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5: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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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昏迷
若是平時,劉偉業想打倒薑浩辰並不是易事,他身材魁梧,但薑浩辰也不差,何況薑浩辰向來注重鍛煉,什麽跆拳道,泰拳的,都可以打一打。
但這天,一是出於對唐蜜的關心,一是陌生的環境,他在暗處,劉偉業在明處,他從上麵一下到地窖裏來,就被劉偉業暗算,劉偉業將手裏,他喝光了的酒瓶子,一下子擊到了薑浩辰的後腦上,酒瓶應聲而破,碎片灑了一地。
在薑浩辰剛轉過身子來,他就一拳拳的打過去,根本不給薑浩辰反應過來的時機。
劉偉業這些年來,蹲監獄,與混混流氓們處在一起,別的沒有學到什麽,倒是鍛煉出一些好身手來。
薑浩辰從小到大,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一時之間,隻覺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臉上沒有一處饒過,嘴裏鼻子裏,直往外冒血。
更因為劉偉業的一句話,氣血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他瞬間的倒了下去,劉偉業獰笑著,踩到了他的後背上:“你當我還是原來的劉偉業,隨著你欺負,隨著你擺弄嗎?”
薑浩辰感覺到了一陣難言的心痛,身上的傷如何倒並不知覺一樣,隻惦念著離著自己不遠的唐蜜。
“當初我打不過你,我求你,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嗎?哈哈,現在,你也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一腳又一腳,薑浩辰的嘴角溢出血來,越來越多,“唐蜜”他低沉的叫著。
躺在他前麵的人,看著身形正是唐蜜,他焦急的叫道:“唐蜜,你怎麽樣?有事沒?”
那人動了動,薑浩辰在心裏叫著對不起,劉偉業拽著他的衣領,直接拽起來,“喲喲,看看,看看,這還穿著禮服呢,怎麽跑來這裏了?還真是情深切切呢,你的婚不結了,隻來救你的小蜜糖嗎?”
當他說這些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劉偉業貪婪而殘暴,原來混在薑浩辰的身邊,總是處處陪著小心,現在,終於不再怕這個男人,之前所受的屈辱,他現在想一點點的都討回來。
他光是想著辱罵暴打著薑浩辰,最後一次,他重重的抬起腳來,就在要狠狠落下時,卻突然間後背上一痛,緊接著腦袋上也是一下,他猙獰著回過頭去,剛剛還躺在那裏的唐蜜,不知道什麽時候卻站在了這裏,她的手裏,正舉著剛剛與她綁在一起的椅子,似乎對於自己的行為也不確定也在後怕一樣。
劉偉業氣惱的吐了口痰,罵罵咧咧的向著唐蜜走過去,唐蜜嚇得後退,舉了椅子又砸他,可是,卻被他一下子奪了過去,一把拋在了地上,他向前一步,扼住了唐蜜的下頷,將她死死的釘在了潮濕的地窖牆壁上:“,你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撕了你”
唐蜜被他扼得要上不來氣了,一張臉憋得通紅,剛剛劉偉業用酒瓶子砸倒了薑浩辰,有一片碎玻璃卻掉到唐蜜的身前,她吃力的拽到了手心裏,用力的割斷了手上的繩子,但她終是沒力氣,與太膽剛剛的兩記攻擊,卻一點沒有切中要害,相反,倒把劉偉業的暴虐激動了起來。
劉偉業說過之後,就用力的親到唐蜜的臉上,嘴裏胡亂的說著:“剛剛一直有人來打擾,好吧,我現在,就當著薑浩辰的麵來要你”
他胡亂的親吻,扯開了唐蜜的內衣。
就在他要向下行動時,腦子上卻猛的再被砸了一下,這一下卻不同於剛剛唐蜜的力道,他覺得後腦到後背的一條子都火辣辣的疼,眼前一陣發黑,捏著唐蜜的手慢慢的滑下去:“該死的!”
