沒有勢力,甚至天賦也是平平,一旦沾惹上什麽,那麽自己絕對隻有完蛋的命。

    他的神色變了變,站直了身子看著廖雲沉等人,最終是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四不像的笑容:“惡回穀的道友,第一次見麵,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將那偷了門派之寶的小子交給我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