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五軍相峙
字數:8293 加入書籤
天剛拂曉,整個軍營便沸騰起來,眾師爺有的忙著收行軍帳、更多的,則排隊等候準備渡河。千渡河有二三十丈寬,此時邊上整齊的鋪了一排渡舟,由洪邦和梁鳴荼的調度下,第一撥師爺便有條不紊地渡河而去……
此處不多說,大軍用了大半天的時間,連人帶馬一並過了河,他們並未作停頓,直接就往西北的方向而去。一路無話,直到從碧海城出發的第三天午時,大軍踏上了豐嘉通往雙孜都的官道。
觀官道並無大軍行進的痕跡,梁鳴荼和洪邦料想金沙神姑還未趕來,遂有意放慢了步伐。果不其然,至天剛擦黑,身後便有一支大軍浩浩蕩蕩地跟了上來,足足有上萬之眾!
這下,討伐雙孜都的大軍算是到齊了,這兩萬多師爺行進在官道上,前後望不見頭。夜幕降臨,無數人點起火把,串起一條火龍。遠遠望去,直若通天!那陣勢也頗為壯觀。
先不管四城軍如何浩浩蕩蕩地撲往雙孜都,與此同時,雙孜都城主府,依舊是天台內的那個大廳。柴久正悠然自得的靠著椅子,雙腿交叉磕在桌上,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桌上是產自丘外關的珍稀瓜果,奇異的果香味遠遠飄散開來,發散在空氣中,更添夜色的一份神秘。身旁則有兩位女仆垂手佝身,受前者身上的邪氣所迫,連大氣也不敢出。反觀柴久正眯著眼,看似極為享受。
不多會兒,隻見窗台上人影一晃,一道身影掀開布簾闖了進來。柴久正似是知道誰來了,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悠悠道:“甄副城主,有樓梯你不走,偏偏從陽台翻~這陽台到處都是裂痕,你可別讓本城主還沒住上幾天,就把城主府給弄垮啦……”
一說到這,兩人不禁想起不久前,柴久正和楊嘯林在這天台上大戰一番的場景。那一戰動靜之大,連半個城主府都差點被他們掀翻了!依著前者這般身手,竟然都沒留下楊嘯林,還讓對方帶著孫城主的少爺逃走了。不得不說,這楊嘯林,他們對他可謂是記憶深刻。
甄鹿繞過桌台,自顧自翹著個二郎腿坐在了椅子上,回過剛才的話:“這孫朝海的城主府也忒闊氣,請恕小弟才來沒幾天,連路都找不著,還不如直接翻陽台省事!我說,你們南方有權有勢的人,建房屋都是這般花裏胡哨的麽?那也真無聊得緊!”
還沒等柴久正說話,遂將話題一轉,正色道:“對了柴城主,那梁鳴荼和洪邦已帶著大軍過了千渡河,據探子來報,他們已經同金沙神姑和雙豐國國主匯合。估計不出一日,便要抵達雙孜都了……”
一聽這話,後者不禁眉頭一挑,睜開眼,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的笑意:“哦~四座城池的頭頭都來啦?這下可有意思了……隻是我沒想到那梁鳴荼的動作竟這麽快,這才沒拿下雙孜都幾天哩,他們就來了!是這麽迫不及待地想送死麽?”
反觀前者,揉了揉額頭,似是有些擔憂:“梁鳴荼可不是個簡單貨色呢,這次他們集結了數萬兵馬,而我們也就五千人,加上原本雙孜都的守軍,不足八九千……真打起來,可沒勝算呐!再說了,那些孫城主的屬下,咱們也是臨時收編的,你瞧瞧就他們那戰鬥力~可別事到臨頭來個臨陣脫逃或倒戈相向就不錯啦!”
柴久正嗤笑一聲,看著他冷笑道:“咋了,到了這會,甄老弟倒有些退縮了?放心,依著之前既定好的計劃實行著走,絕對沒問題!每個人都有他的目的,這世道原本就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要我們抓住機會,一切都不是難事!”
柴久正的話裏暗藏玄機,聽得旁人猶如是雲裏霧裏,但甄鹿卻立馬就意會到他的意思,遂接過話茬道:“嘿嘿~柴兄言之有理,反正咱們也是破釜沉舟了,不妨就鬧大點,掀它個天翻地覆!”
這大軍就快壓境,觀兩人卻一點也不心急,也不知他倆暗地裏在籌劃著什麽,這般有恃無恐的。
說話間,又有一人從門外轉進來,一見兩人都在,遂拱手道:“柴城主、甄副城主,你們都在啊!屬下有一事想稟告與兩位城主哩!”
