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明朝——迫害不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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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家怒氣衝衝剛跨出侄女的屋,忽地,被一盆熱水撞了個滿身。“哎喲喲,燙死我啦。”秦管家急撲著衣裳,一打眼見是馬夫,便立刻踹上腳去。“要死了你?不長眼睛的東西,居然敢拿熱水燙我,你不想活了?”
馬夫慌了神連忙陪不是,然而,秦管家本就心有怒火,二話不說上前又是狠狠幾耳光,打得馬夫連轉幾個步子跌坐在地,幾道火辣辣的掌印立刻印在馬夫臉上。馬夫捂著腮幫子一個勁求饒,然而秦管家毫不理會繼續踢打馬夫,一邊罵咧道,“叫你沒事找事,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大家各走各的路,各幹各的事,你怎麽跑來擋我的路了?還是大人給了你臉了,居然爬到我頭上‘潑水’耍威風了?你也不瞧瞧,我是這宅子的管家,景軒大人都要給我三分臉麵,你這麽不會做事,今天我看我怎麽教訓你。”秦管家大罵著,一邊瞅著雲娘的屋子。馬夫哭喊連連,下人們有的皺著眉心裏暗罵,但誰都沒敢上前拉一把。
雲娘正翻閱著賬目,忽聽得外麵的動靜連忙出了屋。見秦管家正踹打著馬夫,馬夫滿臉是血,雲娘立刻喝道,“住手。”說著,雲娘急步上前。秦管家看了雲娘一眼,笑道:“哎呦,雲娘小姐,這,這怎麽都驚擾到您了?你不知道,這馬夫做事實在馬虎。我不過教訓他一下,讓他長個記性。”秦管家不緊不慢地說著,絲毫不把雲娘放在眼裏,繼續踢打著馬夫。
馬夫吐出鮮血,怒視著秦管家。秦管家更加火大,“喲,你居然,居然還敢這樣瞪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秦管家,住手,你聽到沒有,我讓你住手。你難道忘記景軒跟你說的話了嗎?這宅中的大小事務,你要和我商量,我讓你住手,聽到沒有?”雲娘不覺提高了音量。秦管家頓了頓這才收了拳腳。
待下人們散去,雲娘給馬夫上藥,這邊,她又從一些下人口中得知秦管家的諸多囂張行徑,有幾個下人甚至悄聲提醒雲娘提防秦管家和他兩個侄女。然而,秦管家很快上演了“苦肉計”。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向雲娘訴說他做管家的難處,他一說宅子人多,不嚴格管不住。二說見景軒大人遲遲不婚,他才安排二位侄女在旁服侍。又說他打算讓兩個侄女回老家,省得給“雲娘”添麻煩。見秦管家陳詞懇切,又是一定歲數的長者,雲娘心頭一軟,也就原諒了秦管家。然而秦管家心中卻又有一番盤算。
景軒從宮中回來給雲娘帶了些絲線,並說,待過些日子,再弄個織機回來,雲娘喜歡刺繡,閑時可以在宅中做做這些。雲娘喜悅,也就沒將今日宅中之事告訴景軒。
什麽?我們要搬出這屋子?為什麽?是不是雲娘?是她要我們搬出去的,這個臭女人,非得找她算賬去。”秦管家兩個侄女怒氣衝衝。
秦管家立刻嗬斥道:“你們回來,兩個沒用的東西。這事是我跟雲娘說的。”
什麽?叔叔,你為何要這麽做?”
秦管家心裏冷笑,若不這樣安排,她們怎麽能體會到雲娘的存在是個威脅呢?秦管家想想說道,“如今,雲娘是景軒大人最為疼愛的女人,就連我都得讓著三分。現在景軒大人讓她和我一起主持宅中事務。說白一些,待我老了不中用了,宅中的大小事情還是全由雲娘做主。你們以為,你們會占著這個金窩能到幾時?”
啊?”急性子的阿菱撲騰坐到了地上。
這,這日後怎麽辦呀?”阿珊也慌了,她忙問,“叔叔,您是不是有什麽主意了?”
嗯。”秦管家看著阿珊,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女人之間的事情,無非就是爭風吃醋。但是,若是男人明擺著護著其中一個,其他女人要怎麽辦?難道整天黑著臉,怕全天下不知道她的妒忌和恨意?這豈不是愚蠢。”
那要怎麽做?”阿珊不解。
當然是做朋友。首先讓對方放下對自己的戒備,等對方沒了戒心,再慢慢地想辦法弄死對方。男人對一個女人好,大多是一時新鮮。等到男人煩了、嫌了,你看她又有什麽可得意的?”
