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光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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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少陽被黃色狼妖撲倒在地,死死按住雙肩,上身動彈不得,但雙手顧不得流血不止,四下摸索著,心想此時哪怕能摸到一個石塊也好,但卻連一根枯枝也沒有,心裏失望至極,不禁把頭稍稍抬起,四下裏張望。
風少陽在聽到狼妖最後的一番話之後,知道自己頃刻之間就會喪命狼口,心裏忽然覺得萬分悲傷,心有不甘地將頭轉向一邊。
忽然,風少陽看見那隻小兔子直立前腿,身子在瑟瑟抖動,似乎要衝向那狼妖。
這瞬間的一瞥,風少陽猛然覺得頭部一陣劇痛,似乎要炸裂開來,尤其是雙眼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湧出,眼前霎時變得有些模糊。
這一痛讓風少陽心中又升起豪氣:死則死矣,卻不能連尊嚴都沒有,至少也要看看這狼妖,是如何用利牙,撕開自己喉嚨的。
風少陽剛把頭轉過來,猛然間聞到一股濃鬱的腥臭味,那狼妖泛著陰森白光的尖牙離自己的頸部已經不足半尺的距離。
忽然,風少陽覺得眼前金光一片,自己的雙眼中發出兩道如利劍一般的光芒,射向黃色狼妖的麵部。
“嗷”的一聲慘叫,黃色狼妖像是受到重擊一般,向後翻滾了好幾圈,四肢極力撐在地上,驚恐的注視著風少陽。
風少陽身上一鬆,用手肘支起半個身子,怒視黃色狼妖。
隻見那狼妖麵部兩道血痕從右耳斜向麵部左下側劃過,上麵一道血痕從額頭右邊經過鼻根,從左側嘴角劃出,皮肉翻卷,露出深白的頭骨,下麵一道從右耳下部經右眼劃過,竟然把狼妖的右眼眼珠擊碎,紅色的血水摻著青白色的眼內汁液湧將出來,使得狼妖麵部一片慘烈汙藉。
這一驚變始料未及,黃色狼妖大駭之下,又發出兩聲悲鳴,用那隻尚好的左眼瞪著風少陽,極力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隻看見風少陽起身的瞬間,身上似乎有一層金光籠罩著。黃色狼妖懊惱自己太過輕敵,又轉向小白兔怒視了一下,發出一聲不甘的嚎叫,掉頭往路邊的草叢一鑽,拚力而逃。
看見那狼妖逃走,風少陽也覺得奇怪萬分,但無暇細想其為何受傷,然後又落荒而逃,反正沒有危險了,這才鬆了口氣,一下癱倒在地。
風少陽努力轉過身子,看著那隻小白兔,心中感覺非常欣慰,不顧自己的手背還在流血,笑著說:“別怕,小兔子,那隻狼妖被打跑了,嘿嘿。”頓了一下,喘了口氣,風少陽覺得有些意識恍惚,眼皮發澀,緩緩地說:
“你是雪兒嗎?我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我是風少陽,我以後,能和你,一起玩嗎?”
“我好想你啊......”
“你......我來......保護你......”
“雪兒......別怕......”
風少陽喃喃自語著,因為失血和極度倦怠,一下昏厥過去。
小白兔機警的立起前肢,向四周轉頭望了一下,似乎是在查探那隻狼妖有沒有逃遠。過了一會兒,感覺沒有什麽危險了,小白兔就一蹦一跳著來到風少陽的身邊,看了看麵色蒼白淺笑微露的少年,輕微地歎了口氣,在風少陽右手手背的傷口處舔舐起來。
真是奇怪,風少陽的手背竟然漸漸止住了流血。過兒一會兒,小白兔又蹦跳到風少陽右手的手前,在手掌虎口部位咬下去。隻見一股極純正的陰柔清氣,從小白兔的嘴裏通過風少陽手掌虎口的傷口緩緩傳入其體內,而風少陽手背上的傷口也神奇地慢慢愈合。
過了一會兒,小白兔才慢慢抬起頭,無力地伏在風少陽的手邊,用頭輕輕摩挲著他的手指,眼睛裏透露出關切、真摯和欣慰的目光。
紅日漸落,彩霞漫天,山坡籠罩在一片祥和溫馨的餘輝之中。
青石旁,一個長身少年棲身而臥,一隻瑩白雪兔廝守身畔。
如果不是曠古奇戀,也是一場驚世深情。
......
忽然,山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片刻的溫馨。小白兔警覺地站起身,看了一眼麵色有所緩和的風少陽,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向路旁,戀戀不舍地回過頭來又深情地望了望,然後迅速跑進草叢消失不見。
腳步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從轉彎的岩石後麵走出一位背著藥簍的人,正是風少陽在小山洞中所遇見的那位老者。
老者疾步下山,身法異常敏捷,看到躺在地上的風少陽,停下止步,雙眼凝視了一下,右手迅速捏起一個法訣,凝神向四周探視一番。過了一會兒,確認四周沒有異常之後,老者這才收起神識。
老者走上前來,先用左手兩指探了一下風少陽的鼻息,右手搭在其右手手腕處。
片刻之後,老者從懷中摸出一個綠色瓷瓶,倒出一粒紅色藥丸,用指捏碎,撒入風少陽口中,然後將其扶起半坐著,抬起風少陽的右手手腕,仔細查看了一下虎口部位三個細小的紅色點印,最後望著地下的血跡,皺著眉頭深思起來。
隨著又一陣腳步聲,從山岩後轉出一個漢子,年約四十多歲,身材高大,健碩魁偉,粗眉圓眼,膚色黝黑,身著深色粗布短衣,上身斜搭著一塊獸皮短襟,背著一隻灰色布袋。
漢子看見風少陽和地上的血跡,扔下肩上的布袋,搶步上前,一把抱住風少陽,聲音嗚咽,口裏不住地急呼:“兒子,你怎麽啦......少陽,你醒醒啊,你怎麽啦,醒醒啊......”
老者急忙起身,向那漢子拱手施了一禮,說:“這位壯士,不必驚慌,令郎隻是體弱受驚,昏暈過去,剛才老朽已經替他把過脈了,並無大礙,隻需休息一陣即可無恙,請不必過於擔心。”
漢子滿臉疑慮,看了老者一眼,口裏嘟嚅著:“少陽啊,你這是......這是怎麽啦,怎麽自己跑出來了,你到底哪兒受傷了,流了這麽多血啊。”
一說到“血”這個字,漢子猛然想起什麽,喊了一聲:“啊!流血了,你到底傷在哪裏了啊......少陽,你可不能流血啊......兒子,你別嚇唬你爹爹啊。”說著,聲音竟然又開始嗚咽起來。
老者連忙向漢子說:“老朽是一名行醫,雲遊到此,剛才看見令郎昏倒在此,可能是不慎跌倒所致,令郎身上並無其它傷口,隻有手上這一處傷口,已經止住血了,剛才也替他細細診治過了,又服下了一顆止血鎮氣的丹藥,還請不要悲傷。”
這漢子聽完,不禁又驚又喜,抱著兒子的身體來回看了幾眼,眼中噙著淚,用手輕輕撫摸著其頭發,喃喃自語道:“啊......血止住了啊,不流血了......好......孩子,好啊。”過了一會兒,輕輕放下風少陽,忽然雙膝跪倒,向老者不停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