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勢均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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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師爺從樹叢裏鑽出來,按耐不住地興奮之色,對兩人道:“我行至山腳附近,發現四周很淩亂。前方有一個山洞,黑糊糊的,也不知道裏麵究竟有多深。附近有少量行屍和獸屍,我悄悄潛到山洞附近,發現妖神鏡有了些許反應。於是不敢深探,又悄悄回到原地窺視。結果果真看到有靈屍走出來!遠遠聽到它往洞內吆喝著什麽,似乎山洞裏還有其它的同類。”

    說至此處,已是摩拳擦掌,看起來都快等不及了。隻有遊師爺蹙著眉頭道:“可是我們不知道內裏究竟還有多少靈屍,就這麽貿然闖將進去恐怕不妥吧!”一旁的金師爺不以為然:“咳~以我們三人的身手,想要全身而退還不簡單!依我之計,我們先在洞口虛張聲勢一番,引出裏麵的靈屍。如果數量太多,我們就將它們分散開來再逐一攻破。實在不行,打不過我們還不會跑哇?!自古邪不勝正,我們有妖神鏡在手,一定能夠逃出升天。隻是不知以我們三人合力,究竟能對付得了幾隻?”

    各自心裏掂量了一番,以遊師爺為例,如果身體無恙,當可勉力與一隻靈屍為戰。如果不是為了和靈屍拚命,其實三人所能承受地最大限度是一人對付一個!就算其餘兩人修為高出一截也行不通,數量會彌補一方的劣勢。

    三人就細節方麵研討了一番,設定了一係列應急方案,他們三人之前從未聯手過,這些準備是理應的。商討完畢,幾人就將馬匹藏了起來,悄悄地潛伏了過去…

    未名森林邊緣,薄刀嶺山腳,一個粗壯地身影徘徊在一個隱秘的山洞麵前。那身影似乎無聊至極,在原地走走停停,最後終於忍不住朝洞中嚷嚷道:“喂!你說王這會兒該是拿下那個城池了吧?我們都等了這麽多天了,‘嶼’也早該來接我們了,王該不會是遇到什麽意外了吧……”

    “蠢貨!王的計劃可是你等可以參透的?大軍出發了六七天了,如果我猜想得不錯,王也許會悄悄帶軍圍住他們。等到突襲地時候,他們發覺過來已經晚了!連請求支援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洞裏傳了出來,隨之走出一個瘦弱的影子。不用說,這兩“人”就是靈屍了。那長得五大三粗的靈屍似乎有些慍怒:“哼!注意你的用詞,老是用這種口氣說話當心以後會得罪不該得罪的!”那瘦小的靈屍瞧了瞧麵前五大三粗的身板,眼裏卻是透露出不屑地神色:“不該得罪的?你?!”

    那靈屍卻一時語塞,不得不承認,雖然體格看起來自己似是占了優勢,但真要針鋒相對,自己恐怕遠不是它的對手。隻是就是看不慣它老是目中無人的模樣,平時說話也有些欺人太甚,所以有時就忍不住要和它抬抬杠。當下深吸一口氣,語氣焉了下來:“我這不是心急嘛,你說嶼那小子有啥能耐,咱一對一還指不住誰撂倒誰,為何偏偏王就是看重它?我們就要淪落在這裏守營!”

    那瘦小的靈屍似乎不以為然:“嶼那家夥以王為首是瞻,阿諛奉承的,而且平時鬼點子頗多,受器重也是應該的。隻是當心聰明反被聰明誤,遲早會從高高的台階上跌落下來~我們姑且不管,最重要的是自保!想上陣?你以為那些師爺是好對付的?我們守好這後方就好,要是王那邊真的出了什麽差錯撤回來,我們不失時機地前去接應也是奇功一件。”

    那長得五大三粗的靈屍想了想覺得也是,不過似是想起了什麽,又問道:“聽說那師爺中有一個非常了得的,叫什麽什麽來著?~好像連我們的王也十分忌諱。此人當真很厲害?我倒想與他會一會!”那瘦小的靈屍露出不耐煩地表情,揮揮手:“去去去!就你那點兒能耐,就別拿出來顯擺了。說出來也不覺得丟人!王自有辦法,你瞎操心做甚。在門口好好看著,我進去看看他們。”說完就將雙手背在身後,準備離開。

    它剛走到洞口,異變驟生,遠處一個黑糊糊的圓球飛了過來,咕嚕嚕直滾落到那粗壯的靈屍麵前。赫然是一具獸屍頭顱!那無神空洞地眼睛就這麽瞪大了直直盯著兩人。這邊門口這位也是一愣,陰測測地看了地上的獸屍頭顱半晌,隨後眯著眼睛看著叢林深處對旁邊不明就裏的靈屍說道:“準備好,咱們來客人了!”

