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薄刀嶺裏的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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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師爺三人轉進另外一條道,往南行進。這是很久以前的官道,剛開始還很寬闊,走著走著,路就開始崎嶇起來。漸漸地,已無人為痕跡,雜草叢生。

    隊伍中沒有馬車,所以對行路還是未造成太多影響。因為怕踩著坑,三人不由放慢了腳步。直到午後,天際線一片青蔥出現在眾人視野內,不用說,那裏就是未名森林的邊緣了。

    所謂望山跑死馬,看似很近,實則相距甚遠。三人一直走到明鏡高懸,才堪堪抵達森林邊緣。呈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處山坳。

    他們要去的地方的入口,就在山穀底部。塗師爺帶頭停了下來,他們就算再自負,也是不敢夜間穿行森林的。猛獸屍怪在夜間很活躍,不小心碰到可是相當地麻煩~一切以目標為主。所以他們決定先在樹林裏駐紮一晚,拂曉再出發。

    休息之前,他們拴了馬,例行分頭視察了一番。遊師爺獨自穿行在樹林之中,抬頭望著天邊一輪明月。明月正當天,天空萬裏無雲,顯得它更加皎潔明亮。

    此時,遊師爺才突然發覺今日正是團圓月!所謂團圓月,就是一年之中月亮最大最圓的一天。人們借著這份寓意,每逢這天,都會回家同家人團聚,象征團團圓圓。

    遊師爺抬頭看了會,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遊無痕,嘴角不自覺地掛起一抹微笑……

    此刻的遊無痕,剛用過晚膳,一個人駐足在敖府閣樓上憑欄遠眺。那敖振天連同敖夫人和蓮兒在一起,盡享一家人的溫情。偶有一絲歡聲笑語傳進遊無痕耳際,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裏不禁隱隱抽痛。

    突然腦海中跳過師父的身影,臉上複又露出安定的笑意。雖然兩人相處的時日,不及同父母的十分之一,實則兩人已勝似一家人!

    越過敖府家的院牆,看到皎潔地月光下,安華城萬家燈火一片祥和安寧。心緒不由飄到了千裏之外的未名森林…

    遊師爺低頭收回思緒,看了看四周,視察得差不多了,他決定回去同另外兩人碰頭。

    這林子裏在他們來之前下過雨,地麵很濕滑,但是遊師爺在盤綜複雜的大樹根和淩亂地石頭之間靈活的穿行,絲毫不受影響。

    走著走著,遊師爺就發覺不對勁了:因為下過雨的緣故,林子裏充斥著一股發黴潮濕的腐敗味道,但是其中卻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迫使遊師爺停下腳步,仔細嗅了嗅保留在空氣中的氣味。

    卻微微一皺眉,不禁脫口而出:“屍怪?”當下循著氣味來源一路查看過去……

    金師爺和塗師爺也都分散開來視察了一番,沒發現任何問題,正在趕回碰頭地點的路上。冷不丁從另一方傳來了急促而又有規律的三聲敲響:這是所有師爺巡查的暗號,聽見這種聲音就表明另外的同夥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這比高聲呐喊管用得多,也不容易招惹來一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夜裏靜悄悄的,這聲響雖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遊師爺蹲在地上,隔了半刻鍾,又將弑神刀刀背在身旁樹幹上敲擊了三下。如此反複,隻敲了三次,金師爺和塗師爺就循著聲音一前一後趕到了這裏,蹲下了身子。

    等到兩人趕來,遊師爺看著他們,朝一旁擄了擄嘴。其實不用提醒,兩人就已經發覺出了蹊蹺:一旁樹林的低窪處,普通人看起來似乎毫無異致,但是他們三人何許人也,都看出了不同之處。

    塗師爺分析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下過大雨,地麵有些積水,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不過這種味道沒有錯,一定是屍怪!

    盡管它們刻意隱藏行蹤,但是從草地和樹枝的折損情況來看,數量一定不少!但到底是什麽變故,讓它們大規模出動?還有待商榷。兩位,你們怎麽看?”

    金師爺思考了一番:“如果是魔屍,那麽事情就好辦得多了。不過看這種境象,情況似乎沒那麽簡單!行跡表明:它們是往我們來路過去的,但是我們來時卻沒發現任何不妥之處。這事倒有些棘手~遊師爺給出個主意?”

    遊師爺不禁想起了之前,在這未名森林裏遇到的獸屍群,隱隱有些後怕。想起來時路上遇到的傳信兵,看了看天空圓圓的明月,突然覺得有些心緒不寧。

    當下擺擺手:“還不知道它們目的是什麽,我們最好還是別輕舉妄動。如果屍怪群一心想要躲藏,我們是找不到它們的。與其自找麻煩,還不如暫時別管了,我們辦我們的事!”

