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百六十八章: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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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金沙神姑隻手一揮,嬌喝道:“上!給我拿下這兩個逆賊!”聞言,那些原本團團圍住梁鳴荼和申屠柳的九聖國師爺,不再遲疑,紛紛高聲呐喊著撲了上去!
後者嘴角一揚,順勢擋在大哥身前,斜眼看著眾人,低喝道:“就憑你們幾個不入流的東西,也膽敢緝拿老子?活膩歪了吧!”說話間,手中的銅棍“呼啦”一聲,堪堪擦著眾人的鼻尖掃過!盡管失之毫厘,但銅棍帶動起的勁風太過猛烈,一個個隻感覺臉頰發麻、心驚膽寒!
但箭已在弦,不得不發,唯有硬著頭皮上了。隻聽得一連串猛烈的炸響聲,一道道身影迅猛如箭,直指申屠柳而去!
後者一見人多勢眾,當即激起了強烈的好勝心。隻聽其爆發出一連串的狂笑聲,同時手裏的銅棍如入無人之境,朝周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豪打!
由於他揮棍的動作太快,甚至連棍影都瞧不清楚,隻見申屠柳的周圍瞬間綻開出一朵朵模糊的“花瓣”,縱然眾人使盡全力,也無法攻破其防禦。那灌注了內勁的弑神刀一刀劈出,力量何止數百斤,可剛一接觸到前者的棍影,瞬間就有數倍的巨力反彈回來!
於是乎,那些個師爺被這恐怖的力道給震得節節後退,更有甚者,內力稍弱之人幹脆直接就被彈飛了!從高高的城牆上手舞足蹈地跌落下去……
眼看申屠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梁鳴荼悄然退開,並沿著牆垛不經意地靠向胡欽所在的位置。果斷抽刀向她手腕上綁著的繩子砍下去!不料刀尚在半空,就見另一道刀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前者脖頸而來!
由於事發突然,梁鳴荼唯有極速退身,同時手裏的弑神刀往旁一撩,就想擋住這來勢洶洶的偷襲。不料,對方的刀影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輕鬆越過他的弑神刀,繼續斜劃了過來!
“噗嗤~”盡管前者的動作也夠快了,可還是被刀尖帶動的勁風給掃了個正著!梁鳴荼踉蹌了幾步停下,摸了摸臉頰上的鮮血,複將目光狠狠看向對麵,冷聲道:“甄鹿,她好歹也是你的師妹,別太過火了,有事衝了我來,跟箐兒沒半點關係!”
甄鹿緩緩上前,伸手抬起胡欽的下巴,一臉戲謔:“姣本無辜,懷璧其罪!要不是因為你,師妹也不會淪落至此,別強扣在我頭上哩!”
“你!……”本就心急如焚的前者,一見甄鹿擋在他們中間,更是怒火難平!盡管此時心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不敢貿然上前,生怕一激怒後者,後者便做出出格之事。剛吐出一個字,遂艱難地咽了回去,隻盯著昏迷不醒的胡欽,心中仿似滴血……
隻見甄鹿將武器指向梁鳴荼,嗤笑道:“斷臂之仇,不得不報!之前你不是挺能打的嗎,現在怎麽連半點還手之力也沒有了?算了,我也不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你跪下,好好跟我師父認個錯,興許我會放過師妹、留你全屍!”
想梁鳴荼堂堂碧海城城主、天下第一師爺,何時忍得了這份氣,隻見其直愣愣站在原地,渾身顫抖。底下一眾老百姓見此情景,紛紛對甄鹿破口大罵,不料經得九聖國師爺揮刀恐嚇,又嚇得退了回去。
見他久久未有動作,甄鹿不禁眼神一冷,複轉頭看向胡欽,本來抬著後者下巴的手突然下滑,一把緊緊捏住她的脖子!胡欽原本就已昏死過去,前者寸寸收力之下,還是忍不住眉頭緊皺,痛苦已極。
甄鹿還想再用力,卻突聞身旁響起“噗通!”一聲,他嘴角微微上揚,看著直直朝他跪下的梁鳴荼,驚歎道:“嘿嘿~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沒想到連大名鼎鼎的梁城主,也有向我跪下來的一天!哈哈哈哈……”
盡管在眾目睽睽之下,前者也沒管那麽多了,他直愣愣地看著甄鹿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現在我向你跪下了,請你履行承諾,放開箐兒。梁某的項上人頭,都可以給你!”
“不不不,梁城主言重了,我可不是要你向我下跪呢~我要你跪的是家師、是師妹!因為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現在,你朝她磕三個響頭,說‘我錯了’,甄某就放過他!”盡管這般說,甄鹿卻昂首站在了梁鳴荼的正前方,一臉戲謔的表情,似乎對眼前的結果頗感滿意。
前者的拳頭緊緊握著,仿佛殺人似得目光狠狠瞪著甄鹿,可眼角一瞥向胡欽,瞬間便心軟了。剛想俯下身去,不遠處的申屠柳一見此景,不由爆發出一道雷霆怒喝:“大哥別信他!他娘的甄鹿,你有種過來!咱倆好好大戰三百回合!在這裏欺負毫無反抗之力之人,算得什麽好漢!”