他就要得手了,這個女人,他就要得到了,可是,他向下滑到,跌昏在唐蜜的腳下。
唐蜜胡亂的掙紮著,卻感覺一下子失了鉗製,睜眼,看到薑浩辰在重擊了劉偉業這一下子後,卻如強弩之末一樣,也癱了下去。
她忙著向前扶住了薑浩辰。
她的手正摸到了他的後腦上,一陣的濕濡,拿出來一瞧,隻見黑乎乎一團,卻是明顯的血腥味。
薑浩辰也能感覺到後腦上剛剛就被砸破了,血胡了一後脖頸,他不知道自己傷勢如何,卻隻以為自己大限已到,唐蜜衣衫零亂,暗暗的地窖看不清她的臉,隻有她一雙眼睛,水靈的,他笑了下,她終於又為他哭了,為著他著急了,她一雙手,不停的抹著他的後腦,再用衣服捂上了,她一邊哭一邊叫他的名字:“浩辰,浩辰,你怎麽樣,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薑浩辰隻覺自己一張臉上,哪裏都疼,太陽穴也疼得很,劉偉業下手不輕,他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索性唐蜜也不會太看得清他吧。
這樣的時候,他竟擔心,自己留給他的最後印象會是不漂亮,他一直是如此的注重外表的人,他從來都注重於這些浮華,卻不知道自己的心,竟早就淪陷,他無力,眼前一陣陣發黑,喉嚨腥甜,剛剛吐的一口血,使得他胸口一直在翻湧著,強壓著血再湧上來。
“唐蜜,別哭,快跑出去報警”他顫顫的說,見唐蜜不動,隻扯開了一條她的外衣來捂住他的傷口,仿佛那樣就能捂住他的血,不讓它們往外流一樣,他苦笑,帶著自嘲的,可惜,沒人看得到了,他想著,他就要死了吧,這一瞬間,他忘了所有,隻覺得,她沒事就好,今天的一切,也是他欠著她的,那句沒寫完的話,他想起來了,他咳了咳,胸口好疼,那個劉偉業踹了好幾腳,在他的胸口上,一吸氣都疼得厲害,但他還是努力的說道:“唐蜜,我我,”一句話斷了好幾歇,他才說得完整:“唐蜜,我愛你”
說完了,他釋然了,再撐不住,眼前終於全然的黑了下去。
渾身是血,他跌在她的懷裏,終於說:“我愛你!”可是,唐蜜泣不成聲,手裏的衣料,隻一會兒,就被血浸濕了,她真怕他就這樣,流光了全部的血。
啊啊,她尖聲驚叫,閉眼睛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卻不應她了。
這是她沒有想過的,任何一種,他們之間的結局。
她怨過他,恨過他,卻從沒有想過,要他死,愛情兩個字,很奇妙,她曾經不管天不管地的愛過他,可是,他那時連她的喜歡都不清楚,現在,她終於放下,他卻為她如此,在最後,竟將她曾曾心心念念的三個字送給了她,但是
啊啊
她痛苦的嘶叫,她望著他,瞧不出他的眉眼,隻感覺到他軟綿綿的身體在自己的懷裏,從沒有如此的絕望過,這句我愛你,足足晚了三年,所以,她曾迫切想要得到的,終於得到時,已經變成了一杯隔夜的咖啡,除了苦,還是苦
薑浩辰與常晚心的婚禮一如預期的轟動,倒不是儀式的繁華奢侈,而是因為,結婚當天,新人的並未出現,在教堂裏等待的觀禮者,在翹首以待時得來這樣的通知,婚禮取消。
一時之間,眾多猜測,但隨著薑浩辰入院的消息傳來,世人才知道,原來的準新郎是因為出了意外昏迷,婚禮才不能舉行的。
至於新郎為何在婚禮當天出現意外,是什麽意外,沒有人知道,隻是,他所住的病房一時間探訪者如潮,那些準備觀禮的人,一窩蜂的又都湧到了醫院裏,但都被截在了樓下。
唐蜜也被攔在了門外。
那天,她正哭泣的叫著薑浩辰的名字時,卻感覺到頭頂一亮,有人向下看過來,先前那個房東說:“就是這裏,我看著他進這裏的,好像聽到打鬥的聲音了!”
