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零章 華燈初上舊人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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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安眠的亦柔做了一個很妙的夢,她竟然回到十年前的那個年少時。 vw
她來到許久沒來過的竹林,她常常喜歡到竹林裏麵去玩耍,因為她發現竹林裏麵的蝴蝶在外麵看到的還多,喜愛蝴蝶的她自然不會拒絕如此美麗的誘惑,怪的是竹林是人人不敢去的地方,怕容易迷路,有些人會困死在裏麵,久而久之被凡間說這竹林是不祥之地。
亦柔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自然不知道有如此傳說,她隻看到很多蝴蝶往裏麵飛去,她受吸引地走過去,每次能安全找到出口而回家,這事沒多少人知道她靠的是什麽走出來。
直到那天,她碰到一個迷路的少年,她來到竹林自然是沒看到半個人影,看到這個少年時覺得很驚喜,交談期間才知道他是迷路的慌張,最終她還是帶他逃出竹林,後來轉身回到竹林裏繼續找最美麗的蝴蝶。
她怎麽可能知道,這個少年逃出來後終其一生都在尋她的蹤跡,他怎麽可能知道她的家並不在他所在的小鎮。
在夢境裏看到的那個少年,亦柔覺得很熟悉,像是曾經見過一麵卻想不起來他是誰,她夢見自己和這個少年一起玩耍,一起聊天,很是歡喜,她覺得這個感覺真的很美好。
如果突然遇到他,她會怎樣,她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怕是這個少年已娶妻了。她如是想著,這個夢境實在是太美了,望他這世安好便好。
狀元相府。
離悠已是忘記自己那晚是怎樣走回房間,睡在自己的房間,她狐疑地想著,明明自己去過桃花亭,明明枕在古箏前想著秋狐,卻不知自己卻是房醒來。
她很是納悶,突然想起修寒,驚歎地自言自語道,莫非修寒公子曾來過
想罷,她趕緊更換平常的綠衣,隨意洗刷整頓一下來到桃花亭,隻見護花農工正在給桃花周圍澆水,看到她的到來卻行禮道,小姐。
她點頭,慢慢向前走,來到古箏旁邊,看著它像是沒人動過的痕跡,除了她,似乎是沒人會動用她的古箏,隻是表麵的灰塵不曾停留過,他們常常打理得很幹淨。
她凝眉四處張望,想要找到修寒來過的痕跡,未曾想到他是個神仙,怎會留下他來過的痕跡。她苦笑地搖搖頭,隻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落寞的心情甚是昨日來得這麽強烈。
蘇奠透過窗外卻看見離悠從桃花亭退下的身影,他不明所以地追尋著她的身影,隻見她隻是回到房間關門,心裏的疑惑甚是強得想要解惑。
小悠是怎麽了。他如此想著,想起昨夜她落淚的側臉,他心莫名地悸動一下,凝眉想不出所以然,她的心是否被一個叫狐的男人給傷了呢
早點房。
蘇奠走進早點房,隻見到狐鶴正在坐在那裏吃得津津有味,他好地來到圍桌坐在狐鶴的正對麵,一坐下來時卻逮到狐鶴那不友善的眼神,他很怪地問道,狐鶴兄弟,你何必用這眼神看著我
狐鶴聽得出來,蘇奠是故意說出這話來搪塞狐鶴的心裏不舒服感,狐鶴故作沒這回事,是嗎,你體會錯了,我沒這意思,大家都是小姐身邊的人,我何必找不痛快,是吧別介意,我剛醒,起床氣,對誰都不順眼,見怪不怪了。