說完,手中的銅棍猛得變得大開大合,直掃得眾師爺近不得身。同時橫衝直撞,如下山的猛虎,直直往這邊撲了過來!哪成想,還未衝出兩步,突覺眼前黃光一閃,一道嬌小的身影擋在了其麵前~
隻聽得金沙神姑笑道:“申副城主,這是我家劣徒們和梁城主的私事,你就別瞎摻和了吧!”說話間,指尖白光一閃,赫然便多出幾支閃閃發亮的鋼針出來。
前者未作他想,借著這股衝力,手中的銅棍猛得向前一伸,如雷霆之勢,直直朝後者腦門戳了過去!見這一棍來勢洶洶,金沙神姑沒有直攫其鋒,頭部微微一偏,同時手腕翻轉,手中的封穴針瞬間便沒了影!
盡管鋼針的速度無與倫比,可申屠柳依然感覺有幾道尖銳的破空聲繞著銅棍,直奔自己麵門而來!說時遲那時快,他果斷鬆開握著銅棍的手,同時身影滴溜溜一轉~
剛轉身讓開,那幾支封穴針就堪堪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申屠柳快速回過身,伸出另一臂,死死抓住還在飛行中的銅棍,借著這股旋轉之力,掄著武器狠狠地掃向金沙神姑的腦袋!
觀其動作一氣嗬成,沒想到以他五大三粗的身板,反應竟是如此迅速。隻是他快,金沙神姑比他更快!眼看銅棍距離她的頭部已不足兩尺遠,隻見後者猛得將嬌軀一彎~頭頂上一陣颶風猛烈掃過,申屠柳那雷霆一擊,卻撲了個空~
剛躲過這一棍,金沙神姑屈膝一彈,如燕子般高高飛起。反觀申屠柳,由於用力過猛,來不及調整身姿,遂順著力道又轉了一圈,這才穩住。
等到他站穩,還保持著銅棍向前伸的姿勢,卻赫然發現對麵的金沙神姑已不見了蹤影!剛想尋覓其蹤,不想銅棍另一頭卻猛得一沉~目光上揚,才發現其上突然多了一個人!而後者似是早就算計好了的,剛剛好就落下來踩在了銅棍上麵!
還未等前者反應過來,金沙神姑的腳尖在銅棍上輕輕一點,身形迅速一模糊~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勁風,申屠柳想也未想,趕緊抬起另一隻胳膊死死護住頭部。
“砰砰砰!”連續幾道沉悶的炸響聲傳來,就眨眼間,後者也不知淩空踢了申屠柳多少腳!別看其身軀嬌小,可爆發的力量也著實驚人!前者被一股股難以形容的巨力給震得節節後退,待得金沙神姑輕飄飄落了地,才艱難地放下疼痛難忍的手臂。幸好關鍵時刻護住了頭部,要是直直被她踢中,恐怕此時已麵目全非了!
本意是想上前幫大哥的忙,不想半路殺出個金沙神姑,瞬間又被打回了原地。恰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咚咚”兩聲輕響,在一眾憤怒的目光注視下,被逼無奈的梁鳴荼,果真還是朝甄鹿磕下了頭……
見平時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梁城主”,此時竟也向自己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接連磕了兩個響頭。甄鹿心中是越發暢快,忍不住仰天長笑:“哈哈……”
底下一眾老百姓再也按捺不住,紛紛咆哮出聲:“住手!休得對城主無禮!使如此狡詐奸計,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不過,這話對前者顯然無用,狂笑過後,突然放開卡住胡欽脖子上的手,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梁鳴荼帶著無盡的屈辱,咬牙向甄鹿連磕了兩個頭,以期許對方能放過自己的妻子。即使受千夫所指、被世人唾棄為“懦夫”、哪怕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也無所畏懼!可第三個頭還未磕下,突然感覺一股迅猛的勁風迎麵而來!
他甚至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隻感覺到眼前一黑——“嘭!”一道沉悶的巨響,瞬間在整個腦海裏炸裂開來!原來是甄鹿趁其不備,猛得一腳,正中他的麵門!
梁鳴荼隻來得及悶哼一聲,身形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倒飛而去~沿途帶起一抹血箭,分外刺眼!最後重重撞在牆垛上,無力的滑落下來~隻見其雙臉憋得通紅,保持著一個姿勢好久,終於忍不住再次噴了一口鮮血!
他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大踏步而來的甄鹿,心中的怒火已至頂點!顫抖著將弑神刀杵在地上,想站起身。不料這一動,登時覺得渾身上下疼痛難忍,特別是被封穴針刺中的地方,更是如同被澆了熱油般,遂又無力地坐了回去。
這時,突然響起一道微弱的說話聲,雖然細如蚊音,卻穿過重重人群,傳進了梁鳴荼的耳朵:“夫君,你我今世夫妻一場,箐兒知足了!你別管我了,快逃!無論今後如何,箐兒願君忘記一切,不再回來……箐兒隻要你好好的活著……”
聞言,他虎軀一震,如同被閃電擊中般,忙抬頭看向胡欽。可不是麽,此時後者已悠悠轉醒,用滿是疼惜之意的目光看向自己。這一瞬間,他心中大痛,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瞬間騰身站起!