這人正是之前在雙孜都潛伏著,並打著燈籠在暗巷裏接應柴久正的師爺。後者一見此人,忙招了招手,道:“程師爺你來得正好,本城主正好有事找你呢!不過,你還是先說說你的事吧!”
此人名“程子章”,原是柴久正名下碧海城守軍的一名都尉。這家夥倒是對柴久正忠心耿耿,平時為人處事也是兩麵三刀的。不過,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能安撫穩住那一眾師爺,從而深得柴久正的嘉許。
乃至於東躲西藏的這幾年,被柴久正一路提拔,晉升為“督領”。現在他已經是後者的左膀右臂,掌管著柴久正手底下近半的師爺軍,也算是有權有勢的人物了。
程督領聽完,畢恭畢敬地回道:“回城主的話,是這樣的,屬下剛聽到風聲,說是四城軍快到了,弄得城內軍民是人心惶惶。大家尋思著寡不敵眾,特別是剛收編的這些散師爺,哪裏見過這等陣勢,好些個也已經打退堂鼓了。所以,屬下前來問問城主的意思,咱們要不要~”說完,不禁眼神一冷,直看得人遍體生寒。
看來這程師爺果真能猜到前者的心思,隻見柴久正嘴角一揚,道:“哼,我就說,這些沒用的東西恐怕是指望不上了,沒經曆過酸苦,關鍵時刻隻會掉鏈子!程督領,你傳令下去,若有人膽敢臨陣脫逃,就直接梟首示眾!隻有殺一儆百,方能穩住軍心!”
隨後,又補充道:“你現在就下去安排好,務必在四城軍來之前,將所有的城防措施布置好。攻城大軍來後,不管他們要做什麽,咱們隻管先行攻擊!到時候我叫你們打,你們也別留情!”
一聽這話,反倒是程督領頗有些驚訝,遂用不確定的口吻問到:“柴城主,這……咱們~真的要反擊?別到時候惹急了四城軍,咱們可沒多少勝算呐?”
後者則無謂地擺了擺手,道:“你隻需按照本城主的要求去做便是,我們自有計較。如果有誰不服從命令,軍法伺候!若沒其他事,你趕緊去吧~”
程督領也不知他倆暗地裏究竟打得什麽主意,不過跟了柴久正多年,心知他的脾氣,要是敢說半個“不”字,恐怕立馬就要身首異處了!遂沒再說什麽,領命退身。
那人剛退下,柴久正就轉過身,同甄鹿說道:“這樣吧,甄副城主,你也去監督城內的防禦工事,務必要將雙孜都布置成如臨大敵的模樣。咱們演戲歸演戲,可別光做做樣子就行啦~”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惡毒之事,觀其一臉冷笑,渾身邪氣凜然:“嘿嘿,任他們來多少人,又與我們何幹?咱們權且做做樣子,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我要讓那梁鳴荼有來無回!……”
“是!一切都聽柴大哥~哦不,柴城主的吩咐!嘿嘿……”觀甄鹿帶著陰險的笑容,慢慢隱身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柴久正換了一身勁裝,用一塊銀質麵具遮住了大半邊臉。他踱步而出,負手立於府院,看向天際那一抹厚重的烏雲。隻見還未完全升起的朝陽,就又快被烏雲遮蔽了。不禁喃喃道:“快要變天了啊……”
聲音從麵具內傳出來,發出低沉的嗡嗡聲,更不知其藏在麵具下的麵容,是怎樣的表情。
甄鹿從府院的一角轉了出來,遠遠看見前者,遂快步走來,並急急道:“柴兄,四城軍……”不料話還未說完,就被前者一揮手打斷:“嗯,我知道了!咱們也別耽擱了,走,一起去看看情況。”
兩人不急不緩地步出城主府,往東門的方向而去。城外隱隱傳來大軍的擊鼓和呐喊聲,已經越來越近了,城內的師爺們則緊張得滿頭都是汗,一見兩人,紛紛讓開一條道。
他們盯著柴久正和甄鹿的眼神都頗為複雜,這時,程子章從斜刺裏騎馬衝出來,對著那些師爺大呼小叫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城外的敵人已經快要攻到了,城牆上的防禦還差人呢,你們就幹站在這裏等死啊!?快滾去各個城門處,等候柴城主的命令!”