有人跳下來,卻是警察。
原來,根據薑浩辰留下了線索,警局的人趕到了這裏的時候,卻看到了這一幕。
馬上將薑浩辰抬出地窖,一路送到醫院去,唐蜜攤著手,跟在他們的身後,上了救護車,看著他們給薑浩辰做檢查,給他止血,到了醫院,她被截在了急診室外。
手術還未做完,薑家的人浩浩蕩蕩的都趕了過來。
因為都正在參加婚禮,所以,他的爸爸媽媽,奶奶姑姑,各個叔伯舅舅,都趕了過來,擠滿了一走廊。
唐蜜被擠在角落裏,直到警察來找她錄口供。
才有人來注意她。
薑母白祈梅第一眼並沒有認出唐蜜來,因為她臉色蒼白,臉上又抹了不少的血與不知怎麽弄上的劃痕,她的一身都是血跡斑斑,白祈梅一想到那些都是兒子的血,就驚得腿都軟了,虧得有人扶住她。
急診室的燈一直亮著,有醫生出來說,因為有外傷,先要固定胸腔裏的斷骨,免得刺到了內髒器官,已經做了腦部與心髒的初部檢查,具體的檢查,要止血後才能繼續。
並告訴他們,傷者現在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在昏迷中,初步確定,最大的傷處,是後腦上的砸傷。
白祈梅聽到警官在盤問著唐蜜:“唐小姐,有些事,我們需要你配合一下!”
白祈梅聽到唐小姐三個字,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難怪她會覺得唐蜜很眼熟,她剛要走過來,走廊上卻另起了一陣的喧嘩,這一次走進來的,卻是常家的人們。
常晚心的父母與她都親自的趕來了。
常家人通情達理,當吉時已過,開始還氣惱,後來聽說薑浩辰是出事了,他們忙著趕過來。
常晚心一眼看到了唐蜜,看到她滿身的血跡,一時之間驚詫不已,聽到唐蜜對著警官一五一十的述說著經過,她被綁架,然後薑浩辰來救她。
常晚心一直擰著眉頭,她想不通,為什麽,薑浩辰會和唐蜜攪在一起。更想不通,薑浩辰怎麽會在婚禮前和她在一起。
薑母在哭,常晚心沒有辦法分心,隻得安撫著白祈梅,正亂哄哄的時候,急診室的燈滅了,薑浩辰從裏麵被推了出來。
常晚心簡直要嚇壞了。
平素風流倜儻的薑浩辰,了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臉因失血過多,而變得雪白,頭發伏貼在貼在臉上,有一部分被血粘住了,常晚心差一點吐出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傷勢的人,第一反應就是想逃,可是,有人相反的撲了過來:“浩辰,浩辰”
常晚心扭過頭去,見到是唐蜜,她瞪著她。
唐蜜卻一點也沒有心思來理會別人了,劉偉業被抓了起來,薑浩辰這樣的生死未卜,她暫時忘掉了避嫌。
隨著病床往著加護病房裏移動,就要進到病房裏的時候,唐蜜卻突然被人拽住了。
唐蜜扭過頭去,卻是白祈梅,白祈梅氣惱的看著她,向著她示意,走到一邊,唐蜜隻有看著那病床,進了專用的電梯,她卻與白祈梅拐到了樓梯間裏。
“你是怎麽回事?辰辰是怎麽回事?他是為你受的傷?他這馬上結婚的人了,怎麽去什麽郊外,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告訴我!”
完全命令的口氣。白祈梅的氣勢一點不遜於當年,而且,她的手一直拉著唐蜜的胳膊,放開時,唐蜜的胳膊上出現了一圈的青色。
“我不是叫你離開s市,你怎麽又出現了,辰辰受傷,是不是與你有關!”白祈梅說道。
看到唐蜜搖頭,她一把拽住唐蜜,狠狠的拉扯著唐蜜的身子:“你說什麽,是他去救你?你幹嘛叫他,他今天結婚你知道不?你個狐狸精,果然是個晦氣的,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你真是厲害,當初的五十萬,不就是叫你離得他遠遠的嗎?你怎麽是這麽個不要臉的女人,為什麽還來招惹我的兒子!”
