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突生變故5、6

    （5）

    走到車的跟前，司令員說：“今天老夫親自為幾位‘美女’開車。”

    說完，司令員就打開車門，自己坐到了司機的位置，又招呼荷紅坐在旁邊的副駕駛的位置上。

    一路上，司令員和荷紅聊一些部隊的人和事。而坐在後排的陶茵和和順，也在聊天。

    和順在陶茵耳邊悄悄地說：這司令員在接受她采訪時，曾經很自豪地說起他‘輝煌’的過去。其中，他提到當年他還是一個師的副職時，親自出馬，特招過一個‘營級女兵’到部隊從事科研項目。到部隊後，這女兵在她的專業領域不僅思維活躍，目光深遠，而且動手能力極強，果然是位‘將帥之材’兼備一身的優秀人才。不幾年，這女兵和她的科研團隊就接二連三地取得了令人矚目和震驚的成果，幾次獲得全軍科技研究特等獎，成為部隊科研方麵的領軍人物。同時，這司令員也因當年的一雙‘慧眼’及‘契而不舍’的精神，被部隊譽為‘軍營伯樂’，記二等功一次，全軍通報嘉獎，還給他肩上加了一顆‘豆豆’。

    和順說，想不到司令員說的那神乎其神的‘營級女兵’竟然是荷紅姐，而且是自己的大姐，真是令自己覺得無上榮光、無比激動、無限向往、無法自持。。

    陶茵聽和順這麽一串的‘無’什麽、什麽的，不禁哈哈大笑。她自小就和荷紅在一起，早就知道她這個姐是個‘非凡’人物，但因太熟悉了，就認為荷紅姐有這些成果，是理所當然的，不覺得有多麽的奇怪，而現在聽和順這麽說，倒覺得十分開心。

    那司令員在前麵，聽到陶茵的笑聲，詼諧地說：“你們倆在後麵搞什麽小動作啊？不會背後來一‘槍’吧？”

    過一會，司令員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說：“你們三個怎麽笑起來的聲音都是差不多的，一個調子。”

    和順說：“那當然，我們是三姐妹嘛......”

    司令員聽了，嗬嗬地笑了起來，認為和順說得有道理。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國殤園’的大門。

    下車後，司令員對荷紅說：“我們的人就不進去了。”

    荷紅回答：“司令員親自送我們來，就不得了了，還敢再勞煩嗎？”

    司令員笑笑，臉上卻泛起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慍色，他沒接荷紅的話，卻問他的後麵跟上來的警衛：“都準備好了？”

    見警衛點點頭，司令員就對和順說：“待會你替我給‘軍官姐姐’上柱香。”

    和順‘唉’地答應了。

    司令員再和荷紅打了個招呼，就帶著同來的人走了。

    隨後，荷紅和陶茵就跟著和順進了園，荷紅的幾位戰友也遠遠地跟在後邊。

    荷紅等人在工作人員引導下，直接來到“民族英雄”——遠征軍第二十集團軍克複騰衝陣亡將士紀念塔前，同行的幾位軍人和園裏的工作人員，立即將三個花藍送上去擺好。

    荷紅等人在紀念塔前肅立，然後，荷紅很莊嚴地舉起了自己的手臂，向為國家、民族英勇獻身的九千多位烈士敬禮，而陶茵、和順兩人，也同時深深地鞠躬。

    致禮畢，工作人員拿出留言簿請荷紅簽署留言。

    荷紅提起筆，想都不想就寫下了這麽一句：所有為國捐軀的英烈，永享後人的緬懷景仰。

    寫畢，荷紅又簽上了自己和陶茵和順三人的名字。

    接下來，和順說要帶兩位姐姐去看‘軍官姐姐’。

    陶茵是知道‘軍官姐姐’是誰，而荷紅就不知道了，所以，陶茵和荷紅跟在和順後邊慢慢走，一邊走、一邊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略略地告訴了荷紅，說完，陶茵有些傷感地說：“我估計‘軍官姐姐’這可能隻是個‘衣冠塚’呢。

    荷紅摟摟陶茵，說：“這園子裏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但他們的英魂都在，沒走。。”

    兩人隨眾人到‘忠烈祠’，‘烈士墓’等處瞻仰致禮後，就來到了‘軍官姐姐’的墓前。

    荷紅和陶茵看到，這是個很普通的墓，跟旁邊的其他烈士墓沒任何區別，都是隻有一塊小小的墓碑，已經殘缺的墓碑上，僅刻著‘軍官姐姐’的姓名，軍銜。年齡和籍貫等都是空白的，因為‘軍官姐姐’是個孤兒，她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方人氏，父母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是當年部隊在收養她時，由前麵提到的那位先生的夫人給她取的。

    和順擺好祭品後，彎腰合掌，對著墓碑用歡快的口吻說：“奶奶，我來看您老人家啦，我還給您領著兩位姐姐一起來看您呢，您說我乖吧。”

    說完，和順向陶茵和荷紅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荷紅明白和順的意思，就脫下軍裝，一邊一個地拉著陶茵和順兩人，一道在墓碑前跪了下來，很認真地上香，之後又叩了好幾個頭。