他猛得怒喝一聲,看也不看前方,照著逼至近前的甄鹿當頭就是一刀!隻是後者早就有所準備,隻略微側身,輕鬆便躲開。同時身形猛得前靠,與梁鳴荼的身軀緊緊貼在了一起。
“噗嗤!”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太快,以至於眾人都來不及反應,霎時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隻聽得一陣“滴答滴答”聲,如鑼鼓般敲擊在眾人心頭。
梁鳴荼瞪大了雙眼,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瞪著與他麵貼麵的甄鹿。觀其嘴唇顫抖,血水沿著嘴角不住地滴落,將地麵染紅了一大片……目光再往下看,隻見其腹部正中間,赫然插著一柄弑神刀!
甄鹿這一刀也真夠狠的,觀整個弑神刀直沒入柄,從梁鳴荼的後腰刺出!明晃晃的刀尖和刀刃上滴落的血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後者艱難地伸出顫抖的手,想掐住甄鹿的脖子,怎料沾滿鮮血的手在他臉上摸了半晌,也隻是將其的臉糊得更顯猙獰……
見此情景,胡欽雙眼圓瞪、眼神木訥,心中已是萬念俱灰。嘴唇顫抖了半晌,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就在甄鹿下手的同時,底下的老百姓紛紛驚呼出聲,可不管他們如何高聲辱罵,卻已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大哥!!”申屠柳目眥盡裂,渾身上下如同燃起了無形的烈火,直拂得衣裳獵獵作響!他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金沙神姑和甄鹿,咆哮道:“敢傷我大哥,老子跟你們拚了!啊……”最後一吼,如龍吟、似虎嘯!直震得周圍的人耳朵嗡鳴不已!
就見其掄起手裏的銅棍,以不要命的姿態,直往這邊撲了過來!那些個師爺被其狂猛的氣勢給震得心驚膽顫,哪裏還敢阻攔,遂紛紛策身讓開。盡管躲得也夠快了,可還是有兩個反應慢了一拍,被他的銅棍掃中,登時便如隕石穿空,直直飛下城牆,落在人群中生死不知……
見狀,金沙神姑身影一晃,就又擋住了他的去路。同時雙手上揚,隻見其每個指間都夾著一枚封穴針,下一刻,那些鋼針就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取申屠柳身上各大要穴而去!
哪成想,這次後者躲也不躲,被射中後也隻略微頓了頓,銅棍卻毫不客氣當頭便罩下——赫然是他的成名絕技“萬重浪”!
霎時間,金沙神姑的眼前如同布滿了天羅地網,放眼望去,全是模糊不清的棍頭!遇到個完全不要命的人,這下連她也沒轍了,而且封穴針隻對師爺有效,更勿遑論對方這種連脈都沒破的人。若他能忍得了這份疼痛,那封穴針對他造成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於是乎,強行突破後者阻攔的申屠柳,三步並作兩步跨至甄鹿麵前,作勢欲打。後者見渾身插滿了封穴針的申屠柳殺氣騰騰的趕來,頓覺頭皮發麻,遂趕緊放開刀柄,並迅速退開。
失去重心的梁鳴荼直直往後倒去,見狀,申屠柳趕緊一把將其攬住。感覺到前者全身癱軟得如同一坨棉花,他心如刀絞,拍了拍其臉頰,喚道:“大哥!大哥你感覺怎麽樣了?快回答我啊……”
此時梁鳴荼眼神渙散,不管申屠柳如何呼喚和拍臉,隻自顧自一個勁的傻笑、嘴裏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句聽不懂的囈語,似是陷入了癲狂。
眼看金沙神姑和甄鹿又帶著人圍了上來,申屠柳知道此番他倆定是凶多吉少了。但他兀自不肯束手就擒,而是直直看向胡欽,痛苦道:“嫂子……二弟對不住你了!”
說完,猛得起身,在萬眾目瞪口呆之中,一把拎起梁鳴荼,將其從高高的城牆上扔出了城外!
這裏是南門,城牆外緊靠著碧海湖,他這一扔,梁鳴荼就這麽直直掉進了湖裏,身影瞬間消失在湖水中!
“甄容曼琴,今日之恥,老子銘記於心!如果我和大哥有幸不死,待得傷勢痊愈,必當卷土重來、血債血償!”說完,在萬眾驚呼聲中,也跟著從高高的城牆上一頭栽了下去……
一代“天下第一師爺”梁鳴荼和“最強武家”申屠柳,試圖挽救碧海城和城主夫人,不想慘遭失敗……帶著重傷從城南們跌入碧海湖,就此杳無音信、生死不明!
甄鹿在城牆上不住地憤怒咆哮,指使眾師爺朝湖裏放箭,同時目光一轉,狠狠看向胡欽。隻見其隨手拾起地上的一把弑神刀,三步並作兩步衝至近前,在後者嘲諷的笑容中,狠狠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