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0:痛苦與喜悅一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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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唐蜜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梁軍與他的老婆,她感覺自己有些害怕揭開那些真相的,“梁芳是我的媽媽是嗎?那麽,她現在,在哪裏?”
梁軍與老婆對望了一眼,有些摸不清現在是什麽狀況:“那個,你不知道嗎?梁華,噢,就是你的媽媽沒有告訴你什麽嗎?”
唐蜜怔怔的看著他們,梁軍有些局促,他的老婆更是不安,“這是怎麽回事啊,梁華不是一直不讓說的嗎?她怎麽知道的?”
“梁芳已經沒了”梁軍說道,有些恍然的說道:“你長得真像梁芳,唉”
唐蜜險些坐不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其實她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也是她一直恐怖的根源,“她怎麽死的?”
“車禍啊,我們也沒有見著,就聽著梁華說的,她給我們拿回一些錢,說是梁芳留給我們的,對了,這錢我們可沒辦法給你了,這些年,我們做買賣,蓋房子,早就用沒了。”梁軍有些急切的說道。
“是呀,梁華和你說都說什麽了?梁芳走得突然,你現在,回來做什麽啊?”梁軍老婆頗有些忌諱的盯著唐蜜。
梁芳死後,梁華拿回當時算是很大的一筆錢數,他們用這筆錢,做了買賣,在這個村子裏,他家算是數一數二的富戶了,年前又蓋了二層的小洋樓,誰不羨慕他們家的日子,可是,唐蜜突然的出現,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都有些怕這孩子是為什麽而來的,梁軍的老婆更是緊張,當年她不喜歡那個小姑子,才慫恿她外出去打工的。再後來,梁芳未婚懷孕,曾經回來過一次,他們怕丟臉,攛掇著父母將梁芳趕了出去,那之後,梁芳懷孕,生子,都沒有了聯係。
又過了三年,就是梁華拿著錢給他們,說是梁芳給他們的,再後來,梁華帶著個女孩子,每逢過年會回來,他們不常聯係,看著那孩子越來越像梁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隻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孩子長大了,會來找他們。
“我的媽媽沒有給我留下什麽嗎?”唐蜜痛苦的問道,心裏泛起一陣陣的苦痛。
“你媽媽留下那些錢,說是給我們的,再說了,你姥姥姥爺,都是我們侍候走的,那錢也就花得差不多了”梁軍的老婆急忙的說道。
其實他們發家,都是因為梁芳留給他們的那筆錢,他們恐懼,是怕這個突然出現的梁芳的骨肉,這時來找他們要錢。
“那我的爸爸呢?我爸爸是誰?”唐蜜聽到他們說梁芳已經離世了,不由得悲從中來,再問道。
“我們哪裏知道,誰知道是哪個野男人?”梁軍老婆隨意的說道,然後意識到自己的言語有些過份,就閉了嘴不說話了,一張黑黑的臉,透著紅,被老公狠狠的瞪了瞪。
“那個,我們還真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個有錢人吧,和梁芳一起出去的人說,梁芳跟個大老板好上了,我們也沒有見過,時間這麽長了,當時我們就不知道,現在,更不知道了”梁軍說。
“我不要錢,但是她什麽也沒有給我留下嗎”唐蜜說道:“什麽也沒有嗎?”她慢慢的從包包裏摸出錢夾來,薛晨楓給她的那個完整的相片被她夾在裏麵,她看著它,說道:“她竟什麽也沒有給我留下嗎?她是什麽樣的人,你們可以告訴我嗎?我想知道”
這時,外麵有人向著這屋裏喊著:“梁叔,送酒的人來了,要酒錢呢!”