    站起來後，和順不明地問：“大姐你剛才怎麽脫了軍裝呢，這奶奶可是個軍人啊。”

    荷紅說：“這奶奶是‘家裏’的長輩，理應行‘家禮’。”

    哦。。我算又長見識了。”和順點點頭說。

    （6）

    一行人祭奠完，和順說：“兩位姐姐跟我來，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看看。”

    荷紅和陶茵互相對望了一眼，荷紅點點頭。

    一行人隨著和順沿林蔭道往前慢慢走過去。

    一路上，見到有很多的小學生在墓園裏忙碌。

    他們之中男孩手上都挽著個小水桶，女孩懷中都抱著一捧金黃色的菊花。

    這些小朋友像一隻隻小蜜蜂歡快地在墓園中在盤旋。

    脖子上的紅領巾像一團團跳躍的火焰，不時在林中斑駁的陽光下，閃耀出奪目的光芒。

    隻見他們圍著一座座墓碑打轉。

    男孩用抹布在清洗墓碑，洗幹淨了，女孩就在每一座清洗過的墓碑頂部細心地擺上一枝怒放的菊花。

    荷紅等人除和順外，都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陶茵問：“三妹，這些小朋友每天都來嗎？”

    不是，是每月一次。”和順說：“是在全市的每間學校中輪換著來的，這樣就不會影響他們學習。”

    荷紅聽了，就伸手攔住了一位女孩，她問：“小同學，累嗎？要不要阿姨和姐姐幫忙啊？”

    這小朋友以手背擦了擦頭的沁出的汗，說：“阿姨，我不累。”

    你和同學們都來過幾次啦？”荷紅又問。

    女孩張開手，說：“三次。”

    圍過來的其他同學糾正說：“四次啦。。”

    就是三次。”女孩子分辨說：“我是二年級才瑞麗來插班的，我們學校每年可以輪到一次，我今年四年級，不是三次嗎？”

    荷紅笑了，說：“是三次。。你喜歡來這嗎？”

    喜歡啊，我們都喜歡，可我們學校每年隻能有一次機會呢。”女孩回答。

    陶茵打趣地問：“是不是因為來這就可以不做功課，所以你們就‘喜歡’來啊？”

    今天是沒有課堂作業，但要寫一篇作文。。”旁邊的男孩搶著回答。

    荷紅撫摸著女孩的頭，說：“同學們真乖，你們忙吧，阿姨和姐姐走了。。”

    阿姨再見，姐姐再見。。”圍著的小朋友都搖搖手，打過招呼後又四散繼續忙他們的了。

    荷紅嗔怪陶茵說：“你真是口無遮攔，和孩子說那樣的話。”

    我隻是想和他們開開玩笑的。”陶茵做了個鬼臉。

    荷紅說：“當地的這種‘薪火相傳’的做法還是不錯的，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呢，小心天上的‘雷公’劈了你。”

    接著，一行人跟著和順又轉過一個山坳，突然眼前的光線一下子明亮起來。

    原來呈現眼前的，是在整整一麵山體上那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墓碑。

    這樣規模真是讓人從內心產生一種震憾性的感覺。

    荷紅和陶茵的不禁加快了腳步。

    當她們來到和順指定的位置時，這幾千座墓碑就全部展現在眼前，它們就像隱藏在大山深處的一個凜然而堅毅的軍團，讓她們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力量，兩人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驟然停了下來。

    陶茵看著看著，雙眼慢慢就蒙朧了。

    她的覺得整個人身體發軟，不自覺地靠著荷紅，嘴裏輕輕地地說：“這那是一塊塊的墓碑啊，分明是一塊塊的‘長城磚’，他們真是我們民族百折不屈的‘脊梁’啊！”

    荷紅聽了，就緊緊地握住了陶茵的手。

    她知道這個妹妹有時是非常感性的，眼淚說來就來，也同時想起她曾經很感慨地說過：長大之後才真正理解了父母為何在他們兄妹小小年紀時，就總是深情地跟他們兄妹講：什麽是‘祖國’，什麽是‘民族’的那種赤子情懷。所以，荷紅也動情說：“他們不僅是一座座不朽的‘豐碑’，同時還是我們民族複興的‘基石’啊。。”

    兩人說完，荷紅和陶茵就心有靈犀地放開手，各自整理自己的衣服。

    整理完，荷紅和陶茵說：“我們一起吧。。”

    說完，荷紅就肅穆莊重地給英靈行軍禮。

    陶茵也很凝重地脫下自己的鞋子，並很認真將鞋頭對著自己整齊地擺放好。

    然後，陶茵雙膝並攏，直直地‘通’的一聲跪了下來，然後又著地有聲、恭恭敬敬地叩了幾個響頭。

    在一旁的和順見了，也看著陶茵的樣子，脫下鞋子並擺好，也恭恭敬敬地叩了幾個響頭。

    接下來，眾人又凝神靜氣地對著這漫山遍野的墓碑，默默地注視了一會，再沒說什麽，就慢慢往回走。

    荷紅這時已深切體會到，為何司令員剛才在大門口臉帶慍色地說：不進來了。。

    因為作為一個軍人，看到這數不清的墓碑時，一定會怒火衝天，牙齒咬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