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年

    進入羊年新年了，整個觀州都沉浸在節日的喜慶氛圍之中。

    今年的春節沒有年三十，隻有年二十九。很多單位公司在年二十八就放假了，所以昨天路上還人來人往的，但今天年初一，街道上的行人立即就少了很多，平時車水馬龍的情景不見了，換上了一幅有點兒清靜安穩，悠閑愜意的畫麵。

    觀州人都講，現在過年時街道上的‘墟冚’指數，反而比不上閑時日子，因為觀州大部分的外來人員都回家過節了，本地的有車有閑一族，也一家大小自駕車外地旅遊。剩下的人也在家裏休息，既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學，更不用左提一袋、右提一袋地四處拜年。因為現在年輕一代都時興用‘微博’、‘微信’了，甚至有的連這些也省了。年長的人不懂得用這些新潮工具，他們還是以電話來拜年。但現在老人們也不會像過去十多年前剛裝了電話時那樣，從年三十就一直不停地打到年初七。因為老人平時不上班，見麵的時間多著呢，有什麽該說的、該問候的，也都早說了。所以現在過年前後，老人們也都不大打電話拜年了。

    老人們說：現在的‘年味’淡了，過年跟平時日子差不多。

    年輕人問：‘年味’是怎麽樣的？

    老人們說：‘年味’啊是說：你的眼睛在這個時候看到的滿街都是五顏六色的鮮花，家家門口是紅紅彤彤的春聯，以及左鄰右舍的笑臉；你的鼻子啊，聞到的都是香噴噴的油炸煎堆和油角的味道；耳朵啊，聽到的都是劈劈啪啪的鞭炮聲。

    而現在啊，你眼睛看到這些了嗎？耳朵聽到了這些了嗎？現在的過年與過去真是大不同囉。

    陶卓然一家這個新年，是在觀州和母親、大哥一家過的。說起來他們一家有二十多年沒和大家一起過中國的新年了。

    熱鬧之中，嫲嫲問陶茵：“新年有什麽心願啊？”

    陶茵回答：“願嫲嫲和全家人個個都健康長壽，願嫲嫲、大伯大伯娘、爹哋媽咪、兩位哥哥和我心想事成……”

    眾人聽了，都說好，嫲嫲笑得眼睛都咪成了一條線，但又好像醒悟到什麽，問：“我怎麽覺得囡囡你好似漏了些什麽來著？”

    陶茵撇撇嘴，沒回答。

    哦……”嫲嫲察覺了，陶茵剛才漏了阿球，這小妮子在說‘願大家心想事成’時，是一個一個點名的，但卻沒‘點’阿球的名，絕對是故意的。

    嫲嫲狐疑地看著孫女。

    陶茵知道自己的小把戲給嫲嫲發覺了，就摟著嫲嫲手臂，撒嬌地喊了聲：“嫲嫲……”

    嫲嫲用手點了點孫女的鼻子：“卻又是為何？”

    誰知道他想些什麽啊，讓他也‘心想事成’還得了？”

    眾人剛開始還不知道這倆嫲孫在打什麽‘啞謎’，聽陶茵這麽一說，才明白是怎麽回事，都‘轟’地笑了起來。

    陶茵的大哥說：“我們這麽‘笨’，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啦，難道你這麽聰明的人都不知道？騙誰啊？”

    阿球覺得奇怪了，他也像嫲嫲一樣，狐疑地看著陶茵的大哥，那表情在問：我想些什麽，你能知道？

    陶茵的大哥見阿球一臉的不相信，就說：“你別這樣看著我好不好，不然我可要‘爆料’的了。”

    陶茵聽了，怪裏怪氣地說：“你能有什麽‘料’爆的？莫非就是吃吃喝喝的那一些。”

    就是……”陶茵的二哥也幫著小妹擠兌大哥。

    這兩兄妹分明是想知道大哥有些什麽‘料’。

    旁邊的幾位長輩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幫小年輕，也是想知道後麵有些什麽笑‘料’……

    陶茵的大哥見眾人都眼珠碌碌地看著自己，覺得不說出來還真的不行，否則大家都會以為自己在虛張聲勢，以後就不好做人了。

    所以，他就‘咳咳’兩聲，正準備開講，卻見阿球悄悄地脫下了自己的一隻鞋，他意識到若真的說出來，這‘準妹夫’可能會和自己翻臉，所以就猶豫了一下。

    陶茵的二哥見狀，就催促：“你快說，不然我們今年一年都不會再相信你了……”

    陶茵也說：“是啊，新年‘流流’，你若敢在長輩麵前‘車大奅’，就將你昨晚收到的‘利是’全部交出來。”說完，還用眼光在名位長輩麵上轉了轉，明顯是挾長輩來威脅她大哥。

    幾位長輩聽了，也笑吟吟地點頭認可。

    陶茵的大哥被逼到了牆角了，他下定決心，寧願冒著被阿球扔鞋子的風險，也要維護自己的信譽，更重要的是要保住口袋裏的‘利是’，那可是幾‘皮’嘢嘎。

    ‘咳咳咳……’陶茵的大哥再次咳了幾聲後說：“那天我無意間見到阿球賢弟在給某人寫信……”

    說到這，就見到一隻意料之中的鞋子迎麵飛來。

    陶茵的大哥側身閃過，繼續說：“那信……”

    這時，陶茵的大哥見到又有東西迎麵買來，這次不是一隻鞋子那麽簡單了，而一團東西撲過來，他隻好接了下來，原來是阿球的皮外套。

    然後，阿球的人也坐了過來，很親熱地攀著陶茵大哥的肩膀，說：“大哥，你的電腦上也有封信呢，你要不要我幫你把它給大家‘背’出來啊？”

    陶茵的大哥一聽，馬上就蔫了，他訕訕地笑著說：“你隨意、隨意……”聲調卻是明顯少了點中氣的。

    陶茵和二哥一看這情形，就察覺到眼前這兩人一定是各自都被對方拿住了些什麽把柄，不然不會說出這樣蹊蹺的話。

    嫲嫲見幾個後生各懷鬼胎，眼神閃縮，也不好當著眾人戳穿，就換了個話題，問大家這幾天怎麽安排？

    陶茵說要陪琳達在省裏幾個主要景點走走。而阿球就準備年初三就去趟江門，探望當年一起在溫哥華留學的幾個同學。其他的上年紀的都說不打算出門，就在家裏休息。

    (本章完)