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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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廣場周圍四通八達,許多人最初一見金沙神姑帶了這麽多人闖進來,均好奇觀望。不料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雙方人馬竟然就打起來了!眼看局勢愈演愈烈,圍觀人群瞬間便作鳥獸散。
一個不起眼的巷口,兩道身影隱匿在牆角的陰影裏麵,仔細一看,原來是桓公鏡和淩筱蘭。他們眼睜睜看著古副城主被金沙神姑所殺,要不是桓公鏡死死捂著淩筱蘭的嘴巴,恐怕後者早就哭喊出聲了。
此時這小妮子將頭深深埋在師兄懷裏,早哭成了淚人。桓公鏡則抬頭看向城主府門處,見胡欽被甄鹿極盡淩/辱,又驚又怒,已然臨近爆發邊緣。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捧起淩筱蘭的臉,強忍痛苦道:“師妹,你在這裏等侯接應,師兄去救師嬸,馬上便回來!”
後者眼一瞪,剛想出手製止,不料桓公鏡卻果斷起身,“唰”地一聲抽出背後的弑神刀,如下山的猛虎,直接一頭撞了出去!
隻是還未衝出兩步,斜刺裏突然就鑽出一人,攔腰抱著他摔了回來。桓公鏡還道是對方的人偷襲,剛想舉刀劈下,不料定睛一看,此人竟是一位熟人!遂激烈掙紮,道:“老葉,你攔我作甚?我要去救我師嬸!”
原來,這人是他們倆師父、也就是淩師爺的一名屬下,姓葉。聽得前者相問,他也來不及解釋太多,忙又將兩者扯到隱蔽處,低呼道:“桓公公子你瘋了?!現在外麵這麽多人全是甄容曼琴的手下,你就這樣獨自一人闖出去救人,怕還在半路就被剁成了肉醬!”
哪成想前者卻不聽,執意要爬起來繼續衝出去,葉師爺忙死死按住,喝道:“桓公鏡你聽我說!現在看情形,甄容曼琴當還不會下手殺夫人,現在不是救人的最佳良機,咱不能白送了性命!你趕緊隨我來,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一聽這話,另兩人茫然對視了一眼,疑惑道:“還有什麽事情比這更重要的?”反觀葉師爺,沒跟他們解釋太多,而是趕緊拉著前兩者,往巷子深處裏去了……
已近晌午,幾乎全城的老百姓都被九聖國的師爺大軍趕至了城南門處。在那高高的城牆頂,金沙神姑和甄鹿環視眾人,似是在尋找著什麽。在他們倆身後,支起了幾根木架,胡欽渾身是血的被綁在上麵,聳拉著個腦袋,也不知是死是活……
眼看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有些人見城主夫人竟慘遭這般淩/虐,紛紛高呼道:“神姑為何將城主夫人綁縛在此?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們的城主呢?”