什麽?讓我們先和雲娘做朋友。這怎麽可能,我一看到她被景軒大人百般嗬護的甜蜜模樣,我,我就恨不得一下子捏死她。”阿菱叫道。
阿菱,你住口。好,叔叔,我明白了。我和阿菱這就搬出屋子,也會按照您說的做的。”阿珊淡淡地說道。
嗯,這就對了。”
秦管家很快把兩個侄女打發去了丫鬟屋,他一邊又恭恭敬敬地將每月宅中開銷呈給雲娘。秦管家兩個侄女心裏本就不痛快,加上其他丫鬟下人們的嘲笑,阿珊咬牙心想,待她對付了雲娘,再收拾這些下人。
平日裏,景軒一回宅就陪著雲娘,怕雲娘悶就帶她出去散心。景軒還將一台嶄新的織機帶來了宅中。雲娘織布刺繡,景軒就在一旁潑墨作畫,二人你儂我儂之餘,一起研究絲織工藝,仿佛又回到了錦繡莊的快樂日子。景軒更無暇搭理秦管家兩個侄女,阿菱心中惱恨,甚至悄悄弄了一個小人寫上雲娘的名字,整日不停地用針紮。阿珊思前想後也是心煩。
一日夜晚,秦管家趁四下無人,塞給了阿珊一個藥瓶,悄聲囑咐道,“叔叔處處為你們操心,為你們想辦法,這次就看你們的了。這是五毒花粉,無色無味,具有強烈的腐蝕作用。若是天長日久的接觸,就會給皮膚造成潰爛腐蝕,肌肉萎縮。至於怎麽給那個人用,你就好好想想吧。”秦管家交代完便匆匆離開了。
姐,叔叔為何不給我們毒藥,幹脆把雲娘害死得了,費這麽多事幹嘛。天長日久,要什麽時候顯效?真有那麽靈驗?”阿菱舉著藥瓶問著。
毒死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得了景軒的寵,整日在我們姐妹二人麵前得意。她若死了,景軒一定痛心,死了還被人留著想頭。但,若是她一點點變得醜陋,衰老,四肢腐爛,你說景軒還會喜歡那樣的她嗎?嗬嗬,這女人是最怕給所愛的男人看見自己又老又醜的模樣。”阿珊冷冷道。
很快,阿珊、阿菱主動向雲娘學起了刺繡,然而又每每趁雲娘不備,在雲娘的絲線籮筐中散入一些五毒粉。這樣,一連多日下來,雲娘的雙手開始出現了反應,隻要一碰到絲線就刺痛的厲害。尤其今日,雲娘剛要穿絲線,結果手一碰,如同手指在鋒利的刀尖上劃過一般,她痛得“啊”了一聲抖落了針線。阿珊、阿菱姐妹連忙故作關心,雲娘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拾起針線。一邊小心翼翼地做著針線活,手指尖時斷時續地隱隱刺痛感讓雲娘莫名慌張。幾日下來,刺痛感如影隨影,逐漸加劇。有時,雲娘的雙手痛得幾乎無法伸展。
自從雲娘進了宅中,雖然也有喜悅。但是,神色中始終有著淒苦。如今,她又一日日憔悴,定還是每日思念雲大人所致。這雲家慘事始終是我心頭難安之事啊。”此時,景軒內心是困惑的,他看著雲娘容顏日漸發黃消瘦,他很擔憂,他甚至很怕麵對雲娘。而雲娘看著自己的雙手很是憂慮,她不敢告訴景軒,她在想,難道是在翠紅樓時自己的雙手被張媽等人用針紮,用開水壺燙過留了後遺症?越想,雲娘內心越焦灼。而阿菱、阿珊姐妹卻早已暗自竊喜。
這日,雲娘剛拿起絲線,雙手竟抖動地厲害,一下將絲線都抖落到了地上。雲娘吃驚不小,赫然發現自己的指腹如同桑蠶脫皮一般,出現了一層腐皮。
雲娘回屋休息,孟婆送來了湯水。她見雲娘麵色蠟黃,疑心道,“雲娘小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孟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我覺得最近總是沒什麽氣力,你看我的手都這樣了,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手,手曾經受過傷。現在繡東西都不能繡了。”雲娘抬起蜷縮的手,孟婆趕緊仔細看了看。
猛然,孟婆皺起眉道,“雲娘小姐,不是我亂說啊,我總覺得這事有些古怪,怕是有人害您。”
什麽?”雲娘吃驚道。
我一直就奇怪,那兩隻狐狸精怎麽會突然乖乖跟您學刺繡。現在您雙手這樣,我不得不懷疑些什麽。這樣,雲娘小姐您別聲張,我去藥鋪問問。然後告訴您。”
聽得孟婆這麽一說,雲娘頓時心驚。
這日,景軒又來到了雞籠山破廟。他在破廟內叩拜一番後,不多會,幾位喬裝的書生走了出來,齊聲作揖道:“景軒大人,您來了。”
嗯。”景軒點點頭。
感謝景軒大人的相助,我們才得以逃脫。今日之恩,在下都是沒齒難忘。”景軒揮了揮手,道,“無妨。今時,文字獄遍布朝野內外。文人儒生莫不身懸地獄之緣,我助你們,是因我不願助紂為虐,是不願見太多枉死之人罷了。”
是,是,大人之大義,是我等敬重之英雄。大人趁錦衣衛不備,放了我等一條生路。隻是我等有一事相求,早就聽聞詔獄殘忍如同煉獄。若是今後我等文人同胞被不幸打入詔獄,望大人給我們一死來個痛快,不要受那般苦難折磨。”儒生們說著,景軒不語想了很多。就這樣,景軒與儒生們談論朝局時政,由晨鍾到暮鼓,在破廟一待就是大半個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