蘇奠自然是不會他的當,是嗎
狐鶴覺得目前是與蘇奠達到共識,想起昨夜凡間爹爹說的那對話,他很快收起不友善的眼神,以商量的口吻和蘇奠說話,你當真是武功好嗎能保護小姐嗎
蘇奠不以為然地回答,你懷疑我
狐鶴聳聳肩,慢慢啃咬肉包子,吐字清晰地說,沒見你有劍傍身,我想說你是不是碰瓷來的
碰瓷
蘇奠哭笑不得地伸手拿著離狐鶴近的肉包子,放在嘴裏啃咬著,和狐鶴過多廢話是於事無補,主要是填飽肚子才有力氣保護離悠,更何況隨著凡間的生活而來,加斂去仙法等同凡人一般無二,一樣餓肚子的感覺有點不太習慣。
桃花亭。
離悠習慣性來到那裏撫琴,清曲的音律緩緩地響遍整個狀元相府,這裏的人自然知道離悠是個音癡,每天撫琴都是隨心所奏,如外麵茶樓撫琴的人有所不同,她的清曲子甚是被他們所抄襲得有聲有色。
她不計較誰來抄襲她所奏的清曲搬到外麵世界,她在意的是聽者能否懂得她心裏用音律描述的世界,她在夢裏像是生活在桃花穀,全眼全是桃花,紛紛落下的花瓣像是訴說著哀泣的情分。
她每次撫琴,府的那些人總會不受控製般地停止手的活兒,紛紛沉著情緒來聽著那飄浮的音律,出自離悠之手,所奏出的清曲像是撫慰他們內心被暗藏的一根情悸,總會勾起他們生命遇到的那些事兒,仿佛如甜美的魔咒般的美好。
蘇奠和狐鶴剛走出早點房卻聽得見隱隱約約的琴聲,他們忍不住前往桃花亭裏瞧瞧,看看是不是離悠正在撫琴隨心所欲的曲子,一同來到那裏卻看見離悠認真奏琴的模樣,真像是仙境的那個美好畫麵。
蘇奠莫名的心動,如此高雅卻不失那清純美的離悠,如何不讓人憐惜,如何不讓人心動
亦柔從房間走出來卻聽見離悠撫琴的時候,她微笑地往桃花亭的方向走過去,果然不出所料,聽到那些琴聲的人,總會走向那桃花亭聽聽離悠所奏的清曲,百聽不厭。
她剛巧來到那裏,無意瞟向蘇奠和狐鶴站在那頭,蘇奠那木訥的表情甚是有點好笑,像是第一次見到她的驚豔一般的錯愕。這個感覺像是提醒亦柔,這人很有意思,想必對離悠有這層意思。
她有點妒忌離悠,離悠總有一張勾引男人的桃花眼,一目了然的心悸,招惹自己心尖人對她的狂戀是好事,若是招惹到一些爛桃花也是天大的罪過。她突然自哀,若是她遇到她喜歡的那個男人時,她喜歡的那個男人會不會不小心被勾引到她柔情的桃花眼
塵翎來到和亦柔第一次見麵的那個竹林小道。
一直陪著塵翎出外的兩個下人,兩個貼身侍衛自然是不敢逆反他的意思,依然如最初的約定時間帶他前往那天在竹林小道。
塵翎心知在這條小道能碰見亦柔的機會並不多,但他還是相信總有一天會碰到身有如此淡淡桂花香的亦柔,他問旁側的下人附近有沒有能坐著的地方,這樣下人帶領他來到接近河邊的那個大石頭能坐著的地方。
塵翎綁著白綾卻是心不安,他繼續問著這河邊是不是離小道遠,下人如實地回答隻是小道的旁邊是河邊,並不遠是近在眼前般的近距離。
他得知這個答應倒是心安,他麵對著河邊,隨意嗅著那熟悉的空氣,熟悉的河邊氣味像是露水般的好聞,水打濕著河道的那土的氣味,唯獨少了他熟悉嗅到的桂花香,不是一般尋常的味兒。
不知道坐了有多久,時間像是匆匆而過,時間於他是無所謂,隻要能夠嗅到那個女孩身的香味,便能任性再問一遍,十年前有沒有帶過一個迷路的少年離開竹林。
坐了有多久,傍晚的夕陽,那光線照耀在塵翎的容顏,甚是暖暖得有點冰冷,他心有點淡然,看來還是沒有緣碰到那個地方,他輕歎氣,搖頭無奈地說道,回去吧。
狀元相府門外。
