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好的歸宿

    “不可能，你怎麽會拍廣告？”唐恬恬吃驚的看著唐蜜，當看到唐蜜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竟然承認了，唐恬恬張著嘴，一幅被震驚到了的樣子。

    倒是那個薛晨宇興奮起來，笑著向著唐蜜說：“姐姐還有拍過別的嗎？電影？電視劇？”

    唐蜜搖搖頭：“這之前隻拍過一個百貨公司的宣傳片，也都是臨時性的，我的工作並不是什麽藝員，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

    “這樣啊？可惜了，姐姐這樣的漂亮！”薛晨宇笑道，“伊時尚上的廣告頁拍得極好，若是姐姐不嫌棄，以後希望我們可以有機會合作”說完了，低頭在身上找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遞過來，唐恬恬攔了下，沒有攔住，他的手繞過唐恬恬，將名片遞到唐蜜的麵前：“我有一個工作室，專門拍些小東西，沒什麽名氣，姐姐不要嫌棄啊，不過，我保證會給姐姐拍得漂亮的！”

    這倒是出乎唐蜜的意料，看著薛晨宇這樣的年輕，一幅紈絝子弟的模樣，不想他還有工作的。

    晨宇工作室，黑色的名片隻這一行字，下麵三行小字，工作室電話，群，微信公眾號等等一連串的號碼。

    唐蜜點點頭，對著薛晨宇多少改了些印象，還聽到薛晨宇說道：“我才發覺為什麽我覺得姐姐會有熟悉感，其實，你倒與我的親姐姐，長得蠻像的！”說完了，他還有抽出自己的錢夾，讓唐蜜看著其中一小張照片。

    很小一張，人物更兩個人站在一個大蛋糕麵前，笑著摟在一起，女子長得很好看，唐蜜倒沒有見她與自己怎麽的像，不過，薛晨宇卻興奮的：“看吧，這是我姐姐薛晨楓！”很是得意驕傲的：“大律師，現在在英國！”

    薛晨宇半邊的身子都擠了過來，說完了，還笑著看著唐蜜，眼神過於執著，唐蜜盯著照片看，沒有發覺，倒是唐恬恬看不過去，一下子擠開他們，拍開薛晨宇拿著照片的手，微惱的向著唐蜜說：“他總是這樣套女孩子近乎的，你別信他的，什麽像，這招他不知道用在多少女孩子身上了！我們認識的最初，他還這樣的說過我呢！”說完了，狠狠瞪了薛晨宇一眼，薛晨宇訕訕拿回相片，“這次人家說的是真的嗎！”還向唐蜜一笑道：“姐姐，愛屋及烏，我很喜歡你啊！”

    唐蜜怔了下，程姿在一邊笑得翻眼睛，這對小情侶，真是活寶。

    中間薛晨宇離席時，唐蜜抓到了機會，匆忙的問著唐恬恬：“你和他住在一起了？那別墅是怎麽回事？你們會結婚嗎？”

    程姿低著頭，裝做沒聽到，她聽到唐蜜緊張的情緒，她是關心著妹妹的。

    “你不要這麽緊張嘛，沒結婚住在一起也不犯法，我們未婚同居，不可以嗎？”唐恬恬笑道，十分不屑。

    “當然不可以，你怎麽可以”唐蜜說道。

    “好了啦，唐蜜你不要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現在不結婚就住在一起的人多了，你不要大驚小怪的，誰像你思想這樣的土氣，難怪你現在還嫁不出去，我都打聽好了，晨宇家裏資產過億，上麵就一個姐姐，早年就出國了，我是準備嫁給他當少奶奶的”唐恬恬說道。

    “這樣不好，他有沒有說過會和你結婚，他們家裏，知道不知道你的存在？”唐蜜問道，她心底有一陣窒息般的痛意，仿佛看到妹妹同自己一樣，最後會是一場空，這時候，她更恨當時的自己，唐恬恬現在正是二十二歲，自己也是這個年紀跟的薑浩辰，也一腔的心思思謀著嫁給他。