這時,那些師爺反倒不走了,隻聽得其中一位鼓足了勇氣叫道:“梁鳴荼不是我們的敵人!你柴久正以殘忍的手段奪下雙孜都,天理不容!如今四座城池的師爺軍都來了,我們與他們無冤無仇,都是自家人,為何要刀劍相向?!依我看,你們還是別硬來了,交出雙孜都吧。要是動了真火,一旦打起來咱們就全完了!”
他身邊的另一位師爺已來不及捂上他的嘴巴,一見柴久正全身都開始散發著冷氣,隻得趕緊打著圓場:“不不不!柴城主、程督領,在下的朋友初涉世麵,說話不經過大腦!您們大人有大量,就權當他放了個屁……”
程督領冷笑一聲,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將手裏的策鞭指向剛才說話之人:“這位師爺有膽量!不知可否上前一步說話,報上你的大名!?”
那師爺不顧同伴的勸阻,徑直踏前一步,觀其一臉剛正不阿,相貌倒顯年輕。他無所畏懼地盯著程子章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的可是實話!你們再不收手,當心大難臨頭了!你們記住了,我的名字……呃!……”
話音未落,眾人隻聽得他的喉間傳來一陣混胡不清的悶哼聲~再看過去,這才發現柴久正不知何時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的身後!那鬼王刀雪白的刀尖,閃現著森冷的寒光,已從其前胸破膛而出!一見此詭異的情景,所有人都不由頭皮一乍!
前者隻得鼓瞪著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在神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腦海裏隻閃現出一句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好~好快!
寂靜、如死水一般的寂靜,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前兩者,觀柴久正按著身前之人的後腦勺,緩緩抽出了鬼王刀。“噗通”一聲,那師爺的屍體便無力地倒了下去~唯有明晃晃的鬼王刀,刺得眾人眼痛——觀這一進一出的,刀身上竟連一滴血都沒有沾!
眾人如木偶般杵在原地,連程督領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心想這柴久正果然是心狠手辣、殺人都不帶眨眼的!
後者那藏在麵具下的森冷目光掃過眾人,直看得大夥兒汗毛倒豎。這時,柴久正用那仿若地獄深處傳出來的聲音道:“誰敢再多說半句話擾亂軍心,那下一個就是這般下場!要是膽敢對本城主不忠,後果就更不像現在這般輕鬆了!你們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守著防線!”
盡管眾人心有不懣,可震懾的目的已達到,此刻誰也不敢再做出頭鳥,遂手忙腳亂的往各個防禦和進攻豁口奔去。不多會兒,就隻剩下柴久正和甄鹿還留在原地,管也不管那躺在地上的屍體,繼續往東門的方向行進。街道兩旁的民宅裏,許多人透過窗欞縫隙目睹著這一切,不禁遍體生寒……
城東門樓上,巨大的槍弩一字排開,對準了城外。那弩尖閃現著森冷的寒光,映照在麵麵相覷的眾師爺臉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槍弩後就是數排的弓箭手,箭已上弦,隻等指揮者一聲令下了。柴久正和甄鹿緩緩步上城牆,看著嚴陣以待的士兵們,暗自點了點頭,心想那程督領倒還靠譜,這麽快就將城防布置好了。遂將目光放在了城外。
極遠方,那裏濃煙滾滾,整齊劃一的步伐聲就像鑼鼓般敲擊在眾人心頭。每隔半刻,便從那方傳來異口同聲的呐喊,直響徹雲霄!戰鼓轟鳴,清晰地傳遍雙孜都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人都被這份氣勢所壓迫,反觀柴久正,卻是越來越興奮。
待得四城軍越來越近了,那滾滾濃煙中,慢慢顯現出了六道身影!隻見為首一人騎著一匹似馬非馬的動物,背上交叉綁著兩把弑神刀,觀其身形魁梧、氣宇軒昂……不是梁鳴荼,還能是誰!
他的身邊跟著申屠柳、金沙神姑、洪邦、楊嘯林和一位精瘦的老者。那老者也許已是花甲之年,頭發花白,留得極長,簡單的綁在腦後,倒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感覺。此時他身穿一身長袍,腰上斜綁著一柄裝飾用的佩劍,偶爾目光一晃,隱隱有一絲精光一閃而逝。從整個人來看,顯得精神十足。
不用猜,此人定就是雙豐國的國主了。
隨著他們的身後,兩萬大軍漸漸放慢了步伐,眼看著距雙孜都越來越近,也隨之將陣型擺開。觀其井然有序、動作整齊劃一,不一會兒,就將大半個雙孜都給圍了起來。
看著這般陣仗,城牆上一眾師爺不禁在心裏打起了小鼓,隻有那柴久正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這麽多人來做客,請恕柴某未能遠迎呢!大哥,四年未見,三弟可是想你得緊~”
一聽這話,梁鳴荼不由得火氣升騰,遂一夾胯下的騰浪駒,就見一人一馬帶著一道道殘影,眨眼便奔至城下。
後者仰頭注視了前者半晌,隨後便冷喝道:“柴久正,你我之間的情分,在四年前便已恩斷義絕!你可曾記得梁某之前對你說的一句話:從你背叛碧海城之日起,你和碧海城、和三位兄弟便再無瓜葛。以後再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這些,你可沒忘吧?”