離悠和亦柔已是身穿很正式的一身淺衣,離悠身穿如桃花般的素裙,亦柔則是身穿淺橙色的輕紗,貌美落在那裏已是驚豔,不需要過多的花俏便能震驚全場那般的柔美。
當離悠和亦柔出現在蘇奠他們麵前,他們的表情甚是有點驚詫,狐鶴這個直白的少年甚是驚歎道,小姐和亦柔姐姐穿得甚美,我相信全鎮的女子不你倆的如此驚豔了時光。
離悠隻是微笑,亦柔甚是聽得可歡喜,笑著瞪著狐鶴,你真會說話,不枉我對你這麽好。
狐鶴傻傻地笑了,看在離悠的眼裏甚是可愛得要緊,但不知不覺地想起秋狐,心裏不知滋味的苦澀,盡在她臉已是淡化了那笑容。
蘇奠一直看著離悠那淺笑的模樣,漸漸失去了光彩般的黯淡,他原先的心悸,漸漸轉成心疼。他心裏不受控製地想著:小悠,你還在想他嗎
凡間爹爹隻見他們已到齊,輕聲地對他們說道,小悠,亦柔,我們坐轎走吧。
他們各自坐轎,蘇奠跟在離悠的轎旁,狐鶴跟著亦柔的轎,一路響著是狐鶴和亦柔輕快的聲音,蘇奠無心八卦他們的話題,他隻想知道離悠的心情又是如何,是否不願意去參與王子的生辰宴席。
蘇奠忍不住細聲地說道,小姐,如果你不願意去,在下可以帶你離開。
離悠先是一愣,微微一笑,阿奠,不要緊,我不想讓爹爹為難,畢竟三王爺的旨意不能違抗,這是誅九族的大罪,我要顧及家人顏麵。
蘇奠不是不知道違抗皇族是有下場,如果在四海八荒生存的話,他自是不會管那些,區區的一個凡間,自然是抵不過離悠的一根頭發罷了。
他想到這裏,先是愕然,他不懂為何自己怎會有如此想法,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凡人,怎會如此無理取鬧替她想著逃離這事,他譏笑著,看來他不小心惹了凡間的七情六欲。
他暗自下定決心,看來到時候要離開這裏,找個地方好好修煉自己失去的神力吧。
街的某個角落。
塵翎隨著他們打道回府,剛巧和三個車轎擦肩而過,在那麽一瞬間,亦柔的車轎經過塵翎的身邊,他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他嗅到熟悉的氣味,他轉身而去,仔細嗅著那香味,那個姑娘仿佛在附近。
他語氣有點急切,直接開口說道,你們有看到那天見到的那個姑娘嗎,趕緊給我找找她在哪裏。
話音一落,四個隨來的人四處張望,兩個下人曾見過姑娘一麵,在原地四處張望卻是沒看到那個姑娘的身影,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車轎坐的是亦柔。
他們很是納悶地回答,公子,沒見到她,這人太多了,沒找到。
塵翎很是失望地說道,是嗎
這樣,他孤孤單單地繼續往前走著,看來緣份這事兒,有緣自是會相會,無緣對麵不認識。
和狐鶴聊得正歡的亦柔,突然看到綁著白綾的塵翎從車裏走過,她驚詫得回頭看看,隻見他突然站在原地像是四處張望,他身邊的那些人更是明顯,像是找人。
她半信半疑地嘀咕著,這人怎會在這裏,他們在找誰。
想到這裏,覺得綁著白綾的塵翎不近人情,她想到這裏顫抖一下,她很不喜歡這麽不近人情的他,還是少與他碰麵為好,想著他瞎眼的模樣真的很可憐,她的確氣不起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必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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