    “姐”唐恬恬終於拖長聲音叫了唐蜜一聲姐，她笑得勉強又不屑：“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麽呢，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我才二十二歲，說結婚還早，誰知道後麵會不會遇到更好的人，你緊張什麽？不就是怕人家不娶我，你放心啦，不是他，也會有別的男人，大學裏追我的人多了，我不過是看著他長得好看才選擇了他，有錢人多得是，他不娶我，也有別人，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都二十六歲了，我沒記錯吧，再不結婚，就成剩女了，媽媽說給你介紹了好多男人，你也蠻挑剔的嗎？說我結婚還早，你還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吧，老姐”

    程姿在一邊聽了唐恬恬的話，直嗆到了自己，她氣惱的抬頭，唐蜜在下麵，抓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在意，程姿無奈的喝口水，看一眼唐恬恬，這個趾高氣揚的女孩子十分挑剔的舉著筷子，手指纖細，指甲上描畫著漂亮的蔻丹紅，垂著眼瞼，假睫毛誇張，粉抹得均勻，卻不比唐蜜素顏的膚如凝脂，程姿就很奇怪了，有這樣美好的姐姐比著，妹妹的驕傲是怎麽的養成的。

    就在這時，薛晨宇走回來了，唐蜜兩姐妹的話就止住了，唐蜜看著妹妹嬌媚的向著薛晨宇撒嬌，薛晨宇給她夾著菜，還有抬頭向自己眨了下眼睛，肆意的，輕浮的薛晨宇太過年輕了，唐蜜並不看好這樣一個男孩子會真正的娶自己的妹妹，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不太光明的未來，她現在就開始為著妹妹操心，但妹妹自己卻不知，看她笑得開心，唐蜜真害怕她也會同自己一樣，隻會得到一次痛苦的回憶。

    吃過了飯，唐蜜和程姿看到那個薛晨宇開著一輛極耀眼的豪車，唐恬恬驕傲的坐上去，薛晨宇在駕駛座上向著唐蜜她們說：“姐姐們，載你們一程？”

    唐蜜在看著妹妹，唐恬恬卻不看她，隻頭扭向一邊歪在座椅上，唐蜜搖搖頭，程姿擺手說不用了。

    薛晨宇笑了笑，踩下油門，車很快就開走了。

    唐蜜鼻子一酸，險要落淚，聲音聽出一些不自在：“怎麽辦？我怕媽媽會傷心的，她的兩個女兒，都是這樣的不讓她省心！”

    程姿看了下唐蜜：“你該勸也勸了，她以後什麽樣子，也不怪你的”

    “媽媽向來嚴厲，我也就算了，她一向不太喜歡我，也料定我不會有什麽出息，隻是恬恬，一直是她的驕傲，恬恬學習很好，她念的專業也很好，我怎麽也想不到，她怎麽走到這一步，如果媽媽知道了，一定很難過，我都不知道如何告訴她”唐蜜說道。

    “告訴什麽啊？她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我也看了，她那個性子，別說你，就算是你媽媽，也不一定能說得了她，好奇怪，你這樣的柔弱，你妹妹卻很強勢，你看著她似什麽都不在乎，不過，她的算盤一定算得精呢，你放心吧，她這樣的妹妹，一定不會讓你操心的，她不去禍害別人，就是萬幸了！”程姿說道：“你別在這裏杞人憂天了，恬恬說得也對，你還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吧，這樣，說起她來，才更有說服力，她不是你，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薑浩辰，你別瞎操心了，好吧？”

    說到結婚，現在對於唐蜜來說，倒不是不可能，不是那樣遙不可及的事了，銀行張已經提出過一次，要帶唐蜜去見他的父母了。

    唐蜜其實那天沒有事，但下意識的卻找了借口，推托開了，她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要去見銀行張的父母，一想到有一天真的嫁給了銀行張，她就會有些緊張。

    心裏的那道坎，真的要過，真的不容易，她要無數次的在心裏告訴自己，你可以的，把過去全忘掉，開始新的生活。

    銀行張會給她一個穩定的生活，平凡又平常的人的幸福，如她一直所希望那樣的，結婚生子，無驚無波的過一生。

    唐蜜在現在公司裏，大小也算得名人了，好多同事認出她就是本期伊時尚一個彩頁裏的模特，更加對她另眼相待了，寧娜那邊來電話也說，有好幾個廠家都相中了她的形象，笑著說，她應該請個經紀人了，要篩一篩，接哪些通告才好。