    兩靈屍就這麽等了足足一刻鍾,叢林裏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要不是此刻地上還放著一個獸屍頭顱,看起來就根本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那靈屍露出不耐煩地神情:“哼!裝神弄鬼,要打就打,爽快一點!”話一說完,啪啪……叢林裏傳來一陣鼓掌地聲音,人未先至,一道朗笑卻傳了過來:“嘿嘿,沒想到這年頭的靈屍這麽沒有氣度,隻是你居然反過來說我‘裝神弄鬼’,我怎麽越聽越覺得有點~怎麽形容來著?”那長得粗壯地靈屍忍不住回答:“別扭!”

    這邊一回答,那瘦小的靈屍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它:“蠢貨!”卻再聽見樹叢裏傳來哈哈大笑:“哈哈……對對對!看來你還蠻聰明的。我看你們就是別扭!”話一說完,從一棵大樹後麵轉出一個人影,瘦高的身材,生得一副濃眉大眼,赫然正是金師爺。此刻他慢慢走近倆靈屍,裝模作樣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用路過一般的口吻說道:“喲~你們這是在開會呐,怎地如此熱鬧?裏麵還有‘人’麽?”

    那瘦小的靈屍皺了皺眉,看了看四周,本來應該是散開了一些獸屍和行屍的,直至此刻卻沒任何動靜。看來麵前這人是來者不善,靈屍看了看他腰間的一塊布條,隨即冷笑道:“你的同夥就在附近吧?幹脆一起叫出來得了,也省得我一個一個慢慢地去找。”金師爺卻嗤笑一聲,將手中的弑神刀緩緩舉起遙指兩具靈屍:“我的朋友忙得很,我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你們了!想叫他們出來喝茶可以啊!你們自斷雙手雙腳,跪在我的麵前叫三聲‘爺爺’~或許我還可以網開一麵讓你們去見見我的朋友!”

    這一番挑釁話語,卻是惹得一旁的壯靈屍火冒三丈:“滾他姥姥的,你好狂妄的語氣!我倒想看看你一個人究竟有多大的胃口!”話一說完,不等瘦小的靈屍伸手阻攔,就帶著一股颶風直衝至金師爺麵前。金師爺感受到迎麵而來的霸道殺氣,眼前一亮,不禁橫刀於身前,大喝一聲:“來得好!”不退反進,大踏一步向前,就這麽直直的將弑神刀橫掃而去。大部分屍怪也是需要借助武器的,那靈屍見弑神刀來勢洶洶,當下起了好勝心,借著衝勁,也將手中的一柄闊斧橫掃了過去。

    兩者就這麽不帶任何花哨的招式硬碰硬對了一招,隻聽得“呯!”地一聲,直震得人雙耳發疼!以他們為中心,勁風亂舞,氣浪直拂得不遠處瘦小的靈屍衣袂翻飛。巨響過後,隻見一個身影踉蹌後退,堪堪用斧頭抵住地麵止住身形;另一個身影卻徑直被彈得高高飛起,在空中翻轉了幾圈落了地。金師爺握刀地手顫了顫,虎口生疼,揚了揚眉毛,暗暗吃驚:這畜牲好大的氣力!看來硬拚是絕對打不過它的,不過這家夥看起來腦子不好使,倒可以用計伏它。隻是一旁站定的那個小個子靈屍,倒讓他隱隱覺得有些參不透,不知功力幾何。

    暫且不管金師爺作何感想,這一回合過後,那邊那兩靈屍驚異更甚!特別是出招那位,自己用了幾分力可是心知肚明。別說是人,就是一頭岩背獸,剛才那一斧頭也可以將它砸得稀爛!不由得開始凝重起來,目光瞥向旁邊矮小的那隻靈屍。那邊那具靈屍此刻與它目光相接,不著痕跡的將眼珠子點了點,這邊這拿斧頭的這隻也沒算笨到家,心領神會地將眼神移回金師爺身上。身體一模糊,就突然發難了。

    隻見一個模糊地身影飄忽不定,隻一瞬間就移到自己身側,金師爺反應也不慢,腳底生風,一個花哨的側滑就輕鬆躲過,“呯”地一聲又和它交接了一記。一擊過後,兩個身影隨即分開,似乎隻是在互相試探對方,誰都沒有再用全力。沒做停頓,接著一口氣,那壯靈屍再次貼了上去。兩個身影就這麽一上一下左躥右跳地,一時之間倒也難分高下。