後者並未回答老百姓們的話,而是同甄鹿小聲議論著什麽,眾人從最開始的茫然失措、到惶恐不安、到最後的義憤填膺。於是紛紛高聲呐喊著:“放開城主夫人!”、“滾出碧海城!”等諸如此類激進之言。不一會兒就連成了一片,聲浪如排山倒海之勢,隻惹得維持秩序的九聖國侍衛們一陣騷亂。
見此情景,金沙神姑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逝,突然怒喝出聲:“你們都給我閉嘴!誰若敢再說一句,就是這樣的下場!”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所有人的耳朵,感受到她話語間的殺氣,當下所有人均不敢再說話了。
話音剛落,甄鹿就從一名手下手裏接過一隻血淋淋的袋子,單手一抖,從袋子裏突然落下一個圓滾滾的事物!那“圓球”在地上骨碌碌直滾,最後從高高的城牆上滾落~眾人忙定睛一看,頓時傳來一大片吸氣聲:“嘶~古副城主?!!”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全場安靜得落針可聞~過了足足半晌,才從人群中爆發出一道驚怒聲:“甄容曼琴,你好大的膽子!咱們的古副城主究竟做錯了什麽,你竟然將他……甄容曼琴,你還我們的古副城主!!”受其鼓動,幾乎全城的老百姓都義憤填膺,紛紛搖臂高聲呼喊著,並朝城牆這邊湧了過來。
那洶湧人潮中,有一道全身被包裹在袍子裏的人影,怔怔看著地上古金鋒的屍首,渾身顫抖、拳頭緊握。剛想撥開眾人上前,卻突然被其身旁一位同樣刻意喬裝和躬下身的漢子按住了肩膀,示意不可輕舉妄動。
見情勢變得快不受控製,金沙神姑依然不為所動,而是朝手下們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就有十數人被九聖國的師爺押解上城牆,呈一字排開,被硬逼著跪在了前者的麵前。
前者巡視了一圈,見被綁縛之人被嚇得痛哭流涕、瑟瑟發抖,原來,這些人正是碧海城城主府的下人、管家之類。反觀金沙神姑滿眼陰毒之色,當即用不大卻蓋過所有吵雜之音的語氣嗬斥道:“你們所謂的梁城主背信棄義、枉顧盟約,不僅背叛了四城聯軍,還背叛了全天下!他在雙孜都挑撥離間,與柴久正裏應外合殺死了雙豐國國主,還企圖刺殺本城主和洪城主,妄圖吞並雙豐國!你們說,該殺不該殺?!”
說到一半,隨手抽出身旁侍衛身上的一柄劍,一把架在其中一個被綁縛之人的脖頸上,繼續道:“幸好本城主見機得快,識破梁鳴荼的陰謀詭計,不然還不知要被他造成多大的損失!要不是他和申屠柳老奸巨猾、計劃周密,我和洪城主怎會放任其脫逃?!
沒成想,本城主一路追凶至此,這古金鋒不僅拒不交出真凶,還妄圖攻擊我等!不是和他一夥的還能是什麽!?現在,本城主敢肯定梁鳴荼定就被你們之中的哪個人藏了起來,若交代出他和申屠柳的下落,本城主可既往不咎,並賞金封地;要是執意替梁鳴荼開脫,立即就地處決!”
哪成想,聽了她的話,眾人不僅沒被嚇住,反而更瘋狂的往這邊湧來,勢要衝破封鎖,將胡欽和一眾人質救下。見此情景,金沙神姑沒作他想,很幹脆地手起刀落,就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應聲滾落!同時喝道:“九聖國師爺軍聽令!誰敢再往前一步,殺—無—赦!”
聽了她的命令,那些維持秩序的侍衛當即舉刀朝向眾人,眼看就要落下!千鈞一發之際,其中一位卻隻感覺到眼前一花,瞬間便沒了知覺!
“啪!”一道沉悶的巨響,在人群中間炸開!伴隨著“哢嚓”骨裂聲,一道身影如同隕石般橫飛出去,直直撞向城牆,被巨大的力量瞬間給拍成了肉餅!
見此情景,金沙神姑和甄鹿眉毛一挑,冷笑道:“哼!梁鳴荼?我還道你真不敢出來了!”
隻見眾人最前方,兩道藏於避風袍之內的身影,殺氣騰騰地瞪著城牆垛上的金沙神姑和甄鹿。觀其中一位身形頎長,背上綁縛著兩柄弑神刀;而另一位則魁梧至極,手握一根丈許長的銅棍。
盡管他倆背對著眾人,眾人看不清其模樣,但從他倆半露的臉和眼神來看,果不真就是消失了數日之久的梁鳴荼和申屠柳麽!
梁鳴荼回頭看了一眼碧海城的老百姓和小心翼翼圍在其身旁的九聖國師爺,再痛苦的注視著四弟的頭顱,最後用帶著複雜的眼神看了胡欽半晌……沒成想,自己和申屠柳一路東躲西藏,好不容易甩開洪邦的追殺,等趕回碧海城,卻還是晚了一步!