    她還報了一個英語成人班，有幾次，薑浩辰竟混到了這個班裏，他英文極好，與外教暢談，好多人認出他來，薑氏少總的身份，讓所有吃驚，不知道他怎麽出現在那裏。

    英語教室是借的某間專科學校的教室，唐蜜的身側坐著薑浩辰，他倒是一心一意的追求她了，幫她做筆記，糾正她錯誤的發音。

    下課時，他攔住她：“為什麽學習這些？”

    常晚心在某次宴會上，與一些名媛圍著唐蜜用英文侃大山的情形，一直是唐蜜心底的隱痛，自己不強，活該被人戲耍，“有時間，就想學點什麽，以前總覺得腦子笨，學也白學，不過，最近像是開了竅！”唐蜜說，她披散著頭發，雙排羊角扣的格子大衣，牛仔褲，厚底膠布鞋，怎麽看，都像是大學生了，隻在氣質上，更成熟了一些。

    從教室到學校門口尚有一段距離，他們兩個極少這樣平靜的走在一起，薑浩辰會不時的看著唐蜜。

    “看什麽？”唐蜜問道。

    “你讓我有些陌生，不過，我卻越來越喜歡你了！”薑浩辰說道。

    走到門口，遠遠的就見到銀行張站在一棵樹下向著這裏張望。

    “你”唐蜜扭頭，有些為難。

    薑浩辰停了腳步：“放心吧，我自動消失！”

    唐蜜與銀行張走在街道一邊，聽到車開過去，她抬頭，熟悉的車，熟悉的車牌號，她有些恍惚，這個樣子的他們，算什麽，銀行張這時正問著她：“這個周末，好不好？”

    她怔了下，之前銀行張的話，她漏掉了：“嗯？”

    銀行張有些緊張，他也感覺到了唐蜜的變化，一點點的，她的自信，給她更多的風采，他覺得她離自己有些遠，但又覺得她現在是自己的女朋友，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有時，他們在一起用餐，還有人向著他們指點，有耐不住好奇的人會走過來問唐蜜，是不是模特之類，銀行張就又緊張又驕傲，總想快些的將他們的事早些定下來，他原來與唐蜜相親時，覺得自己各方麵條件都高於唐蜜的，至少工作穩定，收入又不低，父母還有些積蓄，自己又是名校畢業，但最近，他總是生出緊張感，怕煮熟的鴨子飛掉了。

    “我說，這周末去我家好不好？我爸爸媽媽想見見你！”銀行張說道，眼神帶著希望。

    唐蜜回神過來，正氣著薑浩辰這樣有意的騷擾自己，她也想做些決定，免得自己三心又二意，聽到銀行張這樣問，她想也不想的點了頭，銀行張興奮的抓了她的手：“好，唐蜜，周六早上我來接你！”

    看到銀行張的笑臉，唐蜜又有些後悔了，如果去了，倒是她第一次見對方的父母，一路上，銀行張再說什麽，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都陷在即將與張家父母見麵的窘迫裏。

    越怕什麽越來什麽，越是躲不過去，周六很快就到了，因為前一天夜裏並沒有睡好，唐蜜醒來時，眼睛竟有些浮腫，程姿早早就走了，她接一個大團，冬季機票打折，旅行社的生意又開始好做了，唐蜜用了眼膜，又細細的化了妝，看到自己的樣子終於精神了一些，她給自己打氣，不要怕，不要怕。

    她叫銀行張不要來接她，她記下了銀行張的小區名字，出門前，她還認真的看了看自己，為了給銀行張的父母留下好印象，她選了一件淺米色的半領毛衫，下麵穿了一條中規中矩的黑色長褲，外麵罩了件白色的大衣，頭發也梳了個簡單的低馬尾，唐蜜知道自己長得太嫵媚，就刻意的弄出一些硬朗來，她知道，老人們都喜歡樸實的年輕人，尤其是銀行張是理科生，他的父母也都是工程師，那種家庭氛圍，聽銀行張形容過，家裏很古板的。