頓了頓,繼續道:“如今你不思悔改,反倒變本加厲,破壞了盟約、殃及無辜、殘害孫城主一家、強奪雙孜都……這些罪名,你可認?”
柴久正不為所動,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反喝道:“少跟我說得這麽冠冕堂皇!想數年前我和手底下一眾師爺被你逐出碧海城,風餐露宿的這些日子,你們可有顧及到?而且這雙孜都的孫朝海恃著自己是一城之主,強行搜刮民財,你看看,這麽小的一座城池,他那城主府卻比天底下任何一座府邸都要豪華!
我這般做,也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怎麽一到了你們嘴裏,咋就變味了?再說了,我拿下雙孜都,除了對孫城主一家實行‘製裁’,可根本就沒有傷到老百姓的一分一毫,這些可都是有理有據的。你們倒是說說,我柴久正哪裏做錯了?”
聽至此處,遠方的楊嘯林猛得怒喝一聲,策馬就衝了過來,停在梁鳴荼身邊,指著柴久正的鼻子就開始破口大罵:“呔!你這個恬不知恥的家夥,這種話說出口也不心虛?雙孜都雖小,但仗著城主多年來用心理政,百姓不受戰亂之苦,也算是長治久安了。就算城主平時有些貪小財,但也絕非你所說的‘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再說了,即使他有什麽做得不對,那也是咱們雙豐國的家事,哪裏輪得到你來說話!還不是你自己編出來的一套托辭,蒙惑世人的視聽而已!我楊嘯林親耳所聽、親眼所見,分明就是你冷血無情,殘忍的屠戮城主一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老子誓要與你勢不兩立!”
這時,梁鳴荼又接過話茬道:“柴久正,你也別在這裏假惺惺的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四年前你背叛碧海城投靠浮笙鬼王一事,大家可都看在眼裏呢!如今還想狡賴?”
反觀柴久正,不怒反笑:“哼!少跟我講這些大道理,對付屍怪,我自有我的辦法。有句話叫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別以為你們行事就光明磊落了,與屍怪作戰幾十年,老百姓還不是照樣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頓了頓,又用“痛心疾首”的語氣冷笑道:“要不是你們優柔寡斷的,那屍怪大軍怎會在暗地裏韜光養晦、漸漸壯大?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你不是想殺了我麽,現在我就站在這裏,還有有這麽多‘支持’我的大計的人。如果你們覺得有把握,盡管放馬過來吧!”
梁鳴荼緊咬著牙關,看著前者一字一頓道:“好~好好!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你執意如此,梁某也不得不狠下心來了!咱們姑且走著瞧!”
這時,洪邦從後麵緩緩騎馬上前,打著圓場:“行了梁城主,咱們有話好好商量,別傷了和氣……”遂仰頭朝柴久正厲聲喝道:“柴久正!你已屢屢鑄成大錯,趁現在回頭,或許還能挽回大局。你可知我們真要打起來,可就亂成一鍋粥了!”
“現在由洪某提出兩個意見,謹供大家參考:其一,四城軍圍城!大家手底下見真章,而我們也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收回雙孜都!其二,由我們五位城主(國主)單獨進城,大家一同協商可行的辦法,四城軍則會退讓三裏地,以示誠意。不知~柴老弟怎樣打算?”
顯然,這個方法是他們來之前就商量好了的,隻要柴久正能答應第二條,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而且他也應該心知肚明,如果攻城軍一擁而上,他們幾乎是沒有任何勝算的,到頭來,還不是逼得要妥協。
哪成想,柴久正卻不是這般想,而是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暗地裏打得什麽主意,要是讓你們進來了,裏應外合之下,咱的性命可就沒保證了!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要回雙孜都!什麽都別說了,我可不會妥協的,所以~”
說至此處,隻見其緩緩揚起一隻手,而他身後的師爺們則紛紛舉起早已拉滿的弓。那一排排矢尖閃著寒光,直指城下的三人和身後的兩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