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祭典
字數:3728 加入書籤
且說徐問被徐父教訓一頓,霎時老實了不少。
好不容易跪了一個多時辰被允許回房,卻已經是月上中天了。徐問也沒什麽心情做那元蜃訣裏說的晚課,直直的睡去了。
待得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徐問便是連早課也不做便往社壇趕去。他倒是已經打定主意,等這社稷大典看完,便好好修行一段時間。少說也要把胎動完成。
此時的朱雀大街還未被羽林衛封鎖起來,除了中間的禦道四處皆可通行。徐問緊趕慢趕,也算是在搶了個好位置。說也奇怪,這往先的皇家祭祀,大抵都是在皇宮裏舉行的。似他這種百姓是萬不可見到的。也不知當朝是出於什麽想法,才將祭典移到了朱雀大街,還在兩頭立了兩個壇子,曰作‘社壇’‘稷壇’。
待到徐問在現場打聽半天,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原來這並不是什麽皇家祭典,隻是大隋新立,皇帝諸般事情皆要繁忙,於是幹脆將這社稷二神的祭祀破了規矩,選了個皇子,便以與民同祀的名義交到外麵來辦了。民間對這種做法是多有不滿的,無奈這事木已成舟,沒地可說。
“連我這等沒讀過幾年書的都知道‘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要不是大隋新立,太祖神威,怕是這非議早就沸反盈天了。”徐問暗自想著,也不管其他,隻等這祭祀大典開始。
好半晌,才見著一些道士官員擁著一位年輕人從社壇深處走了出來。徐問看那年輕人身著明黃色龍袍,頭戴九章袞冕,便知這是主持祭祀的大皇子了。大隋當前並未立太子,諸皇子按禮製皆隻能服七章袞冕,如今接著這個祭典,大皇子怕是離太子之位不遠了。
不過如今徐問已經是修道人家,便不再關注這朝堂之士。轉而看向幾個隨同出行的道士。
“如今我朝雖未立國教,但皇帝尚道卻是無疑了。看那十幾個出家人,一個和尚都沒有。也不知這十幾人裏,有我天河劍派的沒有。”徐問這樣想著,便轉而打量起那幾個腰佩長劍,看起來不倫不類的道士起來。
徐問自顧自的打量,卻也什麽事都沒發生,隻是確有幾個道士往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待大皇子念完祀文,“尚饗”二字剛落,便見大皇子手上的祭文立即化作一道虹光,飛向天外,煞是好看。徐問卻是知道,這時間並無什麽天庭,自然也不會有神靈受這祭文,怕不過這是朝廷演出來的把戲。徐問見此也失了興趣。剛好社壇的祭祀已經完成,稷壇的到下午才開始,徐問便找了個小攤開始填點肚子。他是打算趁著中午這點功夫去白雲觀看看的。
“可憐我到現在修道也不過兩天,一點道法都沒有,去那白雲觀真空寺能幹什麽。罷了,就當是為母親祈福好了。”徐問匆忙吃了碗麵,便向白雲觀跑去。
白雲觀作為神京道場,自然是氣派非常,不過這也導致白雲觀離朱雀大街有點距離,徐問花了好些時間才到。
拿著買來的上上簽,徐問便如尋常一般向著三清叩拜。三首叩拜後,徐問見這上上簽並無反應,頓感無趣。
“我便是知道這等道觀不會有什麽高人,罷了罷了。花錢買教訓就是了。”徐問這樣念叨著,便準備離開。
“這位施主莫要失言。這求神祈願,本就是心誠則靈的事情。施主你這般言語,三清怎會眷顧。”卻是那廟祝聽到徐問的小話,連忙來說服。
徐問上下打量這廟祝一番,發現這廟祝竟然是個相貌非凡的年輕人。但周身氣質,怎麽看也不像個出家人。
“皮相不錯,不過怕是個草包。盤腿會嗎?”徐問譏道。
“施主這話就嚴重了。貧道雖道行淺薄,七藏九丘卻都是修習過的。”那廟祝繼續說道。
“莫非饅頭上畫個褶子就變成包子啦。”徐慶說完也不再理那廟祝,轉身便離開了。
離了白雲觀,徐問便得向稷壇跑去。又是一陣疾跑,索性徐問身體不錯,能堅持得下來。
“如今這神京名觀也隻有個噱頭,那社稷大典也未見什麽玄機。怕是那些修道的都不愛搭理這紅塵俗世,又或者是不是我現在學道不精,有眼不識真佛?那我在家修行,會不會有什麽不妥,我那父母會不會被我牽連?”徐問第一次為自己在世修行的問題感到擔憂。
下午稷壇的祭典還是那群人,還是大皇子念完祭文,祭文飛天,禮官收尾。徐問耐著興致看完,終於是大感失策。
“如今這一天真是白費了。連個刺殺皇子的劇情都沒有。我要是在家修道就好了,興許現在胎動已經成了。”徐問這樣一邊編排一邊擠著人群準備離場。等徐問離了人群,回到家裏。都不敢相信祭祀大典如此無趣。
“等我回了七裏橋,我該如何向林婧吹噓。也不知買的鐲子管不管用。又或者要不要去找找有沒有林婧能修習的道法。若她也修仙,定然也能多活幾百年。”徐問這樣胡亂想了會,便抓著裏下午吃飯剩下的一些時間打坐起來。
等到下午吃了飯,徐問向父親交代完祭祀大典的事情,便回到房間裏頭自己修行起來。徐父還要在神京忙上一兩天。而徐問則已經打算盡快把胎動修成。依照他的估計,定能在回七裏橋之前生成氣感穩定,一月之內胎動大成。到時便能在丹田生成一股蜃氣,一些法術也能施展。
又過了兩日,徐父已經準備回七裏橋了。這兩天徐問也算是修道勤勉了。早課午課晚課一課也沒拉下,氣感已經穩定了。
來時五人,一輛馬車都顯得有些擠了,如今回時卻隻有三人,馬車又空曠了。又是一天車馬,徐問連打坐都沒打過,倒不是位置不夠,隻是怕徐父一個人在馬車裏煩悶,偏陪著徐父罷了。按徐問的想法,打坐修行是極為簡單的事情,莫說是在馬車上,便是在馬上,他定然想修就修。
“待會到了家中,你可要和我向你母親好生交代知道嗎。”到了七裏橋,徐父向徐問說道。
“一切聽憑父親吩咐。”徐問無不聽從的說道。
兩人回到七裏橋,已經是掌燈時分,不過七裏橋也不似神京那樣嚴格,還有什麽宵禁。因此一行兩人回到徐府,先去見了徐母。
“我這兩天心神總是不寧,是不是徐慶出了什麽事。徐慶乖巧懂事,若是回來,定然不會不來見我。”徐母見到徐父徐慶二人,還沒等他們開口,便直接問道。
“母親,弟弟他修仙去了。”徐問簡單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我們家兩個孩子,皆是天資卓絕。那仙長見此便要收他二人為徒,兩人怕都走了你會擔心,於是徐問便留了下來。”徐父解釋道,見到徐母質問的眼神,徐父連忙再道:“那道長確為得道高人。你帶上這個就信了。”徐父說著拿出一個鐲子。
徐母拿起鐲子,心情就好了大半。徐問知道這鐲子是被附了安神咒。過了會,徐母便將鐲子放下道:“我知我兒是遇了高人了。不求你等如那仙人般不老不死,你等能無病無災活個全壽,我這個做母親的就很高興了。”說著還是留下了淚水。
徐問又陪了一陣子,總算讓徐母重新安定了下來。轉而便告辭了,隻留下徐父一人陪著徐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