梁軍忙著應著,對著唐蜜說:“能留下什麽啊,這都多少年過去了,當年出事了,我們去時,人已經火化了,什麽也沒有了”說完了,向著老婆使了個眼色,說道:“你招呼著她,我那還有一堆的事,孩子,你坐啊,我要去忙了”
唐蜜無意識的點下頭,梁軍匆匆的走出去了,外麵還是那樣的熱鬧的,隻留下屋內,一個精神恍惚的唐蜜與一個急促的梁軍老婆。
梁軍的老婆看著唐蜜手撫著那錢包哭著,她湊近看,原是一張相片,她猛然間想起什麽來,“哎,對了,有點東西,她在家裏的東西,我都沒有扔,你等下,我給你取去”她說完了,就轉身向著裏屋走去。
過了一會兒,唐蜜看著她走出來,手裏拎著一個舊的裝鞋的紙盒子:“都在這裏了”
也許是冥冥中的,他們原本想給故去的人燒了去的東西,被他們一再的遺忘,竟保存了下來。
“你自己看吧,我那裏還有事!”梁軍的老婆將盒子往著桌子上一放,就轉身走開了。
唐蜜看著那布滿了灰塵的盒子,有些膽怯的,手發抖,慢慢的解開上麵係著的繩子,打開盒蓋,裏麵的東西,疊放整齊的堆在一起。
上麵是一件毛線小衫,棗紅色的,唐蜜想著,這應該是媽媽穿過的吧,是那種用細羊毛線手工織出來的小開衫,唐蜜拿出來,時間久遠,都有被蟲蛀過的地方,她小心的放到一邊,裏麵有幾個本子,還有幾個相冊。
所有的一切,關於那個叫梁芳的女人,所有她的一切,仿佛都在這裏了。
本子是日記本,就是很早以前的那種塑料皮的,打開來,梁芳的字,都透著幼稚的,想來,也是她小時候留下來的。
是抄的歌詞本,上麵有著貼畫,劉德華的、小虎隊的,還有一些早時的劇照不幹膠,梁芳似乎特別的喜歡劉德華,多是他的不幹膠,貼了好幾本,每本都是歌詞啊,名人名言啊,或是,記著什麽作業,顯然這些都是梁芳上學時候的東西了。
然後是她的相片,相冊都不大,裏麵的照片不多,多是上學時的相片。
有小學的畢業照,初中的畢業照,再就沒有了,想來,也就讀到了初中的樣子。後來,還有一張,是在s市的車站照的,老的s市火車站,唐蜜印象裏好像自己和爸爸媽媽也在那裏照過相的,所以,能一眼認出來,低矮的候車樓,樓上掛著的鍾,都與記憶裏的重疊了,這是唯一一個,唐蜜能有印象的地方。除此之外,梁芳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一個人的所有,竟都在這裏了,除了這些,再沒有什麽,是能給唐蜜來想象她那個故去的母親的。
她再翻開日記本,在下麵,有幾封信,她拿出來,眼淚不住的流下來,她看到封麵上,寫著梁芳收的字樣,不由得痛苦的想著,這曾是個活生生的存在的人,這個人,是自己的媽媽,帶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但,她卻是唐蜜最陌生的人一樣,她現在,才知道她的存在。
信是梁華媽媽寫給表妹的,唐蜜看著梁華的筆跡是熟悉的,工工整整的寫著,梁華媽媽初中畢業後考到了師範學校,寫來信,安慰表妹,開頭是芳妹,落款是華姐。
裏麵的語氣,是唐蜜所熟悉的,養了自己近三十年的媽媽,她怎麽能不熟悉呢。
一連拆開幾封,都似差不多的內容,最後一封裏麵提到了,梁華聽到梁芳說有外出打工的心,梁華寫來信鼓勵著表妹:“人應該趁年輕多出去走走,多看看,聽說你要來s市,這很好啊,我也馬上要畢業了,我工作已經分配到了s市的某小學,到時候我們能又見麵了”,這是梁華寫給表妹梁芳的最後一封,唐蜜拿起最後一封來,字體一變,顯然不再是梁華媽媽的了,而且,開頭,寫的是爸爸媽媽,落款是芳,想來是梁芳寫給父母的,字體小巧青澀,說道,她已經找到一個好的工作,讓爸爸媽媽不要惦記,還說過年了,給家裏寄了一筆錢,讓父母注意查收。還說,她在s市過得很好,吃得好,穿得好,老板對她很好,以後還會接爸爸媽媽去s市城裏看一看,說那裏車好多,樓好高,人也好漂亮的,她也有了漂亮的裙子,信裏還夾了張相片!
相片上的梁芳,臉頰紅潤,眉開眼笑,坐在一個類似花園的小院子裏,白色的秋千架,遠遠的二層小樓,唐蜜的心緊了下,這感覺與自己住的薑浩辰的那間別墅是那樣的類似。
梁芳穿的明顯比在車站前照的那張要好上許多,頭發也燙成了大波浪發,臉上的笑容有些拘謹,有一點的不自在,卻強挺著讓自己做出高貴的樣子似的。
這背景的小樓是哪裏,媽媽在s市做了什麽,唐蜜想著,一切都指明自己是她的孩子,可是,卻沒有一點東西指向她結過婚,她的男人是誰?