    另外兩人想了想,覺得也隻好這樣了。三人商議完畢,便悄悄退身隱去。又找了一個看起來安全的地帶,決定好守夜輪班,就各自休息去了…

    直到第二日拂曉,也未發生任何事情,三人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匆匆趕路。

    越是深入到森林深處,路就越難走,有好幾次也因為路途荊棘,馬匹不能通過而不得不繞道而行。如此一來,就拖累了速度。本來應該算是提前了的,但到最後反而慢了半天。直到從安華城出發後的第三天,午時時分才到達了目的地附近。

    遠遠地,就看到了天際邊巍巍群山:由西向東連綿不絕,山體像一條匍匐的巨龍,主峰“龍頭”更是高聳入雲。

    那裏便是薄刀嶺了,它像一把利刃,將未名森林和盤虎林隔絕開來,是人力所難及的一道天險。

    三人停下休整一番,商議接下來該怎麽做。推出了幾套方案,但都被一一否決了。

    這裏從地圖上來看,也就是小小一塊地方。但真要放在實際位置,搜索範圍便可達方圓幾十裏!三人就這麽沒有方向的找下去,恐怕效率太低了……

    最後三人還是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首先將地圖上圈出來的地方劃分成三塊,就從最近這一塊開始,三人分開行動各自快速搜尋一方。如果發現蛛絲馬跡,不要深探,立馬回身回到原點,等候其餘兩人集合再一起前進;如果三人都沒有發現,那麽就直直往下一塊的最中心,繼續分散開來搜尋……

    如此下來,當是節省不少時間,效果也好得多。當然,如果全部搜查完畢,也未有發現,也當是運氣使然,最後也隻有打道回府了。

    說做就做,當下三人不再遲疑,互道一聲小心,就分頭搜尋去了~

    一個半時辰左右,三人陸陸續續回到了起點,均搖搖頭示意毫無所獲。於是即刻啟程前往下一個地點,等到了下一處,各自定好了方位,又開始了搜尋。

    這一次時間稍長,足足兩個時辰後,塗師爺才最後一個到達。遊師爺和金師爺已經守候多時,均是沒有收獲,倒是塗師爺凝重的說:“我遇到了一隻行屍,隨手除了,隨即仔細搜查了附近一番,卻也沒再發現有用的線索。不過我的直覺認為,最後一處地方發現靈屍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有了一絲發現,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好。三人振奮了一下精神,又繼續趕路。

    此時距離薄刀嶺已經很近了,高達數百丈的懸崖絕壁,似乎伸手就可以觸摸到。這裏和猢猻崖比起來,壯觀程度更是無法形容。它就像一麵巨牆,猶如將山那邊和未名森林完全隔絕成分開的兩個世界。

    三人聚在一起,塗師爺首先發話了:“接下來的才是關鍵了,如果不希望空手而歸,大家招子盡量得放敞亮點,仔仔細細地搜索。

    還有,在安華城裏就提過了,這裏有一種凶猛的野獸‘刀斛’。它們是薄刀嶺的特有產物,比之獸屍更加棘手!不用我過多介紹想必兩位也是有所耳聞。

    現在還有一個多時辰,天就會完全暗下來,大夥兒盡量在天黑之前將事情處理好。假設沒有收獲,我們迅速回到此地,連夜撤回去!如果沒有異議,我們即刻分頭行事!”

    遊師爺和金師爺嚴肅的點點頭,就各自選定好了方位出發了。這一次搜索方式稍有改動,遊師爺負責來時的路左右兩邊;而金師爺和塗師爺負責向薄刀嶺的方向拓寬。

    既然圈子已經縮小這麽多,隻要心細,總會有收獲。遊師爺獨自一人騎馬穿行在充滿荊棘的樹林之中,身上被樹枝劃拉得絲絲縷縷。

    其實其他兩人也好不到哪裏去,這種不確定目標的搜索,十分消耗體力,早已是累得三人氣喘籲籲。

    沒走多一會兒,遊師爺就又聞到了那絲熟悉的氣息,當下凝神觀望了一下附近。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還真發現了一些端倪:這裏處處遺留著“人為”的痕跡,似乎這兒之前駐紮過很大的群體。而且絕對不是活人!用“群魔亂舞”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如此大的陣容,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可是痕跡已被雨水衝刮,顯然不是這兩天才發生的事情。難道在某個地方,真的會發生大的變故?

    遊師爺心裏隱隱覺得不妙,先前那一絲不安的情緒再度出現。在四周巡視了一圈,確認再沒有發現其他有用的線索,就快速的返程了。

    這去而複返,也隻是半個多時辰的事情。遊師爺回到碰頭地點,沒等候多時,就見金師爺狼狽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從樹叢裏衝了出來。

    金師爺一看是遊師爺,不由得長長鬆了一口氣,嘴裏卻還兀自小聲謾罵著:“它奶奶的,點兒真背!剛靠近山壁就撞見刀斛了,還不止一個!幸好爺爺我反應快趕緊離開,要是和它們糾纏不清,難保今夜還得交代在這裏!它奶奶的……”

    前者見後者兀自嘴硬,自個兒形象卻著實有點掛不住他的麵子:一襲衣裳破破爛爛,就連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想來是急於逃命,不小心被盤枝錯椏給絆的!

    當下又是錯愕又是好笑。不過好歹也是逃得一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遊師爺剛想說什麽,卻又見旁邊樹林一陣騷動,塗師爺從樹叢之間撞了出來。

    他一看兩位都在,當下按耐住隱隱的興奮之色:“靈屍出現了!而且還不止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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