唐蜜在白祈梅的一連聲的追問裏,叫苦不迭,一時又無法解釋。好在白祈梅愛子心切,隻惡狠狠的扔下幾句話,就匆匆的走了。
從那天後,唐蜜就再也沒有見到薑浩辰,她悄悄的,看著白祈梅離開了,她才靠近那病房,卻被人攔住,她到樓下總台問315病房的客人如何了,那護士小姐翻了翻登記,竟對她說,薑氏現在還沒打算將薑浩辰的病情公開,所以,無可奉告。
在病房前等候來看望的人裏,也有媒體的人,他們得到了一星半點的消息,所以,隔天的報紙上也零星一點,卻是五花八門。
有說薑家公子開車出事的,有說是為了女人與人打起來受傷的,也有說是被綁匪綁票,自救過程中與對方人撕扯,造成的傷。
與唐蜜糾結著看不到薑浩辰時,常家卻也熱鬧起來了。
薑浩辰一直昏迷,醫生說是腦部受傷所致,小腦被損,直接影響其內部的神經,就算是醒了,也不能保證還和以前一樣,沒準是哪一個方麵就是殘缺的了。
常家這幾天的討論重點,就是薑浩辰的病情。
如果這事發生在婚禮之後,那麽,常晚心嫁便嫁了,不說生是薑家的人,死是薑家的鬼,但終於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切都要她自己拿主意了。
可是,這眼看著三天過去了,薑浩辰那裏,一點蘇醒的意思也沒有,常母自然是向著女兒一點的,向著丈夫提儀:“反正婚禮也沒有舉行,而且他們兩個的證因為戶口的關係也一直沒有扯下來,這個婚不結也就是了!”
薑浩辰與常晚心確實還沒有真正的去民政局領證,之前因為財產公證之類一堆的事,又因為一點戶口上的小問題,就一直沒有去公證。
常晚心被媽媽這樣一說,心裏也有些活動了,她對薑浩辰原本就沒有多少所謂的情愛,但想著,這樣的時候,提出不結婚,倒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常父也礙於情麵,隻說再等等,那麽活蹦亂跳的人呢,怎麽能說不行就不行呢,與薑家的關係,也一直很不錯,現在,怎麽好意思,人家一出事,就提出退婚的呢。
但終是有些淡,醫院那裏,直到第五天,薑浩辰那裏也沒有醒轉的意思,常晚心就沒有天天過去了。
這一天,加護病房的小王值班,她做特護已經十餘年了,還沒有見過薑家這樣財大氣粗的,走廊裏的鮮花,一茬接一茬的換,來看望的人都攔住了,但鮮花禮籃卻攔不住,擺滿了一走廊,那些水果,就都被薑太太轉給了她們。
一個星期的時候,來看望的人終於少了,走廊裏花盆裏的花都有些蔫了,小王想,這有錢也一樣啊,有錢買不來命啊。
與此同時,唐蜜這邊,天天提著心,唐蜜差不多每天都去醫院裏打探著薑浩辰的情形,但天天都失望的回來,程姿見她這個樣子,就和她說:“你也不要這樣垂頭喪氣的,說到底,到是他拖累你的,如果不是他,你也不至於糟這回罪吧,剛剛那個銀行張,又打來電話,說打你電話,你不接,你這樣晾著人家也不是事啊,你不會薑浩辰不醒來一天,你就不去和別的男人約會吧,要是他死了,你還給他陪葬不成嗎?”
在唐蜜這裏,如果薑浩辰的婚結也就結了,自己再怨他恨他,也都隨著他的婚一結,也就都慢慢的淡去了,可是,他是因為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她卻真的無法淡去了
這天正好是薑浩辰昏迷一周的日子,唐蜜小心的跑到了醫院的二十一層,薑浩辰的加護病房。
走廊裏花香彌漫,卻不如前幾天那樣,看望者絡繹不絕,下午兩點,整個住院部似乎都靜悄悄的,唐蜜從薑浩辰那間病房的窗子向裏看。
可惜是個套間,她除了看到淺灰色的沙發外,什麽也沒有看到,正想著從哪個角度能看得近一些,卻聽到裏麵門一響。
唐蜜怔住了,打開門的小王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