唐蜜將東西一一的放到盒子裏,拿出紙巾來,將盒子上的灰土都擦幹淨了,再好好的係住了,她輕輕的抱著,走了出去。
梁軍遠遠的看著唐蜜穿過整個院子走了出去,梁軍向著在一邊忙著老婆使著眼色,老婆忙著追了過來:“孩子,孩子,你這是要走嗎?”
唐蜜回頭看了下她,這個女人,其實還算是自己的親人的吧,她點點頭:“這些東西,求您給我吧,我拿走好嗎?”
梁軍老婆見唐蜜隻提出拿走這個,心裏放鬆了下,忙著說:“好的,好的,本來就是你媽媽的,你拿著著!”
唐蜜向著她點點頭,笑著轉身要走出院子,走了幾步,想到什麽,又返身走回去,原本放鬆下來的梁軍老婆見唐蜜又走回來,立即又如臨大敵一樣,嘴裏叫道:“你還有什麽事?”
唐蜜輕笑了下,從包包裏拿出錢夾來,她錢夾裏還有一兩千塊錢,她一股腦的拿出來了,遞到梁軍老婆手上:“今天來得匆忙,並不知道家裏辦喜歡,這些,給您,祝賀您,祝我的那個表弟新婚快樂吧!”
梁軍老婆接住錢,意外極了,連道謝都忘了,眼看著唐蜜向著她笑了笑,轉身走了,這次真是走了,水泥路上,她的身影越來越遠,孤獨的一個人。
梁軍走過來,看著發呆的老伴:“怎麽了,她走了”
“是,走了,看,還給這些錢,說是給咱賀喜的!”梁軍老婆說道。梁軍一看錢,眼睛就一亮:“給這麽多,看來,她不像缺錢的,也不會是來要錢的,可是,她怎麽突然的就來了”
兩個人望著已經看不到唐蜜的街上望了望,心裏也都狐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忘了這個插曲了,他們原就和自己的妹子不親,妹子唯一讓他們念著的,就是帶給他們一筆意外之財。
梁家的鞭炮那樣的響,響著整個村子都聽得到的,唐蜜走在這個小村子裏,她從梁家走出來,抱著生母的遺物,在街上,茫然的走著,現在,一切都弄明白了,卻更加的茫然了,自己是誰,自己的爸爸是誰?她找到了媽媽,卻也永遠的失去了她了
薑浩辰趕過來時,在村口就見到了自家的車,走近了,司機正坐在車上,卻不見唐蜜,司機說,少奶奶走進村子裏去了,就沒有再出來。
薑浩辰忙著跑進村子裏,一條街,一條巷子的尋找,他一直打著電話,電話卻沒有人接,隻一個勁的響著,他跑在街上,那些鄉裏鄉親,都詫異的望著他,他向著人家打聽,可有見到唐蜜,他們都吃驚的望著他搖頭,並不知道他要找誰。
累壞了,薑浩辰聽到空氣裏都是一股鞭炮燃著後的焦味,恍恍然,他聽到手機鈴聲在不遠處響,他聽出來了,正是唐蜜的手機鈴聲,他匆匆的跑過去。
一條偏僻的小徑上,唐蜜如鬼打牆一樣的,在那裏轉著圈子。
“唐蜜,唐蜜”薑浩辰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一邊跑過去。
唐蜜沉在自己的世界裏,悲傷將她整個人罩住了,腦子不能思考一般,隻心裏痛極了,從梁軍家裏出來,一直腳步不停的,卻不知道走到了哪裏,遇到她的人,都小聲的說著什麽梁芳,都指著她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裏,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看著自己都那樣一副好奇的情形,她隻曉得一直走著,心裏想著,原來我的媽媽叫梁芳,可是,她死了呢,車禍,我從沒有見過她,知道她這個人存在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可是,她是我的媽媽呢
淚不停的停下來,唐蜜聽到有人叫自己,她恍然的回過頭去,浩辰,浩辰,她在心裏叫著薑浩辰的名字,是你吧,不是我的幻覺吧,浩辰,我找不到我來時的路了,她輕輕的說,嘴邊露笑,卻沁滿了苦澀,感覺到薑浩辰拉住她的手臂,輕喚著她:“唐蜜,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唐蜜”