    銀行張在他家的樓下接的唐蜜，他們家的小區不錯，是他父母設計院裏分配的住宅樓，鄰裏間都認識，都是他父母的老同事，見他站在這裏，出租車上下來的唐蜜縱是掩了些風頭，也一樣的出彩漂亮的，那些他的叔叔阿姨就笑著問他：“小張，你女朋友啊？”

    “是！”銀行張很高興，竟有些難得的靦腆。

    有人就笑著說：“你媽媽老是操心你，說你就知道工作，都不會交女朋友，我看她是瞎操心了，你這女朋友多好啊！”老人望著唐蜜笑，唐蜜羞赧的向著人家點頭，銀行張快速的拉著她走進了樓裏：“不好意思啊，這裏的人，都差不多是看著我長大的，鄰居間也都是老朋友了”

    “沒什麽的，我知道！”唐蜜笑道。

    銀行張按門鈴前，才對唐蜜又交待：“我家人口少，親戚也不多，我就一個姑姑，我爸爸的親妹子，今天在這裏，我媽媽不太會做菜，叫她來幫忙，你不要緊張，我姑姑厲害一些，但人很好的！”

    唐蜜還不太明白，銀行張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門鈴剛響，門就開了，迎門的玄關，擠了三個中老年人。

    都笑呤呤的望著他們，唐蜜一下子有些暈，三個人，一個遞拖鞋，一個道請進，還有一個中年女人，抄著手說：“快進來，快進來，你媽媽這都著急了，還說怎麽還不來！”

    唐蜜就這樣被銀行張一家捧進了家裏去。

    站在客廳裏，銀行張一一的給唐蜜介紹，這是我爸爸，這是我的媽媽。銀行張的父母都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形象，戴著眼鏡，張媽媽穿著淺灰色開衫，有些瘦，張爸爸穿著套頭雞心領毛衫，頭發有些禿頂，眼睛笑眯眯的，銀行張長得像媽媽多一些，張爸爸看著就是個慈眉善目的人。

    她的姑姑很爽快，自我介紹說：“我是石頭的姑姑，你也叫我姑姑吧，來來，唐蜜，你坐！”

    唐蜜這才知道銀行張竟有個很結實通俗的小名，石頭，之前，她對他的理解，一直很少的。

    銀行張的父母不太喜歡說話，一直是銀行張的姑姑在問唐蜜，老家是哪裏人，今年多大，屬什麽的，家裏還有什麽人，父母都退休了嗎？噢，有個妹妹啊，也在這裏啊，銀行張的姑姑點點頭，似乎還滿意，看了她的嫂子一眼，然後說道：“你們聊吧，我去做飯，馬上咱就開飯啊！”

    唐蜜忙著說：“我來幫您吧！”

    姑姑笑道：“不用，不用，也沒有做什麽，都是家常便飯，你和他們說說話，我這哥哥嫂嫂都是老實人，就這一個兒子，早就想著抱孫子了！”

    一句話，倒說得唐蜜羞愧起來，被姑姑按回到沙發裏坐了，看著姑姑快步的走去廚房，客廳裏靜了下，張爸爸笑著對銀行張說：“給小唐剝個桔子！”

    唐蜜忙著說不用，銀行張卻笑著剝了起來，一邊剝一邊向著唐蜜說：“要不要我帶你參觀一下我的家裏！”

    張媽媽笑道：“是，是，石頭，你帶小唐隨意看看”她也覺得這樣幹巴巴的坐著拘束著年輕人。

    唐蜜笑著站起來，隨著銀行張先到了書房那裏。

    銀行張家裏是三室兩廳，一百四十多平，家裏條件當真是不錯的，處處都透著知識分子家庭的幹淨素雅，書房裏有一麵牆的書櫃，白牆上掛著毛筆字，銀行張說：“這些都是我爸爸的朋友送的，省書法協會的一個老書法家！”

    唐蜜點點頭，書房裏的紅木書架上，還有著銀行張從小到大的相片。

    許是多年來擺放的位置都沒有變過，父母有心的將他的相片，從小到大，整齊的擺放著。

    石頭的百天照，石頭的周歲照，石頭上小學了，舉著小木手槍的照片

    溫馨的，如果成一個家，這會是一個好的歸宿，好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