    那瘦小的靈屍站在不遠處,似乎事不關己一般,淡然看著好戲。隻見金師爺和那靈屍正鬥得難分難解,突然,一旁的靈屍見金師爺不小心露了一個破綻,誰都沒有發覺到它突然陰毒一笑,身影卻是一模糊~

    這家夥終於出手了!隻見它以快得不可思議地速度,從金師爺看不見的死角毫無聲息地欺身而進。所選角度當真是刁鑽無比,任金師爺反應再快,恐怕也是來不急了!它從袖中伸出一隻爪子,爪子上還套了精鋼牙,森冷地光芒直逼魂奪魄。眼看距離越來越近,那金師爺和另外一隻靈屍打鬥正酣,突然隻感覺背脊一陣發涼,似乎被嚇了一跳,渾身一緊。對麵的靈屍自是看得清清楚楚,眼看他的背後,同夥正伸著奪命爪狠狠掏向他的後心窩:十尺、八尺、三尺……

    距離已經近得不能再近了,金師爺對麵的靈屍臉色也愈加陰冷,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譏諷的笑意。金師爺似乎已經無力反抗,兀自感覺到身後的危險卻分身乏術不能還擊。不料,他卻抬起了頭看著對手,嘴角也不經意地扯起一抹笑意。

    沒有壯靈屍想象中的血濺當場,那瘦小的靈屍本以為自己是勝券在握,可是卻莫名感到一陣心緒不寧。隻感覺到耳邊似是有一隻蜜蜂飛過,驚得它表情大變,忙不迭地回手往臉邊一拂。隻聽見“鐺!”地一聲,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彈開,連模樣都未看清楚就連根沒入旁邊的一棵大樹,綻起一蓬灰塵。未等它停住身形,又是連續起跳,身子一挪開,之前放腳的地方就接連爆開一團團土灰。

    壯靈屍還在琢磨著麵前這人的笑到底是什麽用意,卻隻聽見他的身後傳來“鐺”地一聲!還未反應過來,卻感覺背脊骨一陣發涼,趕緊錯身躲開。不想還是慢了一步~隻聽到“噗”的一聲沉悶聲響,直疼得那壯靈屍牙關緊咬,身體也是不由自主往前走了走。金師爺露了一個邪氣的笑容,突然渾身勁氣暴漲,手中的弑神刀就帶著呼呼風聲直掃它的麵門!

    壯靈屍倉促間隻能以斧格擋,隻聽得一聲巨響,就被金師爺這雷霆一擊直直撞得往後飛!那壯靈屍如斷線的風箏般落了地,連忙爬了起來,卻忍不住吐了一口黑血。看來被金師爺這一擊給震地傷得不清。它往後背一摸一扯,幸好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要害,不然這一擊很有可能會致命!將刺入後背的事物拿在眼前看了看:那是一隻銅鏢,很薄,而且兩頭尖,和很多人使用的暗鏢都不一樣。這壯靈屍越看越是火冒三丈,忍不住往林子裏大喊:“他奶奶的!到底是誰這麽卑鄙,有種出來麵對麵單幹!躲在林子裏偷襲算什麽英雄好漢?”

    隻有那瘦小的靈屍微眯著眼看了看壯靈屍手中的暗鏢,深吸了一口氣:“無影鏢?!”這時樹林之中又傳來一陣拍掌聲:“這位屍怪兄果然好眼力!居然認得塗某的兵器。隻可惜呀金師爺,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它們的實力。”話畢,從樹叢陰暗處轉出了兩個人影,正是塗師爺、遊師爺。

    兩個身影站定,同金師爺一起,將那壯靈屍呈犄角之勢夾在中間。這邊瘦小的靈屍麵色陰晴不定,看了看麵前這三人,心中也是沒了底。當下頭也不回地朝洞中道:“在裏麵看什麽熱鬧?還不快點出來幫忙!”

    隻聽見洞裏響起一聲訕笑:“嘿嘿,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鴃’也會有求人幫忙地時候?……”隻見洞裏黑暗處,慢慢顯現出兩個影子。遊師爺輕聲嘶了一口氣:“四個~塗師爺,有把握嗎?”塗師爺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恢複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道:“正好,也當是白白多送一顆魂珠給我們而已。遊師爺你牽製住一個,其他三個交給我們就行了。”四對三,倒也是勢均力敵,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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