她這時才清醒過來,被薑浩辰擁著,她全身已經累到了虛脫,緩緩的靠在他的胸口癱軟下去,昏過去前說道:“媽媽她死了”
唐蜜再醒過來,已經是這一天的晚上,已經是在s市的中心醫院裏。
刺目的白,她睜開眼睛,聽到薑浩辰在叫自己,她扭頭看過去,薑浩辰就坐在床邊,還有兩個人,聽到薑浩辰叫她的名字時,也走過來了,“唐蜜,你醒了”是媽媽梁華。
“媽”唐蜜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很長的一個夢一樣,夢醒了,媽媽是媽媽,她是她了,可是,轉頭的一瞬,她看到,她意識裏一直抱在懷裏的那個紙盒子,就在一邊的桌子上放著,她忽然記起了暈倒前的一切,那些,原來不是她的想象。
梁華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個紙盒子子,她接到梁軍的電話時,就預感到不好,因為,這個表哥極少會打電話給她,但她聽到他說,唐蜜去過了,她就知道唐蜜知道了一切,她匆忙的打電話給唐蜜,卻是薑浩辰接的,說他們還在縣,正在往s市趕,還說唐蜜昏了過去。
梁華急切的和丈夫匆忙的趕了過來。
“媽媽,我沒事”唐蜜卻還在安慰著梁華,她的目光躲了下,不想讓媽媽知道她剛剛魯莽的去做了什麽。
“唐蜜,媽媽一直想告訴你的,隻是沒有合適的時機”梁華撫著唐蜜的頭,“你不要怪媽媽,瞞你這麽久”
唐蜜閉了眼,淚水輕輕的滑下來,媽媽,我都知道了,可是,這些又是為什麽,她睜開眼睛,爸爸也站在一邊:“唐蜜,你醒了就好,我,你媽媽先和你說,我出去抽顆煙”這個憨厚的男人,竟有些不忍心對養到這麽大的女兒揭出真相來,對於唐蜜,他是真的視如己出,他說完了,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然後,梁華就將梁芳的故事給唐蜜說了一遍。
十八歲出門打工的鄉下女子,遇到一擲千金的豪客,故事的開始,竟與唐蜜自己的,有一點點的相似。
隻是,唐蜜更加幸運的是,她遇到薑浩辰的時候,他並沒有結婚,而且,她終於贏得了一切,她的愛情,她的婚姻,她的幸福,而她的媽媽就遠沒有她的幸運,遇人不淑,這是梁華對於梁芳簡短一生的總結。
梁華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薛世祺的名字,隻用某老板代替了。
但唐蜜卻有些猜到了。
給她來揭謎提示的薛晨楓,薑浩辰曾說過,她為什麽與她的爸爸鬧分裂的,也想起了薛世祺對自己的種種親近。
當梁華說完後,唐蜜緩緩的說:“謝謝你,媽媽,謝謝你養大我,雖然我不是您親生的女兒,但我會永遠叫您媽媽,永遠把您當成親生的媽媽一樣的”
梁華抱住唐蜜,這何嚐不是她想對女兒說的話。
薑浩辰一直站在一邊,聽完了這個,對他來說,已經猜測出來的故事,現在,見這對母女悲傷不能自抑的,他有些為難的,替她們難過,替唐蜜心傷,卻又不得不上來提醒:“媽媽,媽媽,您別哭了,唐蜜也不要太傷心的,媽媽”
梁華聽到薑浩辰的話,忙著止了傷心,她給唐蜜擦了擦淚水:“別哭了,蜜蜜,要做媽媽的人了,不能太傷心的,不然,對胎兒不好”
唐蜜於悲傷中,還沒有緩過神來,一時沒有明白媽媽的意思,抬頭看向薑浩辰。
薑浩辰彎下身來,向著她輕聲說:“唐蜜,你懷孕了,我們有孩子了”
本卷完
這個故事到這裏,就算是結局了,明天開始番外的內容。番外與新文一起更新啊,新文錯愛驚婚:總裁的啞妻,期待親們在那個新文裏,繼續追十裏的故事,麽麽噠,後麵還有,還不是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