早些時候,他見金沙神姑已先一步進城,當即和二弟用盡各種方法混進了城內。本以為前者隻是控製住城主府而已,沒想到,甄容曼琴竟這般果決,不僅將四弟就地製裁,連胡欽也……
如今全城的師爺均被九聖國所控製,剛想聯絡幾位親信共同營救古金鋒和胡欽,怎料卻得知淩師爺和遊師爺等人竟一大早就出城,不知去向!而留在城內的師爺已不多,大部分都分布在前線和討伐雙孜都的隊伍裏頭去了。如今他是孤掌難鳴,不得不感慨此番甄容曼琴計劃之周全、手段之高明!
回城的途中,梁鳴荼忍受著封穴針的折磨,能抵達碧海城已是奇跡!剛才他找到了葉師爺,要他幫忙驅除體內的封穴針和疏通穴脈,怎奈何對方內力不夠,唯有再次出去尋找他人幫忙。這不,剛好就碰到了桓公鏡,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合力幫他導出刺入死穴的封穴針,但由於留存在體內的時間過長,此時的梁鳴荼已經脈盡斷,再無法調蓄內力了。也就是說,堂堂“天下第一師爺”,永遠成為了廢人……
他叫桓公鏡等人躲起來,而自己則隻帶上申屠柳一同前來營救自己的妻子。回想起那小子用滿懷希冀的眼神目送自己離開,要是讓桓公鏡知道自己現在恐怕連他都打不過,也不知其餘人該作何感想……
當下甩了甩頭,摒棄心中的雜念,用帶著睥睨一切的眼神掃視了一眼圍在身邊的一眾,朗喝道:“沒錯!在下正是梁鳴荼!你們誰若膽敢攔本城主,定將你們碎屍萬段!”
聞言,圍觀的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梁城主!是梁城主!”、“梁城主和古副城主來救我們來啦!”反觀九聖國一方,那些原本緊緊圍著兩人的師爺們一聽“梁鳴荼”三個字,均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退,似乎頗為忌憚。
金沙神姑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就你們倆前來就能改變結果了?正好,你出現了,那這些人也就沒用了……”說完,輕輕將手一揮。於是,那些等候多時的九聖國師爺們紛紛高舉屠刀,隻聽得一連串令人心驚膽顫的“噗嗤”聲中,城牆上血柱衝天!數十顆人頭應聲飛落……
見此情景,底下的梁鳴荼和申屠柳目眥盡裂,雙雙悲呼道:“沈管家!”未作他想,隻見後者一下將銅棍斜抵在地,前者猛得前踏兩步,一腳踩在銅棍上。申屠柳大吼一聲,硬生生將梁鳴荼給挑得離地騰起!
借著這份力,後者的身形如大鵬展翅,輕飄飄的躍上城頭。而申屠柳則將銅棍立直掰彎,隻屈膝躬身,下一刻,手上一鬆~借著這份彈力,也跟著猛得躍上牆頭,巨大的身影直震得整個城牆都在微微顫動!
見他倆都上來了,觀金沙神姑負手而立、不為所動,而甄鹿則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斷臂,似乎還為梁鳴荼斷其一臂一事而感到有些後怕。
申屠柳將銅棍舞得呼呼生風,直吹得那些師爺睜不開眼,猛然頓住,將棍頭指向金沙神姑,冷聲道:“甄容曼琴,你平素聲名遠揚,我和大哥曾經還真把你當盟友來看,沒想到暗地裏卻是如此心腸歹毒!竟然傷了我大哥、殺了我四弟,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盡管放馬過來吧!”
後者冷眼瞥了一下身後的甄鹿,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我的乖徒兒,看來你是不相信為師的能力了?如料不假,你的死對頭現在可能已經脈盡斷、形同廢人了哩,你怕什麽?!”
複昂首看向梁鳴荼和申屠柳,眼神一冷,道:“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雙豐國和碧海城便能收入我們囊中!甄鹿,咱們倆一對一,你去對付梁鳴荼,而這申屠柳,便交給為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